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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因为令人作呕

    时间稍稍回退。

    苏清举隐约听到少女小满提到了“诸圣石刻”的字眼,于是伫立良久,试图多探听些具体消息;但秋远清一到,他们的谈话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掩盖,他又不会读唇语,所以后面的谈话一个字也没听着。

    李肆以为他贪恋少女小满,觉着好笑,嘴上便道:“姑且就当你是苏清举吧。苏老弟啊,在美人如云的修行界里,那姑娘确实很独特;但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她能和秋先生平等对谈,来历绝不寻常,咱们是什么人呀,就算苏清举本人来了,恐怕人家也瞧不上眼的呢。”

    乌玄羽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少年的真嘴碎,跟高虎有得一拼。想到高虎还有点生气,不如拿这小子消消气?

    这时苏清举仿佛有所察觉,看了他一眼,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子不跟别人一般见识,该说他的脾性过于温和还是过于骄傲?抑或二者都有。

    他叹了口气,不管是过于温和还是过于骄傲,都不是一件好事。

    “阿肆兄可知她的来历?”苏清举对李肆问道。

    李肆道:“我虽然有些特殊的渠道,但也不可能谁都认得。我看那姑娘的装扮很是野性,应该和道统弟子相去甚远,看得出来她和文山海书院关系良好,这点从秋先生亲自接见便可窥见一斑,把这些信息结合起来,你自己看看能不能有所猜测。”

    苏清举若有所思,又问:“大考要等明日,山上可有留宿之地?”

    “下去一些,有几家客栈,不过应该早就客满了。”李肆哂笑着摇头,“像你我这样,考前一日来的,不外乎就是想走动走动,看看大家对这一届考题的猜测。”

    “哦?”苏清举道。

    李肆道:“有些世家大族家中有私塾,会请大儒讲课,那些大儒会根据过往经验推测考题走向,正常不出圣贤经典、古文、策论、术数、诗词歌赋的范畴。三年前我来考过一次,河川顾氏一族的顾中元就透露过家中大儒推测的考题,当时我没当回事,后来他因为提前准备考入了治国院,跟着拜入道统,成为道统炼气士,从此通天大道一片坦途,真是羡煞我也。”

    说到后边他忍不住扼腕叹息。

    苏清举却知道,李肆身上虽有气感境修为,但仙骨形韵不够圆恰,怕这才是选不上的主要原因;即便猜对考题,也不过为进入“凡人院”作了准备而已,想拜入道统,还差着不止一筹。

    文山海书院的大考分两个环节,从上述五个选项中随机抽出两个,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最后综合成绩做出评定,分出天地玄黄四个榜单。天、地二榜各五十,天榜通常不出具布告,所以考生都会关注地榜。

    “放榜时,山下人山人海,那叫一个热闹。”李肆回忆三年前的情景,有些失落又有些振奋,“若是苏兄能登上地榜,多得是名流富贾来招揽你,或是要招你做门客,或是要招你做女婿,总之只要一上地榜,荣华富贵就尽在眼前了。”

    苏清举没有告诉李肆真相,笑着说:“那就提前预祝阿肆兄上榜了。”

    两人从大道旁的小径往下走。

    书院建在神户峰上,围绕着神户峰,形形色色峰峦叠翠,离开书院正大门的范畴,到处都是搭在树上、草丛、石壁间缝等地的帐篷,各处稍微平坦一些的位置,三三两两的学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李肆提议去找个人堆旁听,看看能否对大考有所助益,苏清举实在嫌吵,就不愿去,李肆只好作罢。李肆觉着苏清举把苏清举扮得入骨三分,很有些魔怔的意味,非常有趣;加之两人一道上来,就此抛弃有些不仗义,就不肯和苏清举分开,说道:

    “苏兄若是还未安排宿处,可到家仆预先找的位置将就一二。”

    “如此就多谢了。”苏清举抱拳说。

    二人就继续同行,往下走了好一阵,前方忽有个高高挑起的大石梁,大石梁上有个规格远超普通的华丽帐篷,石梁两边聚着数百学子,被十几名劲装卫士拦着不能上前。

    帐篷里边,几个衣着华贵、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正围坐着谈笑。

    “我的个乖乖,这些人怎么聚在一起了?”李肆大吃一惊,偷偷指了指帐篷里坐主位的年轻男子道,“那个是京都宇文一族的宇文昊,据说他今年不到二十,已快要突破第五境,三年前因为闭关没有来,今次现身,怕是志在道统……”

    苏清举循着他的指引看过去,那年轻人确实很有气场,加之仙骨不俗,谈笑间总是释放着迷人的魅力。

    “他右手边那个,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南国第一宗门,天法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童成武。据说他两年前在螭江斩了一尾恶蛟,从此声名鹊起,是无数南国少女的梦中情郎。”

    李肆有些羡慕和嫉妒地说,“天法宗虽不在道统之列,但近年极是活跃,说不准下个百年就能晋升道统了。”

    “他左手边的是白骨观新任观主关门弟子冷凝香,据说她是北魏帝京名门之女,长得真好看,像天仙一样……”

    说着说着,他已沉迷在那名为冷凝香的女子的美色之中了。

    苏清举也隐隐觉察到,那冷凝香常常并不言语,只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惹得两个优秀的年轻人为了她而争锋相对。

    “走吧。”他招呼李肆。

    李肆很想凑上去,但他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只能唉声叹气地继续走。

    距神户峰越远,人烟就愈渐稀少,他正惆怅,忽听下风处有人交谈,垫脚看了一眼,见怪不怪道:“贺州刘家子,没想到他又在天门山‘猎艳’了。”

    “此话怎么说?”苏清举看了一眼,那刘家子正扬起一蓬粉末,眉头就皱起。

    李肆示意苏清举蹲下来说话,嘿嘿笑着:“先别问那么多,这可是一出活生生的春宫戏,咱们先看了再说。”

    苏清举站着不动,淡淡看他:“先说。”

    李肆怔了怔,忽然微带惊恐说:“你莫不是想管闲事?仙骨上乘的女子多数美貌,到书院来求学,意在道统,所以南国权贵在天门山‘猎艳’并不鲜见,事后只要补偿得够,受害者多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还有故意被猎者,书院都管不着,你何必掺和进去呢?”

    “因为令人作呕。”苏清举挑眉。

    李肆急着道:“贺州刘氏,三代公卿,与天神司空还关系匪浅,你去招惹他,是在自寻死路啊!”

    苏清举已开始往下走。小小台阶已承受不住他所释放出来的气域,他便踏虚来到竹梢之上。

    法身化羽、踏虚,第三境妙化?

    李肆心中震惊,身边的圈子还没有过如此天才,散人里不是没听过,但都出身不凡,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当“天野盟,苏清举”六个字传入耳中,李肆心中猛然震动,难道对方没有说谎,他真是那个和螭江水系众神开战并取得胜利的苏清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