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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人红粤

    康仁二十六年,元帝逝世,方成年的嘉靖帝手握遗嘱登位,改国号嘉靖。然登位数日,尚未平朝臣非议,便迎来兄弟阋墙。彼时国库空虚,朝中武将竟默不作声,一时无人可用。

    兵临城下之际,年轻的帝王当庭斩杀三位重将,并派遣少年将军何冥领精锐迎风军出面应战。鏖战四日,其率十万大军取下逆贼人头,并于潼关大破敌军。帝王大喜,亲迎加封。

    一年后,西北侯爵起兵,兵部尚书暗自勾结,意图颠覆政权。帝王狭雷霆之势,紧密部署,迷惑敌人之际,将其引入皇城,随后三军围困,西北候当庭被斩,因勾结外贼,事败后兵部尚书于家中自尽。

    内乱平息,帝王趁势回收军政两权,由此深得人心,坐稳皇位。

    半年后,朝臣上表,国不可一日无后,经深思熟虑,帝王迎京城王氏嫡长女为后,大封天下。

    大婚一月,帝广发信贴于朝臣府邸,欲礼遇臣女,充实后宫。

    嘉靖二年

    伏羲坊

    沈府

    “小姐。”兰姿小步推门而进,一回头瞧见自家主子正拿着书本看得开心,眼眸弯弯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奴婢真是不明白,明明是大小姐惹下的祸事,为何非要小姐去承担!”

    ‘咚!’不轻不重的响声,沈心仪瞥眼过去,见她原好好端着的银耳汤散了出来,轻声取笑,“你这脾气,如今是越来越大了,都发到我面前了。”

    前些日子大哥同她说,许是近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兰姿的性子越发急躁,在他面前做事都无法收敛,让她好好管教管教,别出了差错。

    她当时还觉着大哥杞人忧天,毕竟兰姿往日虽骄纵了些却也是识大体的,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自家姑娘的柔声一入耳,兰姿更是压不下心中的怒火,“奴婢就是不服气!明明都是老爷的儿女,您还是嫡出,凭什么事事都要被那贱蹄子压一头。她那么泼辣狠毒,又不学无术,若不是有一个得宠的母亲,怎能.....”

    兰姿说得正欢,可瞧见沈心仪眼角眉梢之间藏不住的悲戚,顿时闭了口。

    完了,怎么连这都说出来了...

    沈心仪自嘲地笑着,“倘若我有大姐那样得宠的母亲,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她的母亲纵然是正妻,但自入府便不得父亲宠爱,刚生下她不久又撒手人寰。这些年来,府里对她也不算上心,往日里送的多是些无法吃穿的东西。

    好在她有些本事,不然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回首看了看放于台上的各样赏赐,栩栩如生的孔雀屏风,白若凝脂的玉如意,形态多样的珠花簪子和珍贵异常的玲珑珠链,放在一起真正是耀眼夺目。

    这些往日里从不会出现在自己屋里的东西,今日竟然扎堆儿摆在这儿。

    兰姿顺着自家小姐的目光望去,一眼瞧见那剔透圆润的玲珑珠链,眼底霎时泛起冷意,“这珠链....是夫人去前留下的,本该是小姐的,可这许多年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沈心仪沉默不语,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来,大姐从她屋中顺走多少阿娘当年留下的物什。

    这些年,不止兰姿恨,她也恨。

    可她不似何姐姐那样,家中有祖母护着,自然也无力反抗。悲凉之感霎时涌上心头,远远地看着那串躺在紫檀木盒最上方的玲珑珠链,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个念头,“兰姿,你说....我若做了宠妃,是不是就能让阿娘明目了?!”

    当年阿娘去得不明不白,她还记得,阿娘去世的前一天,还精神抖擞地与她做着针线活计,来看病的大夫还说,阿娘身体康健。

    可她第二天晨起,父亲却宣布阿娘病逝了。

    她死活不信,闹了一天一夜,最终却不了了之。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要查清事情的真相,但凡遇上点蛛丝马迹,她也不会放过。

    经年累月,她好容易查到了些线索,但这些年自己在府中毫无地位,知道得再多,终究也是无用。

    可这些东西,不能砸自己手里。

    所以,当见到那礼遇贴时,她便想既有进宫之机,若好好利用,来日或这能查出阿娘去世的真相,就接了下来。

    “那是当然了。历朝历代,帝王对宠妃都是很好的.....”

    起码在被宠着的时候是。

    兰姿接着道,“小姐,你知道温宁皇后吗?!”

