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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城

    翌日,天刚亮没多久,吴才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原来是小白。

    吴才打开房门,抱怨道:“你小子,这么早过来干嘛?”

    “大哥!刚刚朝廷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嗯?”

    吴才接过小白递过来的东西,一看,那是一个象棋形状的镀金小铁饼,虽然吴才看不懂上面写的啥,但不用问,肯定就是那通行令。

    “这朝廷的办事效率就是快啊……那事不宜迟,我们也出发吧。”

    “大哥!出发去哪!”

    “我不跟你们说过了吗?回我老家!”

    由于前面几天事太多,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吴才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东西,把房子钥匙交给了梁隐后,便带着兄妹俩出城去。

    在路上,吴才雇了一辆马车,看到车身上写有与姜绝衣服上一模一样的字,不用想,这肯定是姜家的产业,毕竟他们也是天罗帝国的战马训练大家,而那些被淘汰下来的战马,刚好下放来当拉车的马。

    那租车的掌柜认出了吴才,知道他与少爷交好,说什么也不愿意收钱,吴才无奈,便把一个银币塞给了车夫,让他回来的时候再给掌柜的。

    姜家的马不愧是战马预备役,速度非常快,也非常平稳,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几人便已来到了城门。

    卫兵将马车拦下,还没等他们开口,吴才便从帘窗处把通行证给怼了出去。

    卫兵看到通行证,赶紧两列排开,目送马车出城。

    “嘿,还别说,这通行证是真有排面哈。”

    出了城后,马车向着北面出发,总行程大约四五百里,普通人走路大概要一个月,但坐马车的话,最多十天就到了。

    在帝都城外十里范围内,还偶尔能看到稀稀疏疏的村落,再往前,便进入了真正的荒郊野岭。

    “附近会有继续往前可能会遇到大型野兽,师傅你辛苦多留意,有什么情况的话记得通知我。”

    “好咧,我们家的马很警觉的,遇到危险就会预警。”

    “好,你累了也说一声,我们停下来休息。”

    马车继续往前,一直走到日值正午才停下来休息。

    几人拿出食物,吴才还打算给车夫分点,但没想到车夫拿出来的食物比他们的还丰盛,里面包括一种用铁皮盒子包装的食物,里面连汤带水的,十分诱人,听车夫介绍,这是地精那边进口过来的一种叫做罐头的食物,据说保存时间可长达一年,十分神奇。

    由于食物充足,几人起码都吃了个八分饱,而红白兄妹对于肉干情有独钟,连水都不沾一下,直接塞嘴里硬嚼,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两人前几天还在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呢,肉对他们来说,依旧是稀罕的东西。

    看到他们,吴才不禁想到自己的妹妹,那丫头也是一个十足的食肉动物,要不是家里是猎户,还真不知道去哪里给她找这么多肉吃。

    现在想想,他今年也十五岁了吧,虽然老家那边没有成人礼的习俗,但吴才现在有钱了,还是决定回到帝都后给她补办一次。

    “对了老大,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我知道你跟我们一样是孤儿,难道是有兄弟姐妹之类的吗?”小白好奇地问道。

    “对啊,我跟你一样有个妹妹,比你要大一岁……还有个阿姨,她是我父母生前的朋友,她是个温柔又强大的人,我也是受她的影响才去参军的。”

    “温柔又强大……有点难以想象……”小红摸着脑袋说道。

    吴才笑了笑,说道:“她可是能赤手空拳打死裂地熊的人,裂地熊知道吗?”

    兄妹俩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吴才比划道:“就是一只四米高,三千斤重的大熊,只要一跺脚就能让地面产生爆裂……你们看,那里就有一只!”

    吴才顺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一只正朝他们狂奔而来的巨熊。

    两只拉车的马儿吓得仰天长啸,开始脚步凌乱地疯狂奔袭。

    车夫也急了,大喊道:“吴将军快想想办法!马用这个速度跑不了多久就会失速的,那熊的耐力可比马强多了!”

    “呃,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前面停车,让我去会会这大狗熊!”

