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知无不言
为首的这少年身批大红色立蟒白狐腋箭袖长袍，衣袂飘飘，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脖子上挂着一条攒珠银带，在昏暗的灯火下熠熠生辉。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花纹繁复的玉簪高高挽起，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玉镯冰雕，仪态端正，举手投足间全是贵气，眉目顾盼自有一股风流雅韵。
若是有道行高深的炼器师在此定要大吃一惊，因为此人身上的衣物首饰全是大境界的炼器师炼制的宝物，每一样用元魂探测时都会发出熠熠宝光，随便一件流落到江湖上都能引发血雨腥风。
可即便是这样珍贵的宝物，和少年的形容比起来却似乎一文不值。
如墨剑眉，璀璨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肌肤白皙如玉，宛如羊脂般细腻柔滑；双颊微红，恰似桃花初绽时的粉嫩色泽。
那是一张超乎人所能想象的脸，美丽、俊雅、秀丽……一切跟【美】有关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男女老幼，不管什么年纪，不管什么身份，都会为这样的美貌感到震撼。
可令人郁闷的是，即便把所有华美的词藻用尽，也难以彻底描绘出他的容貌。最后，也只有【完美】这个空虚寡淡的词语堪堪适配。
然而天公不作美，这样美好堪称丽景的一具身体，他的主人却略显懵懂无知。
少主疑惑答道：“符师若是对这些人欺下瞒上的作为不满，陟罚臧否自行其是即可，祖父应该给了符师这样的权力吧。”
话音刚落，何希就从旁边窜了过来，从背后踮起脚将少主那张完美的脸蛋往两边扯。
“笨符靖！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山主和符师此行的目的就是在问你，你是喜欢西学多一点还是喜欢中学多一点，你喜欢哪个符氏今后就往哪个方向发展……啊，触感真好，为什么你一个男孩子皮肤比我的还好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符靖无语地拍掉何希作怪的双手，疑惑道：“先不说我们明明只是考察符氏门下的产业，如何能扯到中学西学。家族今后是倒向新党还是旧党可是件涉及兴衰的大事，怎么可能由我来决定？”
其他人也点点头。
他们只是家中的小辈，要掌权最起码还得等个四五十年，这等大事能够知晓就已算是大受重视，如何能够左右？
“哼哼，本小姐聪明盖世，不可一世。这点小事，早就洞若观火，你看……”
何希将手中的资料递到符靖身前，道：“第一处是颌流县的铁矿，里面的设备完全用旧式的设备，矿工也是官府征调平民的劳役时间，管理方式也是不变。第二处是瓦口县的银矿，里面采用新式设备，矿工种类不变。第三处……第八处就是这座血石矿，设备全是新式，矿工由奴隶构成，而管理方法却照搬洋人的工厂制度，住宿集中，饮食优待，工钱全无。如果本小姐猜的不错，最后一处矿产，不管设备人员还是管理，一定都是西式的吧。这趟旅程，就是让我等直观感受，在矿产方面西式和中式哪个更好？”
说是猜，但何希满脸自信，显然十分笃定自己的说法。
“至于家族立场……”何希却是颇为意味深长地道：“这件事还真由你来决定，反正山主也不在意这种小事。”
符靖本来思索一番后已是认同何希所言，但一听这话，又对她的信口开河十分无语。
“小事？何希你又胡说八道。若这样的事也算小事，那天下何事叫大事？”
何希嘿嘿一笑，双臂大张扑到符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转来转去。
“当然是我们的事才叫大事！你想好婚礼选哪种格式了吗？事先说好，我可无法接受被一方红盖头蒙上。这不是很奇怪吗？明明是我的婚礼，我却不能亲眼见证！”
符靖晶莹剔透的脸颊立时染血，尤其是身后伙伴们传来的窃笑声，让他十分不自在。
“何何何何希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今年才十七，连加冠典礼都未曾举办，怎么可能娶亲？！”
“哟哟哟，你这是害羞了吗，好可爱！*^O^*”
“何希！！”
符新鸿温和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认同起长房对符何两家联姻的提议。
少主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但却心思纯净不染尘埃，正需要一个八面玲珑、远见卓识的妻子。
至于新党旧党，只要有山主在，不过小事尔。
“好了，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符靖将背后磨人的小妖精摘下，严肃道：“既然族里打算参考我的想法，那便按照流程继续检查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小人这就带路，少主请！”
