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忘忧水
琼晖城一间红木阁楼里，白色羊毛地毯被五彩斑斓的污渍浸透，踩上去的粘腻感让人心里如抓痒般烦乱。
阁楼中间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正是污渍的源头，里面深浅不一地盛着冒泡的液体。
而四周的方格架子上更是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玻璃瓶，瓶子里密封着颜色奇异的液体和粉末。
这房间粗看之下，直让人怀疑是中世纪邪恶女巫制造魔药的密室。
“这就是你说的发财路子？”苏息流觉得自己一定是晕了头才紧赶慢赶地飞过来。
“正是。”
“你想要做什么，硝酸甘油吗？”
“硝……呵呵，苏兄真幽默。苏兄不妨想想，除了酒，在地球上最让人欲罢不能的饮料是什么？”
“碳酸饮料？”
“英雄所见略同。不瞒你说，自从来到这里，每次在研究室干活到深夜，一摸旁边，连瓶快乐水都没有，日子实在是枯燥无味。只要我们能做出类似的饮料，一定能让修仙界为之疯狂！”
“人家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发癫的，而且你这看起来不像是在制备碳酸的样子啊。”
“诶，苏兄有所不知，这碳酸可不好弄，石灰石也许能量产，但盐酸可搞不到。再说了，这里的工业水平甚至连过滤、分离的技术都没成熟，不能指望产出无杂质的碳酸。”
“那你是打算用本土的东西替代？已经找到了吗？”
“没错”，欧阳锐得意地掏出一瓶棕褐色细碎晶体，“这是我将海底的蓝泡珊瑚磨成粉末，倒入褐斑绞杀藤的汁液，分离杂质加热蒸干后制成的。性质不稳定，在液体中受到冲击极易分解出大量气体，而且已经在许多生物上试验过了，无毒无公害。”
为了一瓶快乐水，你也太拼了……苏息流一时间不知道该称赞他富有探索精神还是吐槽他玩物丧志。
“那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要找我帮忙。”
“这东西虽然能分解出大量气体，但味道有点苦……我一直在尝试各种材料搭配来冲淡这苦味，但还没找到合适的。飞船刚刚造完，门派里要我处理的事情太多，初夏的清暑节快到了，时间紧急，只好麻烦苏兄帮我测试出最佳组合了。”
“初夏的清暑节又是什么？”果然是让我来当苦力的……
“这是琼晖城作为海滨城市的传统节日，每年的六月九日，酒家、茶楼、甚至走街串巷卖糖水的货郎，都可以在沙滩上摆出自己的得意饮品。由往来的客人品尝，再评出年度最佳。我们只需要拿下冠军，然后把配方卖给个大商家，不费一丝力气躺着收分成，岂不美哉。”
“很好，你说服我了。问题是这么大的工作量，为什么只让我来，不多叫几个穿越者一起过来帮忙？”
“这不是显得苏兄你品味高嘛……咳咳，其他人我没见过，不好意思叫来帮忙。”
没想到你脸皮还挺薄，不过这事听起来不错啊，有个稳定的收入肯定会方便很多。
苏息流拍了拍胸膛：“欧阳兄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苏兄果然可靠，那就全拜托苏兄了。”
接下来这几天，苏息流每天都在尝试各种搭配，欧阳锐事务繁忙，只是偶尔过来露个脸。
五月三十四日：甜味有些浓了，喝多了容易腻，否决。
******：为什么两种甜的液体加上一种无味的调色粉末，会变成咸的……离谱。
六月一日：这是什么鬼味道，像马尿一样。
不是说苏息流喝过马尿，而是他觉得这恶心的味道应该用马尿来形容。闻起来没什么气味，但是喝下去……胃里一顿翻江倒海。还好苏息流身怀保命绝技，不然可能都要喝出心理阴影了。这试毒的工作，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苏息流看着眼前这罐深红色液体，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是默默记下了配方。
六月三日：舒爽的甘甜，在舌尖冒出的气泡下显得清冽宜人，不错，记下来作为备用。
六月五日：我好像做出了兴奋剂……
六月六日早晨，欧阳锐撇下门派事务，三步作两步地跑到阁楼上：“苏兄，怎么样了，距离聚会只有两天了。”
苏息流正端坐在椅子上，慢慢斟酌一罐深蓝色饮料，闭着眼睛，面露微笑，显得极为享受。
