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暗算
琼晖城的百姓也许永远忘不了这一年清暑节的夜晚，一团团绚烂多彩的烟花将大海映得熠熠生辉，那在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美丽，仿佛能引得漆黑深海中的游鱼拼命仰望。
而在山海的交界，一处人迹罕至的陡峭悬崖边，有个男人在独自听海。直到烟花声惊扰了背后的虫鸣，他才抬头出神地看着天空。一道扭曲的伤痕从他的左额延伸到耳朵，把他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变得狰狞。待烟花散尽，他站起来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似乎想在人群中找到些什么。
意犹未尽的人们干脆在海滩办起了篝火晚会，反正今晚沙滩上有得是酒。四方来客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觥筹交错中谈古说今，不时撕开一根烤得脆黄的羊腿。
和这方热闹相比，四百多里外的海岛显得极为冷清孤寂。小岛上站着三只妖兽，火红色的狼，四翼巨鹰，直立的蓝色鱼怪，三者不知在黑暗中密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鱼怪跃入海中，巨鹰展翅高飞，红狼踏水奔行，三者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闹腾了一晚上，苏息流中午的时候才醒。刚出门就看见姜潇和柳故烟逛街回来，买了一大堆珍珠贝壳之类的饰品。女人想去购物的时候精神就是好啊，就算在异世界也一样。吃完饭发现老高和老郭在楼下靶场玩射箭游戏，都不用睡觉的吗？欧阳锐也回天造门办事了，难道作息不正常的人是我？
见姜潇又要出去，苏息流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这才刚刚回来。”
“当然是去万福华天监督他们制作忘忧水的过程，第一天打响名气很重要。”姜潇对监工这事很感兴趣。
柳故烟一眼看穿了姜潇的小心思：“顺便自己买几杯，监督一下质量怎么样对吧。”
“柳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们一起去买。”
“听起来挺有意思，我和你们一起去。”苏息流确实想看看这里的流水线作业什么样。
跟着柳故烟她们来到万福华天的酒楼门口，却没有看见预想中排队的人群，只有几个伙计行色匆匆地跑出来。
“小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匆忙？”苏息流拦下一个伙计问道。
“唉，掌柜的为了今天来个开门红，把忘忧水的名头宣传开，昨晚就派人去隔壁镇子购买材料，结果回来的半路被人劫杀了。”
“什么？哪来的贼人这么大胆！”姜潇本来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听完马上火冒三丈。
“掌柜觉得是四季香茗动的手，已经带人过去找说法了。因为四季香茗昨晚也派人去隔壁镇进货，今天回来得比我们迟一点，按理说路上会遇见倒地的马车，但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早上官府的人去查，他们竟说没看见，掌柜气不过就带人去了。”
“这事我们必须管，杀人越货到我们萍水客的合作伙伴头上了！”
姜潇说完就往客栈的方向冲。
“你去哪，不应该去四季香茗吗？”苏息流看她跑错方向了喊道。
“先回去拿兵器！”姜潇是要动真格的。
苏息流看向柳故烟，柳故烟神情凝重地说道：“贼人如此嚣张，我们是该帮忙处理。”
于是两人也跟着姜潇回客栈。
郭行看姜潇气冲冲跑上楼，门摔得哐当响，纳闷问道：“苏老弟，这是发生了什么？”
苏息流简单讲了一遍，高途犹豫道：“凶手自有官府查处，万福华天家大业大，这事对我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害，私自动武恐怕不妥。”
话音刚落，姜潇已经换上夜行衣，提着唐仪刀奔了出去，苏息流和柳故烟紧随其后，郭行不放心也跟了出去，高途见状，只好无奈跟上。
四季香茗门口，两群人在对峙，官兵居中协调。四季香茗的胡掌柜显然很不服气：“大家都来看看啊，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还带人围住门口影响我生意。”
万福华天的刘掌柜指着盖着白布的伙计尸体，激动地喊道：“你们王二跑这路线已经七年了，每次都是天还没亮就把货送到，风雨无阻，为何偏偏今日迟了半个时辰？明明是同一条路线，不可能看不见损毁的车厢，为何你家王二对官府的人说什么都没看见？”
“王二的事我怎么知道，他都说了他没看见，反正我绝对没有指使他对你的人动手，你别带人围在我门口污蔑我清白。”
姜潇迅速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本来在人群之外的她瞬时如鬼魅般出现在官兵团团围住的王二身边，把带鞘的仪刀架到他脖子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敢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官府办案，你……”领头的官兵看着姜潇亮出的舞澜派玉佩，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王二吓得哆嗦：“我……我真没说谎，就像往常一样，我去镇子买了货就回来，路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糊里糊涂地延误了半个时辰。”
