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灰雀
林世明作为暗行预备役，迎来了属于他的第一个任务——观测、记录一件异律物。
说是任务，其实更类似于熟悉暗行内部流程，这个流程往往是由分部当地的接头人——也就是斯诺作为搭档。
但鉴于在此之前的一些冲突，以及双方仍抱有的一丝成见，爱丽丝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熟识的、且同为龙郡人的陈承影。
“总的来说，比较危险的异律物都由B级镇压，D级部员只负责一些安全的异律物。”
“维斯特伦地下分区很大，我们所属的分区里羁押着七八个异律物，分别是C级的缠绵蜘蛛，D级的倒转石像、和平鸽，B级异律物……我的等级无权查阅档案。”
“而我们今天要研究的，是一个未明确等级的异律物，爱丽丝初步估计在D到C之间。明确它的特性、编写它的档案，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也就是说，不排除爱丽丝误判的情况？有可能这个异律物等级会格外的高是吧？”林世明双眼直放光。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像是好事了？”
所有的异律物在收押之前爱丽丝都会评定一次等级，误判也是偶有的，这时候负责研究异律物的部员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了。
“这次测试的异律物在D级左右，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但任务授权有一半在你身上，你必须同行才能开启收容室，所以你负责记录。”
站在厚重的闸门之前，层层钢铁伫立在两人面前，随着他们的靠近，第一层闸门随着铁缆绳的转动逐渐打开。
在这之后还有数道闸门，只有他们进入两门之间的等待区域，身后闸门落下，下一道闸门才会开启。
站在最后一道安全门之后，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或者说只有陈承影一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林世明心中的期待感更甚……
空荡的收容室中传来了细碎的声音，如木匠雕凿般的怪异声响，拨动着两人的神经，门扉之后，那对乌黑的珠子盯住了正在缓缓开启的闸门，仿佛透过了钢铁，看到了墙后的两人。
随着闸门的上升，那在重重铁幕之下，神秘而又诡异的异律物显出了它的原形——
“啾？”
一只圆滚滚的灰雀躺在堆满麦粒的食槽，它扑棱着翅膀徜徉在它的天堂，看上去来到暗行之后生活条件还不错。
从品种上来看，它或许是一只黑顶麻雀，此刻它停下了啄食麦粒，昂起头来，疑惑而好奇的盯着两个外来者叫了一声，仿佛不满两人打扰它一般。
“这就是……我们要管的异律物？”林世明语气中满是失望。
“听上去，门后不是一个长着口器、挥舞触手的古神你很失望？”
陈承影仍然是那副谨慎的戒备状态，她示意林世明退到墙角：“D级异律物中大半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你要明白，异律物的危险与否，与它的外观没有任何联系。”
一边说着，陈承影抽出背后的符文霰弹，填装好的弹药的霰弹掂起来沉甸甸的，陈承影单手很稳的将枪口对准了灰雀。
“你要跟它动手？不是吧？就这小家伙有什么动手的必要吗？就这？”林世明指着那团肥鸟笑道。
“啾啾啾——”
仿佛是听懂了林世明嘲讽的语气，窝在麦堆里的灰雀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它用力的扑动着翅膀，朝着林世明冲了过来。但碍于它在暗行吃得挺肥，那慢悠悠的速度并不算快。
“小心！”
陈承影握紧霰弹，后撤一步，随时准备反击的同时，避开了灰雀飞行的轨道。
“没事，就这小家伙能有什么……嘶——”
林世明随手拿起暗行配备的盾牌一挡，只觉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合金盾牌上添了几道细碎的裂痕，灰雀直直的扎在盾上，尖喙卡在盾牌上拔不出来了。
“你们……你们这盾牌不太结实啊。”林世明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一下要是凿在脑壳上，林世明怕是要暴毙当场。
“暗行的装备质量过硬，这个型号的防暴盾质量远高于平均水平，理论上能防御中小口径的子弹，角度合适的话，甚至能偏折威力不是很大的符文弹。”
