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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宴无好宴,御虏咆哮

    刘备没有继续乘坐轓车,而是和众人一同骑马进入了襄阳城,前往州牧府。

    州牧府前人声鼎沸,车马来往不绝,几个小厮正在接待前来参与宴会的宾客。

    李护粗略地打量了一遍停在门前的车马,轻声道:“襄阳的有名望的世家几乎都来了。”

    习氏、马氏、杨氏、庞氏,蔡蒯两家和江夏黄氏,可以说这次宴会已经聚集了整座襄阳最具有声望和势力的一群人了。

    “若是如此,想必蔡蒯二人也不会太过放肆。”赵云扫视着四周,以只有刘备和李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护挑了挑眉毛,“子龙是君子,他们两个可未必,依我看,恐怕蔡蒯两家是想趁着荆州牧这些年身体不豫,大限将至的时候,拿咱们的人头向整个荆州的豪族立威,在他们的新主子那里混个好地位!”

    自幼生活在大汉边地涿郡的李护生有一双鹰眼,配合上两条猿臂再加上多年的历练,箭术和观察即使与赫赫有名的匈奴射雕手相比也不逞多让。

    方才李护经过观察,发现门前迎客者身形气度绝非普通下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军旅气息,并且在看到刘备等人后,对这边的关注明显增加。

    通过投过来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人不但是士卒,而且是上阵能斩首数级的百战精兵!

    赵云也发现了端倪,身子绷紧,手搭上腰间的刀柄,挪动到了刘备身前,一同与李护将刘备挡在身后。

    傅肜邓方罗蒙三人围住刘备后方,随时准备架着刘备上马逃跑,陈曶郑绰开始观察四周,研究着待会儿万一出事带着刘备往哪边跑。

    李护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点了点头。

    无他,当年入营时教他们的第一课总是用上了——如何带着刘备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优路线逃跑。

    没办法,跟久了总得习惯。

    刘备嘴角抽了抽,推开李护和赵云雄壮的身躯,无奈地说道:“不必如此,昔在许都,备亦无惧,况蔡蒯之徒?”

    是吗,我怎么记得阿备你当初还是挺害怕的。

    李护耸耸肩,让开了路,跟着刘备大踏步走进了州牧府,几人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几个迎客的小厮眼神对视,其中一个偷偷离开,进了府中。

    歌舞升起,美艳的舞姬自外飘然而入,一眸一笑情意潺潺,柔媚风骚的身段展现着轻巧灵动却又不失华丽妖娆的舞姿,舞动的长袖带起阵阵香风,腰肢舒展,配合着奏起的靡靡之音和面前醇香的美酒,令在场者无不陶醉其中,有甚者,更是拍打节拍,与歌声相和。

    可李护没醉,他面西侍立,冷眼看着堂上拍手应和,饮酒寻欢的名流雅士,还有那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荆州牧。

    这位老人此时虽是红光满面,手抚长须笑意吟吟地看着面前的歌舞,时不时还击节叫好,但时不时急促强烈的咳嗽暴露出美酒和歌舞已经很难让这位老人提振精神了,如今也不过是一时兴致而已。

    蔡瑁张允在刘表左席,看似与旁人一般无二,甚至更放肆些许,饮酒纵歌,言笑晏晏,可偶然间瞟过来的目光中却显示出二人绝非表现出来那般人畜无害。

    蒯越坐在右席,眯着眼睛,似是闭目养神,只是偶尔有人敬酒时才睁开双目。

    而刘备,算了不提也罢。

    无他,上了酒席的刘备就控制不住自己,对于美艳舞姬的歌舞倒是不怎么在意,但面对刘景升珍藏好酒时,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全然忘了元直的嘱托!

    无奈地以手扶额,正在思考如何是好时,突见刘备放下了酒杯,向他使了个眼色,接着突然显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起身告退。

    李护也反应过来,把赵云抓过来挡在身前,悄咪咪地遛了出去。

    两人从后门绕出,聚在了五谷轮回之所附近,李护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意味斥责道:“阿备何其不智也!莫非有子仲在还能少了汝的酒喝?元直之言竟弃而不顾邪!”

    “休要污蔑备,备若不饮酒,岂能借机离席?况入席前备以银针已试过毒了。”

    李护瞅了瞅刘备,心说那你也没少喝啊,不好纠结这个,李护抓着刘备接着问:“阿备欲如何?”

    “先前令汝使孔山照料的卢,毋使他人插手,依我言否?”

    “自然依从。”

    “善哉!”刘备喘了口气,“终归要自家子弟照料方无碍,俄而备骑的卢自后门间道西南而出,御虏为我辞之,备若速行而走,蔡瑁必不难汝等也!”

    李护回想了一下梦境中的事情,虽然没有记载襄阳州牧府内发生了什么,但他要是没记错,梦境里檀溪好像就是在襄阳西南,刚打算开口提醒,就见刘备钻进了茅厕里…

    匹夫!汝当真如此贪酒邪!

