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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绑匪的请求

    一个月之后,独孤青远回到了FW250星球,到家里就回房间睡觉。

    醒来时,他想起回来前最后一天,那棵最开始、也是唯一的和他讲过话的植物告诉他:“能量、物质在不断循环,吃下我的果实的物种,在未来,他们死后的躯体会成为我的肥料。除非他们最后被送到了黑洞。”

    独孤青远问对方:“肥料什么味道?”

    “我作为一棵植物,从来没有体会过味道这个东西。”

    独孤青远那时想那棵植物没有变异出味觉的器官,属于很可惜的事。

    今天他醒来时,猜测一些食肉植物恐怕会变异出味觉器官,会导致恐怖片的一些情节出现。

    他走到客厅,发现地下室的门开着。

    他想着:“看一眼那些蛋孵化了几个。”

    地下室的楼梯没像以前一样被黑暗笼罩着。

    地下室的冷色调灯光很明亮,像是有人已经进了地下室,或者是离开之后忘记了关灯。

    圆形的容器里有一个空位。

    “一个空位……还能有二十个……我去农场之前,第五个,属署孵化了,那时还剩二十一个。我不在家的时候,第六个孵化了吗?”

    管家无声地飘到他背后,语气阴冷的声音吓得他汗毛立起来,“第六个被绑走了……留下一张字条,特意给你的。”

    字条上写着:我们绑走了一个怪物蛋,我们有耐心,照顾这颗蛋,直到你放假回家、看过这张字条,却没有按字条背面的规矩做的时候。

    他想:“背面还有字?”

    字条被他翻到背面,上面写着:独自去废弃房屋处理区,到处理区办公楼大门口站五分钟,然后去对面的雕像下面拿写着下一个地址的字条。

    “管家,我没必要去,蛋里的怪物指定不是俗物,不需要我这个废物去救。”独孤青远开始用立体影像看电视剧。

    “绑匪让你这个废物去,可能是因为他们脑子进水了。这样愚蠢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我们在意。”

    下午,他的虚拟空间收到一个文字消息:我们拿走的蛋孵化了,你快来52区456号接走这怪物!我们可以给你感谢费!

    “管家,他们太蠢了,居然要给我钱了……怕不是故意装傻,引我上钩吧?”

    独孤青远把收到消息的事告诉智能管家。

    在创作汉尼拔式复仇剧本的智能管家分出一点儿注意力,分析一下对手:“不一定,他们那么蠢,可能想不出这么个计划。”

    几分钟之后,他又收到绑匪的一个文字消息:你要是懒得自己过来,就让老伙计送你,求你们快把这怪物接走!

    他想着:“看字太累,和他们视频联系吧。”

    视频联系的立体投影里,几个蒙面人趴在地上,好像没气了,只有一个还喘气的,看来那是接听视频联系的人。

    那个还喘气的,脸如纸白,双目瞪着,急促的喘息声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独孤青远喊了几句:“还有喘气的吗?”

    对面没有声音,也没活人走到立体投影的画面里。

    看来是全员团灭了。

    不再喘气的那些人忽然间后背、腰椎拱起,双腿用膝盖跪起,小腿远离着地面,和地面挨着的地方只有下颌、膝盖。

    那些人从上半身到腿弯曲成了字母“n”的形状。远离地面的小腿和脚像是手写体字母“n”右侧翘着的末尾。

    独孤青远看着视频联系的恐怖投影,对管家说:“幸亏,我们没去接老六回家……我们用不用撤离,万一老六自己回家,团灭我们呢?”

    外面的凉风从窗户吹进来,把他的心都吹得一颤。

    他赶紧把窗户关上。

    “老六已经回来了……”智能管家的声音似乎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让他辨认不出管家的方向。

    他看向四周,管家不见了。

    “啊!救命!管家,你在哪?”

    他开始故意尖叫、呼喊给自己助力,像以前那样,跑去开窗户。

    “都只有框和打不碎的玻璃,没有把手,没有滑道,都是不能打开的……我刚才关上的窗户也变成了这样。”他走回到沙发那,也像以前一样,不再用大喊的方式给自己助力了。

    “去看看门吧。”他想起来自己还没试过房子的入户门。

    入户门居然也没有把手了,只有实心的金属门板、金属门框,就连锁也不见了,原本按着门锁的位置上只摸得到光滑的门板。

    他使劲推门,没有任何效果,看来他出不去了。

    只有房子里各个房间的门的把手和门锁都还在,可以打开。

    他绝望地想着:“老六打算关死我?”

    他步履沉重地走向地下室,打开冷库的门,从里面拿出一瓶被冻得冰凉的荧光蓝的营养剂,回到沙发上。

    “吨吨吨……”

    这一次,他喝营养剂时发出了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儿一点儿地抿着喝了。

    他从养父母吃饭时禁止发出声音、不论是谁发出一点儿声音就会被暴打的阴影里,拯救了自己。

    作为一个废物,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可能因为他都快被关死了,什么阴影都无所谓了。

    他被自己感动得哭了。

    他拽出一张纸,擦泪,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相框。

    相框被他捡起的瞬间,古怪的事出现了。

    原本放着风景照的相框里放着他的照片——在他从来没照过、到目前为止也照不出来的照片里面,他的模样大概比现在老了二十多岁,面色发青的脸上没有神采,脸型有些消瘦,眼窝凹陷,不像二十二岁的他虽然气质颓废,但是有年轻健康的相貌。

    照片里的“他”身上穿着样式规整的星际联合总部的灰白色制服。

    “这里还是我的家吗?难道是另一个“我”的地方?”

    他开始在房子里的房间里到处寻找,想发现其他不合理的地方。

    但是,即便他找得筋疲力尽,他也仅仅只是发现这么一张古怪的照片而已。

    他的意识和住在大脑里的立体影像的本体交流:“立体影像,帮我分析一下,这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再分析用没用比如拟态这样特殊的方式冒充我。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我”,或者是另一个时空里的“我”?”

    不一会儿,他得到了分析结果:照片里的人是独孤青远,而且是这个时空里的。

    “不,一定是错了,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