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轻敌
四目相对僵持了很久迟迟没有决出生死，但高下早就宣判。
两人同时背过身去，似心照不宣。
待到洗烘机指示灯停止泛光，周轻谈潇洒地甩着白肉溜之大吉。
喝醉的人是可能揣着糊涂装明白，清醒的人自然也会分明清楚装糊涂。
这个良夜不温和。
隔日一大早的时候，聂夏天是正经八百地起了早梳洗打扮，待到大伙儿下到客厅，门外也早就有三台达到武装防护等级的云霄停在那里严阵以待。
三个人往门口一站彼此都感觉怪异尴尬，幸好专业安保团队对雇主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两个女人依然相见恨晚，拥抱之后依依惜别。
送走了蓝木乔还剩下两台云霄，周轻谈主动跟上了聂夏天。
聂夏天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的角度似乎还挺刁钻。
“怎么？自己的云霄打算丢这了”？
周轻谈皱眉，“这个，是不是不用你操心了”？
“开着呗，总是方便一些”。
“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混上去的，巡弋懂不懂”？他搓了搓手指，“自动那种难道不是标配？不会吧不会吧，你的没有”？
聂夏天右脚上的跟鞋尖故意抬了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种鞋子多高级，能发射子弹，伺机瞄准着。
“那行，走吧”……
周轻谈也不回话，就跟着她，只是女人轨迹方位居然不是那些能够轻易做出大过载动作的高档货
“耍花招”？
聂夏天甩了甩大波浪，“嘻嘻，我还耍花枪呐，行不行”？
“反正，今天你跑不掉”。
她转身，似乎故意奔他而来，移了两步，近面直视，“我为什么要跑，跑的那人只会是你”……
周轻谈只觉，擦耳过的风略冻，吹热了他的脸。
“你确定上我的云霄，不怕发生意外”？
“最好是这样”。
“那出发吧”？
聂夏天坐定，还不忘扎好安全带，淡定地探出半个身子，束缚带勒得她生疼，“等等”，她抓过云霄的交互虚像，设定了个导航。
“走吧”。
周轻谈看着她费劲捣鼓完，二次确认过导航没问题，心中有了期待。
“可以了吧”？
“嗯”……
“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好啊，四到六个量的低碎云400-700米，能见度四公里，我开慢点”？
“嗯”……聂夏天侧转娇颜，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轻谈倒是很好奇，她如果没开玩笑的话，那这个摊牌是存在立功表现的。难道就只是一夜，之前看上去很难达成的互信基础已经没有了矛盾螺旋？
在解除了挂网系统的拦阻后，那些护卫安保们的云霄才拉升脱离，改变航向。
不同于当时的夜间潜入，当周轻谈第一次正式进入无垠社区北部还是被这里的远山、黄沙和小镇所吸引。
这里掩盖的秘密同样不亚于一个嫌疑人的逃脱。
当青山黛停在一栋木质结构屋前的专属停机位上，由远空飘来两只无人机编组，周轻谈也跟着不自觉兴奋起来。
只是，旁边的那位小女人又似卡住了一般。
“又想什么幺蛾子”？
只听女人淡淡道，“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真相很残酷，但你偏偏不听劝”。
“劝什么”？
“劝你适可而止，劝你应该要学会接受人类理性不能理解的部分”……
她眉眼翻变，好像有圈晶莹挂在眼眶中。
“什么意思”？
“例如，几何的必要性，我们为什么要仰望？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很自然地说谎”。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周轻谈感觉她并不像是在演戏。
“我只是希望，我们脆弱的信任基础能够稳定些”，她忽而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走吧，我陪你进去”……
周轻谈就像个乖孩子似的，推门下落，跟上了她。
“这个地方究竟是干嘛的”？
“住宅区，顾名思义当然就是住人的呗，以前社区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懒得回家都会选择在这里过夜，也包括我”。
“真的只是这样吗”？
聂夏天不以为然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发现你很有意思，我说的你又不信，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昨天就是跟你说谎了，行不行”？
“所以，它是一座监狱吗”？
聂夏天一愣，显然对这个答案感觉很意外，“嗯，行，它是一座监狱”。
当两个人靠近木屋，系统回检通过了聂夏天的权限验证，这跟当初自己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同，果然，这个时候警报无端响了两下，住宅区的主干路上一下子有两台SB7朝着这个方向移动，控制中心发来保障交互请求，需要聂夏天验证一下她身边的周轻谈没有威胁，她也未受劫持。
