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兵梳雨
紫英山是几座大山连成的山脉，雄伟的山峦托起青翠欲滴的树林，苍天大树下积起厚厚的落叶和苔藓，踩上去绵软舒适。
据说紫英山有种枫树，枫叶在秋天会变成紫色，但现在是春天，自然还是绿色。阶梯两侧的山林静谧宜人，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潺潺的流水声动听悦耳。木凭水而华，水经木而鲜，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苏息流很快就爱上了这里的环境。
柳故烟略显尴尬地说道：“人可能有点多，你不要紧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帮你去其他大门派问问。”
“你们梳雨阁收个新弟子要很多人一起面试的吗？”
“一般不用，一位长老或者两位讲师就可以做主。但他们听说是我介绍的，反而都要来看一看，所以人有点多……”
苏息流知道人有点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当他跟着柳故烟走进梳雨阁议事厅，五位坐在台上的长老和十几位坐在两侧的讲师齐刷刷看过来，一道道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苏息流看个精光。苏息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知道的是梳雨阁选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集结门人去打仗。
倒是有一个长老没在盯着苏息流看，因为他在长老台上铺了张小草席，睡得正香。
“晚辈苏息流，见过各位前辈”，苏息流向各位前辈行了一礼。
“恭谨有礼，不错”，那位曾经在石窑村救治过苏息流的林长老点点头。
一位坐在椅子上拨弄星盘的长老问道：“苏小友，你为何要加入我梳雨阁？”
“为了练就神功，继承绝学，自在逍遥于天地间，更为了惩恶扬善，守护一方百姓。”
“嗯，气息清明，并无虚言。”众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只有睡觉长老翻了个身继续睡，好像不屑一顾。
“烟儿介绍的人，自然品行无恙，今天要讨论的主要是此子的资质。”这鹤发老妇看来就是柳故烟的师父了。
“五长老言之有理，老夫来看看他的资质。”
“那就麻烦三长老了。”
拄着拐杖的三长老慢慢走到苏息流面前，仔细观察他周围的灵气。
“此子并无仙轮，但灵气亲和极佳，感知能力也强于常人。”
苏息流为了让长老们准确判断，所以并没有启动循环阵法，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凡人一样。
“连仙轮都没有，无法炼制真元，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比较年轻的九长老性格有点急躁。
拿着星盘的四长老点点头：“没有仙轮，我们也教不了他什么。”
“晚辈虽无仙轮，但亦可炼制真元。”
“哦？怎么做到的，让我们看看。”四长老显得很有兴趣。
“晚辈自制了一个法阵作为仙轮替代品，装在自己身上。”说完启动法阵，聚集灵气，回满了真元。
“哈哈哈，奇思妙想！可造之材啊！”四长老把星盘放在一边，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大喜。
八长老，也就是林长老，若有所思道：“也只有灵气亲和远超常人，才能用这方法了。”
九长老还是不为所动：“雕虫小技尔，就这点真元，能成什么事？”
“确实是少了点。”五长老虽然是柳故烟师父，但也没有偏袒的意思。
“那就投票表决吧”，三长老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投什么票，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睡觉长老突然坐了起来。
“不用投了，我收他做我亲传弟子。”
睡觉长老这话一出，其他五个长老和各位讲师好像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老七，收徒之事，可不能开玩笑。”三长老怕七长老是睡懵了胡言乱语。
“谁在开玩笑，早点收徒早点结束，我还要回去睡觉”，说完七长老把草席卷起来往腋下一夹，往议事厅大门走去。
看见苏息流没跟上来，又转头喊道：“你是我徒弟还是他们徒弟，师父走了你都不走？”
苏息流这才醒悟过来，跟着七长老离开了议事厅。
厅内讲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长老们也陷入了沉思。
“七哥终于疯了？”九长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老九你胡言乱语什么，老七要是不收，这么有趣的年轻人我还想收呢。但老七都二十年没收徒了，我不好和他抢。”四长老倒是对苏息流很认可。
“我大概知道老七是什么想法。不管怎么样，老七能干点事，总归是好的。”三长老若有所思道。
眼看事情结束，众人纷纷离开了议事厅。柳故烟虽然也觉得七长老不太靠谱，但好歹算是入门了，高兴得连跑带跳地回去练剑。
