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加略略风情（其三）
卡利古拉点头，肯定了少女的疑问。
他褪下笑容，变得面无表情，双眸苍白而黯淡，像捕猎中的蝰蛇。这时如果有旁人，定然会发现少年身上散发的阴森气息。
“现在到我提问了，根据帝国律法，在审判庭成员出示身份后公民没有权利拒绝他们的质询。第一个问题是你的身份：你身上穿的是学院学徒的制式服装，手提箱上也有学院的徽记——你是不是学院师生中的一员？”
“是的，我是来自于学院古璃公国分院的魔导师学徒。”少女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的此行目的。”
“我现在正在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和，后面会到加略略行省南边的阳息王国去，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在这里学院处理一些事务。打开手提箱的话可以在里面找到我的魔导师徽章以及导师推荐信。不过要小心，那里面我设置了魔药炸弹，如果没有不使用咒语强行拆解会被冰雾冻伤。”
“那一会交由你来打开就好了。那最后还剩下一个问题了。”少年的表情松弛下来，又换回到了寻常时那副笑脸——眼前的女孩明显没有威胁，只是一个学院的魔导师学徒，没必要吓到人家。至于刚刚自己对于法术强度的认知可能是出现了偏差，毕竟一个学徒施展的法术强度是不可能困得住自己的。
“你现在的魔导师等级是什么？”
“我现在是大魔导师级别。”
“好的……诶，不对吧！”卡利古拉强忍住差点冲出口的惊叹，尽量表现出古井无波的老成。“咳……你是说大魔导师对吧？不是魔导师或者见习魔导师？”他凝眸审视眼前的少女。
“没错，是大魔导师。你可以把手提箱交给我，里面的魔导师徽章能够证明。”
卡利古拉把箱子递了过去。
少女的手以一定角度地在空中旋转，一圈咒轮在凭空出现，最后咔的一声，箱子打开了。卡利古拉正想凑过去看，一股冲天的冰雾从那里面喷射出来，幸亏他移开得够快，饶是如此，前额的几根发丝也被冻成了冰凌。
“不好意思！”少女见状低头认错，“我好像是破解咒记错了，里面的魔药炸弹被触发了。”饶是如此，女孩的话语当中也感受不到任何歉意……
不，不对，应该说和她的对话里从头到尾就没有感受到一丁点人的情绪，所有谈吐的语气语调都被抻平，语句间的吐字永远是不紧不慢，与所应表达的干亲背道而驰，像是在捧读。
简直……简直像是跟一具提线傀儡对话……
一想到这里，某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卡利古拉心头。
卡利古拉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做个手势示意她出示徽章。还挂着白霜的徽章被取了出来，交到他手中。
的确是学院颁发的银合金徽章，徽章正面镶嵌的火红宝石，代表着这的确是颁发给大魔导师级别的。徽章背后正中刻有“尼尼薇”三字，看来是少女的姓名。
“帝国的大魔导师原本就不过寥寥二十几人，经历贝尔法斯特一役后更是只剩下寥寥十几位。我不记得那份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我是去年才在考核中被评选为大魔导师的，而且情况特殊，我的导师决定先不将我的名字加入名单之中。所以知情者只有当时在国都与会的几位大魔导师。”
“这样的话，你前面的话语又提及说自己是名学徒，还在完成毕业论文。其中的矛盾点，能解释一下吗？”
少女的回答还是那般面无表情，眼眸死水般沉静。
“通过考核之后，因为帝国先前没有过没有如此年轻的大魔导师先例，我当时还没完成我的中等学徒课程，所以我的导师让我继续进修完成学业，在接下来这年里完成自己的学术实践旅行和毕业论文，并在下一年里的魔导师测试中再评选一次，经双重确认后就能移除我的学徒身份，正式晋升为大魔导师。”她拎起手中的皮箱，从中拣出一份有着完整红色封蜡的羊皮纸信封。“我的推荐信就是为了说明这个情况才会被开具出来，准备开示给加略略分院院长的。我将会参加这个行省一个月后的那场魔导师测试。”
