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来乍到
黑暗。
急速但低沉的呼啸声。
程涛泛维持着刚才半侧身往后的姿势。
他没有力气动弹。
眼泪在脸上肆意，内心只有冰凉恐惧。
视域完全收敛，应该有几分钟了，也可能不到一分钟。
管他呢，我kao！
现在我只要我爸妈！
可这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吗？
我的爸妈呢？我的眼睛看到是他们迅速变老，最后似乎还化成一缕轻烟？
不，这一定是我的幻觉，人哪有那么快变老的？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变成一缕烟？
我一定是在做梦——咬一口舌头——啊，疼！
我kao！
……
冷静……
冷静……
这是一道主观题……
程涛泛深吸一口气，感谢高考，头脑还能熟练地切换到小镇做题家的模式。
主观题，只要摸准出卷人的思路，往往就能得满分。
思路是什么？从眼下的客观条件来看，
首先，我还活着，（事实）
其次，一个多小时前，老爸曾亲口向我保证过，他和妈妈还会活好多年，（事实）
再次，老爸刚才一直想跟我透露秘密，但被神秘力量无情打断了，但听起来，我是会去到一个地方，一个陌生地方，（符合逻辑的推论）
再次，老爸老妈还在家，在小镇上的家，（事实）
所以，综上所述得出的答案就是：
我会到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我要想办法找到地图，找到市里小镇的方位，找到回去的车次，高铁飞机轮船什么的……
好，最佳答案只能是这个了……
哦对了，得加上一条，好好活着，（前提条件）。
……
就在这时，程涛泛感觉四周一挤，似乎黑暗空间正在迅速收窄，就像高速公路出口，几条匝道合并做了一条。
他的肘子撞上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嗝……一声长长饱嗝声从身旁传来，酒糟热气随之扑来。
接着，他的脚踩到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上，然后一滑。
“哎呦你大爷的，谁踩老子头上了……”一个东北男人的声音在吼。
我kao——这简直是春运绿皮火车，怎么突然就汇集了这么多人？
程涛泛赶紧缩回四肢，一手护住头部，一手护在胸前，避免误伤别人，也避免被误伤。
头脑还兀自转个不停：
来的竟然还不止我一个人！
这些人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
来之前知情吗？还是像我这样完全不知道，就被推送过来？
很快，黑暗空间越来越窄，那股热乎乎的酒气就在他头上呼哧个不停，他想往旁边躲，结果整只手都陷在软软的那团东西上，接着是一个女人放浪的笑声。
什么素质……程涛泛心里不爽，弄脏了我的手，还笑得这么难听。
下一刻，仿佛一张黏糊糊的大蜘蛛网扑面而来，程涛泛口鼻呼吸突然一滞。
随后，蜘蛛网的黏糊感飞快穿过全身所有感官，嗯——应该是自己全身穿越了那张厚厚的蜘蛛网膜，呼吸也顺畅了。
与此同时，眼前骤然一亮，就像春运火车冲出隧道。
光亮刺目，程涛泛下意识紧闭双眼，同步伸手挡在眼前。
与此同时，有什么力量从背后猛地一推，下一刻，他的双脚触到了坚硬地面。
饶是体育成绩好，身体也壮实敏捷，他下意识就往前快走两步，减缓了那股推力，慢慢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哎呦妈呀一阵混乱踩踏撞击声，像一堆货物轰然倒地，夹杂着男女声粗鲁的喝骂。
这是到站了吗？
微微抬起眼皮，光线慢慢从刺目转为明亮。
这是一个与高中普通教室差不多大的空间，光亮来自三面墙壁上的六盏汽灯，汽灯后的墙壁被照得发凉，材质上看起来像粗糙的石头。
汽灯？石墙？
英伦的维多利亚时代？法兰西的大革命之前？
高中历史课本上的印刷宋体字样、黑色版画插图，浮现在眼前。
停停停，高考完了，你们这些知识点快滚回去找老师去，别再抢戏了行不行？
挥手赶走了知识点，一个多小时前老爸说的话回响在耳边：
“儿子，接下来你要离开家……去到一个陌生地方……”