在这个过程中，聂夏天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看来这个地方升级了安保。
进门之后，左边就是这个木质结构屋整个一楼的开放式一体客厅、走廊、厨房和房间，正前方是一个直通二层的楼梯。
聂夏天领着他站上台阶，“它之前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之后会是什么”，她顿了顿，“从今天开始，我尽量不跟你撒谎，但也请你尽量给点信任空间，好吗”？
逆光而站的她目光笃定，半张脸晦暗不明。
周轻谈倒是没痴，只是好像仅有这句，让他相信了部分。
“从一开始我就对你说过了，从坑井爬上来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安排的也当然只是你，因为他早就死了，不过并没有脑死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说自己看到过他，我怀疑你撞邪了，你自己看看吧”？
当周轻谈站在二楼这个颇具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聂夏天敲开超元微机的关键备忘，把一些证据、文件和主要相关的一切呈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确实懵了。
他看着安定躺在休眠舱内的“陌生人”，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
他躺在那里，相关文件证明了他的既死非死，相关文件也证明了他躺在里边成为一个科研项目的合法性。
“你总是要我这样或那样的，我之所以为难，不是很容易理解吗？这里是保密协议，这个保密权限就算你不能看，现在我也给你看了。我总可以相信，你始终不会害我的吧？因为这并不是我这边出现的问题，有没有人会向你问责我不清楚，可如果我这里出现了问题，我是需要负责的”。
聂夏天顿了顿，“我想说的是，或许是因为你破案过程当中承受的精神压力大了些，所以那段时间你的思绪紊乱，或者是你们内部的沟通有问题，你并不是很清楚这些事实，所以造成非必要的误判，这些东西都是很容易查证的，你可以直接通过你们自己的内部系统核查，不是吗”？
“当然，如果这样你都还不信，那你还可以设想一下，你当时想要无垠社区配合你的时候，想要调查的事项，也并不是他啊，究竟是什么误判左右了你”？
两人同时背过身去，似心照不宣。
待到洗烘机指示灯停止泛光，周轻谈潇洒地甩着白肉溜之大吉。
喝醉的人是可能揣着糊涂装明白，清醒的人自然也会分明清楚装糊涂。
这个良夜不温和。
隔日一大早的时候，聂夏天是正经八百地起了早梳洗打扮，待到大伙儿下到客厅，门外也早就有三台达到武装防护等级的云霄停在那里严阵以待。
三个人往门口一站彼此都感觉怪异尴尬，幸好专业安保团队对雇主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两个女人依然相见恨晚，拥抱之后依依惜别。
送走了蓝木乔还剩下两台云霄，周轻谈主动跟上了聂夏天。
聂夏天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的角度似乎还挺刁钻。
“怎么？自己的云霄打算丢这了”？
周轻谈皱眉，“这个，是不是不用你操心了”？
“开着呗，总是方便一些”。
“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混上去的，巡弋懂不懂”？他搓了搓手指，“自动那种难道不是标配？不会吧不会吧，你的没有”？
聂夏天右脚上的跟鞋尖故意抬了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种鞋子多高级，能发射子弹，伺机瞄准着。
“那行，走吧”……
周轻谈也不回话，就跟着她，只是女人轨迹方位居然不是那些能够轻易做出大过载动作的高档货
“耍花招”？
聂夏天甩了甩大波浪，“嘻嘻，我还耍花枪呐，行不行”？
“反正，今天你跑不掉”。
她转身，似乎故意奔他而来，移了两步，近面直视，“我为什么要跑，跑的那人只会是你”……
周轻谈只觉，擦耳过的风略冻，吹热了他的脸。
“你确定上我的云霄，不怕发生意外”？
“最好是这样”。
“那出发吧”？
聂夏天坐定，还不忘扎好安全带，淡定地探出半个身子，束缚带勒得她生疼，“等等”，她抓过云霄的交互虚像，设定了个导航。
“走吧”。
周轻谈看着她费劲捣鼓完，二次确认过导航没问题，心中有了期待。
“可以了吧”？
“嗯”……
“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好啊，四到六个量的低碎云400-700米，能见度四公里，我开慢点”？
“嗯”……聂夏天侧转娇颜，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轻谈倒是很好奇，她如果没开玩笑的话，那这个摊牌是存在立功表现的。难道就只是一夜，之前看上去很难达成的互信基础已经没有了矛盾螺旋？