高老自听到少主二字便心中惊慌，唯恐冲撞了他。
那几个王八蛋只说来的是贵人，没说会贵到这种程度啊！
这位哪是贵人，分明是仙人啊！
少主符靖，符氏长房嫡脉，轩宁公之孙，千仞山山主之玄孙。
这样的出身已然贵不可言，但更骇人的是，据说此人一出生便通体霞光，云气弥漫，熊咆龙吟，千百仙人排列相迎，举酒祝贺其之降临。
符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山主心有所感破关而出，言此子乃天人转世，直接越过年青一代立此子为符氏少主。
有心思深沉的，认为这是符氏打算逐鹿天下的标志。毕竟自先汉刘高祖开始，每一朝的开国皇帝都喜欢给自己添一些神而奇之的故事，圣人出而天地显异象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手段。
即便是对符氏亲近的，也认为这是符氏庇护精英子弟而出的一步臭棋，毕竟中国自古以来便有“杀高人不祥”的爱才传统嘛。
不过有意思的是，除了少主本人和何希以外，凡是接触过他的人都对他仙人的身份半信半疑。
这不仅是因为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也是因为符靖的修行天赋实在超然卓绝。
符氏所修神功《参天契》历来讲究修身养性厚积薄发，前期往往不如其他宗族，但以后却大有可为。
便是那位曾打得天下邪道抱头鼠窜的山主也不能例外……直到符靖的诞生。
符靖自小修行至今，因《参天契》的压制而进阶缓慢，可在三个月前一次族中比武，这位少主显露了问道境后期的修为。
十七岁的问道境后期，即使是在那些大宗里也算进展神速，更遑论讲究大器晚成的符氏。
也正是那次比武，让符靖彻底坐正了少主之位，全族拜服，也让他仙人转世的名声再度响彻全国。
高老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来的是这位，打死他也不会被张四维那个小人蒙骗，实行这个荒唐的计划。
要是他试图欺骗少主的事暴露，恐怕就算想要去山村终老也不可能了吧。
高老越想越惊慌，以至于他老人家堂堂问道后期、半步圆满的大能，行走时都有些趔趄，好几次差点摔倒。
符靖看身边这位符氏门人一脸惨白，心知有猫腻，又对他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有些怜悯，便想要赶紧了结此事。
侍女飞羽十分体贴，一面从从乾坤袋里取出座椅圆桌温水香茶，伺候主子坐下，一面在一众矿奴里随意扫过，终于见到个顺眼的。
玉手小幅度一甩，就将那人隔空抓到众人身前问话。
高老原本灰蒙蒙的双眼顿时发光。
天祝我！
天祝我！！
……
跪在地上的张四维刚从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甫一抬头，就看见高老头那双黄鼠狼碰到鸡的眼神，差点儿没忍住右眼泛红给这老头一下狠的。
勉强收拾好心绪，把目光从高老头身上移开，结果一张完美的脸蛋就映入眼帘。
渴望它！
掠夺它！！
蹂躏它！！！
毁灭它！！！！
张四维的脑海完全被以上的想法所占据，想要得到这张脸，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得到这张脸！
他的身体完全遵循了他的脑海发出的命令。
就在他想要伸手之际，一串悦耳的银铃笑声响了起来。
“哼哼，我就说嘛，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挡符靖你的魅力！唉，一想到本姑娘婚后不仅要提防一些狐媚子，还要小心一堆喜欢吃桃子的人，人家心里就好难过，嘻嘻……啊，符靖你知道吃桃子是什么意思吗，国语里是指分桃之好，威世语里是指……”
符靖气急败坏地想要捂住她的嘴。
“你给我闭嘴！”
“那得看你用什么堵住了，事先说明，光凭手掌可满足不了我哦！”
“啊啊啊……何氏不是书香门第、执宰之家吗，怎么会有你这样口不择言的女儿家！”
“呐呐，这就叫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啊！遇到我可是你的幸运！”
“呵！幸运？呵！”
张四维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欲火越发高涨，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这两个美艳华丽的可人儿叠成一团狠狠压倒。
那两个天人在打闹时，可爱的那个伸出手，冷艳的那个头往后躲，却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
细腻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张四维发出无声的邀请。
叮的一声，他似乎能够听见了自己最后的理智断裂的声音。
众人也自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不再吵闹，只是平静地看着。