苏息流跟着七长老走在路上，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一路离开了梳雨阁绵延于山林中的建筑群。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一般不是先要带自己去住处吗？怎么往山野去，难道刚拜师就去练功了？
七长老走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湖边：“以后我们就住这。”
“师父，可是这里只有一间小竹房……”
“急什么，为师现在就给你造个房子。”说完七长老一挥手，树林里几棵粗壮的树凌空飞来，倒在面前的地上。
接着七长老只是在树上一拍，这树竟然就被切割成了厚度一样的木板。
苏息流还想再看，但被七长老赶下山去买衣服被褥和日常用品。等到苏息流带着日用品回来，湖边已经多了一座十几平方米的小木房。崭新的木材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绿竹并排做成了窗户，房子虽然不大，但算得上精巧。里面家具一应俱全，不像是刚做的，像是七长老去哪搬过来的。
而此时七长老已经坐在湖中心的竹排上钓鱼了。
看着远处和山林融为一体延伸到云雾之中的高楼院落，再看看自己的小木房，苏息流有点纳闷地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七长老还在盯着鱼线：“地方大，清静，而且可以钓鱼。”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功？”
“等天气好再说。”
这晴天白云的都不算好天气吗？苏息流又掏出铜绿方鼎问道：“师父，这鼎该怎么用？”
七长老终于扭头过来看了一眼，又马上转回去：“你才刚入门，不要依赖这种东西。”
苏息流只好把鼎收在柜子里，又整理了一下房间，直到七长老喊他去吃午饭。
膳房一共四层，第四层供长老们和他们的亲传弟子使用，一到三层供讲师和非亲传的外阁弟子使用。苏息流一路看上来，觉得伙食也没有差多少，随便端起了盘香菇炖鸡和蒜薹炒肉，坐到了七长老旁边。其他内阁弟子都在好奇地打量他，柳故烟坐在五长老旁边，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他刚刚吃完，就有个白面小生走过来，先向七长老行了礼，然后嬉皮笑脸地对苏息流说道：“苏兄，你现在可是大名人啊，认识一下，我叫戚野鸣，比你早入门一年。”
“原来是戚师兄，幸会”，苏息流并不反感自来熟的人，至少比眼神怪异看着自己的人好多了。
这一声戚师兄让戚野鸣非常受用，喜笑颜开地拍了拍苏息流肩膀：“师弟放心，以后出门历练，有师兄罩着你。”
“小戚，就你这半桶水功夫，上次被一只兔妖追着打，能罩着谁啊。”另一边桌子的同门师兄弟毫不犹豫揭开了戚野鸣的不堪往事，引得满堂大笑。
“我都说了，那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妖，那绝对是只兔妖首领！”戚野鸣涨红了脸解释道。
结果笑声更大了。
“好了，兔妖之中自然也有强者，你们莫再取笑他了。”林长老还挺护着自己徒弟的。
待笑声平息，七长老也吃饱了，指了指苏息流：“小戚，你带他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好的师伯，放心把师弟交给我吧”，说完戚野鸣就带着苏息流下楼了。
见周围弟子都在打量自己，苏息流纳闷道：“戚师兄，梳雨阁的新弟子很少见吗？他们怎么都在看着我。”
“新弟子不少见，但是没有仙轮的新弟子，还被不爱收徒的七长老收为徒弟，那可是前所未见，大家肯定都想看看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戚野鸣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有一些男弟子是因为别的原因。”
“啥原因？”
“你是柳师妹介绍来的，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当然有一些爱慕柳师妹的男弟子看你不顺眼。不过你放心，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最多等你达到下山历练的水平之后和你切磋切磋。”
竟是如此俗套的原因，苏息流不解道：“门中女弟子花容月貌者甚多，柳姑娘好像也没有很出众啊。”
“才华懂不懂？柳师妹天赋异禀，进步神速，才貌俱佳自然更引人注意。”
说着戚野鸣停在了名为“万华宝库”的楼前：“这里是宗门囤积宝贝的地方，材料兵器什么的应有尽有，你有钱就可以去买，有什么想卖的也可以拿来这里卖。”
不过现在没钱，所以两人只是稍作停留就走了。“藏书阁”很好理解，收录各种书籍和武学秘籍的地方，人人皆可翻阅。“授业堂”是讲师给外阁弟子上课解惑的地方，内阁弟子一般不去。
春天的雨说来就来，黑压压的云已经盖住了半边天，苏息流告别了戚野鸣，回湖边小屋避一避。
七长老却难得表情严肃地拿着两把油纸伞在等他：“天气不错，跟我来。”
两人沿着石阶向上走，暴雨倾盆而下，但到了两人附近就会被弹开，一点都没溅进来。
越靠近山顶，苏息流越觉得真元运转不畅，后面甚至停止了流动，但七长老却好像没什么事，仍然用真元为两人弹开雨水。
山顶有个破旧的小院，只有一间房间。看见小院后，七长老递给苏息流一把伞，两人撑着伞继续前进。
站在小院门口，七长老转头说道：“你看看四周。”
山顶的视野非常开阔，本可以看见如画一般绵延千里的山脉和田野，但现在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师父是让我看什么？
