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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古之巾帼者,鲜有人在。镖姑算是一个,别看她外表软弱秀美,可心里却不甘示弱。只见她夺过张行手中的大碗,不假思索便大口的喝起酒来,那豪爽之气,让许多男人都汗颜。

    只一碗茶的工夫,便喝了十几口。算来,比不善酒力的张行还多喝了几碗,放下酒碗后,也不做声,只擦了擦嘴边洒出的酒。

    柴德等人见此,都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敬佩眼前的这位巾帼。

    这时再看镖姑,脸带醉意,形如桃花,更是美艳动人。粉红的脸上,笑起来更是让人心动不已。那种陶醉和幸福感,让每个人心里都酥麻着。

    司马康见此便说道:“醉前镖姑美若仙,醉后镖姑仙人羡。此等美色,别说那好色如命的‘喜鬼’,即便咱们这些大老粗,都被她的美艳所打动。这事算是成了。”

    “呵呵,怎么的,你们也心动了。可惜晚了点,人家可拜过堂了,送你们一句话,今生休想,来世再恋。”屠娘笑着说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这是男人的本性。不过今夜不该有此想法,恕我失言,失言了。”司马康赔礼道。

    “见镖姑饮酒,也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赵胜懿接着说道:“美人饮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非圣贤者,难逃心魔之苦。”

    “你们这帮人,就知调侃我妹子。”屠娘接着说道:“他二人喝的也不少了,还是让他们早些休息吧。”

    大家见那大碗,已喝了一大半。都知是玩笑,二人只需随便喝点既会过去。哪知还真喝了这许多酒,柴明等人脸上露出了愧意,也不再搭话。

    柴德也走过来说道:“那就这样,到此为止吧。他二人已有醉意,还是先休息吧,免得误了明日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别让他们喝了,”楚敬忠接着说道:“张行兄弟已有醉意,这脸上还有酒。正好我这有上等手巾,来帮他擦一下。”

    大家听他说完,很是疑惑,不知他又想怎样。手巾是随身之物,又怎需他来帮擦拭,况且镖姑也在那里,总觉哪有不妥。

    楚敬忠是有意这样做的,他更知大家是怎样想的,便说道:“哎呀,我来擦,不太好吧。今夜是他二人成亲的日子,为表诚意,应由他们互相擦才对,我怎忘了这事。”

    大家伙听完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只见楚敬忠又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巾,把这两张手巾分别递给了张行和镖姑。他二人也没多想,便接了过来。

    楚敬忠说道:“你们为何还不动手,都是夫妻了,还害羞不成。快点吧,你们走后大家还要吃酒那。”

    他这一催促,二人更不好拒绝。

    镖姑拿起手帕便往张行的脸上擦去。张行见此,也往镖姑的脸上擦去。

    可二人刚放下手巾,便见到彼此的脸上出现了几条五颜六色的道子。有横有竖,犹如用各种颜料的毛笔在脸上乱画一通,都成了花脸,变成了大花猫。

    屠娘见此尖叫道:“啊呀,我的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的脸怎么全变花了,难不成这酒里有毒,你们都中了毒。”

    大家见此也都是大吃一惊。

    柴明紧张的说道:“不可能,这酒里决不可能有毒,都是我亲自选的,也都喝了。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

    只有楚敬忠和包打听在一旁偷着笑。大家这才知晓,定是他们耍的把戏,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屠娘见楚敬忠在一旁坏笑,便说道:“楚兄弟,定是你搞的鬼,捉弄他二人吧。”

    这时便有人把镜子拿给了镖姑和张行。他二人虽不知出了何事,又是脸,又是毒的。又听屠娘说自己被捉弄了,便拿着镜子看。

    这一看不要紧,把二人也吓够呛,镖姑知大家没恶意,又看镜中的脸被涂的如花脸猫一般,羞的她捂着脸向房间跑去。

    张行倒是很镇定,生死相搏尚且不惧,还怕玩笑不成。

    便微笑着说道:“嗯,不错,还挺好看。快成戏班子里的花脸了,可惜我不会唱戏,不然,给你们来一段。”

    “好了,你就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回房去和镖姑洗净,早些休息吧。以后的事明日我会对你二人说的。”屠娘说道。

    “那好,就听大姐的。诸位兄弟,大恩不言谢,你们为我做的事,张行心里记下了,他日再报。我就先不奉陪了,咱们改日再聚。”张行说完,抱了拳向新房走去。

    “这小子,还客气,急着入洞房,还聚什么。”司马康打趣的说道:“心里早急的跟个猴子似的。”

    大家听完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时屠娘拿来那两块手帕,往手上擦了擦,见没有变化。说道:“唉,我的手上怎么没出现他们脸上的颜色,这是怎么回事。”

    楚敬忠听完得意的笑着说道:“这就是高人有高招,怎能让你们随意知晓。”