眼看姜潇还想逼问，高途小心拨开人群走进去，抓住王二的肩膀，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绝对没说谎，不然明天就让雷劈了我。”王二急着证明自己。
“他说的是实话”，高途看向姜潇，“我有秘术可以探察。”
姜潇放下刀，对于高途的判断，她还是相信的。她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道：“有人要嫁祸四季香茗，看准了刘掌柜拿到忘忧水配方后一定会去进货，半路劫杀了伙计，再用特殊的法门迷惑了王二。”
这小姑娘认真起来还是挺靠谱的，苏息流也赞同这个说法。他把胡掌柜拉到个偏僻角落，低声问道：“掌柜的可有和人结怨？”
胡掌柜犹豫了会说道：“清心苑和我一样是做茶水生意的，半年前我新开个分铺，结果把他在那的分铺干倒闭了。我能想起来的近几年和人结怨的就这个。”
苏息流又去查看伙计尸体，外伤上看是被人用麻绳勒死的，但这勒痕很细，看不出伙计有挣扎的迹象，估计是先被人毫无痕迹地杀了。苏息流和四人说明了情况，姜潇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本来应该去清心苑侦查侦查，但既然高兄有测谎的手段，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们直接上门。”
五人来到清心苑坐下，伙计上来招呼：“几位要喝点什么？”
“我们要找你们掌柜的。”
“哟，来得不巧了，掌柜的有事出去了。”
高途一把抓住伙计胳膊：“你们掌柜就在楼上？”
“怎，怎么会呢，掌柜的出去了。”
“就在楼上，我和老郭上去拿人，你们守住茶楼四周。”
柳故烟三人出去站在茶楼周围，楼上一阵喧闹，然后有个人影破窗跳出。
姜潇眼疾手快地射出一个飞镖打中那人左手，那人不敢恋战，拔下飞镖直直逃出城外。苏息流正想追，却被姜潇一把拉住：“不用追，先去看看楼上。”
楼上高途两人正在审问清心苑掌柜：“你指使谁去劫杀万福华天的人？”
这掌柜刚刚见识过高途的测谎法术，不敢再隐瞒：“他们自称修罗会，只要给钱就帮办事。”
姜潇听后有了主意：“高叔你押这个人去官府，我们去追修罗会的人，他中了我的标记，跑不掉的。”
高途大惊：“难道你们要直接杀到别人门口？就我们几个人，太冒险了。”
“有什么冒险的，不过是个缩在暗处的杀手组织。”姜潇不以为意。
“这次打上门去，让所有人知道万福华天背后的势力不好惹，生意能做得更安稳。”苏息流少见地同意姜潇的莽撞发言。
郭行对高途说道：“没事，我跟着一起去，不会让他们太冲动的。”
这小姜自称顶尖刺客也不是完全吹牛啊，身法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快的。苏息流发现她为了照顾众人的速度，特意慢了下来，而郭行似乎没有什么加速的法门，纯粹靠肉体高速奔跑。
四人来到隔壁镇的山林中，这里有一座灰石砌成的小型堡垒，周围没有人影。看着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姜潇走到门口说道：“就在里面。”
苏息流刚想运气一掌破开大门，但姜潇更快，拔出仪刀，疾风骤雨般一套连砍，大门碎成了细小的石块。
郭行第一个走进去，过道里并没有人，但苏息流能够感觉到内部的大厅内潜伏着很多人。
堡垒大厅站着个枯瘦老人，双手拄着拐杖，声音却很响亮：“四位为何闯我修罗会？”
“你们的人劫杀了万福华天的伙计，可有这事？”苏息流打算先问清楚。
“拿钱办事罢了，再说了只不过是个酒馆打下手的，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为何杀不得？”
姜潇怒道：“你们也不过是拿钱给人办事的，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我岂不是也能随意打杀你们？”
“呵呵，江湖上的事，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诸位可是站在我修罗会的幻影迷阵内，此刻有数百暗器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幻术掩盖着暗器射出，尔等能有几分把握挡下。”
听到这话，苏息流正想唤起狂风掩护众人后退，郭行却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这个略微发福的圆脸中年男子身周出现一副暗金色的铠甲，无数细小的光纹流动于其上。郭行右手一伸，凭空造出一把淡红长枪，挥动起一层光幕将背后三人罩住。
灵气铠甲，聚气成刃！老郭竟然是化形境界的武者？听老郭说只是在映江门帮厨，苏息流觉得他可能不擅长战斗，现在看来，他也许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强的。