    车夫有点不太敢停车,但吴才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在马失速前跟巨熊拉开了一段距离再停车。

    吴才翻身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不止四米高的巨熊走去,要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不敢跟这家伙正面硬抗,但自从罗天南告诉他有千钧之力后,他便变得大胆了起来,竟想与这大狗熊打一架。

    红白两兄妹不顾车夫的阻拦地下了车,他们可没见过吴才战斗,这是一次很好的观摩机会,特别是小白,他这几天可听了不少吴才的英勇事迹,吴才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跟神明无异了。

    吴才在距离大熊还有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摔跤的姿势,看样子是要跟这只大狗熊角力一番。

    马夫一脸担忧地说道:“吴将军不会是想跟这大狗熊正面对抗吧?他刚自己也说了,这畜生可是有三四千斤重的啊,被它撞一下怕是人都要变成肉酱……”

    小白闻言,忍不住替吴才辩解道:“他可是我们吴才大哥!别说四五千斤的大狗熊,就算是一万斤的老虎都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小白对这些重量也没多少概念,但吴才在他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裂地熊好像也感受到了吴才身上磅礴的杀死,也没敢贸然靠近,但也不愿放走眼前这四只到了嘴边的猎物。

    裂地熊停下了冲刺的脚步,抬起两只巨大的熊掌,狠狠地朝着地面拍去。

    轰!

    随着一声爆鸣声响起,碎裂的地面冒出了无数手腕粗的尖刺,向着吴才突来。

    “不就是拍地板吗!我也会!”

    吴才也学着裂地熊一样,举起双手,弯腰拍向了地面。

    轰隆!

    没想到他这一招不止形似,就连效果也模仿到位了,一根根大腿粗的地刺瞬间吞没了裂地熊唤出的地刺,向着它反攻而来。

    一人一熊都蒙了,吴才想不到自己模仿得这么到位,裂地熊想不到对方这招的威力比自己还厉害。

    裂地熊吓得扭头就跑,但笨重的身体很快便被地刺追上,虽然地刺无法刺穿它那几寸厚的皮毛,但却卡住了它的脚,将它绊倒在地。

    裂地熊摔得七荤八素,吴才乘胜追击,扑到了巨熊的后背上想要来一记裸绞,但奈何巨熊的脖子太粗了,吴才根本扣不住。

    但吴才也是死心眼,明知扣不住还是死了命地用力,勒得裂地熊趴在地上疯狂挣扎,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裂地熊便突然失去了力气,倒地不起。

    吴才还以为它在装死,松开手推了推吼道:“喂!别装死了!起来继续打!”

    在叫了几声没反应后,他又跳下熊背,朝着它屁股踢了几脚。

    在确定已经没了反应后,吴才又去探了探它的鼻息。

    “嗯?真死了?怎么这么不禁打?”

    吴才觉得没意思,便单手拖着庞大的熊尸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马夫都看呆了,他老听人说吴才将军勇猛,却不知道勇猛到这种程度,徒手勒死一只四米高的大熊,这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吗?

    吴才把熊尸往马车边一扔,有点兴奋地说道:这玩意的熊掌可好吃了,煮熟了一点都不硬,像个大号猪蹄一样!快拿把斧子来把能吃的部位分割一下,晚上加餐!

    车夫打开了车厢底部的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了一柄崭新的大斧头,这是他之前买来防身用的,但试了了几次后发现太重了,拿起来都费劲,就没再用过。

    吴才在道谢一声后,便单手抡起斧头,像用菜单一般朝着裂地熊的前爪砍去。

    噹!

    也不知道是熊的皮肤太硬,还是吴才的力气太大,斧身直接崩开了一道大口子,把车夫心疼得直锤胸口。

    吴才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师傅……你这斧头的质量有点差啊!”

    “吴将军啊!这可是我存了一个多月才买的一把斧头啊!虽说我用不了吧,但放车上看着也不安心啊!”

    吴才自知理亏,便想掏点钱赔给车夫。

    摸了摸兜,发现自己没碎钱,面额最小的是一枚银币。

    这一枚银币可够买好几把上好的斧头了,吴才有点肉疼,但自己理亏,不给又有点良心过不去,最后还是咬着牙把银币塞到了车夫手里,还得违心地问一句:“这些够吗?”

    还好车夫也是懂人情世故的人,见好就收,赶紧感恩戴德地道谢:“感谢吴将军打赏!这些可够够的了!”

    但肉疼归肉疼,这裂地熊的熊掌可不止那一枚银币,要是没些门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现在看来寻常武器是料理不了这硬骨头了,得想点别的办法。

    “对啊!我不是有那什么命理吗,早知道我就不用花这一个银币冤枉钱了!”

    吴才开始回想当天的感觉,一层褐色角质层开始从他右手的毛孔处涌出,将他的手臂层层包裹。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绝砍得太狠,这次召唤出来的命理比之前的小了很多,样子也没那么吓人了,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兽人的手臂。

    小白见状,兴奋地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武功,怎么可以手臂变形的!”

