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听墙角
出门前，司徒嬛拽着司徒长卿走后门。
“兄长，你难道不知道从后门到国公府只隔着一条街吗？”
司徒嬛似卖弄聪明般得意洋洋。
“不然你以为当初陛下为何特地选了这座宅子给爹。”
闻言，司徒嬛泄气，“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抄近道？”
“你见过哪家儿孙回阿爷家走后门？”
“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有何意义。”
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国公府后门，司徒长卿先行下车，习惯性环视周围，发现门侧西边的紫竹林后面停放着一辆马车。
司徒嬛跳下马车，见他望着一处发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等看清楚，就听见后门大开。
“看什么别看了，不是说阿爷在等了吗？”司徒嬛拽着人往门前去。
两人不紧不慢到长松院门口，却被华林拦下。
“大公子和三姑娘先去隔壁院子坐坐，现下国公正会客，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得空。”
司徒嬛眉头一蹙，踮脚打量正院，隐隐见中庭站着一个玄衣人影。
“阿爷不是一早就与我们约好的吗？谁这么没眼力见儿，跑来搅扰阿爷？”
华林笑而不语，作势请他们去隔壁，“国公交代过，若公子和姑娘来了，可以四处走走玩玩，国公还特意差人去城南甜水斋买了不少零嘴，三姑娘肯定喜欢。”
司徒嬛有些不甘心，正要追问，却被身边兄长拉住，“林伯，你不必管我们，我也好久没逛国公府，正好让幺幺带我逛逛。”
华林笑着点头，目送二人走远，他才回身走进院子，与站在中庭的玄衣侍卫颔首，匆匆往主屋去。
“国公爷。”华林轻敲房门。
屋中浅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只听司徒弘冷声问，“何事？”
“大公子带着三姑娘来了。”
片刻，房门从里打开，司徒弘站在门前，华林隐隐瞥见屏风后的剪影，顿时收回余光。
“来得这么快，幺幺是个急性子，听说她近日爱看话本，给她拿些，我这里还有一会儿，不要让他们进来。”
华林得令退下，司徒弘关上门，转身走进里屋。
屏风后，桌上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局，青衣男子盘坐端正，一手执茶杯，一手搭在矮桌旁，一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白的晃眼。
“景辞，让你见笑了。”
司徒弘面带慈祥的微笑，在少年对面坐下。
萧景辞但笑不语，轻抿一口茶。
“听皇后说，当日是你救我家孙女上岸的。”
月前晌午，太学下课，各家听学弟子午睡间隙，萧景辞在宫中有自己的寝殿，因此不与那些弟子同住，听到澄湖发生事端，赶过去时见一大群人围在西岸，而东岸湖里，司徒嬛探头起起伏伏，已经没有挣扎的动作，人往水中沉下。
他跳下水，将人抱上岸。
当时司徒嬛已经没了意识，拍了拍她胸脯，看她呛出水，渐渐转醒，又见宫人往这边来，便躲起来。
恐坏了她清誉。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萧景辞做事，最忌人议论，宫里人对他的事从来是三缄其口，若非皇后亲自过问，其他人都以为是宫人救的。
“举手之劳。”
长松院外。
“长兄，这个时辰，你就不好奇谁会来拜访阿爷，竟还不让我们知道。”
司徒嬛止步，看着前面失神的兄长，一脸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去就来。”司徒长卿松开她的手便往回走。
接着看他纵身一跃跳上屋檐，往长松院去。
司徒嬛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憋不住心里好奇，悄悄摸摸绕到长松院后门，顺利进了院子。
轻手轻脚爬到主屋窗边，待蹲下，她才顺了顺胸口，安心下来，还好她轻功不错，脚步声轻，无人发现。
忍不住还有点兴奋。
突然后脑勺一疼，转头便看见坐在对面屋檐的长兄，吓得她差点叫出声，还好忍住了。
彼时屋中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景辞谦逊，你的举手之劳对吾孙而言乃是救命之恩，他日我定让她亲自登门道谢。”
“不必，事关小姑娘清白，不用闹得人尽皆知。”
司徒弘看他是越看越喜欢，处事从容，进退得当，长得还好。
