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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薄云遮月,干冷的寒风终于止住,偏远的农宅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可见飘渺的炊烟。可是,黯淡无光的炊烟和璀璨夺目的月,到底哪一个是该追求一生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一定的。对谭龙来说,追求真相,得到的自由就是答案。对林景微来说,平凡的日子,一个爱她的的男人就是答案。

    林景微端着一大碗煮熟的速冻食品,拿到卧室。谭龙放下手里的‘竹书纪年’,看着送到面前的食物,道∶“这本书是从书架上拿的,很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

    林景微轻声道∶“你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有些不习惯,或者说......”

    谭龙道∶“或者什么?怕我?”

    林景微道∶“是的,这样的话,我有些害怕...”

    谭龙依旧面无表情,道∶“好的,我尽量。怎么就一碗?你也要吃一点啊。”

    林景微道∶“还是反胃,吃不下。你先吃吧,饿了的话,我就会吃了”

    谭龙不在客气,拿起筷子,开始享用,静静咀嚼,慢慢下咽,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景微打破沉默,道∶“你喜欢这本书吗?”

    谭龙道∶“还可以吧,挺有看头的。你读过吗?”

    林景微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不是我的书,这是我男朋友的书。他说这个是野史。”

    谭龙纠正道∶“不算野史,只不过不是正史罢了。其实真正喜欢读历史的人,没几个人会在乎当初的事情是如何发生如何结束的,更多的都是想学习到一些对现实有用的东西。”

    林景微道∶“那你都在其中学到了什么?”

    谭龙想了想,才道∶“学到了很多。不过都是浅薄的东西,更深层次的知识,读一遍两遍是看不到的,要多次阅读并且领悟到了,才算学到了,我是这样认为的。”

    林景微点了点头∶“你不想问我一些什么吗?”

    谭龙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要求,问∶“你是如何评价我的?”

    林景微道∶“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我说了,也没什么用啊。”

    谭龙道∶“所以问题绕回来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权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

    林景微思考一会儿,道∶“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直言不讳的告诉了我你杀了人。我也觉得你非常有男子气概,应该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吧,很优秀。”

    谭龙道∶“谈不上是什么人的梦中情人,除了头发多一点,也没有很“秀”的东西了。”

    林景微突然笑了出来,道∶“原来你这种人也会开玩笑的啊?但是你开玩笑的时候为什么不笑啊。”

    谭龙依然正色回答∶“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太开心的事情。”

    林景微有些不悦,道∶“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谭龙道∶“圣经中有一句话叫‘寻求真相,它会让你自由’。”

    林景微嘟着嘴,道∶“真相是什么啊?自由又是什么啊?”

    谭龙叹了口气∶“非要说这两个的话,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了。”

    林景微道∶“那你认为呢?”

    谭龙道∶“真相和自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我没法认为你的。”

    林景微道∶“那就说说你的真相与自由。”

    谭龙道∶“我说不出来,因为我都还没找到。换个话题吧......说说你男朋友,他在哪里?”

    林景微突然沉默,有些坐立不安,扭扭捏捏的说道∶“他在家里。”

    谭龙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继续看着林景微。

    林景微又道∶“他有他自己的家庭,我是他的......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小三’。”

    谭龙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在古代,你就是‘平妻’,还是这个词好一点,比‘小三’好听。”

    林景微有些难堪的笑了笑∶“都已经是烂货了,谁还在乎别人怎么叫啊。”

    不管是月,还是炊烟,都是有人在追求的。它们看上去也许不是很般配,可还是有些关联的,也许是很深的关联。

    林景微又开始抽泣,她觉得自己很自卑。

    谭龙从衬衫兜里拿出手帕,递给林景微,道∶“这没什么值得哭的。我们的追求也许不一样,可这更多程度的都是一出生就决定好了的。如果你生在我这样的家庭,你现在就是富家千金。如果我出生不好的话,现在我也很大几率做着廉价薪水的工作,甚至可能被喜欢男人的富豪包养。如果我们的身份调转过来,追求精神富足就是你了,追求物质基础的就是我了。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和衣食就是物质,礼节和荣辱就是精神。总要先填饱肚子才能做很多事情,毕竟哲学家也没有哪一个是饿着肚子思考大道理的。”

    林景微停止哭泣,她擦干了泪水,又‘噗呲’的笑了出来,道∶“哪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谭龙面色依然平静,道∶“那别的男人都是怎么慰藉人的?”

    林景微带着几分傲娇的神态,说道∶“我才不告诉你,说了你也学不会,浪费口水。你这样容易单身一辈子的。”

    谭龙听得出来,林景微有试探的意思,他依然不做隐瞒,道∶“我都快四十岁了,怎么可能还单身?我已经结过婚了,我妻子是德意志人,她的思想境界比我高出很多的,我在她眼里像个孩子一样,是幼稚的,是需要不断学习的。”

    林景微有些失落,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啊?也在华夏国吗?”

    谭龙忧愁的说道∶“她和我母亲以及我三个孩子都在灯塔国,已经失联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哎......”

    林景微在心底里暗暗吃醋,毕竟这是谭龙第一次直观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对家人的忧愁。她也终于意识到了,她喜欢上了他,她更知道这是一个无比荒谬的行为。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可是又有谁规定了,一定要做正确的事情呢?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苦问苍天谁能解,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景微道∶“能问你一个题外话吗?”