欧阳锐大喜：“成功了？我也来试试。”
随手拿起一个空杯子，倒上半杯，看着咕嘟咕嘟冒起的气泡，迫不及待地喝下。
欧阳锐同样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没错！就是这感觉，太棒了，多久没享受到这种美妙的口感了。”
苏息流用结霜术将蓝色饮料冰冻了一会儿，推给欧阳锐：“再试试。”
“极乐！”欧阳锐被这冰爽的口感折服了，“今年的冠军已是囊中之物。”
“有没有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全身似乎充满了力气。”
“好像还真是”，欧阳锐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
“是的，这饮料不仅好喝，而且有兴奋效果。”
“苏兄，我们可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啊。”
“你想什么呢，我这两天喝下来感觉这东西几乎没有成瘾性，就算喝久了会有，成瘾性也应该比烟酒低。”
欧阳锐眼前已经浮现出了白花花的研究经费：“苏兄，这饮料该叫什么名字？”
“忘忧水。”
“好名字，贴近本土风格，也符合产品特点。”
苏息流拿出一罐深红色液体：“欧阳兄，你也来尝尝这个。”
“哦？是备用方案吗？我来试试。”欧阳锐饶有兴趣地倒出一杯。
……
十几秒后，这块本就肮脏不堪的羊毛地毯上又多了一摊呕吐物。
六月八日，约定的穿越者聚会时间到了。今天一大早，欧阳锐就在天造门大门口等人来。苏息流为了缓解前段时间没日没夜做实验的疲惫，在睡懒觉，直到人到齐了，才赶过去。
欧阳锐特意在天造门给大家找了间精致的小议事厅。豪华的厚地毯上摆着个烟雾缭绕的香炉，一张椅子配一套玉石茶具，墙上挂着三幅日出东海扬帆起航的水墨画。紫檀木椅子上坐着五个人，除了柳故烟和欧阳锐，还有两个中年人，一个高瘦些，一个略微发福。
角落里坐着个身材矮小的少女，整齐的短发，黑色夜行衣，背着把唐仪刀，腰间别着一排飞镖，手掌还有模有样地缠了几条布。
苏息流眉头一皱：“初中生？”
少女不服地站起来，声音响亮道：“什么初中生，我都高一了。”
“那好，这位高一的同学，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服装打扮吗？”
“顶级刺客就是这样的，懂不懂。”
好的，我全懂了。苏息流转向两位中年人，说道：“小弟苏息流，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高瘦男子拱手道：“苏老弟客气了，我叫高途，现在是日莲派弟子。”
发福男子憨厚笑了笑：“我叫郭行，加入了映江门，呵呵，算不上弟子，只是在后院帮厨的。”
“喂，那个最后来的，你怎么不问我名字，我叫姜潇，舞澜派第一刺客。”姜潇看苏息流最先和她说话，却没问名字，颇为不满。
“哦，是小姜啊。”苏息流知道绝对不要表现出对“第一刺客”感兴趣的样子。
果然姜潇看苏息流反应冷淡，就去拉着柳故烟的手问东问西起来。
高途和郭行因为年纪相仿，也聊得起劲。
苏息流旁观了一会儿，姜潇用姐控一般的眼神盯着柳故烟看，不停地提问，恨不得把她的信息像查户口一样查一遍。
相比起来还是高途他们聊的信息比较有用。郭行四十岁，以前在城里卖卤肉。高途三十七岁，是个互联网公司的员工。
听到映江门只是个三十多人的小门派，高途劝道：“老郭，以你的实力待在这种小门派太屈才了，要不来我这吧，日莲派虽然不是八大派，但在中原也是名字响当当的，发展空间够大。”
郭行摇摇头：“映江门于我有恩，在我刚到这里无依无靠的时候收留了我。我待在那里挺好的，大家都爱吃我做的菜。”
见郭行留意坚定，高途也不好再劝，又聊起家长里短。
过了一阵子，欧阳锐拍拍手说道：“郭哥，高哥，柳姑娘，小姜，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我们同为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算是老乡，何不一起成立个小组织，互相帮助，同舟共济。”
大家刚来到这个世界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组个老乡会再正常不过了，众人都持赞同意见。