映江门的人知不知道老郭是化形境界的强者？这种小门派一般是一两个炼气武者带着一群锻体武者，结果他们的厨师是个化形境的。怎么感觉老郭拿的是爽文男主剧本啊，落难后被个小门派收留，身怀绝技却默默无闻地在后厨做饭，等到强敌围攻门派，一边越过众人的目光走出去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一招把强敌打趴下。
在苏息流胡思乱想时，枯瘦老人看见这铠甲后大惊失色，爆喝一声：“动手！”
四人眼前的事物忽然扭曲起来，一下子分不清上下左右，而数不清的带毒暗器隐匿了身形，从四面八方击来。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之后，这些暗器被郭行施展的光幕尽皆挡下。随后郭行挥动灵气长枪，猛击地面，竟一枪把阵法震碎了。周围的事物变得清晰，一群潜伏在附近的杀手显现出来。
姜潇见状疾如闪电般跃出，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了数人，其余的人想反击却连姜潇的身影都看不清。
虽然姜潇喊得凶，但真打起来的时候压根没拔刀，只是用刀鞘把敌人全部敲晕。不过也是，一个十五岁的中二少女要是真的杀人不眨眼，那才比较奇怪。
枯瘦老头运起法术，身后化出一条巨蟒，冲向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柳故烟。
但这巨蟒却被柳故烟一掌轰得消散，第二掌把枯瘦老者击飞到墙上，他没有掉下来，因为身周致命的白霜把他粘在了墙上。
苏息流一阵呆滞，原来最弱的是我，刚才还想着掩护众人撤退，避其锋芒，结果他们三个根本没在怕的。
我还没动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吗。
眼前修罗会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四人也没兴趣补刀，此间事了，一起离开了堡垒。
“老郭，你不是说一直在映江门当厨师吗？是怎么练到化形境界的？”苏息流忍不住发问。
“原来这就是化形境界啊。做完饭后的闲暇时间我经常蹲在旁边看他们练功，感觉挺有意思，也跟着练。练着练着，发现自己能操控周围灵气，为了切菜方便就聚了一把刀，后来转念一想是不是也能聚出一副铠甲来，试了几天发现真的可以。”郭行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么强的样子。
随便练练就到了化形境……江湖中很多大门派里也就三四个化形境武者，还是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朝廷军队里就算是化形前期的武者，也能当个将军镇守一方了。
四人回琼晖城的路上，突然都停下抬头看着天空。一道道黄色的烽烟，正从远处延伸过来。
而在山海的交界，一处人迹罕至的陡峭悬崖边，有个男人在独自听海。直到烟花声惊扰了背后的虫鸣，他才抬头出神地看着天空。一道扭曲的伤痕从他的左额延伸到耳朵，把他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变得狰狞。待烟花散尽，他站起来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似乎想在人群中找到些什么。
意犹未尽的人们干脆在海滩办起了篝火晚会，反正今晚沙滩上有得是酒。四方来客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觥筹交错中谈古说今，不时撕开一根烤得脆黄的羊腿。
和这方热闹相比，四百多里外的海岛显得极为冷清孤寂。小岛上站着三只妖兽，火红色的狼，四翼巨鹰，直立的蓝色鱼怪，三者不知在黑暗中密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鱼怪跃入海中，巨鹰展翅高飞，红狼踏水奔行，三者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闹腾了一晚上，苏息流中午的时候才醒。刚出门就看见姜潇和柳故烟逛街回来，买了一大堆珍珠贝壳之类的饰品。女人想去购物的时候精神就是好啊，就算在异世界也一样。吃完饭发现老高和老郭在楼下靶场玩射箭游戏，都不用睡觉的吗？欧阳锐也回天造门办事了，难道作息不正常的人是我？
见姜潇又要出去，苏息流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这才刚刚回来。”
“当然是去万福华天监督他们制作忘忧水的过程，第一天打响名气很重要。”姜潇对监工这事很感兴趣。
柳故烟一眼看穿了姜潇的小心思：“顺便自己买几杯，监督一下质量怎么样对吧。”
“柳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们一起去买。”
“听起来挺有意思，我和你们一起去。”苏息流确实想看看这里的流水线作业什么样。
跟着柳故烟她们来到万福华天的酒楼门口，却没有看见预想中排队的人群，只有几个伙计行色匆匆地跑出来。
“小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匆忙？”苏息流拦下一个伙计问道。
“唉，掌柜的为了今天来个开门红，把忘忧水的名头宣传开，昨晚就派人去隔壁镇子购买材料，结果回来的半路被人劫杀了。”