原来是这个意思……老爸没骗我，更没有随口乱说，他每一句话都有所指，都在跟我暗传消息，可恨我当时还是个宝宝，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还以为只是成年人之间的酒桌闲谈……
错失了接收父亲更多暗中提示的机会，程涛泛也无可奈何。
毕竟高中三年，老师从来都是直接把要求提在明面上，从来不玩文字游戏。
结果给我出了这么超纲的题。
老爸，现在我明白你的话了，可我还能见到你们吗？
冷静……
这次挨了毒打，我要吸取教训，虽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但还好，我至少顺手带上了脑子。
切换到高考做题模式——
检查上一道题的答案：我会到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我要想办法找到地图，找到市里小镇的方位，找到回去的车次，高铁飞机轮船什么的……
首先，到一个地方——第一个推论对了。
接下来，我要了解这个地方、开始找地图。
了解清楚后，就能继续往下验证答案正确与否。
最终解出这道难题——回家。
想到这里，他放下挡住眼睛的手臂，开始环顾四周，
身后有六七个人，离他几米远，正在胡乱地捡拾大包小包，十足游客感。
看样子，自己刚才就是在黑暗通道中，和他们一起挤着同步来到这里的。
可黑暗通道的出口在哪里呢？这里四面都是砌成的墙壁。
再有的，就是一进一出两道门。
也不像从门里被推出来的啊，因为那会儿四周都是彻底的黑暗。
莫非通道出口关闭了？
不过，先不考虑这么技术细节的问题，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再说。
眼前那六七个人中，有四个中年男女，两男的大腹便便，衣着夸张，戴金链子，都光着头，两女的衣着暴露，风尘气十足。
不知道刚才撞上了谁的肚子，又踩了谁的光头。
要不去问问他们？至少多了解些信息。
这时，他们身后慢慢走出来一对佝偻着背的老夫妻。
程涛泛脑袋顿时嗡地一响，喊声就要脱口而出。
急速但低沉的呼啸声。
程涛泛维持着刚才半侧身往后的姿势。
他没有力气动弹。
眼泪在脸上肆意，内心只有冰凉恐惧。
视域完全收敛，应该有几分钟了，也可能不到一分钟。
管他呢，我kao！
现在我只要我爸妈！
可这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吗？
我的爸妈呢？我的眼睛看到是他们迅速变老，最后似乎还化成一缕轻烟？
不，这一定是我的幻觉，人哪有那么快变老的？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变成一缕烟？
我一定是在做梦——咬一口舌头——啊，疼！
我kao！
……
冷静……
冷静……
这是一道主观题……
程涛泛深吸一口气，感谢高考，头脑还能熟练地切换到小镇做题家的模式。
主观题，只要摸准出卷人的思路，往往就能得满分。
思路是什么？从眼下的客观条件来看，
首先，我还活着，（事实）
其次，一个多小时前，老爸曾亲口向我保证过，他和妈妈还会活好多年，（事实）
再次，老爸刚才一直想跟我透露秘密，但被神秘力量无情打断了，但听起来，我是会去到一个地方，一个陌生地方，（符合逻辑的推论）
再次，老爸老妈还在家，在小镇上的家，（事实）
所以，综上所述得出的答案就是：
我会到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我要想办法找到地图，找到市里小镇的方位，找到回去的车次，高铁飞机轮船什么的……
好，最佳答案只能是这个了……
哦对了，得加上一条，好好活着，（前提条件）。
……
就在这时，程涛泛感觉四周一挤，似乎黑暗空间正在迅速收窄，就像高速公路出口，几条匝道合并做了一条。
他的肘子撞上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嗝……一声长长饱嗝声从身旁传来，酒糟热气随之扑来。
接着，他的脚踩到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上，然后一滑。
“哎呦你大爷的，谁踩老子头上了……”一个东北男人的声音在吼。
