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怎么不早说啊
矿场边缘处，有一间破旧简陋的木屋。屋内十分昏暗，一进去就让人气闷心烦。
张四维把门关上好，用洋火点燃一盏煤油灯，明亮的灯光立时将木屋照亮。
一直寡言少语的姜北海突然呻吟出声，踉跄几步倒在一张满是血污的暗红桌子上。
“还好吧？”
张四维脸色平淡地问一句，走过来试图脱掉他的裤子，
“别！俺自己来！俺自己来！”
姜北海惊叫一声阻止张四维，缓缓解开短裤，露出的大鸟当然没有看头，但大鸟下面那团暗红的影子却吸引了张四维的目光。
这是一块真圣血石矿，品质还明显不错。
姜北海反手在自己的股道一阵摸索，抓住血石的边缘轻轻往外拉，五官疼得扭曲成一团。
张四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颇为自得。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既然主人家敢把他们抓来当奴才，那也就别怪他们这些人监守自盗了。
眼前这座血石矿价值连城、稀世罕有，外界之人纵然豁出性命也难以踏足其中一步；但他却能朝夕相处。
要是不想办法刮点油水下来，他张四维还不如改名叫缩卵蛋！
为了偷盗张四维想过很多办法，梳高发髻藏石、内外勾结监工、打通暗道运石……但都不如股道藏石保险。
虽然赚的银子少了些，但这种杀头的买卖再小心也不为过。
也是多亏了这个法子，他这两年才有钱从外面买来珍贵的药材制成丹丸，不然他们姜家庄的这十一个人早就该去见阎王爷了。
“给。”
脸色发白的姜北海将矿石洗干净后递给张四维。
“喏。还是老样子，丸子口服，药粉外敷。”
张四维接过矿石后递给他一个小纸包，随后走到角落挖出一个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八块血石。
现在是九块了。
张四维把手里的矿石放进去，贪婪地看着匣子，如同在看一个挺胸摇臀的美人。
这九块血石品相不错，不管是拿去入药、炼器，还是直接提纯，都能有不小的收获。再加上有价无市，放到市面上就算是三百两纹银都有人出。
胆子再大一点，就是三百五十六两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百五十六两……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这样大的一笔钱，他完全可以在大兴城买下一座五间屋的大房子，盘下一间小药铺，娶两个媳妇，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城里人。
或者稳妥一点，在乡下箍一孔好窑洞，再看年景买个百来亩地，当一个他以前最恨地主老爷。
不过，当城里人也好，地主老爷也罢，最要紧的是早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张四维呵呵一笑，收敛纷乱的思绪，把匣子重新埋进土里。
在上面踩几脚把地面踏整实，随后目光转移到一旁早已洗干净的素材。
“在矿奴的地盘看见血石是不是很高兴？俺就知道，兄弟你看你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来，俺扶你一把。”
张四维把素材平放在桌子上，摊开他的四肢，锋利的菜刀从胸口向下划去，剖腹开胸去血。
鲜血从还留有余温的身体涌出，将暗红的桌子又覆上一层鲜红。
托了那位教他做人的大伯的福，又有矿奴伙伴们无私奉献自己的身体，张四维现在对人体十分熟悉。血不管怎么涌，都溅不到他的手腕以上的部位。
他张四维毕竟是个正常人，不喜欢被血淋一身。
明明已经见过上百次，但姜北海看见张四维处理尸体时的专注模样，仿佛普通的乡间厨子在烹羊宰牛，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连股道上敷药后的痒痛感都感觉加重了些。
“阿无，对你来说，人和牲畜其实是没有两样的吧？”他忍不住问道。
伴随着支离肉体的声音，张四维抬起头不满道：“哈？你在胡说什么呢？人是人，牲畜是牲畜，这两样怎么敢混在一起谈……来，把那个盆子拿来过，这些肺肾肝都不要了。”
姜北海用盆子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反问道：“可你那个提议不就是把矿里的大家当牲口吗？有用的时候千哄万哄哥俩好，没用的时候就直接拆骨煮肉。”
张四维停下手中的活，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发小。
“你语气有点冲啊，而且……”
“大家？你什么时候和他们成了【大家】？俺们这些姜家庄出来的，只要顾好姜家庄的自己人就好了，【大家】的事让大家去操心吧。”
姜北海语塞。
他知道阿无说的对，这世道不去害人就已经算是行善积德了，谁还有余力去照顾别人。
可是……
姜北海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宽厚、有力、布满老茧，像农夫、像匠人，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屠夫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肃声道：“既然你不打算管其他人，那就让俺来吧。”
咚的一声，张四维将素材的手砍了下来。他直起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射出冷光。
“奇怪，俺应该没有往药丸里添马尿才对。那就是说，你想要和俺火并？”
姜北海已经习惯服从眼前的发小，想要反抗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对方的手里还拿着把滴血的刀子。
