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谣言
翌日晌午，司徒嬛用过早膳就坐在廊下喝茶看闲书，悠哉悠哉。
昨日夜里下了雨，此刻虽然阳光和煦，不过冬日终究寒气重，司徒嬛手冻得绯红，时不时放下书，搓搓手，又继续。
“小姐，您还是进屋里看吧，这外面多冷啊。”
孙伯知道她近来爱看闲书，去市集上收罗不少，让侍女放进屋里。
“不必，对了孙伯，阿无怎么样了？”
孙伯弯腰将炭火炉子移到司徒嬛脚边，一面掀开炉子添炭，一面回答，“她身上有几处暗伤，腿骨裂了，可能还要将养一段时日，我正为小姐物色新的贴身服侍之人，小姐可有什么要求？”
阿无是个忠心的，前世一直护着她，同她在冷宫挨饿受冻，将口粮留给她，最后活活饿死，此等忠心耿耿的侍女，她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算了，不必找新人，寻个好大夫治好她，我还是喜欢她伺候。”
闻言，孙伯一愣，她家小姐可不是个长情的主，以前半个月就要换一次侍女，如今是怎么了？
“孙伯，你再这样放炭，就把我熏死了！”
回过神来，孙伯连忙把多余的炭火拿出来，盖上笼子，明明是寒冬，却一时紧张，额头冒出冷汗。
这要搁以前，小姐恐怕会将炉子直接踢翻，冲他大吼，此刻竟还心平气和看书。
古怪，实在古怪啊！
看他这样，司徒嬛已经习惯了，回府月余，院里的侍女护卫也是时常用这样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索性将书合上，掀开盖在腿上的狐裘，“今日天气不错，出门逛逛。”
前些日子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非是她称病不想入宫，不让姑姑拿了把柄，不过昨日已经去了醉仙楼，也就不必再装了。
“小姐。”孙伯叫住她。
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像是好事。
“怎么了？”
“昨日醉仙楼死了一个侍卫，外面谣言传的沸沸扬扬。”
孙伯也是一早听了些风声，才赶紧让人将四处找来的闲书送来，为的就是牵绊住小姐，只是没想到……
思及此，孙伯叹息一声。
司徒嬛倒是没明白，“传什么谣？与我出府有什么关系？”
昨日她可什么也没做。
“传言是小姐大闹薛小侯爷生日宴，导致侍卫惨死。”
“放屁！”司徒嬛一时脾气上头，一脚踹飞矮桌，桌上的糕点零食洒落一地，白玉茶盏更是摔得粉碎。
听到动静，院中修剪树枝、清扫庭院的几个下人扑通全部跪下，战战兢兢。
孙伯也是一怔，不过顷刻便回过神，看着小姐怒红中烧的样子，心安不少。
这才是她家小姐。
“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放出的假消息，我倒要亲自去问问，我司徒嬛怎么杀的人！”
孙伯看着眼前的小姐，恍惚一瞬，片刻才应了声“是”。
她家小姐，以前可不会让人调查，若传言不是真的，势必亲自挨个找上昨日醉仙楼在场之人，打上门去才是她的风格。
这到底是怎么了？
孙伯走了，司徒嬛站在廊下，回想昨日酒楼中的每一个人。
酒楼中的摆设以及主位上的人并无差别，但前世就算她闹出人命也不曾出现过什么醉仙楼掌柜和谢恪。
而且宴会还少了一个人，三皇子萧景策。
记得前世他在宴会上被萧景篱等人羞辱戏弄，很是狼狈。
可昨日，并没见到他。
还有一件事让她心神不宁，明明她没有杀那个侍卫，可那个侍卫和前世一样死在她的面前。
外界依然将罪名安在她头上，如此一来，好似又回到前世的轨迹上。
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固然。
“在想什么？”
突然身后一道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长兄。”这个时辰看他在府中堪比活见鬼。
“今日休假。”
“休假？看来是受我牵连。”司徒嬛怎会不知，兄长任职以来从不曾休假，偶尔逢年过节都忙着公务。
今日去而复返，无非是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担心她冲动行事，回来看着她。