我kao——这简直是春运绿皮火车，怎么突然就汇集了这么多人？
程涛泛赶紧缩回四肢，一手护住头部，一手护在胸前，避免误伤别人，也避免被误伤。
头脑还兀自转个不停：
来的竟然还不止我一个人！
这些人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
来之前知情吗？还是像我这样完全不知道，就被推送过来？
很快，黑暗空间越来越窄，那股热乎乎的酒气就在他头上呼哧个不停，他想往旁边躲，结果整只手都陷在软软的那团东西上，接着是一个女人放浪的笑声。
什么素质……程涛泛心里不爽，弄脏了我的手，还笑得这么难听。
下一刻，仿佛一张黏糊糊的大蜘蛛网扑面而来，程涛泛口鼻呼吸突然一滞。
随后，蜘蛛网的黏糊感飞快穿过全身所有感官，嗯——应该是自己全身穿越了那张厚厚的蜘蛛网膜，呼吸也顺畅了。
与此同时，眼前骤然一亮，就像春运火车冲出隧道。
光亮刺目，程涛泛下意识紧闭双眼，同步伸手挡在眼前。
与此同时，有什么力量从背后猛地一推，下一刻，他的双脚触到了坚硬地面。
饶是体育成绩好，身体也壮实敏捷，他下意识就往前快走两步，减缓了那股推力，慢慢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哎呦妈呀一阵混乱踩踏撞击声，像一堆货物轰然倒地，夹杂着男女声粗鲁的喝骂。
这是到站了吗？
微微抬起眼皮，光线慢慢从刺目转为明亮。
这是一个与高中普通教室差不多大的空间，光亮来自三面墙壁上的六盏汽灯，汽灯后的墙壁被照得发凉，材质上看起来像粗糙的石头。
汽灯？石墙？
英伦的维多利亚时代？法兰西的大革命之前？
高中历史课本上的印刷宋体字样、黑色版画插图，浮现在眼前。
停停停，高考完了，你们这些知识点快滚回去找老师去，别再抢戏了行不行？
挥手赶走了知识点，一个多小时前老爸说的话回响在耳边：
“儿子，接下来你要离开家……去到一个陌生地方……”
原来是这个意思……老爸没骗我，更没有随口乱说，他每一句话都有所指，都在跟我暗传消息，可恨我当时还是个宝宝，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还以为只是成年人之间的酒桌闲谈……
错失了接收父亲更多暗中提示的机会，程涛泛也无可奈何。
毕竟高中三年，老师从来都是直接把要求提在明面上，从来不玩文字游戏。
结果给我出了这么超纲的题。
老爸，现在我明白你的话了，可我还能见到你们吗？
冷静……
这次挨了毒打，我要吸取教训，虽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但还好，我至少顺手带上了脑子。
切换到高考做题模式——
检查上一道题的答案：我会到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我要想办法找到地图，找到市里小镇的方位，找到回去的车次，高铁飞机轮船什么的……
首先，到一个地方——第一个推论对了。
接下来，我要了解这个地方、开始找地图。
了解清楚后，就能继续往下验证答案正确与否。
最终解出这道难题——回家。
想到这里，他放下挡住眼睛的手臂，开始环顾四周，
身后有六七个人，离他几米远，正在胡乱地捡拾大包小包，十足游客感。
看样子，自己刚才就是在黑暗通道中，和他们一起挤着同步来到这里的。
可黑暗通道的出口在哪里呢？这里四面都是砌成的墙壁。
再有的，就是一进一出两道门。
也不像从门里被推出来的啊，因为那会儿四周都是彻底的黑暗。
莫非通道出口关闭了？
不过，先不考虑这么技术细节的问题，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再说。
眼前那六七个人中，有四个中年男女，两男的大腹便便，衣着夸张，戴金链子，都光着头，两女的衣着暴露，风尘气十足。
不知道刚才撞上了谁的肚子，又踩了谁的光头。
要不去问问他们？至少多了解些信息。
这时，他们身后慢慢走出来一对佝偻着背的老夫妻。
程涛泛脑袋顿时嗡地一响，喊声就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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