    “听过名讳,但对她与陛下之事,我却是不知的。”自己深陷闺中,又不得继母喜欢。这些年来,莫说是这些皇家秘闻,就是外面的传闻,都很少能够听到。

    兰姿赶忙站起来,快步行到门口,醒着心神望了望,见无人在此,便转身吩咐门外守着的那个穿着红白服饰的婢女,“我与小姐有要事要说,你小心守着,莫让人靠近此处。”

    那婢女小心抬眼,瞧见兰姿眼底的郑重,连忙应了下来。

    可她心中知道,这并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大小姐一直都有派人盯着这儿,那些人本事不小,若想全数拦住,怕是只能.....

    这婢女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清澈醇厚,犹如山上落下的泉水一般。

    偏头多看了她两眼,兰姿转身关严阁中的门,神秘兮兮地凑到沈心仪耳边。

    “温宁皇后是陛下的生母,昔年她以宫女之身得到先帝宠幸,短短三年就升到了婕妤的位子。据说刚宠幸,先帝就赏她坐了好几次龙辇,就连她的寝殿也被翻修了好几遍,用得都是极为名贵的木材和香料。怀孕后,又为着她喜爱清新淡雅的香气,专门派人到江南取回了宓涟。这宓涟是一种极为独特的香氛,据说是采了上千株水莲花,浓缩提炼而成。坊间传闻,说是先帝派人炼了两年才提炼出这么四小瓶,而且全都送给了温宁皇后。”

    “这么夸张?!”沈心仪满脸的不敢相信,“长安距江南何止千里,来往又多是水路,专门派人去....这得耗多少的人力物力和钱财呀?!”

    兰姿心下窃笑,自家小姐在经商上颇有天赋,如今她吃的穿的乃至屋中的摆设,都是她自己想办法置办的。

    可笑大小姐为了嘲讽,还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来。

    却不知若不是其中有那条玲珑珠链,只怕小姐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兰姿接着道,“温宁皇后第一胎就生下了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先帝对此十分重视,当日就封了贵妃,还亲自赐下名号-念兮。那时的她风头极盛,虽因着月子,未行贵妃仪式,但据说就是皇后同她碰上,都要先行避让,往日里相处更是处处让她三分。”

    听到此处,沈心仪却严肃起来,“如此盛宠,只怕遭人嫉恨。”

    她虽久居深闺,双耳闭塞,但幼时祖父尚在,得关爱之时,也偶有听他说起皇宫秘闻,从那时起,她就知道,那是个九死一生之地。

    她记得,祖父曾说:“这些年,我在后宫,见过太多的阴谋算计,太多的无可奈何和太多的痴爱憎恨。于她们而言,赢了,就是满面荣华;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心仪,来日你嫁娶之时,祖父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进宫。那个地方,嫉恨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毁掉一个女人甚至整个家族。这种背后就是炼狱的地方,哪怕有再多的荣华富贵为它遮掩,也掩盖不了它的腐朽。”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兰姿略带疑问和惋惜的声音,令她回过神,“不过,温宁皇后在生下陛下后第二年,就莫名生了病。先帝寻了许多名医,治了整整一年也没见好。第三年冬,她就在先帝的怀中去了。”

    言至此,兰姿脑中闪过一个娟丽清秀的脸庞,怀念道,“小姐,当年奴婢曾随太爷进宫见过温宁皇后一眼,她虽不是生得十分漂亮,却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奴婢远远地瞧着,觉着她浑身的那股清丽脱俗,很像天上的仙女。”

    这般话,一下让沈心仪心中的沉闷去了不少,她瞅着兰姿满眼的艳羡和向往,调笑道,“你又没见过仙女,你怎么知道,仙女长什么样啊?!”

    一下被怼,兰姿愣了愣,随即十分肯定地保证,“奴婢虽然没有见过仙女的模样,但在看到温宁皇后的时候,奴婢真的觉得,仙女一定就是她那样的!”

    没有想到她如此坚定,一时之间,沈心仪还真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仙女吗,或许是吧。

    “四少爷!四少爷!您不能进去!”

    外头喧闹声突然响起,偏头望去,沈心仪远远地看见两个推搡着的人影,她与兰姿立时收了闲聊的心思,正襟危坐起来。

    兰姿则摆了摆自己的身形,清了清嗓子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嗯,还是很得体的。

    旋即往外走去,“出什么事了?!”

    话音落,她已经走到了兰沁阁阁门处,一开门,就看到沈家四少爷那副,看了就令人讨厌的、十分张狂的脸庞。

    他虽有着一双丹凤眼,看着很帅气,可如果没有眸子里那股如乌鸦一般邪恶又张狂的神色的话,就不会显得如今这般,不伦不类。

    一双薄唇,看着与那双眼倒是相得益彰,若是.....不天天用那些自恋的话喋喋不休地来堵人的话,或许也不至于那么掉价。

    就如同现在.....