“既然您有事，这棋局下次继续，我们说正事。”萧景辞视线掠过正对的窗棂，窗户微开，探出一支细长朱钗，摇摇晃晃，很是显眼。
“也好。”
司徒嬛也没听懂屋里在说什么，隐约是阿爷要她跟里面的人道谢，听得前不着后。
突然又没了声，她忍不住探头隔着缝隙往里打量。
看清那人的脸，吓得她差点没站稳。
怎么会是萧景辞？
萧景辞和阿爷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一连好几个疑问，接着就听见屋里人交谈。
“北离那边此次还送来一些东西，我让人检查过，是些域外的奇珍异宝，还有特色吃食，让人存放在渡口，还要你找人去搬。”
看着阿爷将一封信交给萧景辞，两人对话熟稔，一看便是常来常往。
还有他口中提到的北离，司徒嬛一时真有点懵。
若她没记错，大约二十年前正是阿爷平定北疆，和北离签下三十年和平共处的协约，可如今怎么会私下联系。
还说什么送东西？
“好。”萧景辞将信收进袖中，“近日西疆使团便要入京，暗处的眼睛活动多，国公暂时就不必联络北离那边，以防走漏消息。”
“也好。”司徒弘伸手沏茶，霎时想起，“不过听闻北离那边有动静，殿下自己多注意。”
“他派来的人到不了京都。”
听屋里人打哑谜，司徒嬛听得云里雾里，手撑着墙上摁出红印，想活动活动四肢，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滑不溜秋的东西，整个人向后仰。
刹那间，鼻尖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双臂被人揽住。
司徒嬛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长兄，长舒一口气，感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屋里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何人！”
窗户从里面打开，爷孙三人对视，气氛顿时有些难以言喻。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兄妹俩对视一眼。
“看风景。”
“捉迷藏。”
司徒弘眉头一蹙，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兄长，你难道不知道从后门到国公府只隔着一条街吗？”
司徒嬛似卖弄聪明般得意洋洋。
“不然你以为当初陛下为何特地选了这座宅子给爹。”
闻言，司徒嬛泄气，“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抄近道？”
“你见过哪家儿孙回阿爷家走后门？”
“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有何意义。”
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国公府后门，司徒长卿先行下车，习惯性环视周围，发现门侧西边的紫竹林后面停放着一辆马车。
司徒嬛跳下马车，见他望着一处发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等看清楚，就听见后门大开。
“看什么别看了，不是说阿爷在等了吗？”司徒嬛拽着人往门前去。
两人不紧不慢到长松院门口，却被华林拦下。
“大公子和三姑娘先去隔壁院子坐坐，现下国公正会客，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得空。”
司徒嬛眉头一蹙，踮脚打量正院，隐隐见中庭站着一个玄衣人影。
“阿爷不是一早就与我们约好的吗？谁这么没眼力见儿，跑来搅扰阿爷？”
华林笑而不语，作势请他们去隔壁，“国公交代过，若公子和姑娘来了，可以四处走走玩玩，国公还特意差人去城南甜水斋买了不少零嘴，三姑娘肯定喜欢。”
司徒嬛有些不甘心，正要追问，却被身边兄长拉住，“林伯，你不必管我们，我也好久没逛国公府，正好让幺幺带我逛逛。”
华林笑着点头，目送二人走远，他才回身走进院子，与站在中庭的玄衣侍卫颔首，匆匆往主屋去。
“国公爷。”华林轻敲房门。
屋中浅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只听司徒弘冷声问，“何事？”
“大公子带着三姑娘来了。”
片刻，房门从里打开，司徒弘站在门前，华林隐隐瞥见屏风后的剪影，顿时收回余光。
“来得这么快，幺幺是个急性子，听说她近日爱看话本，给她拿些，我这里还有一会儿，不要让他们进来。”
华林得令退下，司徒弘关上门，转身走进里屋。