    无奈地按住腰间的环首刀,李护大踏步离开,他要去检查一下的卢的状况,尽管已经命令邓方寸步不离地照顾的卢,可身为部曲督,他还是亲自前去一次为好。

    觥筹交错的宴席上,众多名士其乐融融,推杯换盏,享受着美酒和乐舞,可总有人动着些不该有的坏心思。

    蔡瑁放下割肉的小匕,蹙眉看向刘备的席位。

    刘备离席一刻钟了,何人能如厕如此之久,莫不是行晋景公之事?

    突然蔡瑁一拍手掌,意识到一个问题:刘备这厮堂堂名士,不会半路离席而走吧?

    急忙唤来自家侍立的家仆,迅速交代了几句,若是刘备跑了,今日的布置可就落空了!

    本以为刘备这老革亦有名士之名,岂会不顾脸面而去,刘表近些年身体多疾,即使是宴会也大都中途离席,本想趁此良机斩杀刘备,结果这竖子离席比刘表还早!

    一旁喝的迷迷糊糊的张允迷离地看向蔡瑁,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问道:“德珪公,何…何故如此惊慌?”

    蔡瑁抬眼望去,气的低声骂道:“竖子!刘备跑了!”

    “啊!?”张允被吓的一激灵,手中的酒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大锤一般敲在张允的脑海中,登时张允冷汗直流,瞬间清醒了过来。

    若是刘备真的跑了伺机报复,日后作为主谋的他焉有活路?连夏侯惇和于禁都败在刘备那老革手中,他张允岂能强似彼等?

    “德珪,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蔡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允打了个激灵,安静了下来。见张允冷静下来后,蔡瑁带着失望的眼光看向他说道:“本军师已派骑士前往追杀,汝何必如此惊慌?汝速去城北军营监视刘备护卫,若有异动,即刻拿下!”

    张允此刻已六神无主,听了蔡瑁的命令,连忙告退,前往城北军营。

    蔡瑁此时也起身,挥退歌舞,恭敬地向刘表行了一礼。

    刘表放下酒樽,微微睁开双眼,笑意盎然地看向蔡瑁,“德珪,这是何故?”

    蔡瑁恭敬地说道:“州牧好贤礼士,恂恂有大家之风,名声远播海内,天下名人雅士,若公悌公、仲宣公者无不归附,大兴荆州文教,保民养士,实天下之英主也!”

    刘表用手轻抚花白的胡须,脸上笑意不止,显然极为受用。

    “然,有涿郡刘备者,前不过一贩履舍儿,游侠鄙陋之徒!今公不以其鄙,使其屯于樊城新野,以礼相待,而其恃宠而骄,宴饮行乐竟不辞而去,此岂为客之道乎?实欺公为君子,视公若无物也!”

    “故瑁敢请公绝刘备之军用,令一上将逐其于樊城,擒之以献于公!”

    刘表的手僵住了,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轻声道:“玄德与我宗亲弟兄,素来性情洒脱,偶有此举亦不必深责,然德珪为我忧,亦大善!”

    “州牧,瑁以为刘备此等鄙陋之人…”蔡瑁还想坚持,却突然听得一声大喝。

    “蔡公荆州名士,如何对我主恶言相向,用心何其歹毒!”

    却见李护走了进来,一双虎目圆睁,煞气四溢。

    “竖子!汝何敢如此!左右与我拿下!”蔡瑁被李护惊了一下,旋即恼羞成怒。

    几个护卫冲上来想要拿住李护,可李护轻轻几下盘拨,便将护卫都给扔了出去,接着上前大声说道:“护为左将军豫州牧之部曲督,左将军今日身体不适,率先离席,特遣护来向公告罪,望公海涵。”

    刘表皱着眉头看着李护闯进来,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在酒宴上回荡,“既然如此,汝便领人退去,莫要搅扰。”挥挥手便想将其赶走。

    李护却没动,默默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声音犹如彻骨的冰泉“敢问蔡公,主辱臣死,对否?”

    蔡瑁皱皱眉,“自然如此。”

    “那么护还有一言,蔡公是荆襄名士,既责我等无礼不知为客之道,自己又为何布下刀斧手欲害我主,蔡公何其不知待客之道!”利刃锵啷出鞘,李护大声咆哮,嗔目怒视着蔡瑁,偌大的厅堂霎时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几名宾客听完李护的一番话后竟是直接起身,用惊悚的目光看向蔡瑁,并躲到刘表附近,以寻求庇护。

    “大胆,蔡公高门大族,岂容尔这鲁莽鄙夫肆意污蔑,叉出去!”突然一人拍案而起,放声怒骂。李护抬眼观看,却是北地傅氏之人,傅巽傅公悌。李护满脸冷笑,把环首刀放回腰间:“我言真假,傅公一观便知!“

    说罢大步向前抓住一个宾客的酒樽,在那宾客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将酒樽掷向地面。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嚎响起,‘‘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