但他摸了摸跳动的心脏，迸发出来的除了血液，还有勇气。
“俺不想和你干架，也知道干不过你，只是觉得俺们这些苦命人应该站在一起才对。俺不求你帮忙，只要你别再告发就成。”
顿了顿，又带着失落的情绪道：“连俺们这些苦命人都不互帮互助的，俺们还能有活路吗？靠那些地主老爷发善心？”
张四维笑了笑，只要不是想火并就好。
上次当内奸的事带来了很坏的影响，矿奴们个个恨他恨得要死。他很确信，如果脱离伙伴们的视野，他一定会“意外身亡”。
这个时候，他不能接受再和同伴们起冲突……要是发现了这样的火苗，就只能先掐断了。
“地主老爷能有善心？有善心的能成地主？你指望地主老爷发善心，还不如指望羊把自己洗干净跳进锅里。”
姜北海重重点头道：“地主老爷是绝对靠不住的。可地主老爷家里的地再多，也比不上矿里这些人。”
张四维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朴素的小农思维告诉他们，人变坏就有钱，越坏越有钱。所以，这座矿的主人家一定是个坏到脚底流脓，恶到不全家死光光就算苍天无眼的混账家族。
这样的人家是绝对不可信的。
他们只会比雇佣长工的地主更加苛刻，不把他们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寸肉、每一块骨榨出油来是不会罢休的。
张四维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你也该明白，地主家里只有持棍子的护院，可这里多的是拿鞭子和大刀的监工。而且……这里还有术士啊！”
术士。
听到这个词姜北海也痛苦地闭上了眼。
从小他们的父辈就三番五次的叮嘱，如果遇到了术士，什么都不要管，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他们让你指认里正的粮仓，你也必须去做。
父辈在里正和税吏面前老实得像家里的大黄狗，但术士一句话就让他们不敢不去咬人。
难道他们的父辈都是懦弱怯斗的母鸡吗？
不，绝对不是！
他们不仅敢挖坑埋了县里派来的税吏，遇到灾年也敢大家并肩子落草为寇，胆大的甚至还敢跑到县衙去放火。
这样的行为放到哪里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可这样的他们在诡异莫测的术士面前却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任人宰割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四维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俺如果不告发那些胸中没有一点谋略的蠢货的话，只会给大家伙儿换来一副脚镣，那样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说真的，如果只有一个术士的话，不用你说，俺早就拼命了。如果这些术士都只是问道境的，俺也愿意赌一把。可问题是不止啊！”
“二十个问道境，四个饮露境。”
“刚才那个高老头的话你也听到了，光是明面上就有这么多术士，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
“俺们凡人是根本拼不过术士的。”
张四维听大伯简单说起过，这仙人也和那些狗官一样分品级，最底下的就是问道境，上面接着饮露境，然后就是观想境，之后就不知道了。
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他爹造反时都只敢去冲击最底下的县城，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敢去砍饮露境术士不成？
不管问道境还是饮露境，都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敌对的。
大伯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天才和废物，问道境打败饮露境、饮露境斩杀观想境的都大有人在，都是史书上可察的，但凡人打败术士的事例却是闻所未闻。
仙就是仙，凡就是凡，癞蛤蟆永远吃不了天鹅肉，矿奴永远只能不见天日。
“好了，今天的话俺就当没听过。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张四维聊天时也没落下手中的工夫，这么一会儿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肋骨下一块指头大的肉。
为了得到这一小块血气入体后形成的血肉精华，素材已经被切得东一块西一块。别说原貌，连是男是女，是人是兽都已经分不出来。
唉，果然做工的时候不能分心，搞得血都溅到身上了。
张四维看着上身各处的血迹，颇为烦恼。
决定了，待会儿吃饭要把姜北海碗里的肉都抢到自己碗里。
张四维吹灭煤油灯，迈开长腿，手伸出去想要开门。
此时刚到黄昏，晚霞应该能把阴暗血腥如炼狱的木屋彻底照亮。
只要有希望，哪怕是虚假的、阴暗的、不堪的，只要有希望，人就会心存侥幸，不敢彻底向前走出一步。
可惜姜北海颤抖的话语将这份虚假的希望毁得一干二净。
“如果……如果俺能成为术士呢？”
张四维猛然回头，看见姜北海掌心上飘浮着一条黑色的绳子。
那绳子明明静立不动，张四维却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体内血气浮躁跃动似是要脱体而去。
错不了。
和看见大伯的那方鬼皮丝巾一样的无力感。
这分明就是一件灵器！
还是能够让未入道的凡人都能使用一丝威能的高阶灵器。
“你怎么……不早说啊！”
张四维舔舔嘴唇道。
