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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萨缇

    洛久在小镇上贴上了两张寻人启事,一张用来寻找老城主的家人,来一张用来寻找胖大叔心心念念的海马先生。

    在之后洛久回到了车旁,跟穗希说明了状况,既然是在人群当中的行动,穗希的术式要更加合适。

    夜晚到来时,莫尔德召集了大部分手头没有事的小镇居民,大概有一万多人,洛久站在台上,台下的黑压压的高矮胖瘦神态各不相同。

    洛久心头忽然一跳,原来一万人有那么多吗?

    莫尔德走上前来,他似乎很擅长驾驭这样的局面,清了清嗓子之后他热情地拦住洛久的肩膀,向台下的居民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们小镇新来的炼金术师,洛久先生。”

    洛久的手被抓起来,他挤出僵硬的笑容,台下响起噼里啪啦的鼓掌声,让洛久想起住在洛城的暴雨天,雨点也是这样噼里啪啦地打在集装箱上。

    人群密密麻麻地排到街道末尾,或许后面的人都听不清台上的人说话吧,但在高昂的气氛下他们也就这么跟着前面的人一同鼓起了掌。

    “怎么样?”莫尔德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炼金术师的可以分辨杀气,而在场有理由对洛久产生杀意的也只有那些萨缇了。

    洛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从来不关心所谓杀意之类的,也不知道如何分辨这些东西。

    “确实有杀意。”关键时候还是穗希解围:“不过人太多了也太密集了,分辨不出到底是谁。”洛久悄咪咪地瞥了穗希一眼,她皱着眉很严肃的样子,但洛久知道这个样子代表着她要开始扯淡了。

    莫尔德嗯了一声:“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啊。”

    “那么今天就先散会吧。”莫尔德大声道:“明天洛久先生会开始拜访各家各户,清理深渊生物,希望大家好好配合。”

    等到人群散去,门口的坦克车开始动起来,每一个街道口都有小队把守。

    “炼金子弹能杀伤深渊生物吗?”洛久把玩着莫尔德交给他的一枚子弹,形状上与其他子弹并没有区别,只是弹头处刻着一枚黑色的符文,稍微触碰一下手指尖便传来灼烧的痛感。

    “当然,深渊生物也是由物质构成的,就像人制造出的这些武器也能杀死人类一样,从它们身上提炼出的活矩阵对它们来说也是剧毒。”

    洛久点点头,就要按照莫尔德说的去挨家挨户寻找萨缇,但却被莫尔德叫住。

    “今天就先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洛久微微一愣,这是要拿自己做诱饵啊。

    “好啊,不过让老板住我楼上吧。”洛久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所谓危险什么的是对于人类来说的,对他而言只是无聊的工作罢了。

    小镇的旅馆质量并不算好,说起来洛久还是更喜欢自己的集装箱。木头床虽然很硬,但却有一种背后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莫尔德还是小看炼金术师了,一个由炼金术师建立的文明,哪怕再强大诡谲都不为过。萨缇们并不聪明,但是却异常狡猾,他们有所忌惮,但忌惮的也该是末日教会或者神祇,而不是一个只有热武器的小镇。

    洛久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最重要的是那只鸽子,它引诱洛久发动了术式,要将这里夷为平地。目的不会是这里的普通人,也不会是萨缇,这些对于祂来说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那么就是穗希了。洛久一阵头疼,怎么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至于萨缇,考虑到这个的时候洛久体内的金属摩擦声停止了。

    这个没有记录的必要了,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些东西混杂在普通人里,自己无法使用术式。

    这些东西为什么没有攻击这座小镇呢?既然有能够潜入小镇的手段,那么只要有三到五名炼金术师就可以确保毁灭这里了。

    还没有等洛久想明白,一只爪子突然从他头顶的墙壁中破出,扣向他的天灵盖。

    墙壁好像是直接被融化那样,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洛久略微歪了歪脑袋就躲过了这一击,但对方却没有收手的打算,墙面上浮现黑色的纹路,然后大块大块的湮灭掉了。

    洛久站起身,缓缓后退。

    这就是深渊一系的术式?洛久仔细地观察,那黑色的符文爬上墙壁后直接和墙壁一起消失掉了,且似乎没有任何形式的能量溢出。

    深渊就是类似于反物质的东西?洛久思考起来,乃至于都忽略了那个从洞口里出现的怪物、

    “不对,应该还缺少媒介才对,不然的话【效果】和【方向】都会变得不确定。”洛久心里有了猜测。

    那怪物微微伏下,从墙壁中完全现身。这萨缇没有披着人皮,本身与人类已经有九分相像了,披着袍子,除了头上的那枚独角之外也就是毛发比人类旺盛一些。

    是萨缇之中的特殊品种吗?比之前那一只看着顺眼很多呢。

    洛久微微抬起头,穗希这家伙,这么大动静还没醒。

    独角萨缇将一把长刀从腰后的刀鞘里抽出来,那长刀约莫三尺长,只是刀柄就有一尺,没有刀镡,刀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符文。

    只是轻轻一抖落,洛久之前躺的床就被很利落地切成两半。

    不是锋利,而是“烧掉”了与刀身接触的物质。而且刀身上的符文也并没有减少,这更印证了洛久的想法,深渊不是简单的反物质,并不会主动和物质作用,而是利用精神这样的媒介来达到想要的效果。

    “人类的炼金术师吗?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术师?”那萨缇神情冷漠:“乖乖说出来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智力和逻辑性都很强,如果是狼那样单纯的聪明是说不出这种话的,这是对方生活在一个秩序性文明中的标志。

    “别那么嚣张嘛。”洛久抱胸而立,浑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威胁:“其实我还挺强的。”

    “比我还强吗?”那萨缇将刀口对准洛久,毁灭性的气息散布出来。

    “应该比你们加起来都强吧。”

    那萨缇终于皱起眉,面前的年轻人类并没有展现出炼金术的力量,却听到对方体内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