只不过那会是一场大魔导师级别的考核测试，卡利古拉心想。这种边陲行省的学院分院怕是从来没有过学徒参加大魔导师级别考核的前例，一般这边的学徒最多毕业时能够够到的级别是高级魔导学士。
“是吗，那祝你到时考试顺利。”
“谢谢。”
“没有其他问题了，就此别过吧。”
“再见。”卡利古拉看着少女向自己作揖作别，然后转身离开。
关键是她让自己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想起了曾经面对的那些傀儡，那些。虽然说审判庭对于麾下的训练方向更多是以其他情绪隐藏为主。
而少女身上有种异质感，感觉不是刻意隐藏，而是她无法做到。无法做到吗……那不简直就跟那批傀儡一样……卡利古拉不寒而栗。
她要是能加入审判庭，老东西们会很高兴的。一个不会透露丝毫自身感情的傀儡，很多人训练后都达不到她的程度，
路旁，在距离码头不远的舢板边，一窝野猫，共五只，装在布袋里，正在嚎叫。看起来刚出生未久，连眼睛都尚未睁开。一群被遗弃的奶猫，嗷嗷待哺，它们会死的。这附近不会有人收养它们，它们被遗弃在这里等死，奶声奶气的叫声。
卡利古拉转身离去，感受温热的血液浸润指尖，然后被尽数吸收进入血管内的吮吸感。在他身后，那本来刺耳的叫声逐渐熄灭下去，变成了喉管被划开、即将归西的痉挛和哀鸣。
“这下子终于安静下来了，”卡利古拉心想。他看看已然了无血迹的双手。“用一桩无谓的杀戮来为一桩无谓的热心好事作补，世界重回平衡。”
上城区的道路宽敞不少，过了老桥若继续前行便是接近台阶般的上坡路，沿路前行将经过市民广场、富人居住区的豪宅、城内军团领，每个都比前面的在地势上高上一个层级，最终到达位于城内最高点的王政之丘，那里是加略略城的行政中心所在，军团、内务部、学院，一座座大理石砌成，立柱穹顶的建筑。帝国的所有城市都是如此制式，城内最高点是众多机构所在的上丘区，往下延伸经过军团领、集市广场、上城区、下城区，最后止于城墙。只不过这场登高之旅还没开始，盖乌斯等人就在桥头边的熊穴旅馆停了篷车，落地歇息。
他褪下笑容，变得面无表情，双眸苍白而黯淡，像捕猎中的蝰蛇。这时如果有旁人，定然会发现少年身上散发的阴森气息。
“现在到我提问了，根据帝国律法，在审判庭成员出示身份后公民没有权利拒绝他们的质询。第一个问题是你的身份：你身上穿的是学院学徒的制式服装，手提箱上也有学院的徽记——你是不是学院师生中的一员？”
“是的，我是来自于学院古璃公国分院的魔导师学徒。”少女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的此行目的。”
“我现在正在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和，后面会到加略略行省南边的阳息王国去，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在这里学院处理一些事务。打开手提箱的话可以在里面找到我的魔导师徽章以及导师推荐信。不过要小心，那里面我设置了魔药炸弹，如果没有不使用咒语强行拆解会被冰雾冻伤。”
“那一会交由你来打开就好了。那最后还剩下一个问题了。”少年的表情松弛下来，又换回到了寻常时那副笑脸——眼前的女孩明显没有威胁，只是一个学院的魔导师学徒，没必要吓到人家。至于刚刚自己对于法术强度的认知可能是出现了偏差，毕竟一个学徒施展的法术强度是不可能困得住自己的。
“你现在的魔导师等级是什么？”
“我现在是大魔导师级别。”
“好的……诶，不对吧！”卡利古拉强忍住差点冲出口的惊叹，尽量表现出古井无波的老成。“咳……你是说大魔导师对吧？不是魔导师或者见习魔导师？”他凝眸审视眼前的少女。
“没错，是大魔导师。你可以把手提箱交给我，里面的魔导师徽章能够证明。”
卡利古拉把箱子递了过去。
少女的手以一定角度地在空中旋转，一圈咒轮在凭空出现，最后咔的一声，箱子打开了。卡利古拉正想凑过去看，一股冲天的冰雾从那里面喷射出来，幸亏他移开得够快，饶是如此，前额的几根发丝也被冻成了冰凌。
“不好意思！”少女见状低头认错，“我好像是破解咒记错了，里面的魔药炸弹被触发了。”饶是如此，女孩的话语当中也感受不到任何歉意……
