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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解救邱舒怡

    震耳欲聋的轰鸣过后,海水彻彻底底的灌了进来。

    机身掉进海面的巨大冲击力让我在水中胡乱的翻涌,短暂时间内我失去了听觉,耳鸣作响。

    即使有水的阻力,我依旧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机壁上,还好刚才在坠落的一瞬间憋了口气,没有呛到水。

    四周漆黑一片,我在水中努力辨别着周围的事物,只有头顶的警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

    机身已经被冲击力解体,分成了两大截,我来不及管身后的白一丁的状况,更管不了丘舒怡他们怎么样了,因为嘴里的空气即将不够用。

    我像鱼一样吐着泡泡,像穿山甲一般掘着前方的水,推开漂浮到面前泛着红光的尸体,离开机舱拼命地向上方游。

    海水刺骨,激得我右腿抽筋,每蹬一下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只好费力蹬着左腿。

    我不敢尝试向下看,因为深海恐惧症不是闹着玩的,我的脚下是一片没有底的深海。

    我在凝视深渊的同时,它也在凝视我,而且还会将我吞噬。

    那种未知的恐惧感会让我窒息,总觉得会从下面伸出一只比大厦还要粗壮的手臂将我拉扯进海底。

    想到这儿,我的左腿也吓得瘫软无力,胸腔憋得疼痛,头开始昏沉,氧气已经完全用尽,意识模糊不清。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映在眼前。

    我漂浮在无尽的海水中,放弃了挣扎,只有嘴里汩汩的吐泡泡声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四肢如同汽球一样轻的无力,头顶的海面越来越远。

    机舱里的行李箱以及穿着救生衣的乘客在向上游动,他们有救生衣的缘故,向上漂浮的速度是我的几倍。

    绝望灌满大脑,我面向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爸妈。

    你们的儿子要去也。

    还有我的花呗……原本想着稿费到手就一次性还清的。

    在模糊不清中感受到有人拉着我的衣领,身体周围的水划着我的肌肤,身体快速地向上方漂浮。

    海风的嘶吼瞬间钻进耳朵,头露出了海面,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剧烈地咳嗽着。

    大脑仿佛从海面的四面八方吸拢着自己丢失的意识,我清醒了过来,环顾着四周。

    乌黑色的海水汹涌的掀起浪峰,分叉的闪电刺穿铁灰色的天空。

    紧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狂风在汹涌的海浪中响起幽灵般的旋律。

    大雨倾注而下,重重地打在头顶和肩膀上,我被海浪高高的掀起无数次,每次都被打进海水中,咸苦的海水钻进口腔和鼻孔,连呼吸都做不到。

    红色的救生衣在眼前很刺眼,幸存的乘客在海面上寻找着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

    无数个行李箱漂浮在周围,还有飞机的骸片和不知名的物品。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苏旭,他穿着红色的救生衣,正抓着某个行李箱,试图爬上去,我也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去。

    “他们两个呢?”海风削弱了我的声音,“他们游上来了吗?”

    “什么?!”他没有听清,皱眉咆哮道。

    我们两个就像两个上了年纪,听力减退的老头,一遍又一遍扯着嗓门重复自己的话。

    “我看到白一丁了!”苏旭胡乱着指着某个他自己也不确定的方位,“可是那女的还在下面,她的安全带解不开了!”

    闪电照亮我们的脸,同时照亮了海面。

    此时我已经游到他的旁边,也抓着行李箱,“什么意思?”

    “她的安全带解不开了,”苏旭搓掉脸上的水,“不过当时空乘给我们发了氧气瓶。”

    他晃了晃手中橙黄色的小塑料瓶,原来这是氧气瓶,我恍然大悟。

    “那她可能还活着!”我大声地问,“你确定她戴上了氧气瓶对吗?”

    “没错!”苏旭点点头,“可你不会想下去的,残骸在下沉,你救了她自己也会憋死。”

    我将头重新埋进水中,巨大的飞机依旧缓慢地下沉,深黑的海水中,半截机身竟然有些恐怖,仿佛一头巨型白色海怪。

    “这个怎么用?”我抢过了氧气瓶。

    “叼住,”他回答,“用嘴呼吸。”

    我含住氧气瓶,重新下潜回到水中,苏旭阻止我的声音瞬间消失,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窒息感。

    氧气瓶的空气远远不如直接用嘴吸气,可多少能让我在水里不那么窒息,也不用憋着气。

    逐渐地,我学会怎么样使用这种简易氧气瓶,呼吸的频率一定要均匀,不能急促也不能缓慢,更不能忘了自己是在水中,而用鼻子吸气。

    我尽量不去看别的地方,目光的重点锁定在半截机身,生怕看到什么巨型的海怪或者是形状恐怖的鱼。

    机身下沉的速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身体感受到水压的阻力,向下游动变得费劲,眯着眼睛不能全部睁开。

    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不该天天看那些深海恐惧视频,我盯着那截飞机残骸,脑子里却浮现出比它大无数倍的大嘴,一口将它吞住。

    我吓得快哭了出来,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警报灯还在一闪一闪,在黑暗的水域里如同怪物闪烁的双眼。

    我看到了丘舒怡,她所在的那半截机身正对着我,旁边的座椅上绑着红色的圆柱形气球。

    我们大概有十米的距离,她被安全带束缚在座椅上,看上去已经放弃了挣扎。紧闭着双眼,安静的坐在那里。

    头发像摇摆的海带,丘舒怡叼着氧气瓶,缓慢地呼吸,似乎是在等待着下沉到水压足够压碎一切的那一刻。

    我加快速度越游越深,呼吸越来越困难,水压让我的胸腔疼痛不堪。

    飞机的残骸距离海面约摸着三十尺左右。

    在我触碰丘舒怡的瞬间,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看到她复杂的眼神。

    她在哭,开始剧烈的挣扎,出于本能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使劲拽了几下安全带的开关,它就像锁头似的牢定住。

    万般无奈下一块白色的铁皮漂浮在眼前,类似飞机的零件,我抓起它用力的割着她的安全带,在水中很难用上劲,终于第十几下的时候割破了。

    丘舒怡从座椅上抱起那个红色的圆筒气囊,同时示意我抱住她的腰。

    我不明所以,可也听话的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丘舒怡将气囊的抽绳拉开,那个圆筒气囊瞬间膨胀,变成和轿车大小的时候才停止。

    气囊飞速的向水面漂浮,同时也带动着我们的身躯,如同被直升机吊了起来。

    水流声清澈入耳,我低下头,飞机的残骸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不见踪影,我的氧气瓶没有叼住,脱落在水中。

    几秒钟后,我们冲出了水面,再一次感受到了声音和空气,雷鸣和浇在脑袋上的大雨。丘舒怡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头发紧贴头皮,遮住了白皙的脸,她哭声带着粗砺,那是胸腔里进水的表现。

    原来刚才带我们飞速上升的气囊是一个救生橡皮艇,不得不佩服民航人性化的装备。

    “先上去吧!”我在她耳边说,“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扒了扒脸上的头发,点点头,率先爬到橡皮艇,然后将我也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