前世她杀人的消息放出去时，阵仗可比现在大，姑姑亲自出宫回国公府斥责，阿爷差人将孟园围得水泄不通，爹娘提前半月赶回来，总之能惊动的都惊动了。
虽说死的只是一个侍卫，但一个闺阁女子摊上人命，还被传的沸沸扬扬，算得上大事。
不过这一世都晌午了，阿爷姑姑那边还没动静，想必是知道真相。
“知道你没杀人，不必怕。”司徒长卿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领着她便要往屋里走。
司徒嬛反握住他的手，“你怎知人不是我杀的？”
“我见过那侍卫的尸体，颈部被竹筷穿刺，窒息而死，唯有是内力极高之人才能做到穿喉而过，且一击毙命。”
仔细分析一通，还不忘勾唇一笑，“就凭你的内力，人站你面前，拿根筷子你都刺不穿人喉咙。”
司徒嬛一时哽住，“你跟阿爷解释过了？”
“昨晚就送信去交代过了。”
司徒嬛一怔，这么说，他一早就猜到有人要在此事上做文章。
“别愣着了，外面这么冷，手都冻僵了，进屋说。”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不少。
司徒长卿脱下身上的披风，侧头看了眼正隔着炉子搓手的妹妹，“这几日连下好几场夜雨，一日比一日冷，怎么在外面坐着也不知道披件斗篷，要是受了寒，可要难受好长一段日子。”
冬日生病，总要比其他季节难熬。
“长兄，你怎会想到提前给阿爷送信？”
司徒长卿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萧景篱引你去醉仙楼，被你摆了一道，自然不会善不甘休。”
“所以是他放的消息？”
司徒长卿摇头，“哪里需要他费力，他只要有这个想法，自然有人去揣度，帮他做事。”
闻言，司徒嬛明白了。
这事不必查了，查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替死鬼。
不过萧景篱这笔账，先记下。
司徒长卿看透她的小心思，也没戳破，他妹妹睚眦必报，这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完。
“这件事先放一放，下午我们一起去国公府看看阿爷。”
“哦，好。”
昨日夜里下了雨，此刻虽然阳光和煦，不过冬日终究寒气重，司徒嬛手冻得绯红，时不时放下书，搓搓手，又继续。
“小姐，您还是进屋里看吧，这外面多冷啊。”
孙伯知道她近来爱看闲书，去市集上收罗不少，让侍女放进屋里。
“不必，对了孙伯，阿无怎么样了？”
孙伯弯腰将炭火炉子移到司徒嬛脚边，一面掀开炉子添炭，一面回答，“她身上有几处暗伤，腿骨裂了，可能还要将养一段时日，我正为小姐物色新的贴身服侍之人，小姐可有什么要求？”
阿无是个忠心的，前世一直护着她，同她在冷宫挨饿受冻，将口粮留给她，最后活活饿死，此等忠心耿耿的侍女，她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算了，不必找新人，寻个好大夫治好她，我还是喜欢她伺候。”
闻言，孙伯一愣，她家小姐可不是个长情的主，以前半个月就要换一次侍女，如今是怎么了？
“孙伯，你再这样放炭，就把我熏死了！”
回过神来，孙伯连忙把多余的炭火拿出来，盖上笼子，明明是寒冬，却一时紧张，额头冒出冷汗。
这要搁以前，小姐恐怕会将炉子直接踢翻，冲他大吼，此刻竟还心平气和看书。
古怪，实在古怪啊！
看他这样，司徒嬛已经习惯了，回府月余，院里的侍女护卫也是时常用这样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索性将书合上，掀开盖在腿上的狐裘，“今日天气不错，出门逛逛。”
前些日子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非是她称病不想入宫，不让姑姑拿了把柄，不过昨日已经去了醉仙楼，也就不必再装了。
“小姐。”孙伯叫住她。
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像是好事。
“怎么了？”
“昨日醉仙楼死了一个侍卫，外面谣言传的沸沸扬扬。”
孙伯也是一早听了些风声，才赶紧让人将四处找来的闲书送来，为的就是牵绊住小姐，只是没想到……
思及此，孙伯叹息一声。
司徒嬛倒是没明白，“传什么谣？与我出府有什么关系？”
昨日她可什么也没做。
