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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看不上你

    冷爷爷走到许以缘身前,幽默地说:“小姑娘会害羞,你们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幸好冷爷爷即使解围了,靠过来的人群才逐渐散去,只留下冷家人和弘家人。

    随后冷爷爷骄傲地对弘爷爷说:“老弘,你来看看以缘写的毛笔字,看看也没有老许当年的风采。”

    这一行人走到了刚刚的书桌旁,冷爷爷和弘爷爷两人并肩走到书桌前,其他人都依次站在书桌两旁。许以缘和冷之霜站在冷爷爷手边,弘家父子则站在弘爷爷身侧。

    弘爷爷频频点头,赞叹道:“像,太像了。”他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以缘,没想到你写得这么一手好毛笔字,这字太有你爷爷当年的风采了,甚至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了。”

    许以缘心花怒放,谦虚地说:“谢谢弘爷爷,弘爷爷,您谬赞了。我只不过算是照葫芦画瓢罢了,哪里担得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弘爷爷慈祥地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投注在那四个字上,若有所思地念着:“至柔秀刚,当初老许最喜欢念叨这句话了。”他转头朝着冷爷爷说,“老冷,我们俩好久没有两个人单独说说心底话了,让他们小辈自己随意看看吧,我们俩到后面茶亭坐会吧。”

    冷爷爷赞同点点头,随后朝我们看了一眼,两人肩并肩往后面的茶亭走,弘与凝冷冰冰地说:“你们去玩吧,我也先走了。”语言刚落,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现在只剩下三个小辈,冷之霜依旧一声不吭,表情冷漠,酷似希腊冷冰冰的雕塑,许以缘和表情稍微丰富的弘若粟二人面面相觑,两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三人终于打破僵局,不约而同地转身就走,各自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许以缘往集中展览了唐朝风格的字画走去,她停驻在李白诗画的长廊里,望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句,由衷地被李白的豁达大气、不以物喜的精神所折服。走廊另一边一个男人正悄悄地靠近。

    弘若粟端详地打量着我,俏皮地说:“你居然就是许爷爷的孙女,以前总听我爷爷说起许爷爷多么志得意满,怎么感觉你这么寒酸呢?”虽然他这话听着确实尖酸刻薄,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嘲讽和鄙夷,倒像是平心静气地在阐释一个事实。

    许以缘虽然明白言语攻击对于自己毫发无损,而且确实没必要和他斤斤计较,但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假笑着说:“你居然是弘爷爷的孙子?弘爷爷家家教应该很好的啊?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我得意地朝他嘚瑟。

    弘若粟一开始有些愠怒,随后平静地说:“算了,懒得和你一般计较。对了,虽然我们爷爷约定要我们这一辈结为姻亲,但是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看不上你。”

    许以缘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赞同地点点头,说:“知道了,弘小少爷,你我也高攀不起。”

    弘若粟略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傲娇地说:“知道就好,我可是我父亲和爷爷的掌上明珠,我以后要娶的人一定是我心悦之人,才不希望被顺便安排婚姻。”他顿了顿,“其实你也挺好的,不好意思,我刚刚冒犯你了。”

    许以缘不解望着他问:“弘小少爷为什么和我道歉?”

    弘若粟略显惭愧地说:“我一开口就说你寒酸,因为我身边总是有一些女孩子刻意地想讨好我,我怕你也对我有所,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都吓走。不过说实话,你这穿得确实也太随便了。”

    许以缘原本以为他就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自然是骄纵成性,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对所有人都习惯指指点点,碰到这样的人她的原则一贯就是保持距离,眼不见为净,既没必要反驳争论,也不需阿谀奉承。反正以后和他们的交集肯定是零,何必要逞一时之能出一时之风头。