苏息流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直到他抬头看雨。今天的风雨很大，但随着狂风摇摆的雨飞到院子上空就会改变方向，垂直地落下。
院子上空的每一丝雨流都纪律严明地垂直地面落下，没有一点倾斜。嚎叫的狂风来回穿过院子上空，却没对那里的雨滴造成任何影响。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进破旧的小院，一把长剑正插在小院的中央。
这把剑不知道插在这里多少年了，厚厚的铁锈覆满剑身。但没人会觉得它是什么破铜烂铁，因为光是靠近就感到一股肃杀的气息，因为就算历经岁月沧桑，这把剑仍然对它上空的雨立下不可违背的规则。
“这正是梳雨阁名字的由来。所谓梳雨，就是以人道御天道，在天地大道之间立下自己的规矩。”
“所以梳雨阁最擅长大规模法术，巧妙地抓住天地大道中一切可以利用的破绽，立下自己的规矩，让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施展出威力极大的法术。”
“当年祖师爷拿着这把神兵，推翻了妖兽对人族的奴役，杀得血流千里，杀得妖兽不敢越过紫英山一步，和数位豪杰一起为人族争得了立足之地。”
“可惜已经数百年没人能拔出这把剑了，你去房间里和这把剑互相感应试试。”
苏息流走到房间里坐下，静下心来感应这把剑。果然昨晚就是它来窥视自己，这锋利得要斩断山海的感觉完全一样。果然它对自己毫无兴趣，就像昨晚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一样。
“啧，我怎么收了个不争气的弟子，那个女娃和这把剑互相感应之后，这剑竟然晃动了几下，也许她以后能拔出这把剑，你是彻底没希望了。”
“师父你说的是介绍我入门的女子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资质比你好一百倍，你不拼命努力永远赶不上人家。”
说完七长老带着苏息流走下山去。
“徒儿，我教你的就这么多，以后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啊？师父你就教我这么点？”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知道怎么教一个没有仙轮的人？我倒是想传你七星乱道诀，先不说你能不能学会，就算学会了，凭你这点真元能用得了才怪。你的路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好好利用自己内阁弟子的身份，利用门派资源，未尝不能成就大道。”
“当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七长老走着走着又补充了一句。
据说紫英山有种枫树，枫叶在秋天会变成紫色，但现在是春天，自然还是绿色。阶梯两侧的山林静谧宜人，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潺潺的流水声动听悦耳。木凭水而华，水经木而鲜，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苏息流很快就爱上了这里的环境。
柳故烟略显尴尬地说道：“人可能有点多，你不要紧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帮你去其他大门派问问。”
“你们梳雨阁收个新弟子要很多人一起面试的吗？”
“一般不用，一位长老或者两位讲师就可以做主。但他们听说是我介绍的，反而都要来看一看，所以人有点多……”
苏息流知道人有点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当他跟着柳故烟走进梳雨阁议事厅，五位坐在台上的长老和十几位坐在两侧的讲师齐刷刷看过来，一道道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苏息流看个精光。苏息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知道的是梳雨阁选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集结门人去打仗。
倒是有一个长老没在盯着苏息流看，因为他在长老台上铺了张小草席，睡得正香。
“晚辈苏息流，见过各位前辈”，苏息流向各位前辈行了一礼。
“恭谨有礼，不错”，那位曾经在石窑村救治过苏息流的林长老点点头。
一位坐在椅子上拨弄星盘的长老问道：“苏小友，你为何要加入我梳雨阁？”
“为了练就神功，继承绝学，自在逍遥于天地间，更为了惩恶扬善，守护一方百姓。”
“嗯，气息清明，并无虚言。”众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只有睡觉长老翻了个身继续睡，好像不屑一顾。
“烟儿介绍的人，自然品行无恙，今天要讨论的主要是此子的资质。”这鹤发老妇看来就是柳故烟的师父了。
“五长老言之有理，老夫来看看他的资质。”
“那就麻烦三长老了。”
拄着拐杖的三长老慢慢走到苏息流面前，仔细观察他周围的灵气。
“此子并无仙轮，但灵气亲和极佳，感知能力也强于常人。”
苏息流为了让长老们准确判断，所以并没有启动循环阵法，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凡人一样。
“连仙轮都没有，无法炼制真元，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比较年轻的九长老性格有点急躁。