在解除了挂网系统的拦阻后，那些护卫安保们的云霄才拉升脱离，改变航向。
不同于当时的夜间潜入，当周轻谈第一次正式进入无垠社区北部还是被这里的远山、黄沙和小镇所吸引。
这里掩盖的秘密同样不亚于一个嫌疑人的逃脱。
当青山黛停在一栋木质结构屋前的专属停机位上，由远空飘来两只无人机编组，周轻谈也跟着不自觉兴奋起来。
只是，旁边的那位小女人又似卡住了一般。
“又想什么幺蛾子”？
只听女人淡淡道，“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真相很残酷，但你偏偏不听劝”。
“劝什么”？
“劝你适可而止，劝你应该要学会接受人类理性不能理解的部分”……
她眉眼翻变，好像有圈晶莹挂在眼眶中。
“什么意思”？
“例如，几何的必要性，我们为什么要仰望？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很自然地说谎”。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周轻谈感觉她并不像是在演戏。
“我只是希望，我们脆弱的信任基础能够稳定些”，她忽而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走吧，我陪你进去”……
周轻谈就像个乖孩子似的，推门下落，跟上了她。
“这个地方究竟是干嘛的”？
“住宅区，顾名思义当然就是住人的呗，以前社区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懒得回家都会选择在这里过夜，也包括我”。
“真的只是这样吗”？
聂夏天不以为然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发现你很有意思，我说的你又不信，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昨天就是跟你说谎了，行不行”？
“所以，它是一座监狱吗”？
聂夏天一愣，显然对这个答案感觉很意外，“嗯，行，它是一座监狱”。
当两个人靠近木屋，系统回检通过了聂夏天的权限验证，这跟当初自己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同，果然，这个时候警报无端响了两下，住宅区的主干路上一下子有两台SB7朝着这个方向移动，控制中心发来保障交互请求，需要聂夏天验证一下她身边的周轻谈没有威胁，她也未受劫持。
在这个过程中，聂夏天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看来这个地方升级了安保。
进门之后，左边就是这个木质结构屋整个一楼的开放式一体客厅、走廊、厨房和房间，正前方是一个直通二层的楼梯。
聂夏天领着他站上台阶，“它之前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之后会是什么”，她顿了顿，“从今天开始，我尽量不跟你撒谎，但也请你尽量给点信任空间，好吗”？
逆光而站的她目光笃定，半张脸晦暗不明。
周轻谈倒是没痴，只是好像仅有这句，让他相信了部分。
“从一开始我就对你说过了，从坑井爬上来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安排的也当然只是你，因为他早就死了，不过并没有脑死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说自己看到过他，我怀疑你撞邪了，你自己看看吧”？
当周轻谈站在二楼这个颇具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聂夏天敲开超元微机的关键备忘，把一些证据、文件和主要相关的一切呈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确实懵了。
他看着安定躺在休眠舱内的“陌生人”，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
他躺在那里，相关文件证明了他的既死非死，相关文件也证明了他躺在里边成为一个科研项目的合法性。
“你总是要我这样或那样的，我之所以为难，不是很容易理解吗？这里是保密协议，这个保密权限就算你不能看，现在我也给你看了。我总可以相信，你始终不会害我的吧？因为这并不是我这边出现的问题，有没有人会向你问责我不清楚，可如果我这里出现了问题，我是需要负责的”。
聂夏天顿了顿，“我想说的是，或许是因为你破案过程当中承受的精神压力大了些，所以那段时间你的思绪紊乱，或者是你们内部的沟通有问题，你并不是很清楚这些事实，所以造成非必要的误判，这些东西都是很容易查证的，你可以直接通过你们自己的内部系统核查，不是吗”？
“当然，如果这样你都还不信，那你还可以设想一下，你当时想要无垠社区配合你的时候，想要调查的事项，也并不是他啊，究竟是什么误判左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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