    许以缘倒对他有些另眼相看,赞赏地说:“弘小少爷确实也不一样。没关系,我不介意,对于你这些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来说,我们这些普通人确实穿得显得寒酸,我觉得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是衣服只是人外在的点缀,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的原则。而且我们普通人也在勤勤恳恳地过好我们的这一生,经济实力只能支撑我们穿这样普通的衣服,过这样平凡的人生,我并不觉得自己很寒酸,因为我们也在好好地经营自己的人生,走自己独一无二的的人生大道,虽然不会是像你们一样光明璀璨的康庄大道。”

    弘若粟好奇地问:“不是说众生平等吗?普通人的生活?难道你和我们的生活不一样吗?不过我身边确实没有像你这样穿着这么朴素的女孩子。”

    许以缘不禁被这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少爷逗乐了,耐心地说:“众生平等确实没错,在生死面前,自然人人一样,每个人的起点是生,终点都是死。但是在生和死两端的中间,是每个人或许漫长或许短暂的一生,有些人都在活着的这个区间里苦苦挣扎,可是有些人却是生在金字塔顶端,他们的触手可及就是别人的遥不可及,他们的起点是别人奋斗一生都无法抵达的云巅。你能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人生吗?”

    弘若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地点点头问:“原来这个世界对每个人并不是公平的,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父母都能满足我,或许在世界的其他角落,很多人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许以缘感慨万分,她也有许多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小时候的梦想都像蒲公英一般,随着现实的烈风席卷,都消失在梦中。

    她释怀地笑着说:“弘少爷,你是幸运的,你是让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存在。”转头不再看着他,望着展览的书画陷入深思。

    弘若粟思忖了片刻,认真地问:“那你也羡慕我吗?”

    她低垂着目光,坦然地笑着说:“扪心自问,我羡慕,如果我能有你这般的平台,我想在这个世界大展手脚。”她倏然转过身,眼角煞红,“但是我不嫉妒你,我也有你不曾拥有的东西,我的人生也是别人不曾经历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自己,走自己的路,尽我所能地充实我的人生。”

    弘若粟伸出他那白皙修长的手,他的手臂光滑细嫩,一看就是精心保养的少爷,就像清水洗涤过后的白莲藕一般,郑重地说:“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弘若粟。你不要一直叫我弘小少爷了,可以吗?”

    许以悦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和自己年纪想当,却还这般天真纯质,浑身散发着人性最纯洁的光辉,不得不感慨他确实被家人保护得很好,但是也没有被骄纵,只是和冷之霜比起来,一个是腊月里晶莹剔透的冰霜,一个是春季里柔软温和的朝阳。

    她欣然地半握着他的手说:“我叫许以缘。”

    可是许以缘陷入了为难,那到底该怎么称呼他呢?如果叫弘若粟似乎显得很没礼貌,称呼若粟又很亲昵。

    弘若粟似乎看懂了她的纠结,嬉笑着说:“我爷爷都叫我若粟,要不然你也这么叫我吧。我以后就叫你以缘了,你不会介意吧?”

    许以缘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叫若粟?这不太好吧?”转念一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矫情?于是她爽快地说,“我当然不介意了,若粟。”

    他们两人悠悠地往这条画廊尽头走,在画廊的尽头也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系列水墨画的工具,许以缘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是又好奇地被吸引过去了。她疑惑不解地仔细端详桌面上的工具,只见弘若粟走到桌前,拿起画笔在纸上游走,不一会儿,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就浮现在画面,周围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浮云。接着他又临摹出群山的雏形,慢慢的,仙气缭绕的崇山峻岭就赫然出现。最后还用寥寥几笔随意地勾勒出大雁南飞的场景。

    弘若粟满意地放下笔,频频点头,似乎很得意自己的作品,有点小俏皮又傲娇地说:“以缘,怎么样?我这画和你的字比如何?”

    许以缘被他这小孩子心性逗趣了,欣欣然地说:“我就是一个国画门外汉,怎么敢点评大师的手笔呢?”

    他爽朗地笑声在画廊盘旋,心花怒放地说:“你这是在捧杀我吗?”转头又细细品味自己的画作,“不过今天这画确实远超我的水准,我自己很满意的。”

    走廊里,冷之霜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