    “你这点小把戏,都不值一提,还在这装神弄鬼。”捕头王上前说道:“方才见他二人的脸,就知是你和包打听耍的把戏。”

    包打听听完笑着说道:“我只帮他找到了药粉,其他的事都是那‘八脚猫’所为,与我无干啊。我本是不同意的,可他非说第一次闹洞房,想来个头彩,我见他可怜,便依了他。”

    “这是何药粉,有这等奇效,还能让人脸变了色,与中毒一般。”司马康迫不及待的问道。

    “别说你们了,我当时也不信有此药粉。”捕头王说道:“说来也巧,竟是从一件商人被骗的案件中,得知有此药粉,当时也如你们这般,不明就里。”

    包打听接着说道:“此药粉在我们这行中早已出现多时,只是普通人不知罢了。”

    “嗯,知者不奇,奇者不知。”柴德说道。

    “前几年,江湖中曾出现过叫‘醉美人’的女侠盗,她在江南一带很是出名。她就是用此药粉坑骗那些好色,贪婪的商人许多银子。听说,大多分给了受商人骗过的穷苦人。可不知怎的,那位女侠盗突然没了音信,有说是遇到心仪的人嫁了,从此相夫教子不问江湖事了,也有说被人抓了,私自关了起来,反正官府那是没了头绪。”包打听接着说道。

    “就你话多,都给说出来了,那你就接着说吧。”楚敬忠说道。

    “如柴大哥说的,知不难,难在不知。”包打听接着说道:“此药粉其实就是平日里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如‘桃花楼’里那些女子擦的粉一样,没有毒。”

    “我也觉得张行兄弟脸上的颜色像抹了胭脂水粉一样。”柴德说道。

    “对,可不同的是,这药粉中还加了来自西域的一种药材,”包打听接着说道:“这种药材能去掉胭脂水粉中的颜色,用后就变成白色的粉末。”

    “怎么样,很奇吧。”楚敬忠接着说道:“我原也不信,可亲眼见包打听把这两种粉末参在一起后变成白色的粉末,才知是真。”

    “虽变成了白色的粉末,可擦在张行脸上又是怎么变的色。”司马康接着问道。

    “这就很简单了,”包打听说道:“此药粉虽奇,可最怕的就是酒。一旦遇到酒,便会失了功效,胭脂水粉也就随之变回原有的颜色了。”

    “原来如此。”赵胜懿接着说道:“那两块手巾上便是撒了这种粉末,二人大口喝酒时,脸上也会沾上酒,再用有药粉的手巾往脸上一擦,便失了本性,胭脂水粉的颜色也就出现在了脸上。”

    “没错,就是这样。”包打听接着说道:“就因此,江湖中人便叫这药粉为‘美人恨’。据说,许多出了名的美人都被这药粉捉弄过。原先都以为是增白的粉,哪知被有歹心的人用酒一擦,便成了花脸。这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哈,像我等这般农妇,很少抹胭脂水粉,又怎怕变花脸。”屠娘笑着说道。

    “方才捕头王说的那位‘女侠盗’,便是用这药粉骗了那些奸诈的商人。”包打听接着说道:“她先是扮成商人,与那些奸商买卖。又以貌美,娇媚,色诱之。便在此时用加了药粉的手巾以擦汗为由,擦在他们的嘴和脸上。待那些人喝了酒,颜色便会出现。有钱人哪有不惜命的,这时她便告之,许是中了毒,又说知晓如何解此毒,就这样,都上了当。那些人更是不惜重金从她那里买解药。”

    “解药是假。”楚敬忠笑着说道:“胭脂水粉,用水一洗便没,哪个女人不知。都是吓的失了方寸,才易上当受骗。”

    “对,她虽骗过不少奸商,可也救了许多穷苦百姓。”包打听接着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被知内情的人听说了,便告知了官府,女侠盗的名字也因此在江湖中传开。有良知的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捕头王又是怎知这‘美人恨’的事。”司马康问道。

    “这就要感谢包打听了。”捕头王接着说道。

    “除了他,我就没出力吗。”楚敬忠不服的说道。

    “同样,同样。”捕头王笑着说道。

    “这些被骗的案子中便有你办的了。”柴德接着说道

    “柴大哥说的没错,虽与那女侠盗无关,可这药粉我是决难忘了。”捕头王接着说道:“可恨这药粉,害得我白跑了多少冤枉路,这帮捕快兄弟的腿都快跑断了,就是查不出原由。”

    “我猜到了,是北边杨村的那个假道士案吧。”包打听接着说道。

    “不错就是那件案子,”捕头王接着说道:“数日之内,不知跑了多少村庄,虽知有诈可就是不知诈在何处。”

    “我可听说那件案子死了不少人那,那些假道士心肠可够恶毒的。”包打听接着说道。

    “不错,骗了财不说,还害了人性命,”捕头王生气的说道:“都倾家荡产了,还不肯收手,真是可恶至极。”

    禽兽吃肉,不吃干净了,是决难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