拿着星盘的四长老点点头：“没有仙轮，我们也教不了他什么。”
“晚辈虽无仙轮，但亦可炼制真元。”
“哦？怎么做到的，让我们看看。”四长老显得很有兴趣。
“晚辈自制了一个法阵作为仙轮替代品，装在自己身上。”说完启动法阵，聚集灵气，回满了真元。
“哈哈哈，奇思妙想！可造之材啊！”四长老把星盘放在一边，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大喜。
八长老，也就是林长老，若有所思道：“也只有灵气亲和远超常人，才能用这方法了。”
九长老还是不为所动：“雕虫小技尔，就这点真元，能成什么事？”
“确实是少了点。”五长老虽然是柳故烟师父，但也没有偏袒的意思。
“那就投票表决吧”，三长老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投什么票，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睡觉长老突然坐了起来。
“不用投了，我收他做我亲传弟子。”
睡觉长老这话一出，其他五个长老和各位讲师好像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老七，收徒之事，可不能开玩笑。”三长老怕七长老是睡懵了胡言乱语。
“谁在开玩笑，早点收徒早点结束，我还要回去睡觉”，说完七长老把草席卷起来往腋下一夹，往议事厅大门走去。
看见苏息流没跟上来，又转头喊道：“你是我徒弟还是他们徒弟，师父走了你都不走？”
苏息流这才醒悟过来，跟着七长老离开了议事厅。
厅内讲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长老们也陷入了沉思。
“七哥终于疯了？”九长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老九你胡言乱语什么，老七要是不收，这么有趣的年轻人我还想收呢。但老七都二十年没收徒了，我不好和他抢。”四长老倒是对苏息流很认可。
“我大概知道老七是什么想法。不管怎么样，老七能干点事，总归是好的。”三长老若有所思道。
眼看事情结束，众人纷纷离开了议事厅。柳故烟虽然也觉得七长老不太靠谱，但好歹算是入门了，高兴得连跑带跳地回去练剑。
苏息流跟着七长老走在路上，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一路离开了梳雨阁绵延于山林中的建筑群。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一般不是先要带自己去住处吗？怎么往山野去，难道刚拜师就去练功了？
七长老走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湖边：“以后我们就住这。”
“师父，可是这里只有一间小竹房……”
“急什么，为师现在就给你造个房子。”说完七长老一挥手，树林里几棵粗壮的树凌空飞来，倒在面前的地上。
接着七长老只是在树上一拍，这树竟然就被切割成了厚度一样的木板。
苏息流还想再看，但被七长老赶下山去买衣服被褥和日常用品。等到苏息流带着日用品回来，湖边已经多了一座十几平方米的小木房。崭新的木材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绿竹并排做成了窗户，房子虽然不大，但算得上精巧。里面家具一应俱全，不像是刚做的，像是七长老去哪搬过来的。
而此时七长老已经坐在湖中心的竹排上钓鱼了。
看着远处和山林融为一体延伸到云雾之中的高楼院落，再看看自己的小木房，苏息流有点纳闷地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七长老还在盯着鱼线：“地方大，清静，而且可以钓鱼。”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功？”
“等天气好再说。”
这晴天白云的都不算好天气吗？苏息流又掏出铜绿方鼎问道：“师父，这鼎该怎么用？”
七长老终于扭头过来看了一眼，又马上转回去：“你才刚入门，不要依赖这种东西。”
苏息流只好把鼎收在柜子里，又整理了一下房间，直到七长老喊他去吃午饭。
膳房一共四层，第四层供长老们和他们的亲传弟子使用，一到三层供讲师和非亲传的外阁弟子使用。苏息流一路看上来，觉得伙食也没有差多少，随便端起了盘香菇炖鸡和蒜薹炒肉，坐到了七长老旁边。其他内阁弟子都在好奇地打量他，柳故烟坐在五长老旁边，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他刚刚吃完，就有个白面小生走过来，先向七长老行了礼，然后嬉皮笑脸地对苏息流说道：“苏兄，你现在可是大名人啊，认识一下，我叫戚野鸣，比你早入门一年。”
“原来是戚师兄，幸会”，苏息流并不反感自来熟的人，至少比眼神怪异看着自己的人好多了。
这一声戚师兄让戚野鸣非常受用，喜笑颜开地拍了拍苏息流肩膀：“师弟放心，以后出门历练，有师兄罩着你。”
“小戚，就你这半桶水功夫，上次被一只兔妖追着打，能罩着谁啊。”另一边桌子的同门师兄弟毫不犹豫揭开了戚野鸣的不堪往事，引得满堂大笑。
“我都说了，那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妖，那绝对是只兔妖首领！”戚野鸣涨红了脸解释道。
结果笑声更大了。
“好了，兔妖之中自然也有强者，你们莫再取笑他了。”林长老还挺护着自己徒弟的。