“传言是小姐大闹薛小侯爷生日宴，导致侍卫惨死。”
“放屁！”司徒嬛一时脾气上头，一脚踹飞矮桌，桌上的糕点零食洒落一地，白玉茶盏更是摔得粉碎。
听到动静，院中修剪树枝、清扫庭院的几个下人扑通全部跪下，战战兢兢。
孙伯也是一怔，不过顷刻便回过神，看着小姐怒红中烧的样子，心安不少。
这才是她家小姐。
“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放出的假消息，我倒要亲自去问问，我司徒嬛怎么杀的人！”
孙伯看着眼前的小姐，恍惚一瞬，片刻才应了声“是”。
她家小姐，以前可不会让人调查，若传言不是真的，势必亲自挨个找上昨日醉仙楼在场之人，打上门去才是她的风格。
这到底是怎么了？
孙伯走了，司徒嬛站在廊下，回想昨日酒楼中的每一个人。
酒楼中的摆设以及主位上的人并无差别，但前世就算她闹出人命也不曾出现过什么醉仙楼掌柜和谢恪。
而且宴会还少了一个人，三皇子萧景策。
记得前世他在宴会上被萧景篱等人羞辱戏弄，很是狼狈。
可昨日，并没见到他。
还有一件事让她心神不宁，明明她没有杀那个侍卫，可那个侍卫和前世一样死在她的面前。
外界依然将罪名安在她头上，如此一来，好似又回到前世的轨迹上。
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固然。
“在想什么？”
突然身后一道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长兄。”这个时辰看他在府中堪比活见鬼。
“今日休假。”
“休假？看来是受我牵连。”司徒嬛怎会不知，兄长任职以来从不曾休假，偶尔逢年过节都忙着公务。
今日去而复返，无非是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担心她冲动行事，回来看着她。
前世她杀人的消息放出去时，阵仗可比现在大，姑姑亲自出宫回国公府斥责，阿爷差人将孟园围得水泄不通，爹娘提前半月赶回来，总之能惊动的都惊动了。
虽说死的只是一个侍卫，但一个闺阁女子摊上人命，还被传的沸沸扬扬，算得上大事。
不过这一世都晌午了，阿爷姑姑那边还没动静，想必是知道真相。
“知道你没杀人，不必怕。”司徒长卿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领着她便要往屋里走。
司徒嬛反握住他的手，“你怎知人不是我杀的？”
“我见过那侍卫的尸体，颈部被竹筷穿刺，窒息而死，唯有是内力极高之人才能做到穿喉而过，且一击毙命。”
仔细分析一通，还不忘勾唇一笑，“就凭你的内力，人站你面前，拿根筷子你都刺不穿人喉咙。”
司徒嬛一时哽住，“你跟阿爷解释过了？”
“昨晚就送信去交代过了。”
司徒嬛一怔，这么说，他一早就猜到有人要在此事上做文章。
“别愣着了，外面这么冷，手都冻僵了，进屋说。”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不少。
司徒长卿脱下身上的披风，侧头看了眼正隔着炉子搓手的妹妹，“这几日连下好几场夜雨，一日比一日冷，怎么在外面坐着也不知道披件斗篷，要是受了寒，可要难受好长一段日子。”
冬日生病，总要比其他季节难熬。
“长兄，你怎会想到提前给阿爷送信？”
司徒长卿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萧景篱引你去醉仙楼，被你摆了一道，自然不会善不甘休。”
“所以是他放的消息？”
司徒长卿摇头，“哪里需要他费力，他只要有这个想法，自然有人去揣度，帮他做事。”
闻言，司徒嬛明白了。
这事不必查了，查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替死鬼。
不过萧景篱这笔账，先记下。
司徒长卿看透她的小心思，也没戳破，他妹妹睚眦必报，这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完。
“这件事先放一放，下午我们一起去国公府看看阿爷。”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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