符靖俊美非常的事人尽皆知，但他身有洁癖，不喜和人接触的事也人尽皆知。
前者有眼之人皆可见，后者是大兴城里那位秦王嫡次子告诉大家的。
那位仁兄以大无畏的精神，第一次见面就想去摸符靖的脸。
符氏少主多热情的人啊，当场就用手把他胸口摸了一遍。
只是力气不小心用大了些，胸骨全碎成了粉末。
王府里的炼丹师用了一枚四阶天王养心丹，才硬生生把那人救回来。
为了告诉大家符少主有洁癖，秦王子居然往鬼门关走了一趟，他真的，我哭死……
不过秦王子有丹药活命，这矿奴身上应该没有四阶丹药吧？
大家颇感好奇，这位谪仙人杀人时该是怎样的姿态。
张四维此刻双眼布满红丝，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打颤不止的身体已弓起，随时准备发起袭击。
高老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焦急。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出手相助。
一旦这样做，就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让人觉得他和张四维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而且，如果换上一个不够机敏的人前来询问，同样也难以避免被识破的风险。
他走上前大声道：“小子！有大人想要了解与矿奴有关的一些事务，你须照实答，不得有半分隐瞒！”
事务？
矿……奴？
隐瞒。
张四维混沌的头脑终于有了一点清明，果断将右手手腕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撕心的疼痛和滚烫的血液一同迸发，将他的哀嚎堵住，不让那些贵人听到以免惹他们不喜。
矿洞里血气足够，手腕上的肉立刻变得完整，与之相随的痛楚让张四维嘴里的肉块变成一团渣。
嘴里的血腥味让他一阵反胃，想要吐出来，但又觉不妥，便吞了下去。
见贵人们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看，张四维勉强抬起手臂，拢了拢地上的泥石，将地面的血迹擦干净。
又抓起一把泥土，将嘴边的血擦拭一圈。
这才重重地磕一响头。
“耽误诸位……贵人的时间了，实在罪该万死。小人在这矿上呆了快……三年，对矿上……的事还算清楚一二，诸位贵人请发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淦……好疼啊！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花纹繁复的玉簪高高挽起，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玉镯冰雕，仪态端正，举手投足间全是贵气，眉目顾盼自有一股风流雅韵。
若是有道行高深的炼器师在此定要大吃一惊，因为此人身上的衣物首饰全是大境界的炼器师炼制的宝物，每一样用元魂探测时都会发出熠熠宝光，随便一件流落到江湖上都能引发血雨腥风。
可即便是这样珍贵的宝物，和少年的形容比起来却似乎一文不值。
如墨剑眉，璀璨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肌肤白皙如玉，宛如羊脂般细腻柔滑；双颊微红，恰似桃花初绽时的粉嫩色泽。
那是一张超乎人所能想象的脸，美丽、俊雅、秀丽……一切跟【美】有关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男女老幼，不管什么年纪，不管什么身份，都会为这样的美貌感到震撼。
可令人郁闷的是，即便把所有华美的词藻用尽，也难以彻底描绘出他的容貌。最后，也只有【完美】这个空虚寡淡的词语堪堪适配。
然而天公不作美，这样美好堪称丽景的一具身体，他的主人却略显懵懂无知。
少主疑惑答道：“符师若是对这些人欺下瞒上的作为不满，陟罚臧否自行其是即可，祖父应该给了符师这样的权力吧。”
话音刚落，何希就从旁边窜了过来，从背后踮起脚将少主那张完美的脸蛋往两边扯。
“笨符靖！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山主和符师此行的目的就是在问你，你是喜欢西学多一点还是喜欢中学多一点，你喜欢哪个符氏今后就往哪个方向发展……啊，触感真好，为什么你一个男孩子皮肤比我的还好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符靖无语地拍掉何希作怪的双手，疑惑道：“先不说我们明明只是考察符氏门下的产业，如何能扯到中学西学。家族今后是倒向新党还是旧党可是件涉及兴衰的大事，怎么可能由我来决定？”
其他人也点点头。
他们只是家中的小辈，要掌权最起码还得等个四五十年，这等大事能够知晓就已算是大受重视，如何能够左右？
“哼哼，本小姐聪明盖世，不可一世。这点小事，早就洞若观火，你看……”