不，不对，应该说和她的对话里从头到尾就没有感受到一丁点人的情绪，所有谈吐的语气语调都被抻平，语句间的吐字永远是不紧不慢，与所应表达的干亲背道而驰，像是在捧读。
简直……简直像是跟一具提线傀儡对话……
一想到这里，某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卡利古拉心头。
卡利古拉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做个手势示意她出示徽章。还挂着白霜的徽章被取了出来，交到他手中。
的确是学院颁发的银合金徽章，徽章正面镶嵌的火红宝石，代表着这的确是颁发给大魔导师级别的。徽章背后正中刻有“尼尼薇”三字，看来是少女的姓名。
“帝国的大魔导师原本就不过寥寥二十几人，经历贝尔法斯特一役后更是只剩下寥寥十几位。我不记得那份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我是去年才在考核中被评选为大魔导师的，而且情况特殊，我的导师决定先不将我的名字加入名单之中。所以知情者只有当时在国都与会的几位大魔导师。”
“这样的话，你前面的话语又提及说自己是名学徒，还在完成毕业论文。其中的矛盾点，能解释一下吗？”
少女的回答还是那般面无表情，眼眸死水般沉静。
“通过考核之后，因为帝国先前没有过没有如此年轻的大魔导师先例，我当时还没完成我的中等学徒课程，所以我的导师让我继续进修完成学业，在接下来这年里完成自己的学术实践旅行和毕业论文，并在下一年里的魔导师测试中再评选一次，经双重确认后就能移除我的学徒身份，正式晋升为大魔导师。”她拎起手中的皮箱，从中拣出一份有着完整红色封蜡的羊皮纸信封。“我的推荐信就是为了说明这个情况才会被开具出来，准备开示给加略略分院院长的。我将会参加这个行省一个月后的那场魔导师测试。”
只不过那会是一场大魔导师级别的考核测试，卡利古拉心想。这种边陲行省的学院分院怕是从来没有过学徒参加大魔导师级别考核的前例，一般这边的学徒最多毕业时能够够到的级别是高级魔导学士。
“是吗，那祝你到时考试顺利。”
“谢谢。”
“没有其他问题了，就此别过吧。”
“再见。”卡利古拉看着少女向自己作揖作别，然后转身离开。
关键是她让自己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想起了曾经面对的那些傀儡，那些。虽然说审判庭对于麾下的训练方向更多是以其他情绪隐藏为主。
而少女身上有种异质感，感觉不是刻意隐藏，而是她无法做到。无法做到吗……那不简直就跟那批傀儡一样……卡利古拉不寒而栗。
她要是能加入审判庭，老东西们会很高兴的。一个不会透露丝毫自身感情的傀儡，很多人训练后都达不到她的程度，
路旁，在距离码头不远的舢板边，一窝野猫，共五只，装在布袋里，正在嚎叫。看起来刚出生未久，连眼睛都尚未睁开。一群被遗弃的奶猫，嗷嗷待哺，它们会死的。这附近不会有人收养它们，它们被遗弃在这里等死，奶声奶气的叫声。
卡利古拉转身离去，感受温热的血液浸润指尖，然后被尽数吸收进入血管内的吮吸感。在他身后，那本来刺耳的叫声逐渐熄灭下去，变成了喉管被划开、即将归西的痉挛和哀鸣。
“这下子终于安静下来了，”卡利古拉心想。他看看已然了无血迹的双手。“用一桩无谓的杀戮来为一桩无谓的热心好事作补，世界重回平衡。”
上城区的道路宽敞不少，过了老桥若继续前行便是接近台阶般的上坡路，沿路前行将经过市民广场、富人居住区的豪宅、城内军团领，每个都比前面的在地势上高上一个层级，最终到达位于城内最高点的王政之丘，那里是加略略城的行政中心所在，军团、内务部、学院，一座座大理石砌成，立柱穹顶的建筑。帝国的所有城市都是如此制式，城内最高点是众多机构所在的上丘区，往下延伸经过军团领、集市广场、上城区、下城区，最后止于城墙。只不过这场登高之旅还没开始，盖乌斯等人就在桥头边的熊穴旅馆停了篷车，落地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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