张四维把门关上好，用洋火点燃一盏煤油灯，明亮的灯光立时将木屋照亮。
一直寡言少语的姜北海突然呻吟出声，踉跄几步倒在一张满是血污的暗红桌子上。
“还好吧？”
张四维脸色平淡地问一句，走过来试图脱掉他的裤子，
“别！俺自己来！俺自己来！”
姜北海惊叫一声阻止张四维，缓缓解开短裤，露出的大鸟当然没有看头，但大鸟下面那团暗红的影子却吸引了张四维的目光。
这是一块真圣血石矿，品质还明显不错。
姜北海反手在自己的股道一阵摸索，抓住血石的边缘轻轻往外拉，五官疼得扭曲成一团。
张四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颇为自得。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既然主人家敢把他们抓来当奴才，那也就别怪他们这些人监守自盗了。
眼前这座血石矿价值连城、稀世罕有，外界之人纵然豁出性命也难以踏足其中一步；但他却能朝夕相处。
要是不想办法刮点油水下来，他张四维还不如改名叫缩卵蛋！
为了偷盗张四维想过很多办法，梳高发髻藏石、内外勾结监工、打通暗道运石……但都不如股道藏石保险。
虽然赚的银子少了些，但这种杀头的买卖再小心也不为过。
也是多亏了这个法子，他这两年才有钱从外面买来珍贵的药材制成丹丸，不然他们姜家庄的这十一个人早就该去见阎王爷了。
“给。”
脸色发白的姜北海将矿石洗干净后递给张四维。
“喏。还是老样子，丸子口服，药粉外敷。”
张四维接过矿石后递给他一个小纸包，随后走到角落挖出一个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八块血石。
现在是九块了。
张四维把手里的矿石放进去，贪婪地看着匣子，如同在看一个挺胸摇臀的美人。
这九块血石品相不错，不管是拿去入药、炼器，还是直接提纯，都能有不小的收获。再加上有价无市，放到市面上就算是三百两纹银都有人出。
胆子再大一点，就是三百五十六两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百五十六两……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这样大的一笔钱，他完全可以在大兴城买下一座五间屋的大房子，盘下一间小药铺，娶两个媳妇，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城里人。
或者稳妥一点，在乡下箍一孔好窑洞，再看年景买个百来亩地，当一个他以前最恨地主老爷。
不过，当城里人也好，地主老爷也罢，最要紧的是早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张四维呵呵一笑，收敛纷乱的思绪，把匣子重新埋进土里。
在上面踩几脚把地面踏整实，随后目光转移到一旁早已洗干净的素材。
“在矿奴的地盘看见血石是不是很高兴？俺就知道，兄弟你看你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来，俺扶你一把。”
张四维把素材平放在桌子上，摊开他的四肢，锋利的菜刀从胸口向下划去，剖腹开胸去血。
鲜血从还留有余温的身体涌出，将暗红的桌子又覆上一层鲜红。
托了那位教他做人的大伯的福，又有矿奴伙伴们无私奉献自己的身体，张四维现在对人体十分熟悉。血不管怎么涌，都溅不到他的手腕以上的部位。
他张四维毕竟是个正常人，不喜欢被血淋一身。
明明已经见过上百次，但姜北海看见张四维处理尸体时的专注模样，仿佛普通的乡间厨子在烹羊宰牛，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连股道上敷药后的痒痛感都感觉加重了些。
“阿无，对你来说，人和牲畜其实是没有两样的吧？”他忍不住问道。
伴随着支离肉体的声音，张四维抬起头不满道：“哈？你在胡说什么呢？人是人，牲畜是牲畜，这两样怎么敢混在一起谈……来，把那个盆子拿来过，这些肺肾肝都不要了。”
姜北海用盆子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反问道：“可你那个提议不就是把矿里的大家当牲口吗？有用的时候千哄万哄哥俩好，没用的时候就直接拆骨煮肉。”
张四维停下手中的活，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发小。
“你语气有点冲啊，而且……”
“大家？你什么时候和他们成了【大家】？俺们这些姜家庄出来的，只要顾好姜家庄的自己人就好了，【大家】的事让大家去操心吧。”
姜北海语塞。
他知道阿无说的对，这世道不去害人就已经算是行善积德了，谁还有余力去照顾别人。
可是……
姜北海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宽厚、有力、布满老茧，像农夫、像匠人，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屠夫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肃声道：“既然你不打算管其他人，那就让俺来吧。”
咚的一声，张四维将素材的手砍了下来。他直起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射出冷光。
“奇怪，俺应该没有往药丸里添马尿才对。那就是说，你想要和俺火并？”
姜北海已经习惯服从眼前的发小，想要反抗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对方的手里还拿着把滴血的刀子。
但他摸了摸跳动的心脏，迸发出来的除了血液，还有勇气。
“俺不想和你干架，也知道干不过你，只是觉得俺们这些苦命人应该站在一起才对。俺不求你帮忙，只要你别再告发就成。”
