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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知识的力量有点太强了

    苏息流在自己的循环阵法里加入了一个“微扰动”系统,在小范围内不停更改自己的灵气循环路线,以炼制不同性质的真元。

    仅仅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是没有弱点,但也很平庸。苏息流的大胆计划并不满足于此,他要做的是让每一个微扰动的变化都能针对某种属性,比如路线一的真元很能抗火,路线二的真元很能防雷。

    那怎么才能找到这样的路线呢?苏息流给出的答案是多挨揍,直到找到为止。

    梳雨阁后山的演武场是外阁弟子日常切磋的地方。在这里的树林中清理出了大片的空地,划分为十几个场地,有三位讲师一直在这里巡视,以免发生意外。

    苏息流已经提前打听过了,贺先生和尹先生负责出手制止可能出现的意外,俞先生是位擅长医术的讲师,负责治疗伤员。毕竟是实战,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要避免的是弟子重伤或者死亡。

    尹先生听苏息流说要进场切磋的时候,觉得这完全是开玩笑,没有仙轮的弟子,刚入门几天,怎么能放进场。他摇了摇头:“你刚入门不久,根基不稳,冒然实战很容易受伤,修炼之事欲速则不达。”

    贺先生倒是很欣赏苏息流的勇气:“尹兄,有你我在此,能出什么意外?多盯着他那边就是了。年轻人想上进是好事,这里也有很多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较量较量对成长有好处。”

    每一个弟子以后都要去历练,确实不能只当温室里的花朵,积累经验是必要的,尹先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演武场里的弟子都好奇地想和这七长老的弟子切磋切磋,但又不想落下个恃强凌弱的名头,所以都在等苏息流自己挑选对手。

    苏息流看见一位身法敏捷,一招一式之间有电光闪现的弟子正好打完下来,便走过去抱拳道:“兄台,请赐教。”

    台下弟子议论纷纷,“他竟然一上来就找狄狐,狄狐在演武场中胜率能进前五”,“我上次中了狄狐一掌,全身麻了三天”。

    狄狐也不多言,还了一礼,便往空的场地走去。

    双方入场,狄狐冷冷地说了句“小心了”,然后施展起身法,快得让人有视觉上的残影。几个呼吸间,狄狐就以苏息流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击中了他的右肩。

    苏息流早已全力运转护体真元,看狄狐第一击打的是自己肩膀,明显是留手了,怕自己扛不住,打在身上会击伤内脏。

    嘭的一声,自己的护体真元几乎要被打得溃散,右肩被电击一般刺痛,全身都有些麻麻的。

    狄狐打完一掌就退后站着,他认为苏息流此时应该知难而退,果断认输。

    但苏息流今天就是来挨揍的,发现这性质的真元抗不住他的雷属性法术,换了条运行路线,对狄狐说道:“狄兄无需留情,苏某自有保命之术。”

    说完就装模作样地开始反击,大部分真元仍然用来防御。狄狐被苏息流的勇气激起了战意,不再留手,一时间场上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当苏息流被尹先生抬出场地的时候,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因为他已经找到解构雷系法术最佳的真元性质了。

    “他怎么好像被打得很爽的样子?”“七长老的弟子莫不是心智方面有些问题吧?”场边的弟子又交头接耳起来。

    俞先生是演武场上最受人欢迎的讲师,她医术精湛,性格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让受伤的弟子感觉如沐春风。

    苏息流的伤势就在这春风中渐渐恢复了,配合梳雨阁的疗伤药估计明天就能痊愈。还隐隐有些痛,感觉俞先生的医术不如方澄菱啊,有了对比,苏息流才更清晰地知道方澄菱的医术到底有多强。

    今天总算是有了收获,他心满意足地回小木房将这防雷的运行路线记下来。

    第二天,苏息流又来到演武场,这次找了个擅长使毒的弟子。

    “兄台请赐教!”