    “兰姿姑娘,本公子好歹也是这沈府之中,最得天独厚、帅气逼人的人,你怎么就不能正经地我一眼呢?!明日三姐就要进宫去选秀了,本公子今日来,是怀着满载的姐弟之情,做了许久的糕点来同三姐见最后一面,你们却带着派人守在这里,活活拦了本公子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本公子的脸都被晒得红肿了,帅气都没了!烈日炎炎下,本公子的好心和盛情都被破坏了!哎呀,你们怎么能这样....”

    面前的人眉飞色舞,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连连控诉着,兰姿却不想搭理他,反正这人理不理他都能说上许久,不如就让他发泄一下。

    否则双方话赶话,又是半个时辰....

    左右无事,她转头细细打量着一旁一直在尽忠职守的婢女。

    这人不仅生得好看,眼中还透着一股坚韧又不服输的劲儿,瞧着是个好苗子。

    “你叫什么名字?”

    骤然听到兰姿的轻声询问,那女子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处理四少爷的事儿吗?!怎么先来问她....

    “没有名字?!”

    有阵子周边城廓遭了灾,长安世家放粮,许多灾民听到消息,便千里跋涉来到此地。

    后来灾难虽过,许多人为了留下来,就把家中的女子卖了出去。

    现下小姐府里的这些,有的是家中人卖的,有名字;但有一些人,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怎么问都说不出个名字来。

    原本大小姐想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但彼时小姐暗里经的药材铺缺人手,她就私下同大少爷通气,暗中留下了几个。这些人往常在药材铺都以名号为名,后来药材铺被转手,她们就回到了这里。

    所以,没有名字,也是正常的。

    毕竟小姐为了低调,主阁中除了洒扫的,连个嬷嬷都没有,又有谁给她起名字呢。

    “不。”正当兰姿绞尽脑汁地想给她想一个好名字时,那女子回过神,声音极轻地说道,“奴婢是有名字的,叫红粤。”

    “红粤?!好名字。”

    红粤习惯性地顺着声音偏过身子,一抬头瞧见那人却愣了下来。

    这人生得很有味道,瘦弱的瓜子脸白若凝玉,上头那一双圆润剔透的耀黑目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星海,在那无边无际的墨海之中,零散地点缀着碎碎的勾引和狐媚。

    欲语还休,妩媚清贵。

    底下的花瓣唇,恰似最后的点睛之笔,填上一抹姿容万千。

    一时间,她怔在了原地。

    “愣什么,还不快向小姐行礼?!”狭着训诫之意的提醒声在耳畔响起,抬头触到兰姿不悦的目光,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沈府三小姐。

    “无妨。她应是刚到主屋,人还不大认得,不知者无罪。”这些,沈心仪素来是不在意的。

    反正她的身份,也谈不上尊贵。

    “诺。”兰姿应下后,示意她起身,接着言道,“小姐,上回老爷来的时候说,进宫之时需多带一个婢女,两人一同帮衬着小姐,在宫里才好过。奴婢看红粤很是不错,不若小姐将她交于奴婢,奴婢定给小姐带出一个贴心的可人儿,等明日,我二人一同随小姐进宫。”

    沈心仪颇为好奇,“上回我将此事告知与你时,你却跟我说,我殿里那些用长了的奴婢你都不愿带,怎么到了红粤这儿,你反倒主动请缨?!”

    想起那些被她整得龟缩在院儿里,不敢出门的婢女,兰姿更是不屑,“外头换来的,不够规矩气度,做起事来畏畏缩缩,教了许久都不见好。其他的那些,倒是没这些毛病,可那些人大多是二小姐送来的,歪瓜裂枣,平日里干起事儿来一点都不尽心,总往屋里瞧。这样的人本就心性不正,我怎么可能瞧得上!”

    “我姐姐送来的怎么了?!”那头喋喋不休的沈家四少爷见无人搭理,也结束了他的委屈控诉,大步流星地走上来接话,“我姐姐送过来的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为的就是让三姐得到最好的照顾。兰姿,你作为三姐的贴身侍女,不好好照顾三姐,反而在这儿挑拨他们姐妹关系,是何用意?!”