陈承影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破裂的盾牌，放心之余，她只觉一股恼人的怒气涌上心头：“异律生而暴动，你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如果这是一件C级，你已经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不过就算死了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
一时半会，灰雀卡在盾上也下不来，林世明稍微放了心，他凑近盾面，观察着卡在盾上的灰雀。
灰雀的喙很小，还没到将防暴盾戳穿的长度，但很明显防暴盾被啄裂了，此刻灰雀正急促的蹬着腿，连翅膀也用上了，拼命的想挣脱出来。
但凭它那纤细的四肢根本无法挣脱，很难想象柔弱到这种程度的异律物刚才是如何把盾戳破的。
他记得陈承影说过铭牌也是鉴别异律物特性的重要手段，于是铭牌在他眼前缓缓展现。
【小小的鸟也会展翅高飞，无可阻拦】
“你继续负责观察就好，寻找它的特点，如果它还有异动，我会将其制服，或者直接格杀。”
“放心好了。”
林世明点点头，不过虽然嘴上严肃，毛茸茸的羽绒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rua了两把。
而他毛糙糙的动作也勾得陈承影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把枪口朝林世明那挪了挪……
“小心走火，我这不是想测试一下灰雀的身体素质与防御能力的强弱吗。”林世明见状连忙把手挪开，但嘴上仍义正辞严的胡说八道着，“它身上没什么肌肉，挣扎的力量也很小，不像是凭自己的力量戳破的盾。”
“你……算了……接下来你继续观察，编写报告，我根据你观察的结果，给你讲一点异律物常识。”
林世明又摆弄观察了灰雀半天，然后轻轻的将盾平放在地板上，开始观察起灰雀的食槽。
灰雀的居住环境是数个金属支架搭起的平台，由木屑堆成的巢旁边就是食槽，也是由金属制成的。
他直奔着食槽底部而去，拨开麦粒堆，果然在食槽的底部有斑驳的破裂痕迹被埋在下面，而其他地方却很少有别的痕迹。
“我认为，这只鸟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虽然外观上看上去并不特殊，但它的喙比正常的鸟要锋利，啄人如锥刺，而其他部位却如正常灰雀一样平凡，只有喙是特别的。”
陈承影点点头，拿好纸笔开始记录，但也给予了纠正：“凡是异律物，必然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异律物的特性。”
“违反各种自然规律如家常便饭，它们的特性即是定律本身。”在本子上涂涂改改，听着林世明的分析，她的想法也跃然纸上，“你对这只灰雀判断过于理性，想象要天马行空一点……”
“过于理性、想象要天马行空……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如此违和呢……”
“别打断我说话……铭牌你应该也看过了吧？看铭牌是了解陌生异律物的最佳手段，灰雀铭牌的意义，你大可以揣摩一下，它的喙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戳破？是不是只有飞起来的时候喙才有特性？亦或者其他类似的特性？”
“那……有了这些想法？我们怎么证实呢？”林世明提问道。
“还用说吗？”陈承影理所当然道。
她从防暴盾上拔出灰雀，紧紧的握在手里。
“实践出真知。”
“啾啾啾……吱——！”
手里握紧了挣扎的灰雀，无视了它急促而不满的啾啾声，陈承影在防暴盾上轻轻划了一圈，一道明显的刻痕留了下来。
滑动过程无比流利，好像她手里的不是一只灰雀，而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
紧接着她又试着在铁架上、木巢上、地板上试了一圈，与喙触碰到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被划断了。
“我完全没有用力，划痕就留下来了，看来它的喙至少有着破坏这个特性。”陈承影点点头，重新将灰雀插回盾牌。
“……你刚才觉得我勇？我现在觉得你更加激进……”
“个人经验而已，现在灰雀的特性已经基本明了，D级异律物很少有复合特性，爱丽丝预备役来处理，自然是挑最简单的。”
陈承影又拿出了玄铁：“这是我从铁幕那里缴获的异律物，特性是无法变形，所以符文霰弹才破不开他的防御。”
本来这是要上缴的，但因为斯诺的袭击还没来得及归还。
两件特性相悖的异律物，这种实验条件难得一见，陈承影抓起灰雀，无往不利的鸟喙呈现出了角质的柔韧，在玄铁之上没能留下一丝划痕。
经过一系列评定之后，林世明也提出了一些基本的问题，陈承影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最终灰雀的等级敲定下来——
【D级-Dangerousgoods（危险品）它可能安全，也可能危险，但也不及枪支弹药。不过如果你小看它，恐怕会死得不太明白。】