顿了顿，又带着失落的情绪道：“连俺们这些苦命人都不互帮互助的，俺们还能有活路吗？靠那些地主老爷发善心？”
张四维笑了笑，只要不是想火并就好。
上次当内奸的事带来了很坏的影响，矿奴们个个恨他恨得要死。他很确信，如果脱离伙伴们的视野，他一定会“意外身亡”。
这个时候，他不能接受再和同伴们起冲突……要是发现了这样的火苗，就只能先掐断了。
“地主老爷能有善心？有善心的能成地主？你指望地主老爷发善心，还不如指望羊把自己洗干净跳进锅里。”
姜北海重重点头道：“地主老爷是绝对靠不住的。可地主老爷家里的地再多，也比不上矿里这些人。”
张四维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朴素的小农思维告诉他们，人变坏就有钱，越坏越有钱。所以，这座矿的主人家一定是个坏到脚底流脓，恶到不全家死光光就算苍天无眼的混账家族。
这样的人家是绝对不可信的。
他们只会比雇佣长工的地主更加苛刻，不把他们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寸肉、每一块骨榨出油来是不会罢休的。
张四维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你也该明白，地主家里只有持棍子的护院，可这里多的是拿鞭子和大刀的监工。而且……这里还有术士啊！”
术士。
听到这个词姜北海也痛苦地闭上了眼。
从小他们的父辈就三番五次的叮嘱，如果遇到了术士，什么都不要管，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他们让你指认里正的粮仓，你也必须去做。
父辈在里正和税吏面前老实得像家里的大黄狗，但术士一句话就让他们不敢不去咬人。
难道他们的父辈都是懦弱怯斗的母鸡吗？
不，绝对不是！
他们不仅敢挖坑埋了县里派来的税吏，遇到灾年也敢大家并肩子落草为寇，胆大的甚至还敢跑到县衙去放火。
这样的行为放到哪里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可这样的他们在诡异莫测的术士面前却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任人宰割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四维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俺如果不告发那些胸中没有一点谋略的蠢货的话，只会给大家伙儿换来一副脚镣，那样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说真的，如果只有一个术士的话，不用你说，俺早就拼命了。如果这些术士都只是问道境的，俺也愿意赌一把。可问题是不止啊！”
“二十个问道境，四个饮露境。”
“刚才那个高老头的话你也听到了，光是明面上就有这么多术士，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
“俺们凡人是根本拼不过术士的。”
张四维听大伯简单说起过，这仙人也和那些狗官一样分品级，最底下的就是问道境，上面接着饮露境，然后就是观想境，之后就不知道了。
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他爹造反时都只敢去冲击最底下的县城，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敢去砍饮露境术士不成？
不管问道境还是饮露境，都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敌对的。
大伯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天才和废物，问道境打败饮露境、饮露境斩杀观想境的都大有人在，都是史书上可察的，但凡人打败术士的事例却是闻所未闻。
仙就是仙，凡就是凡，癞蛤蟆永远吃不了天鹅肉，矿奴永远只能不见天日。
“好了，今天的话俺就当没听过。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张四维聊天时也没落下手中的工夫，这么一会儿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肋骨下一块指头大的肉。
为了得到这一小块血气入体后形成的血肉精华，素材已经被切得东一块西一块。别说原貌，连是男是女，是人是兽都已经分不出来。
唉，果然做工的时候不能分心，搞得血都溅到身上了。
张四维看着上身各处的血迹，颇为烦恼。
决定了，待会儿吃饭要把姜北海碗里的肉都抢到自己碗里。
张四维吹灭煤油灯，迈开长腿，手伸出去想要开门。
此时刚到黄昏，晚霞应该能把阴暗血腥如炼狱的木屋彻底照亮。
只要有希望，哪怕是虚假的、阴暗的、不堪的，只要有希望，人就会心存侥幸，不敢彻底向前走出一步。
可惜姜北海颤抖的话语将这份虚假的希望毁得一干二净。
“如果……如果俺能成为术士呢？”
张四维猛然回头，看见姜北海掌心上飘浮着一条黑色的绳子。
那绳子明明静立不动，张四维却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体内血气浮躁跃动似是要脱体而去。
错不了。
和看见大伯的那方鬼皮丝巾一样的无力感。
这分明就是一件灵器！
还是能够让未入道的凡人都能使用一丝威能的高阶灵器。
“你怎么……不早说啊！”
张四维舔舔嘴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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