    吴才敷衍道:“这个叫做命理,你现在还学不会,之后我再教你。”

    说罢,吴才高举手臂,狠狠地劈向熊掌。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熊掌被完整地割了下来。

    割完熊掌后,吴才又割了一点腹部的肥肉和大腿肉,用布包好,准备晚餐食用。

    但在临走时,吴才回头看了看那熊尸,一股饥饿感涌现而出。

    他竟然感觉这只熊的其他部位也十分美味,有股想要扑上去生啃得冲动。

    他又回头看了看同行的三人,看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有一种被当成了猎物的不安感。

    “还好……对他们暂时没有食欲……看来只会对强大的生物产生这种饥饿感。”吴才暗暗想道。

    “师傅,你带着这两个小的先走,我去找点东西,很快就跟上来。”

    车夫愣了一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在这等你不就好了?”

    吴才摆了摆手道:“你们赶路要紧,我的脚程可比马快,半小时后,我必跟上来。”

    车夫闻言,还是选择了听金主的话,翻身上了马。

    红白兄妹有点不愿意离开吴才,在他多次保证很快跟上来后,他们才一脸不愿地离去。

    等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身影后,吴才才迫不及待地扑到了熊尸身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没有命理化的牙齿啃起熊皮来有些困难,所以他先从最柔软的腹部下手,熊腹的脂肪丰富,口感最为柔软。

    吃了几口后,吴才开始尝试让牙齿命理化,果然成功了。

    这下吃起来可就容易多了,他的嘴巴张开了夸张的角度,大口大口地撕咬着熊肉,就连骨头在他嘴里都是一嚼就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胃就像永远装不满的黑洞一般,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一只三千多斤的巨熊就已经被他啃食殆尽,只留下一片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附近有不少食肉动物被血腥味吸引而来,但在看到吴才那抱着巨熊狂啃的画面后,都是扭头就逃,毕竟这只巨熊也算是这里的百兽之王了,能抱着它啃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在吃完胸肉后,吴才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一种渴求更多血肉的欲望开始膨胀,但这次吴才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将欲望强行压下,那因为力量满溢而变异的身体也开始缓缓回缩,足足花了五分钟,才将命理完全收回了体内。

    吴才估计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半小时了,为了避免同伴担心,他拔腿便跑,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跑了一里地左右,他感觉速度太慢了,于是再次将腿部命理化,速度暴增一倍多,被他撞到的石头和树木都尽数化为了碎屑。

    跑了不到四分钟,他便看到了马车的车尾,加速几步后一跃而起,收回了命理,身形轻盈地落在了车顶上。

    几人被车顶的异响吓了一跳,车夫勒停了马车警惕地回头看去,在看到是吴才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哥!是你吗!”

    “对,是我。”

    吴才跳下车顶,撩开帘子回到了车厢里。

    “大哥!我刚才听到车顶啪的一声,是你从天而降吗!你会飞吗!”

    吴才轻轻敲了一下小白的脑袋,说道:“你可以少看点图画书吧?”

    “大哥,什么是图画书?”

    小白一脸天真地问道,吴才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在市面上,图画书一个铜板就能买上四五本,由于便宜又有趣,被人戏称为穷人孩子的四书五经。

    然而就是这种连穷人都消费得起的小玩意,小白竟然都不知道,真让人不敢想象,他们之前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

    吴才从怀里掏出了两本十分老旧,但却非常完整的图画书,递给了兄妹俩。

    这些图画书每本都只比手掌小一点,而且只有十来页,每页纸还都只有一面有内容,但这却是陪伴着吴才一起入伍的随身珍宝,当初他一无所得时候,这两本书陪他度过了无数无聊的时光,也是让他在无数绝望时刻坚持下去的续命神药,现在他也算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了,也该给这两本书找一个……应该说是两个需要它们的新主人了。

    小红和小白小心翼翼地接过书,眼神中尽是稀奇,小白翻开一页,瞬间就被那精良的图画给震惊了,虽说经过无数次的再印刷加上那劣质的油墨,上面的线条已经缺失了不少,但依然能从整体的画面中看出作画者的用心以及一丝不苟。

    仅仅十五页的画面,便给读者描绘了一个非常完整的故事。

    小白手上的那本,描述的是一个大将军与各种异族战斗的故事,里面的异族形态各异,有的与人长得大同小异,有的形态不可名状。

    而小红手上的那本,描绘的则是一名大魔法师用魔法悬壶济世,救苦救难的情节,里面对灾难面前百姓的绝望和魔法师分身乏术的无力感刻画得极为细腻,虽然是一个悲剧故事,但却不会让人产生太多不适的感觉。

    遗憾的是,这两本书的故事都不完整,甚至可能只是整个故事的很小一部分,吴才也曾试图去收集剩下的部分,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

    沉醉在书中的两人安静了下来,吴才也微笑着看着他们,马夫也很会读气氛,没有去打扰他们。

    马车就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中马不停蹄地向着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