何希将手中的资料递到符靖身前，道：“第一处是颌流县的铁矿，里面的设备完全用旧式的设备，矿工也是官府征调平民的劳役时间，管理方式也是不变。第二处是瓦口县的银矿，里面采用新式设备，矿工种类不变。第三处……第八处就是这座血石矿，设备全是新式，矿工由奴隶构成，而管理方法却照搬洋人的工厂制度，住宿集中，饮食优待，工钱全无。如果本小姐猜的不错，最后一处矿产，不管设备人员还是管理，一定都是西式的吧。这趟旅程，就是让我等直观感受，在矿产方面西式和中式哪个更好？”
说是猜，但何希满脸自信，显然十分笃定自己的说法。
“至于家族立场……”何希却是颇为意味深长地道：“这件事还真由你来决定，反正山主也不在意这种小事。”
符靖本来思索一番后已是认同何希所言，但一听这话，又对她的信口开河十分无语。
“小事？何希你又胡说八道。若这样的事也算小事，那天下何事叫大事？”
何希嘿嘿一笑，双臂大张扑到符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转来转去。
“当然是我们的事才叫大事！你想好婚礼选哪种格式了吗？事先说好，我可无法接受被一方红盖头蒙上。这不是很奇怪吗？明明是我的婚礼，我却不能亲眼见证！”
符靖晶莹剔透的脸颊立时染血，尤其是身后伙伴们传来的窃笑声，让他十分不自在。
“何何何何希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今年才十七，连加冠典礼都未曾举办，怎么可能娶亲？！”
“哟哟哟，你这是害羞了吗，好可爱！*^O^*”
“何希！！”
符新鸿温和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认同起长房对符何两家联姻的提议。
少主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但却心思纯净不染尘埃，正需要一个八面玲珑、远见卓识的妻子。
至于新党旧党，只要有山主在，不过小事尔。
“好了，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符靖将背后磨人的小妖精摘下，严肃道：“既然族里打算参考我的想法，那便按照流程继续检查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小人这就带路，少主请！”
高老自听到少主二字便心中惊慌，唯恐冲撞了他。
那几个王八蛋只说来的是贵人，没说会贵到这种程度啊！
这位哪是贵人，分明是仙人啊！
少主符靖，符氏长房嫡脉，轩宁公之孙，千仞山山主之玄孙。
这样的出身已然贵不可言，但更骇人的是，据说此人一出生便通体霞光，云气弥漫，熊咆龙吟，千百仙人排列相迎，举酒祝贺其之降临。
符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山主心有所感破关而出，言此子乃天人转世，直接越过年青一代立此子为符氏少主。
有心思深沉的，认为这是符氏打算逐鹿天下的标志。毕竟自先汉刘高祖开始，每一朝的开国皇帝都喜欢给自己添一些神而奇之的故事，圣人出而天地显异象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手段。
即便是对符氏亲近的，也认为这是符氏庇护精英子弟而出的一步臭棋，毕竟中国自古以来便有“杀高人不祥”的爱才传统嘛。
不过有意思的是，除了少主本人和何希以外，凡是接触过他的人都对他仙人的身份半信半疑。
这不仅是因为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也是因为符靖的修行天赋实在超然卓绝。
符氏所修神功《参天契》历来讲究修身养性厚积薄发，前期往往不如其他宗族，但以后却大有可为。
便是那位曾打得天下邪道抱头鼠窜的山主也不能例外……直到符靖的诞生。
符靖自小修行至今，因《参天契》的压制而进阶缓慢，可在三个月前一次族中比武，这位少主显露了问道境后期的修为。
十七岁的问道境后期，即使是在那些大宗里也算进展神速，更遑论讲究大器晚成的符氏。
也正是那次比武，让符靖彻底坐正了少主之位，全族拜服，也让他仙人转世的名声再度响彻全国。
高老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来的是这位，打死他也不会被张四维那个小人蒙骗，实行这个荒唐的计划。
要是他试图欺骗少主的事暴露，恐怕就算想要去山村终老也不可能了吧。
高老越想越惊慌，以至于他老人家堂堂问道后期、半步圆满的大能，行走时都有些趔趄，好几次差点摔倒。
符靖看身边这位符氏门人一脸惨白，心知有猫腻，又对他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有些怜悯，便想要赶紧了结此事。
侍女飞羽十分体贴，一面从从乾坤袋里取出座椅圆桌温水香茶，伺候主子坐下，一面在一众矿奴里随意扫过，终于见到个顺眼的。
玉手小幅度一甩，就将那人隔空抓到众人身前问话。
高老原本灰蒙蒙的双眼顿时发光。
天祝我！
天祝我！！
……