    半刻钟后又是鼻青脸肿但一脸傻笑地被抬了出去,周围弟子讨论得越来越激烈,苏息流“受虐狂”的名号开始流传。

    第三天找了个擅长使用内劲穿透他人防御直接攻击身体内部的弟子。

    仍然是一脸满足地被抬出去,他找到了最能抵御穿透型攻击的真元。

    第四天挑了个擅长火系法术的弟子,围观的弟子马上多了起来,窃窃私语。“祁东阳一直仰慕柳师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有啥好戏,苏息流每次都是被打得还不了手,这次不也一样。”

    祁东阳和善地笑着抱了下拳:“苏兄,小心了。”

    “天火坠落。”

    说完一团团火焰便凭空出现,砸到苏息流身上。

    每一团火焰都几乎打散了自己的护体真元,传来一阵被烫伤的痛感。所以每挨一下苏息流就要躲一躲,重新恢复护体真元。看着就像在满地乱跑,完全还不了手。

    一阵挨揍后,苏息流找到了最能应对火系法术的真元,但此时已经真元枯竭。天火停止了坠落,本以为结束了,而祁东阳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刚才掉落在地上消失无踪的火焰突然又燃烧起来,满地的火焰迅速地向苏息流窜过去,爬满了全身,然后猛烈炸开。这是祁东阳天火坠落的后续追击法术“火焰聚爆”。

    苏息流已无真元防御,只得硬抗。这时贺先生急喝一声:“散!”那火焰爆炸的威力被削去大半,但打在没有防御的苏息流身上,依然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衣服被炸开几个洞,皮肤也有些被烧焦,所幸贺先生出手及时,没有被炸得皮开肉绽。本来苏息流以为这次受伤要运行五阳逆伤术,现在倒是省了。

    贺先生狠狠瞪了祁东阳一眼,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刚才苏息流没有认输,看着完好无损的样子,祁东阳这时使用追击法术不能算是违规,只能算是战斗中的意外。

    俞先生帮苏息流治好了伤势,无奈地摇摇头:“每次治疗都会留下一些暗伤,暗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话,你的身体会越伤越重。”苏息流道了声谢,但并未放在心上,大不了到时候用五阳逆伤术一次性治好。

    看着苏息流走远的背影,尹先生犹豫地说道:“贺兄,苏息流每次都在单方面挨打,这样的切磋真的能让他成长吗?”

    贺先生也有点动摇起来:“我也不知道,难不成他是在锻炼意志力?不过七长老没阻止他,我们也不好管太多。”

    日渐黄昏,七长老仍在顺着水流轻轻飘荡的竹排上钓鱼,看见苏息流狼狈地走回来,问道:“怎么搞的?”

    苏息流略微尴尬地说道:“去演武场和别人切磋了。”

    七长老没说什么,仍然在钓他的鱼。

    接下来几天,苏息流像往常一样去找人切磋。但没再有人敢对他下狠手,因为七长老这几天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铺了张草席睡觉。演武场上平时明争暗斗的气氛变得兄友弟恭起来,切磋嘛,点到为止,不伤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

    经过十几天的挨揍,苏息流收集到了大量法术对应的最佳防御路线,终于到出成果的时候了。

    他将这些路线全都加进微扰动的系统里,平时每隔几秒就自动换一条路线,产生出各种防御性绝佳的真元,然后混合起来包裹自己。这样的护体真元没有明显弱点,而且对大多数法术都有很好的解构能力,这称为平衡型防御状态。

    如果明确敌人只有一个,只会用一种性质的法术,那就可以手动切换到对应的路线,专门防御这一类法术,这叫做特化型防御状态。

    今天阳光明媚,缕缕轻风让人心情舒畅,苏息流又如常来到了演武场。

    大家已经对他的到来见怪不怪了,但没人注意到他今天的精神状态不一样,他今天可不是来挨揍的。

    看到祁东阳也在场内,苏息流走过去抱拳说道:“祁兄,再打一场如何?”

    “我不和手下败将浪费时间”,祁东阳不知道是真的不想打,还是因为被讲师们警告了,所以不敢和苏息流打。

    “诶……祁兄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苏某自觉进步甚大,还请祁兄指点。”

    祁东阳一听,这小子明里暗里的好像在说自己是来雪耻的,瞬间来劲了:“好,苏兄请。”

    两人站到了场内,但围观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主要是大多数人都知道苏息流是来挨揍的,看腻了。

    祁东阳仍然是一招天火坠落起手,苏息流决定先试试平衡型防御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用,这火打在身上不疼不痒,毫无威胁。那护体真元中克制火系的部分将这火焰解构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威力也被其他部分挡住了。

    苏息流咧嘴一笑,开启了挑衅模式:“祁兄今天火力不足啊,是不是没吃饱饭?”