说是任务，其实更类似于熟悉暗行内部流程，这个流程往往是由分部当地的接头人——也就是斯诺作为搭档。
但鉴于在此之前的一些冲突，以及双方仍抱有的一丝成见，爱丽丝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熟识的、且同为龙郡人的陈承影。
“总的来说，比较危险的异律物都由B级镇压，D级部员只负责一些安全的异律物。”
“维斯特伦地下分区很大，我们所属的分区里羁押着七八个异律物，分别是C级的缠绵蜘蛛，D级的倒转石像、和平鸽，B级异律物……我的等级无权查阅档案。”
“而我们今天要研究的，是一个未明确等级的异律物，爱丽丝初步估计在D到C之间。明确它的特性、编写它的档案，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也就是说，不排除爱丽丝误判的情况？有可能这个异律物等级会格外的高是吧？”林世明双眼直放光。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像是好事了？”
所有的异律物在收押之前爱丽丝都会评定一次等级，误判也是偶有的，这时候负责研究异律物的部员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了。
“这次测试的异律物在D级左右，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但任务授权有一半在你身上，你必须同行才能开启收容室，所以你负责记录。”
站在厚重的闸门之前，层层钢铁伫立在两人面前，随着他们的靠近，第一层闸门随着铁缆绳的转动逐渐打开。
在这之后还有数道闸门，只有他们进入两门之间的等待区域，身后闸门落下，下一道闸门才会开启。
站在最后一道安全门之后，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或者说只有陈承影一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林世明心中的期待感更甚……
空荡的收容室中传来了细碎的声音，如木匠雕凿般的怪异声响，拨动着两人的神经，门扉之后，那对乌黑的珠子盯住了正在缓缓开启的闸门，仿佛透过了钢铁，看到了墙后的两人。
随着闸门的上升，那在重重铁幕之下，神秘而又诡异的异律物显出了它的原形——
“啾？”
一只圆滚滚的灰雀躺在堆满麦粒的食槽，它扑棱着翅膀徜徉在它的天堂，看上去来到暗行之后生活条件还不错。
从品种上来看，它或许是一只黑顶麻雀，此刻它停下了啄食麦粒，昂起头来，疑惑而好奇的盯着两个外来者叫了一声，仿佛不满两人打扰它一般。
“这就是……我们要管的异律物？”林世明语气中满是失望。
“听上去，门后不是一个长着口器、挥舞触手的古神你很失望？”
陈承影仍然是那副谨慎的戒备状态，她示意林世明退到墙角：“D级异律物中大半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你要明白，异律物的危险与否，与它的外观没有任何联系。”
一边说着，陈承影抽出背后的符文霰弹，填装好的弹药的霰弹掂起来沉甸甸的，陈承影单手很稳的将枪口对准了灰雀。
“你要跟它动手？不是吧？就这小家伙有什么动手的必要吗？就这？”林世明指着那团肥鸟笑道。
“啾啾啾——”
仿佛是听懂了林世明嘲讽的语气，窝在麦堆里的灰雀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它用力的扑动着翅膀，朝着林世明冲了过来。但碍于它在暗行吃得挺肥，那慢悠悠的速度并不算快。
“小心！”
陈承影握紧霰弹，后撤一步，随时准备反击的同时，避开了灰雀飞行的轨道。
“没事，就这小家伙能有什么……嘶——”
林世明随手拿起暗行配备的盾牌一挡，只觉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合金盾牌上添了几道细碎的裂痕，灰雀直直的扎在盾上，尖喙卡在盾牌上拔不出来了。
“你们……你们这盾牌不太结实啊。”林世明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一下要是凿在脑壳上，林世明怕是要暴毙当场。
“暗行的装备质量过硬，这个型号的防暴盾质量远高于平均水平，理论上能防御中小口径的子弹，角度合适的话，甚至能偏折威力不是很大的符文弹。”
陈承影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破裂的盾牌，放心之余，她只觉一股恼人的怒气涌上心头：“异律生而暴动，你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如果这是一件C级，你已经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不过就算死了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