高途略有疑虑地问道：“你们对穿越的原因有什么线索吗。”
其他人都摇摇头，唯有苏息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线索没有，但我有一些猜想。”
“快说说看”，郭行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有兴趣。
“大家应该都打听过此处人族的历史吧。”
众人点点头。
“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年代久远不可查，修炼资质普遍很差，只能作为妖族的奴隶生存。第二批过来的人是宋代人，修炼资质普遍很好，带领人族在妖兽乱世中站稳了脚跟。”
苏息流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三批来到这里的人，也就是我们六个，可以说每个人修炼资质都非常顶尖。两个多月的时间，普通修炼者刚刚学会聚集灵气炼制真元，好一点的真元充沛开始学习一些小法术。而根据我的观察，各位的真元浑厚程度比这世界修炼了好几年的天才还要高。”
听到这，姜潇微微扬起了下巴。
苏息流暗自摇头，他刚才说的天赋顶尖显然不包括自己，自己虽然感应能力远超常人，聚气非常快，但缺陷也很明显。
“所以我推测，地球上的人类，修炼资质在变得越来越好。”
这个推测众人觉得挺合理，郭行又追问道：“苏老弟，还有什么想法吗？”
“有，我认为把我们送过来的势力大概率没有恶意。我们至今没受到对方的控制和伤害，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而我们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显然是有好处的。月球碎裂那次同理，如果有恶意，没必要帮我们修复月球来避免大规模的生态灾难。”
“三次送人过来的风格明显不一样，前两次都送了很多人，第三次只送了几个。前两次没有月球碎裂的现象，至少宋朝没有任何相应记载，更之前的估计也没有。”
“暂且把这个送我们过来的势力称为甲方，在甲方对我们没有恶意的前提下，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比如为什么要炸掉月球，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把我们扔到这，为什么第三次送人风格这么特别。”
“所以我假设在这个关系中还有一个乙方，对我们也许有恶意的乙方。”
“我大胆猜测前两次是乙方在运作，第三次是甲方在运作。而地球人修炼资质逐渐变好并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因为我们在地球上连灵气都感受不到，为什么会越来越适应灵气？我猜测是乙方使用了某种方法，给地球上的人类附加了一种进化趋势，随机的基因突变会往适应灵气的方向靠拢。”
柳故烟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有一个高级文明，也就是乙方，把地球当做培养皿，培养适应灵气的人类，然后一批批放到这里来？那些妖兽有的是本土的，有的是同样被送过来的？那么这个星球的作用是什么？甲方为什么炸掉月球？”
“这个星球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不知道，但是月球被炸掉的原因，我有一个猜想。既然是培养皿，那当然要定期检查，恐怕月球就承担着监视人类的作用，所以甲方把它炸了。为了防止失去月球后出现巨大灾难，又合成了个新的月球。”
姜潇已经彻底混乱了：“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只听懂了我们修炼资质好，后面的甲方乙方培养皿都是什么鬼。”
“没关系，小孩子不用懂这么多。”
姜潇撅起嘴皱起鼻子盯着苏息流。
欧阳锐总结道：“所以很难猜测的是甲方和乙方把人类送到这个星球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高途说道：“甲方不清楚，乙方的目的恐怕不会太好。我要是把各种培养皿的细菌放在同一盒营养液中，要不就是为了得到某种物质，要不就是为了看这些细菌哪个能活到最后。”