    祁东阳本来看他不躲不避地将自己的天火全挡下,有些发愣,闻言又大怒,聚起所有火焰,使出最大威力的火焰聚爆。

    猛烈的爆炸声让众人都看过来,只见苏息流毫发无伤地拍了拍衣服,不温不火地点点头:“有点意思,但还不够。”

    看苏息流一反常态的样子,周围弟子都围了过来。三个讲师也面面相觑,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苏息流的实力大幅增长。

    听到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声音,看着苏息流一脸淡定的笑容,祁东阳怒不可遏,使出了他的最强绝技。

    周围空气都变得燥热不安起来,一粒粒微小的火星围在祁东阳附近乱转。

    “这是?”尹先生一看祁东阳要用这招,正欲阻止,贺先生却把他拦住:“再看看,苏息流好像并不害怕。”

    一只有着长长尾羽的赤红色火焰大鸟盘旋在祁东阳头上,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站在苏息流后方的弟子见势不妙,都跑到了两侧去,让出一大片空地。

    不得不说祁东阳在火系法术上确实有天赋,这一招使用平衡型防御应该不能无伤接下。

    在对方施法的时候,苏息流也分出一缕真元,将灵气的运行固定在克制火焰的路线上,切换到特化型防御状态。

    火焰大鸟带着恐怖的燃烧意志气势汹汹飞过来,苏息流仍是不躲不避。这火鸟一头撞在他身上,然后突兀地瓦解了,迅速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一时间演武场上鸦雀无声。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苏息流挠挠头。

    祁东阳茫然无措地僵在了那里。这是他师父给他的真意传承法术,可以说无往不利,但现在却被一个新弟子轻描淡写地瓦解了。

    “祁兄要是再不出手,苏某可要出手了。”说完苏息流过去一道普普通通的掌风,将呆愣的祁东阳打出场外。

    胜负已定。

    演武场内所有人都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被痛揍了十几天的新弟子,一夜之间就把祁东阳打败了。

    贺先生在梳雨阁教导弟子也有十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难道七长老给了他什么护身仙器?”贺先生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携带兵器切磋是违规的,有了怀疑自然要检查检查。贺先生拿出自己探测用的法器,在苏息流身上扫了一遍。

    没有任何仙器或者法器,更没有鬼器神兵,只有一个反应很微弱的小阵法,贺先生知道那个是苏息流用来给自己循环灵气炼制真元的。

    所以苏息流是靠自己在一夜之间大幅增长了实力?修炼界有这类法术吗?这苏息流不会是入了魔吧……贺先生的思路渐渐奔放,但什么邪魔能在梳雨阁内潜伏,如果有,早就触发门派阵法了。

    眼见四周一片沉默,大家陷入了深思,而狄狐也在疑惑地看着自己,苏息流对他抱拳说道:“狄兄,可有兴趣一战?”

    此言正合狄狐心意,他跳入场内,认真地凝聚真元,身上弹起道道蓝色的电流。

    随后他消失了,场内出现几个狂奔的幻影,真正的狄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携带闪电的一掌打在苏息流后背。

    而苏息流早就切换回了平衡防御状态。狄狐感觉自己这一掌还没击中苏息流,手上的电光就消失了,自己凝聚的雷属性真元也瓦解了大半,最后只能绵软无力地拍在苏息流身上。

    一招突袭未能建功,他直接跳回了原地:“苏兄技高一筹,我认输。”

    众人看狄狐也败下阵来,没人再怀疑苏息流的实力。

    他真的一夜之间实力大增?弟子们又交头接耳讨论起他变强的原因,大部分人想的都是七长老给了他什么仙器或者神奇的法术。

    贺先生咳嗽了两声,朗声说道:“苏息流并未携带任何兵器,没有违规行为。”

    众人沉默了,想不明白苏息流是如何一夜之间变强的,难道他之前一直在伪装?但是为了伪装先挨揍十几天,也太拼了……

    “你叫苏息流?敢不敢和我也打一场。”嘹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圆脸的女子走进场内。

    她一出场,弟子们马上兴奋起来,讨论声变得热烈又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