“什么？哪来的贼人这么大胆！”姜潇本来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听完马上火冒三丈。
“掌柜觉得是四季香茗动的手，已经带人过去找说法了。因为四季香茗昨晚也派人去隔壁镇进货，今天回来得比我们迟一点，按理说路上会遇见倒地的马车，但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早上官府的人去查，他们竟说没看见，掌柜气不过就带人去了。”
“这事我们必须管，杀人越货到我们萍水客的合作伙伴头上了！”
姜潇说完就往客栈的方向冲。
“你去哪，不应该去四季香茗吗？”苏息流看她跑错方向了喊道。
“先回去拿兵器！”姜潇是要动真格的。
苏息流看向柳故烟，柳故烟神情凝重地说道：“贼人如此嚣张，我们是该帮忙处理。”
于是两人也跟着姜潇回客栈。
郭行看姜潇气冲冲跑上楼，门摔得哐当响，纳闷问道：“苏老弟，这是发生了什么？”
苏息流简单讲了一遍，高途犹豫道：“凶手自有官府查处，万福华天家大业大，这事对我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害，私自动武恐怕不妥。”
话音刚落，姜潇已经换上夜行衣，提着唐仪刀奔了出去，苏息流和柳故烟紧随其后，郭行不放心也跟了出去，高途见状，只好无奈跟上。
四季香茗门口，两群人在对峙，官兵居中协调。四季香茗的胡掌柜显然很不服气：“大家都来看看啊，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还带人围住门口影响我生意。”
万福华天的刘掌柜指着盖着白布的伙计尸体，激动地喊道：“你们王二跑这路线已经七年了，每次都是天还没亮就把货送到，风雨无阻，为何偏偏今日迟了半个时辰？明明是同一条路线，不可能看不见损毁的车厢，为何你家王二对官府的人说什么都没看见？”
“王二的事我怎么知道，他都说了他没看见，反正我绝对没有指使他对你的人动手，你别带人围在我门口污蔑我清白。”
姜潇迅速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本来在人群之外的她瞬时如鬼魅般出现在官兵团团围住的王二身边，把带鞘的仪刀架到他脖子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敢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官府办案，你……”领头的官兵看着姜潇亮出的舞澜派玉佩，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王二吓得哆嗦：“我……我真没说谎，就像往常一样，我去镇子买了货就回来，路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糊里糊涂地延误了半个时辰。”
眼看姜潇还想逼问，高途小心拨开人群走进去，抓住王二的肩膀，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绝对没说谎，不然明天就让雷劈了我。”王二急着证明自己。
“他说的是实话”，高途看向姜潇，“我有秘术可以探察。”
姜潇放下刀，对于高途的判断，她还是相信的。她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道：“有人要嫁祸四季香茗，看准了刘掌柜拿到忘忧水配方后一定会去进货，半路劫杀了伙计，再用特殊的法门迷惑了王二。”
这小姑娘认真起来还是挺靠谱的，苏息流也赞同这个说法。他把胡掌柜拉到个偏僻角落，低声问道：“掌柜的可有和人结怨？”
胡掌柜犹豫了会说道：“清心苑和我一样是做茶水生意的，半年前我新开个分铺，结果把他在那的分铺干倒闭了。我能想起来的近几年和人结怨的就这个。”
苏息流又去查看伙计尸体，外伤上看是被人用麻绳勒死的，但这勒痕很细，看不出伙计有挣扎的迹象，估计是先被人毫无痕迹地杀了。苏息流和四人说明了情况，姜潇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本来应该去清心苑侦查侦查，但既然高兄有测谎的手段，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们直接上门。”
五人来到清心苑坐下，伙计上来招呼：“几位要喝点什么？”
“我们要找你们掌柜的。”
“哟，来得不巧了，掌柜的有事出去了。”
高途一把抓住伙计胳膊：“你们掌柜就在楼上？”
“怎，怎么会呢，掌柜的出去了。”
“就在楼上，我和老郭上去拿人，你们守住茶楼四周。”
柳故烟三人出去站在茶楼周围，楼上一阵喧闹，然后有个人影破窗跳出。
姜潇眼疾手快地射出一个飞镖打中那人左手，那人不敢恋战，拔下飞镖直直逃出城外。苏息流正想追，却被姜潇一把拉住：“不用追，先去看看楼上。”
楼上高途两人正在审问清心苑掌柜：“你指使谁去劫杀万福华天的人？”
这掌柜刚刚见识过高途的测谎法术，不敢再隐瞒：“他们自称修罗会，只要给钱就帮办事。”
姜潇听后有了主意：“高叔你押这个人去官府，我们去追修罗会的人，他中了我的标记，跑不掉的。”
高途大惊：“难道你们要直接杀到别人门口？就我们几个人，太冒险了。”
“有什么冒险的，不过是个缩在暗处的杀手组织。”姜潇不以为意。
“这次打上门去，让所有人知道万福华天背后的势力不好惹，生意能做得更安稳。”苏息流少见地同意姜潇的莽撞发言。
郭行对高途说道：“没事，我跟着一起去，不会让他们太冲动的。”