阁楼中间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正是污渍的源头，里面深浅不一地盛着冒泡的液体。
而四周的方格架子上更是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玻璃瓶，瓶子里密封着颜色奇异的液体和粉末。
这房间粗看之下，直让人怀疑是中世纪邪恶女巫制造魔药的密室。
“这就是你说的发财路子？”苏息流觉得自己一定是晕了头才紧赶慢赶地飞过来。
“正是。”
“你想要做什么，硝酸甘油吗？”
“硝……呵呵，苏兄真幽默。苏兄不妨想想，除了酒，在地球上最让人欲罢不能的饮料是什么？”
“碳酸饮料？”
“英雄所见略同。不瞒你说，自从来到这里，每次在研究室干活到深夜，一摸旁边，连瓶快乐水都没有，日子实在是枯燥无味。只要我们能做出类似的饮料，一定能让修仙界为之疯狂！”
“人家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发癫的，而且你这看起来不像是在制备碳酸的样子啊。”
“诶，苏兄有所不知，这碳酸可不好弄，石灰石也许能量产，但盐酸可搞不到。再说了，这里的工业水平甚至连过滤、分离的技术都没成熟，不能指望产出无杂质的碳酸。”
“那你是打算用本土的东西替代？已经找到了吗？”
“没错”，欧阳锐得意地掏出一瓶棕褐色细碎晶体，“这是我将海底的蓝泡珊瑚磨成粉末，倒入褐斑绞杀藤的汁液，分离杂质加热蒸干后制成的。性质不稳定，在液体中受到冲击极易分解出大量气体，而且已经在许多生物上试验过了，无毒无公害。”
为了一瓶快乐水，你也太拼了……苏息流一时间不知道该称赞他富有探索精神还是吐槽他玩物丧志。
“那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要找我帮忙。”
“这东西虽然能分解出大量气体，但味道有点苦……我一直在尝试各种材料搭配来冲淡这苦味，但还没找到合适的。飞船刚刚造完，门派里要我处理的事情太多，初夏的清暑节快到了，时间紧急，只好麻烦苏兄帮我测试出最佳组合了。”
“初夏的清暑节又是什么？”果然是让我来当苦力的……
“这是琼晖城作为海滨城市的传统节日，每年的六月九日，酒家、茶楼、甚至走街串巷卖糖水的货郎，都可以在沙滩上摆出自己的得意饮品。由往来的客人品尝，再评出年度最佳。我们只需要拿下冠军，然后把配方卖给个大商家，不费一丝力气躺着收分成，岂不美哉。”
“很好，你说服我了。问题是这么大的工作量，为什么只让我来，不多叫几个穿越者一起过来帮忙？”
“这不是显得苏兄你品味高嘛……咳咳，其他人我没见过，不好意思叫来帮忙。”
没想到你脸皮还挺薄，不过这事听起来不错啊，有个稳定的收入肯定会方便很多。
苏息流拍了拍胸膛：“欧阳兄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苏兄果然可靠，那就全拜托苏兄了。”
接下来这几天，苏息流每天都在尝试各种搭配，欧阳锐事务繁忙，只是偶尔过来露个脸。
五月三十四日：甜味有些浓了，喝多了容易腻，否决。
******：为什么两种甜的液体加上一种无味的调色粉末，会变成咸的……离谱。
六月一日：这是什么鬼味道，像马尿一样。
不是说苏息流喝过马尿，而是他觉得这恶心的味道应该用马尿来形容。闻起来没什么气味，但是喝下去……胃里一顿翻江倒海。还好苏息流身怀保命绝技，不然可能都要喝出心理阴影了。这试毒的工作，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苏息流看着眼前这罐深红色液体，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是默默记下了配方。
六月三日：舒爽的甘甜，在舌尖冒出的气泡下显得清冽宜人，不错，记下来作为备用。
六月五日：我好像做出了兴奋剂……
六月六日早晨，欧阳锐撇下门派事务，三步作两步地跑到阁楼上：“苏兄，怎么样了，距离聚会只有两天了。”
苏息流正端坐在椅子上，慢慢斟酌一罐深蓝色饮料，闭着眼睛，面露微笑，显得极为享受。
欧阳锐大喜：“成功了？我也来试试。”
随手拿起一个空杯子，倒上半杯，看着咕嘟咕嘟冒起的气泡，迫不及待地喝下。
欧阳锐同样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没错！就是这感觉，太棒了，多久没享受到这种美妙的口感了。”