跪在地上的张四维刚从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甫一抬头，就看见高老头那双黄鼠狼碰到鸡的眼神，差点儿没忍住右眼泛红给这老头一下狠的。
勉强收拾好心绪，把目光从高老头身上移开，结果一张完美的脸蛋就映入眼帘。
渴望它！
掠夺它！！
蹂躏它！！！
毁灭它！！！！
张四维的脑海完全被以上的想法所占据，想要得到这张脸，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得到这张脸！
他的身体完全遵循了他的脑海发出的命令。
就在他想要伸手之际，一串悦耳的银铃笑声响了起来。
“哼哼，我就说嘛，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挡符靖你的魅力！唉，一想到本姑娘婚后不仅要提防一些狐媚子，还要小心一堆喜欢吃桃子的人，人家心里就好难过，嘻嘻……啊，符靖你知道吃桃子是什么意思吗，国语里是指分桃之好，威世语里是指……”
符靖气急败坏地想要捂住她的嘴。
“你给我闭嘴！”
“那得看你用什么堵住了，事先说明，光凭手掌可满足不了我哦！”
“啊啊啊……何氏不是书香门第、执宰之家吗，怎么会有你这样口不择言的女儿家！”
“呐呐，这就叫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啊！遇到我可是你的幸运！”
“呵！幸运？呵！”
张四维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欲火越发高涨，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这两个美艳华丽的可人儿叠成一团狠狠压倒。
那两个天人在打闹时，可爱的那个伸出手，冷艳的那个头往后躲，却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
细腻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张四维发出无声的邀请。
叮的一声，他似乎能够听见了自己最后的理智断裂的声音。
众人也自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不再吵闹，只是平静地看着。
符靖俊美非常的事人尽皆知，但他身有洁癖，不喜和人接触的事也人尽皆知。
前者有眼之人皆可见，后者是大兴城里那位秦王嫡次子告诉大家的。
那位仁兄以大无畏的精神，第一次见面就想去摸符靖的脸。
符氏少主多热情的人啊，当场就用手把他胸口摸了一遍。
只是力气不小心用大了些，胸骨全碎成了粉末。
王府里的炼丹师用了一枚四阶天王养心丹，才硬生生把那人救回来。
为了告诉大家符少主有洁癖，秦王子居然往鬼门关走了一趟，他真的，我哭死……
不过秦王子有丹药活命，这矿奴身上应该没有四阶丹药吧？
大家颇感好奇，这位谪仙人杀人时该是怎样的姿态。
张四维此刻双眼布满红丝，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打颤不止的身体已弓起，随时准备发起袭击。
高老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焦急。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出手相助。
一旦这样做，就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让人觉得他和张四维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而且，如果换上一个不够机敏的人前来询问，同样也难以避免被识破的风险。
他走上前大声道：“小子！有大人想要了解与矿奴有关的一些事务，你须照实答，不得有半分隐瞒！”
事务？
矿……奴？
隐瞒。
张四维混沌的头脑终于有了一点清明，果断将右手手腕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撕心的疼痛和滚烫的血液一同迸发，将他的哀嚎堵住，不让那些贵人听到以免惹他们不喜。
矿洞里血气足够，手腕上的肉立刻变得完整，与之相随的痛楚让张四维嘴里的肉块变成一团渣。
嘴里的血腥味让他一阵反胃，想要吐出来，但又觉不妥，便吞了下去。
见贵人们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看，张四维勉强抬起手臂，拢了拢地上的泥石，将地面的血迹擦干净。
又抓起一把泥土，将嘴边的血擦拭一圈。
这才重重地磕一响头。
“耽误诸位……贵人的时间了，实在罪该万死。小人在这矿上呆了快……三年，对矿上……的事还算清楚一二，诸位贵人请发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淦……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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