这小姜自称顶尖刺客也不是完全吹牛啊，身法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快的。苏息流发现她为了照顾众人的速度，特意慢了下来，而郭行似乎没有什么加速的法门，纯粹靠肉体高速奔跑。
四人来到隔壁镇的山林中，这里有一座灰石砌成的小型堡垒，周围没有人影。看着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姜潇走到门口说道：“就在里面。”
苏息流刚想运气一掌破开大门，但姜潇更快，拔出仪刀，疾风骤雨般一套连砍，大门碎成了细小的石块。
郭行第一个走进去，过道里并没有人，但苏息流能够感觉到内部的大厅内潜伏着很多人。
堡垒大厅站着个枯瘦老人，双手拄着拐杖，声音却很响亮：“四位为何闯我修罗会？”
“你们的人劫杀了万福华天的伙计，可有这事？”苏息流打算先问清楚。
“拿钱办事罢了，再说了只不过是个酒馆打下手的，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为何杀不得？”
姜潇怒道：“你们也不过是拿钱给人办事的，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我岂不是也能随意打杀你们？”
“呵呵，江湖上的事，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诸位可是站在我修罗会的幻影迷阵内，此刻有数百暗器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幻术掩盖着暗器射出，尔等能有几分把握挡下。”
听到这话，苏息流正想唤起狂风掩护众人后退，郭行却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这个略微发福的圆脸中年男子身周出现一副暗金色的铠甲，无数细小的光纹流动于其上。郭行右手一伸，凭空造出一把淡红长枪，挥动起一层光幕将背后三人罩住。
灵气铠甲，聚气成刃！老郭竟然是化形境界的武者？听老郭说只是在映江门帮厨，苏息流觉得他可能不擅长战斗，现在看来，他也许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强的。
映江门的人知不知道老郭是化形境界的强者？这种小门派一般是一两个炼气武者带着一群锻体武者，结果他们的厨师是个化形境的。怎么感觉老郭拿的是爽文男主剧本啊，落难后被个小门派收留，身怀绝技却默默无闻地在后厨做饭，等到强敌围攻门派，一边越过众人的目光走出去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一招把强敌打趴下。
在苏息流胡思乱想时，枯瘦老人看见这铠甲后大惊失色，爆喝一声：“动手！”
四人眼前的事物忽然扭曲起来，一下子分不清上下左右，而数不清的带毒暗器隐匿了身形，从四面八方击来。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之后，这些暗器被郭行施展的光幕尽皆挡下。随后郭行挥动灵气长枪，猛击地面，竟一枪把阵法震碎了。周围的事物变得清晰，一群潜伏在附近的杀手显现出来。
姜潇见状疾如闪电般跃出，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了数人，其余的人想反击却连姜潇的身影都看不清。
虽然姜潇喊得凶，但真打起来的时候压根没拔刀，只是用刀鞘把敌人全部敲晕。不过也是，一个十五岁的中二少女要是真的杀人不眨眼，那才比较奇怪。
枯瘦老头运起法术，身后化出一条巨蟒，冲向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柳故烟。
但这巨蟒却被柳故烟一掌轰得消散，第二掌把枯瘦老者击飞到墙上，他没有掉下来，因为身周致命的白霜把他粘在了墙上。
苏息流一阵呆滞，原来最弱的是我，刚才还想着掩护众人撤退，避其锋芒，结果他们三个根本没在怕的。
我还没动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吗。
眼前修罗会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四人也没兴趣补刀，此间事了，一起离开了堡垒。
“老郭，你不是说一直在映江门当厨师吗？是怎么练到化形境界的？”苏息流忍不住发问。
“原来这就是化形境界啊。做完饭后的闲暇时间我经常蹲在旁边看他们练功，感觉挺有意思，也跟着练。练着练着，发现自己能操控周围灵气，为了切菜方便就聚了一把刀，后来转念一想是不是也能聚出一副铠甲来，试了几天发现真的可以。”郭行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么强的样子。
随便练练就到了化形境……江湖中很多大门派里也就三四个化形境武者，还是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朝廷军队里就算是化形前期的武者，也能当个将军镇守一方了。
四人回琼晖城的路上，突然都停下抬头看着天空。一道道黄色的烽烟，正从远处延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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