苏息流用结霜术将蓝色饮料冰冻了一会儿，推给欧阳锐：“再试试。”
“极乐！”欧阳锐被这冰爽的口感折服了，“今年的冠军已是囊中之物。”
“有没有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全身似乎充满了力气。”
“好像还真是”，欧阳锐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
“是的，这饮料不仅好喝，而且有兴奋效果。”
“苏兄，我们可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啊。”
“你想什么呢，我这两天喝下来感觉这东西几乎没有成瘾性，就算喝久了会有，成瘾性也应该比烟酒低。”
欧阳锐眼前已经浮现出了白花花的研究经费：“苏兄，这饮料该叫什么名字？”
“忘忧水。”
“好名字，贴近本土风格，也符合产品特点。”
苏息流拿出一罐深红色液体：“欧阳兄，你也来尝尝这个。”
“哦？是备用方案吗？我来试试。”欧阳锐饶有兴趣地倒出一杯。
……
十几秒后，这块本就肮脏不堪的羊毛地毯上又多了一摊呕吐物。
六月八日，约定的穿越者聚会时间到了。今天一大早，欧阳锐就在天造门大门口等人来。苏息流为了缓解前段时间没日没夜做实验的疲惫，在睡懒觉，直到人到齐了，才赶过去。
欧阳锐特意在天造门给大家找了间精致的小议事厅。豪华的厚地毯上摆着个烟雾缭绕的香炉，一张椅子配一套玉石茶具，墙上挂着三幅日出东海扬帆起航的水墨画。紫檀木椅子上坐着五个人，除了柳故烟和欧阳锐，还有两个中年人，一个高瘦些，一个略微发福。
角落里坐着个身材矮小的少女，整齐的短发，黑色夜行衣，背着把唐仪刀，腰间别着一排飞镖，手掌还有模有样地缠了几条布。
苏息流眉头一皱：“初中生？”
少女不服地站起来，声音响亮道：“什么初中生，我都高一了。”
“那好，这位高一的同学，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服装打扮吗？”
“顶级刺客就是这样的，懂不懂。”
好的，我全懂了。苏息流转向两位中年人，说道：“小弟苏息流，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高瘦男子拱手道：“苏老弟客气了，我叫高途，现在是日莲派弟子。”
发福男子憨厚笑了笑：“我叫郭行，加入了映江门，呵呵，算不上弟子，只是在后院帮厨的。”
“喂，那个最后来的，你怎么不问我名字，我叫姜潇，舞澜派第一刺客。”姜潇看苏息流最先和她说话，却没问名字，颇为不满。
“哦，是小姜啊。”苏息流知道绝对不要表现出对“第一刺客”感兴趣的样子。
果然姜潇看苏息流反应冷淡，就去拉着柳故烟的手问东问西起来。
高途和郭行因为年纪相仿，也聊得起劲。
苏息流旁观了一会儿，姜潇用姐控一般的眼神盯着柳故烟看，不停地提问，恨不得把她的信息像查户口一样查一遍。
相比起来还是高途他们聊的信息比较有用。郭行四十岁，以前在城里卖卤肉。高途三十七岁，是个互联网公司的员工。
听到映江门只是个三十多人的小门派，高途劝道：“老郭，以你的实力待在这种小门派太屈才了，要不来我这吧，日莲派虽然不是八大派，但在中原也是名字响当当的，发展空间够大。”
郭行摇摇头：“映江门于我有恩，在我刚到这里无依无靠的时候收留了我。我待在那里挺好的，大家都爱吃我做的菜。”
见郭行留意坚定，高途也不好再劝，又聊起家长里短。
过了一阵子，欧阳锐拍拍手说道：“郭哥，高哥，柳姑娘，小姜，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我们同为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算是老乡，何不一起成立个小组织，互相帮助，同舟共济。”
大家刚来到这个世界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组个老乡会再正常不过了，众人都持赞同意见。
高途略有疑虑地问道：“你们对穿越的原因有什么线索吗。”
其他人都摇摇头，唯有苏息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线索没有，但我有一些猜想。”