屏风后，桌上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局，青衣男子盘坐端正，一手执茶杯，一手搭在矮桌旁，一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白的晃眼。
“景辞，让你见笑了。”
司徒弘面带慈祥的微笑，在少年对面坐下。
萧景辞但笑不语，轻抿一口茶。
“听皇后说，当日是你救我家孙女上岸的。”
月前晌午，太学下课，各家听学弟子午睡间隙，萧景辞在宫中有自己的寝殿，因此不与那些弟子同住，听到澄湖发生事端，赶过去时见一大群人围在西岸，而东岸湖里，司徒嬛探头起起伏伏，已经没有挣扎的动作，人往水中沉下。
他跳下水，将人抱上岸。
当时司徒嬛已经没了意识，拍了拍她胸脯，看她呛出水，渐渐转醒，又见宫人往这边来，便躲起来。
恐坏了她清誉。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萧景辞做事，最忌人议论，宫里人对他的事从来是三缄其口，若非皇后亲自过问，其他人都以为是宫人救的。
“举手之劳。”
长松院外。
“长兄，这个时辰，你就不好奇谁会来拜访阿爷，竟还不让我们知道。”
司徒嬛止步，看着前面失神的兄长，一脸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去就来。”司徒长卿松开她的手便往回走。
接着看他纵身一跃跳上屋檐，往长松院去。
司徒嬛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憋不住心里好奇，悄悄摸摸绕到长松院后门，顺利进了院子。
轻手轻脚爬到主屋窗边，待蹲下，她才顺了顺胸口，安心下来，还好她轻功不错，脚步声轻，无人发现。
忍不住还有点兴奋。
突然后脑勺一疼，转头便看见坐在对面屋檐的长兄，吓得她差点叫出声，还好忍住了。
彼时屋中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景辞谦逊，你的举手之劳对吾孙而言乃是救命之恩，他日我定让她亲自登门道谢。”
“不必，事关小姑娘清白，不用闹得人尽皆知。”
司徒弘看他是越看越喜欢，处事从容，进退得当，长得还好。
“既然您有事，这棋局下次继续，我们说正事。”萧景辞视线掠过正对的窗棂，窗户微开，探出一支细长朱钗，摇摇晃晃，很是显眼。
“也好。”
司徒嬛也没听懂屋里在说什么，隐约是阿爷要她跟里面的人道谢，听得前不着后。
突然又没了声，她忍不住探头隔着缝隙往里打量。
看清那人的脸，吓得她差点没站稳。
怎么会是萧景辞？
萧景辞和阿爷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一连好几个疑问，接着就听见屋里人交谈。
“北离那边此次还送来一些东西，我让人检查过，是些域外的奇珍异宝，还有特色吃食，让人存放在渡口，还要你找人去搬。”
看着阿爷将一封信交给萧景辞，两人对话熟稔，一看便是常来常往。
还有他口中提到的北离，司徒嬛一时真有点懵。
若她没记错，大约二十年前正是阿爷平定北疆，和北离签下三十年和平共处的协约，可如今怎么会私下联系。
还说什么送东西？
“好。”萧景辞将信收进袖中，“近日西疆使团便要入京，暗处的眼睛活动多，国公暂时就不必联络北离那边，以防走漏消息。”
“也好。”司徒弘伸手沏茶，霎时想起，“不过听闻北离那边有动静，殿下自己多注意。”
“他派来的人到不了京都。”
听屋里人打哑谜，司徒嬛听得云里雾里，手撑着墙上摁出红印，想活动活动四肢，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滑不溜秋的东西，整个人向后仰。
刹那间，鼻尖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双臂被人揽住。
司徒嬛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长兄，长舒一口气，感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屋里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何人！”
窗户从里面打开，爷孙三人对视，气氛顿时有些难以言喻。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兄妹俩对视一眼。
“看风景。”
“捉迷藏。”
司徒弘眉头一蹙，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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