一时半会，灰雀卡在盾上也下不来，林世明稍微放了心，他凑近盾面，观察着卡在盾上的灰雀。
灰雀的喙很小，还没到将防暴盾戳穿的长度，但很明显防暴盾被啄裂了，此刻灰雀正急促的蹬着腿，连翅膀也用上了，拼命的想挣脱出来。
但凭它那纤细的四肢根本无法挣脱，很难想象柔弱到这种程度的异律物刚才是如何把盾戳破的。
他记得陈承影说过铭牌也是鉴别异律物特性的重要手段，于是铭牌在他眼前缓缓展现。
【小小的鸟也会展翅高飞，无可阻拦】
“你继续负责观察就好，寻找它的特点，如果它还有异动，我会将其制服，或者直接格杀。”
“放心好了。”
林世明点点头，不过虽然嘴上严肃，毛茸茸的羽绒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rua了两把。
而他毛糙糙的动作也勾得陈承影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把枪口朝林世明那挪了挪……
“小心走火，我这不是想测试一下灰雀的身体素质与防御能力的强弱吗。”林世明见状连忙把手挪开，但嘴上仍义正辞严的胡说八道着，“它身上没什么肌肉，挣扎的力量也很小，不像是凭自己的力量戳破的盾。”
“你……算了……接下来你继续观察，编写报告，我根据你观察的结果，给你讲一点异律物常识。”
林世明又摆弄观察了灰雀半天，然后轻轻的将盾平放在地板上，开始观察起灰雀的食槽。
灰雀的居住环境是数个金属支架搭起的平台，由木屑堆成的巢旁边就是食槽，也是由金属制成的。
他直奔着食槽底部而去，拨开麦粒堆，果然在食槽的底部有斑驳的破裂痕迹被埋在下面，而其他地方却很少有别的痕迹。
“我认为，这只鸟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虽然外观上看上去并不特殊，但它的喙比正常的鸟要锋利，啄人如锥刺，而其他部位却如正常灰雀一样平凡，只有喙是特别的。”
陈承影点点头，拿好纸笔开始记录，但也给予了纠正：“凡是异律物，必然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异律物的特性。”
“违反各种自然规律如家常便饭，它们的特性即是定律本身。”在本子上涂涂改改，听着林世明的分析，她的想法也跃然纸上，“你对这只灰雀判断过于理性，想象要天马行空一点……”
“过于理性、想象要天马行空……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如此违和呢……”
“别打断我说话……铭牌你应该也看过了吧？看铭牌是了解陌生异律物的最佳手段，灰雀铭牌的意义，你大可以揣摩一下，它的喙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戳破？是不是只有飞起来的时候喙才有特性？亦或者其他类似的特性？”
“那……有了这些想法？我们怎么证实呢？”林世明提问道。
“还用说吗？”陈承影理所当然道。
她从防暴盾上拔出灰雀，紧紧的握在手里。
“实践出真知。”
“啾啾啾……吱——！”
手里握紧了挣扎的灰雀，无视了它急促而不满的啾啾声，陈承影在防暴盾上轻轻划了一圈，一道明显的刻痕留了下来。
滑动过程无比流利，好像她手里的不是一只灰雀，而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
紧接着她又试着在铁架上、木巢上、地板上试了一圈，与喙触碰到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被划断了。
“我完全没有用力，划痕就留下来了，看来它的喙至少有着破坏这个特性。”陈承影点点头，重新将灰雀插回盾牌。
“……你刚才觉得我勇？我现在觉得你更加激进……”
“个人经验而已，现在灰雀的特性已经基本明了，D级异律物很少有复合特性，爱丽丝预备役来处理，自然是挑最简单的。”
陈承影又拿出了玄铁：“这是我从铁幕那里缴获的异律物，特性是无法变形，所以符文霰弹才破不开他的防御。”
本来这是要上缴的，但因为斯诺的袭击还没来得及归还。
两件特性相悖的异律物，这种实验条件难得一见，陈承影抓起灰雀，无往不利的鸟喙呈现出了角质的柔韧，在玄铁之上没能留下一丝划痕。
经过一系列评定之后，林世明也提出了一些基本的问题，陈承影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最终灰雀的等级敲定下来——
【D级-Dangerousgoods（危险品）它可能安全，也可能危险，但也不及枪支弹药。不过如果你小看它，恐怕会死得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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