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六
路子野摇了摇头。
他明知道那女人在吊着老六，但自己却不好多说。
这种事儿不好劝。
不说也不行，说多了也不行，搞不好别人会记仇。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有人沉浸在梦里，除非他自己被惊醒，否则旁人怎么着急也没用。
路子野并不喜欢做些看起来很感人，但实际上没什么用的“无用功”。
路子野看了桌上的混沌一眼，想了想。接着，他拿起手机，打开外卖程序，查了查。
“嗯，就是这个价格。”
路子野很了解老六。
老六为不让自己给钱，将外卖单撕去了；自己发红包，他肯定也拒收。
可老六老家在农村，家里也不富裕，挣得钱包括学费都是一单一单外卖送出来的。被狐狸精骗了，兄弟还怎么忍心再坑他？
无奈，路子野只能自己查价，然后凑足现金给他了。
然而，电子支付早已普及，哪来的现金啊？
路子野只得翻箱倒柜，找起了遗失在角落里的“宝藏”。被褥下、衣服口袋里、柜子里、书内页、墙角、桌缘……
“硬币…五毛？…我晕现在五毛能用吗？……不管了……”
一块……二块……
凑了半天，终于凑到了九块钱。
“还差一块……”
路子野巡视着宿舍，思绪飞转，试图找到零钱的线索。他看了眼床铺，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有一块硬币，从上铺床板的侧缝中掉了下去。
上床下桌，肯定掉到桌子后面去了。
他钻到桌子底下，侧头往桌子后面探去。
果然！在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的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一元硬币。
他拉开桌子，脸贴在桌壁上，单手往桌子后面伸去。指尖触摸到了硬币，但要想将其拿出，却还差了点距离。
侧脸的路子野看不见桌子后面，但他毫不犹豫，凭着感觉，卷曲食指接着弹出。
指甲撞击硬币，发出了嗡地一声。
硬币受力弹出。
它在桌后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到了墙壁上。
叮！
反弹之力，让硬币往回飞行。
叮！
硬币落地，还在旋转，却已落在路子野的脚边。
路子野缩回手臂，捡起硬币，满意的点了点头。经此一弹，硬币上面的灰尘都似乎干净了不少。
路子野对空间和力似乎有一种奇特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在不用实时看到桌后硬币和墙壁的情况下，仅凭着感觉，就能利用墙壁的反弹之力来让硬币自己出来。
他攥着好不容易凑齐的10块钱，一把全塞到了老六的枕头下面。
做完了这事儿，他才心安理的打开外卖，准备开吃。
忽然，他的书里滑落下来一个信封。
“刚才找零钱时，碰到书了吗？这是什么？”
路子野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将信封捡起来。拆开后，里面是一封邀请函。
“超自然现象科学验证社……入社邀请……10月15日15：00前，求是广场招新……”
“求是广场？好像是在老校区啊？老校区不是废弃了吗？还有社团在那里招新？”
“10月15日，不就是今天吗？？”
路子野又拿起邀请函看了看，“超自然”这个词映入眼帘。
“等会儿去看看吧。”
……
社交软件忽然响起提示音，来信息了。路子野瞥了一眼，举着拳头作努力状的猫，正在闪烁，是老六。
“野哥，起床了吗？混沌吃了吗？还热吗？”
路子野嚼着微微发冷的混沌，单手打字回道：
“热着呢。”
他看了一眼，又补充道：“你还用毛巾包裹保温，小伙子真细心啊。”夸人不必在乎真假，只要细节到位就好，他一向是很懂的。
“哈哈。裹了好几层呢。”老六听了这话果然很开心。
“对了，你下午不是说送外卖去了吗？怎么有时间发信息。”路子野疑惑。
老六急着挣钱，是因为这次他女朋友想要的礼物不简单。三瓶香水，夏奈小六号、爱马土的大帝、古尺的同名男士淡香水……加起来千把块了。
时间紧任务重，老六应该是没时间休息的。
路子野瞥了眼时间，13：20，送餐高峰期。
“刚才摔了一跤，租来的电瓶车爆胎了，正修呢。唉，要超时了，不知道咋弄。”老六语气中透出了一股子无奈。
“反正我给超时的客人都打了电话，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他们能理解下我……”
“挣钱不容易啊。”
看着老六努力的样子，路子野在心中叹息。努力不可怕，怕的是为错误的人努力啊。
夏奈小六号勉强还算是女性香水，爱马土的大帝和古尺的同名淡香水，则更多的是男士、或喜欢男性香型的女性使用。
可老六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她女朋友更喜欢又冲又粉的杀马特少女香型。
那么问题来了，他女朋友让他买男士香水，是为了做什么呢？
路子野犹豫了下，想象着残忍的场景：那女人随口一句话，老六如同打了鸡血般，在外面拼命跑外卖……终于，她收到了礼物……一转头，她竟将礼物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路子野挑了挑眉毛，感觉有点难以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他开始疯狂打字。先是想分享一下香水的知识，然后点一点老六，暗示这礼物里领藏玄机，接着再劝说一下老六，说是这女人明显不是好人，还是要慎重……
一长段话，还没打完。
滴滴滴，老六又发来信息。
“好在我女朋友温柔体贴，知道我爆胎了，还关心我的业绩，说超时不会扣钱吧……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女朋友，野哥，我真的好幸福。”