    兰姿怒火一下便被挑起,正要反驳之时,沈心仪拦下了。

    她浅浅地笑了笑,睁着一双温柔满溢的眼看着沈山浩,软言道,“四弟,兰姿说的那些啊,是当年大姐从你的院子里带走的侍女。府中都知道,你待侍女极好。我想,许是她们也是太过惦记你,才会在伺候时分了神。我是不在意的,可兰姿为人严苛了些,自然会放在心上说几句,你别介意。”

    好在前些时候为开粮赈灾,家中人手不够,沈心颜便总从四弟和大哥的房里要去一些人手,随后又将些许拨到了她的房里。

    否则,按照四弟较真的性子,今日这事儿,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沈山浩浑浑噩噩长到这么大,没什么本事,唯一的爱好就是美人。

    自家三姐长得不错,说话温温柔柔的,对她,他一向有些好感。

    况且今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追究。

    “既然这些人不合三姐的眼,那不如送回我的府里去吧。这些日子我学得清苦,日子过得颇为无趣,多了她们,也好过一些。”

    “你想得美!”沈心仪忽的严厉起来,“自圣上登基以来,已开了两场考。你往日总是标榜什么,我虽不把十分的心用在学习之上,却能凭着天赋写得一手好文章。可去年春闱和秋闱,你竟都没中。父亲都气死了,一直盯着你,等着明年的春闱呢!若我此时将这些婢女给你送回去,父亲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沈山浩却浑不在意,“三姐你明日就进宫了,就算父亲知道了,也不能进宫里把你抓回来吧。我看,这.....”

    “三小姐。”自己的话被人突然打断,沈山浩略带不满地往身后看去,见一身着棕灰绒袍的嬷嬷揣着古板厉色走上前,顿时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大小姐命老奴来传话,让三小姐今夜去枫堂,参加宴会。”

    宴会?!自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违了祖父遗训,要进宫选秀,这样的事也值得举办宴会来庆祝吗?

    实在不解,沈心仪上前屈了屈身子,问道,“崔嬷嬷,能否告知心仪,这宴会是为谁而办?!”崔嬷嬷是大姐的奶娘,也是她最倚重的人,让她过来传话,想必这宴会是极重要的。不过她的嘴一向严实,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恐怕没那么容易。

    果然.....

    “三小姐若是想知道,去了便是,不必同老奴打听。兮芸阁还有事,老奴先告退了。”一说完,她便急不可耐地回身就走,那脸色虽从头到尾都没变化,但说话时她们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对这边的蔑视。

    “老刁奴!”兰姿忿忿道,“一个下人,就算做了主子的奶母,也不会翻身变成人家的亲娘,也不知她有什么可得意的,整日里趾高气昂!”

    沈心仪并未搭话,她现下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今晚的宴会上。

    “你这话说得倒不错!”想起刚才崔嬷嬷的神色,沈山浩的眼底霎时浮上厌恶,“她啊,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

    “她可是你亲姐姐最信任的人,你这么说她,不怕你亲姐姐伤心吗?!”兰姿调侃道。

    “是又如何?!姐姐是姐姐,她是她。再说了,三姐难道就不是我的亲姐了吗?!她侮辱三姐,就是打了我的脸,我替三姐说几句话怎么了!”

    这话还是听着挺舒坦的。

    兰姿没空同他斗嘴,转而唤了唤沈心仪,“小姐,咱们进屋梳洗吧。”

    大小姐规矩极多,家中的宴会举办也有特定的时辰,眼下日头西落,算算再过半个时辰,便该要到枫堂去了。

    兰沁阁地处家中最为偏僻之处,离枫堂甚远,若不早点准备好过去,怕是要落人话柄。

    虽然小姐明日就要进宫,但兰姿还是不想在进宫的前一晚,让小姐被做作的大小姐抓住把柄。

    唤了两声,沈心仪终于回过神来,“的确是。兰姿,你吩咐人准备一下吧。四弟,这事儿出得仓促,怕是没法子招待你了,若不然......你先回去吧。”

    沈山浩不太想走,他今日来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三姐,你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姐姐规矩虽然多了些,但她前日才犯了事儿,今日不会想着来挑你的刺的。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沈心仪旁,“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姐为什么掐着点儿在这个时候举办宴会吗?!”

    那她确实是想知道的。

    “兰姿,吩咐人不用准备了,待会儿我们简单地梳洗一下,再换一件衣裙,不失礼就行。”沈心仪果断决定,“你领着红粤守在门口,我与四弟有事要谈。”

    “哎!小姐!”刚去吩咐完的兰姿快步走回来,只看见自家小姐与沈山浩进殿内的背影,正想进去问个究竟时,却被红粤拦住了,“兰姿姐姐,小姐说我和你都要在这儿守着。”

    兰姿瞅着旁边这人规规矩矩到痴了的神态,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只闷闷道,“你倒是很听小姐的话,很守规矩吗。”

    红粤勉强地笑了笑,敛下眼中的悲切,言道,“奴婢本就是小姐的人,自然是听小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