“快说说看”，郭行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有兴趣。
“大家应该都打听过此处人族的历史吧。”
众人点点头。
“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年代久远不可查，修炼资质普遍很差，只能作为妖族的奴隶生存。第二批过来的人是宋代人，修炼资质普遍很好，带领人族在妖兽乱世中站稳了脚跟。”
苏息流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三批来到这里的人，也就是我们六个，可以说每个人修炼资质都非常顶尖。两个多月的时间，普通修炼者刚刚学会聚集灵气炼制真元，好一点的真元充沛开始学习一些小法术。而根据我的观察，各位的真元浑厚程度比这世界修炼了好几年的天才还要高。”
听到这，姜潇微微扬起了下巴。
苏息流暗自摇头，他刚才说的天赋顶尖显然不包括自己，自己虽然感应能力远超常人，聚气非常快，但缺陷也很明显。
“所以我推测，地球上的人类，修炼资质在变得越来越好。”
这个推测众人觉得挺合理，郭行又追问道：“苏老弟，还有什么想法吗？”
“有，我认为把我们送过来的势力大概率没有恶意。我们至今没受到对方的控制和伤害，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而我们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显然是有好处的。月球碎裂那次同理，如果有恶意，没必要帮我们修复月球来避免大规模的生态灾难。”
“三次送人过来的风格明显不一样，前两次都送了很多人，第三次只送了几个。前两次没有月球碎裂的现象，至少宋朝没有任何相应记载，更之前的估计也没有。”
“暂且把这个送我们过来的势力称为甲方，在甲方对我们没有恶意的前提下，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比如为什么要炸掉月球，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把我们扔到这，为什么第三次送人风格这么特别。”
“所以我假设在这个关系中还有一个乙方，对我们也许有恶意的乙方。”
“我大胆猜测前两次是乙方在运作，第三次是甲方在运作。而地球人修炼资质逐渐变好并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因为我们在地球上连灵气都感受不到，为什么会越来越适应灵气？我猜测是乙方使用了某种方法，给地球上的人类附加了一种进化趋势，随机的基因突变会往适应灵气的方向靠拢。”
柳故烟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有一个高级文明，也就是乙方，把地球当做培养皿，培养适应灵气的人类，然后一批批放到这里来？那些妖兽有的是本土的，有的是同样被送过来的？那么这个星球的作用是什么？甲方为什么炸掉月球？”
“这个星球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不知道，但是月球被炸掉的原因，我有一个猜想。既然是培养皿，那当然要定期检查，恐怕月球就承担着监视人类的作用，所以甲方把它炸了。为了防止失去月球后出现巨大灾难，又合成了个新的月球。”
姜潇已经彻底混乱了：“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只听懂了我们修炼资质好，后面的甲方乙方培养皿都是什么鬼。”
“没关系，小孩子不用懂这么多。”
姜潇撅起嘴皱起鼻子盯着苏息流。
欧阳锐总结道：“所以很难猜测的是甲方和乙方把人类送到这个星球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高途说道：“甲方不清楚，乙方的目的恐怕不会太好。我要是把各种培养皿的细菌放在同一盒营养液中，要不就是为了得到某种物质，要不就是为了看这些细菌哪个能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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