    谭龙的神色立即恢复到平常,道∶“当然可以,你说。”

    林景微故作镇定,道∶“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没结果的人,你会怎么办?”

    谭龙愣了愣,他想不出林景微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道∶“能更详细的说一下吗?”

    林景微有些心虚的道∶“啊......就是我喜欢上了一个没结果的人,你建议我该怎么做?”

    谭龙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说实话他一看到林景微,心底里便生出一丝怜惜之意,有一种想要保护对方的欲望,他也很难生硬的拒绝这样一个天真的女孩子,使其难堪。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死死盯着林景微的双眸。等到林景微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的时候,谭龙笑着说道∶“如果涉及我的话,我没办法回答,人总是自私的,我也是人啊。”

    林景微欣慰的笑了笑,她还是很高兴的,一个是因为谭龙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谭龙笑,也是为了她而笑,另一个是谭龙没有直接拒绝她,给她留了一个台阶。林景微狡辩道∶“什么就是你啊,谁会喜欢你啊,你真自恋。你看你自己都笑了,笑了就是承认了。”

    谭龙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笑道∶“哦,原来不是我啊,那是我想多了。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更好看了,活泼可爱。”

    林景微又变得有些失落,轻轻说道∶“那有什么用?”

    谭龙恢复平静,他听出了林景微的言外之意,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答了,这个时候也不太好去讲一些大道理了。

    又是空气凝固一般的寂静......

    又是林景微打破沉默,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谭龙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睡在地上。”

    林景微轻柔的说道∶“还是不要了,地上太凉了,那个木沙发也太短了,你还是睡在炕稍吧,起码是温暖的,这样你的伤也会好的更快的。”

    谭龙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有些为难,立马保证道∶“好的,我保证绝不会乱动的。”

    ......

    深夜。

    因为白天的充足睡眠,谭龙并不是太困,他只盖了一件棉服,把棉被留给了林景微,他平躺着看向窗外的星辰。林景微也满是心事无法入眠,她面向谭龙,静静的看着谭龙。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还不睡?”依然是林景微打破沉默。

    谭龙道∶“没在想,在看北落师门。”

    林景微道∶“那是什么?”

    谭龙道∶“一颗恒星,南鱼座的主星,在土星的左下方,你看到了吗?”

    林景微看也没看,就说道∶“没看到,除了月亮我哪一个也看不到,不认识。”

    谭龙一本正经的道∶“现在的月亮在西偏南的方位,这个房间里看不到,除非出去。”

    林景微有些委屈的说道∶“月亮在东边,不在西边。”

    谭龙转头看向林景微,后知后觉的他才知道林景微说的并不是卫星月球。

    林景微裹紧被子,开始向着她的‘月’蠕动。谭龙则是提前伸出手臂,挡住了那颗陨石,道∶“不能再靠近了。”

    林景微立马把被子盖在了谭龙身上,然后抱紧谭龙的手臂,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怕你冷。”随即又小声嘀咕道∶“把你冻坏了,谁来保护我啊?”

    谭龙道∶“冻不坏,放心吧。”

    林景微换个理由,又狡辩道∶“我害怕,我怕我晚上做噩梦,有你在我就不会了。”

    谭龙缓缓闭上双眼,道∶“轻一点,这只手臂受伤了。”

    林景微有些理亏的答应道∶“嗯,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不乱动了。”

    他什么都不敢想,也不能想,这个时候就算在心里默念了桃园三结义的结拜誓言,这也是一种答案,给自己的答案。他无法背叛婚姻,也不想伤了“救命恩人”的心。心想∶“等待,等以后再教会她‘大道理’吧。”他的初恋就是妻子,两个人也没有很多浪漫爱情故事,只是一种特殊的灵魂上的契合促使二人。他根本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也不知道这种叛逆的女孩子内心中装载的是什么。如果没有这么多复杂关系,他也许早就一走了之了。

    她知道这是不道德的,是该遭人唾弃的,这与之前‘烂货’行为是如出一辙的,只能心理安慰自己∶“之前是为了物质基础,现在是为了灵魂依靠。”她有错,也没错......错在哪里,没错在哪里,她根本不去想,她只知道他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能这样拥抱他一条手臂,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起码现在是这样。

    ‘若无其事’应该是最可以形容这二人的了,明明都已经坐卧不安,却偏偏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谭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瞄着身旁的女人,想看她睡着了没有?对情感之事木讷呆板的谭龙被林景微身上沁人的香气扰的难以入睡。也许谭龙自己都不知道,他又岂能是区区香水味可以干扰的。

    林景微也眯着双眼,偷偷注视着谭龙......

    一夜幽静,无风无雪。

    几只野猫的叫春,夜鸮的轻啼,一个单纯男人的复杂思绪,一个天真女人的轻盈鼻息,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交响曲。

    鸡鸣破晓,红日初升。

    谭龙睁开双眼,轻轻摆脱林景微的束缚,他一人来到院中,点了一只香烟。

    他将雪地摩托啊推到院中藏好,又发动汽车,为手机充好电。引擎的声音使林景微惊醒,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谭龙,见到谭龙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又倒头睡下。

    谭龙无意间看到制式棉服左臂上的臂章,这几个字他很陌生,他回国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单位‘低温应急指挥部,辽西局’,谭龙心想∶“新成立的部门吗?”

    “也许真的闯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