待笑声平息，七长老也吃饱了，指了指苏息流：“小戚，你带他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好的师伯，放心把师弟交给我吧”，说完戚野鸣就带着苏息流下楼了。
见周围弟子都在打量自己，苏息流纳闷道：“戚师兄，梳雨阁的新弟子很少见吗？他们怎么都在看着我。”
“新弟子不少见，但是没有仙轮的新弟子，还被不爱收徒的七长老收为徒弟，那可是前所未见，大家肯定都想看看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戚野鸣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有一些男弟子是因为别的原因。”
“啥原因？”
“你是柳师妹介绍来的，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当然有一些爱慕柳师妹的男弟子看你不顺眼。不过你放心，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最多等你达到下山历练的水平之后和你切磋切磋。”
竟是如此俗套的原因，苏息流不解道：“门中女弟子花容月貌者甚多，柳姑娘好像也没有很出众啊。”
“才华懂不懂？柳师妹天赋异禀，进步神速，才貌俱佳自然更引人注意。”
说着戚野鸣停在了名为“万华宝库”的楼前：“这里是宗门囤积宝贝的地方，材料兵器什么的应有尽有，你有钱就可以去买，有什么想卖的也可以拿来这里卖。”
不过现在没钱，所以两人只是稍作停留就走了。“藏书阁”很好理解，收录各种书籍和武学秘籍的地方，人人皆可翻阅。“授业堂”是讲师给外阁弟子上课解惑的地方，内阁弟子一般不去。
春天的雨说来就来，黑压压的云已经盖住了半边天，苏息流告别了戚野鸣，回湖边小屋避一避。
七长老却难得表情严肃地拿着两把油纸伞在等他：“天气不错，跟我来。”
两人沿着石阶向上走，暴雨倾盆而下，但到了两人附近就会被弹开，一点都没溅进来。
越靠近山顶，苏息流越觉得真元运转不畅，后面甚至停止了流动，但七长老却好像没什么事，仍然用真元为两人弹开雨水。
山顶有个破旧的小院，只有一间房间。看见小院后，七长老递给苏息流一把伞，两人撑着伞继续前进。
站在小院门口，七长老转头说道：“你看看四周。”
山顶的视野非常开阔，本可以看见如画一般绵延千里的山脉和田野，但现在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师父是让我看什么？
苏息流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直到他抬头看雨。今天的风雨很大，但随着狂风摇摆的雨飞到院子上空就会改变方向，垂直地落下。
院子上空的每一丝雨流都纪律严明地垂直地面落下，没有一点倾斜。嚎叫的狂风来回穿过院子上空，却没对那里的雨滴造成任何影响。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进破旧的小院，一把长剑正插在小院的中央。
这把剑不知道插在这里多少年了，厚厚的铁锈覆满剑身。但没人会觉得它是什么破铜烂铁，因为光是靠近就感到一股肃杀的气息，因为就算历经岁月沧桑，这把剑仍然对它上空的雨立下不可违背的规则。
“这正是梳雨阁名字的由来。所谓梳雨，就是以人道御天道，在天地大道之间立下自己的规矩。”
“所以梳雨阁最擅长大规模法术，巧妙地抓住天地大道中一切可以利用的破绽，立下自己的规矩，让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施展出威力极大的法术。”
“当年祖师爷拿着这把神兵，推翻了妖兽对人族的奴役，杀得血流千里，杀得妖兽不敢越过紫英山一步，和数位豪杰一起为人族争得了立足之地。”
“可惜已经数百年没人能拔出这把剑了，你去房间里和这把剑互相感应试试。”
苏息流走到房间里坐下，静下心来感应这把剑。果然昨晚就是它来窥视自己，这锋利得要斩断山海的感觉完全一样。果然它对自己毫无兴趣，就像昨晚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一样。
“啧，我怎么收了个不争气的弟子，那个女娃和这把剑互相感应之后，这剑竟然晃动了几下，也许她以后能拔出这把剑，你是彻底没希望了。”
“师父你说的是介绍我入门的女子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资质比你好一百倍，你不拼命努力永远赶不上人家。”
说完七长老带着苏息流走下山去。
“徒儿，我教你的就这么多，以后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啊？师父你就教我这么点？”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知道怎么教一个没有仙轮的人？我倒是想传你七星乱道诀，先不说你能不能学会，就算学会了，凭你这点真元能用得了才怪。你的路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好好利用自己内阁弟子的身份，利用门派资源，未尝不能成就大道。”
“当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七长老走着走着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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