“野哥，你老说我是舔狗。但我真的觉得，她是在关心我的。”
“我觉得我没有在舔，我是在双向奔赴。”
路子野楞住，想了想，将还没发出的文本全删了。
“老六，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野哥你说。”
路子野沉吟片刻，认真地打下了一句话：“如果你一定要舔，能不能……”
“多舔几个？”
说罢，路子野将院内自己熟知几个善养备胎的海王姑娘，一口气推送给了老六。
老六：“……？”
路子野嘿嘿一笑。
他认为，即便是舔狗，在不同海王那里的待遇也是不同的。既然你执迷不悟，喜欢被这些妖姬忽悠。还不如选个福利多点的海王。多舔几口说不定还能牵牵小手，亲亲小脸。
总比现在这个光吃不拉的“清纯女友”强。
天天要这个要那个，谈了三个月，花了几千块，连手指头都没碰着。
路子野看着链接，喃喃自语道：“太少了啊？”
推过去的这些是明确的海王……但万一其中没老六喜欢的呢？
路子野手指急点，刷刷刷，一排链接又推送了过去。
“绿茶也推过去。”
接着，他翻看着链接，总觉得一排绿茶看着有点单调，全是清纯氛围感那一挂的。
“疑似海王和绿茶的也推过去。”这些人隐蔽性比较强，老六可能会比较容易上钩。
路子野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链接已经很多了，需要翻好几页才能看完。路子野想了想，最后来一次吧……他将好友中，留着大波浪头发的姑娘也推了过去……
“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
路子野看着聊天框里，排成一排的女海王链接颇为壮观，心里非常欣慰。
其链接中的丰富程度，竟不输于他曾看过的某些选秀视频。而且其中高手如云，绝大部分擅长多线操作，部分良心玩家，福利更是丰富至极。
老六如果同时供养多个海王，说不定能引起海王内卷，加大福利派送。
路子野心中默念，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老六迟疑了一下，还是回道：“野哥，我对女朋友是很忠诚的！不要让我误入歧途！”他还加了个义正言辞的表情。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今天的中饭钱，我就不给你了。”路子野开玩笑道。他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毕竟这种事情，劝了也没用。
“没事没事！你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路子野看了看老六的枕头，那里面藏着自己塞进去的十块钱。他心下暗笑，你不要，我也要给你。
他心里计划好了，枕头下的钱，老六不问，自己也不说。万一老六问起来，自己就推个一干二净，说那本来就是老六自己的钱。
路子野做事，只求自己心安。
为了心安，他会尽全力去做那些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推姑娘的好友链接，拼凑现金塞到老六枕头下，都是基于同样的逻辑。
至于别人领不领情，路子野觉得，自己既没有义务，也不可能干涉得了。
干脆就懒得管，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
路子野正想呢，屏幕上忽然弹出信息。
“野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执着于探险啊？昨晚出去，应该又是去验证校园十大传说了吧？”
这个话题，让路子野直起了身子。
路子野想了想，然后回复道：
“是啊，昨天验证了最后一个，不出意料，还是谣言……”
“一年前我车祸失忆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醒来时，我就记得我是个学生，在这儿读书，有个远在异国他乡的爹妈。”
“爹妈呢，每个月打钱，还不少，可我连人都见不着。”
路子野一口气打下许多字，老六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良久，屏幕上才弹出一句：
“是啊，当初学校安排你住我们宿舍时，就说你刚刚出院，失忆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路子野想起那段经历，刚出院那会儿身体很虚，多亏老六端茶送水买饭递烟的，这才很快恢复起来。
这也是后来，路子野和老六关系好的原因。
“你想想，孩子出了车祸，父母不来看就算了，出院了也不管。失忆了，想回家都不知道往哪儿回。”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路子野想了想，继续说道：
“所以我总觉得，这世界是假的。就像废弃的房屋、一条死巷子、森林里的静潭、扔在野外的盒子、还有大地之下、推不开的门，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背后，藏了些什么。”
路子野没对老六说的，还有自己总会去做的奇特的梦。
梦里，脚踏机械青龙的少年，分解组合的女人，还有那山一样高却长着眼睛的巨人之手。
“野哥，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你想探险了。”
“是啊，不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吗？我就一一去探索，如果遇到灵异情况，那我就赚了。即便我挂了，至少在挂之前，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可惜……”路子野叹了口气。
话说到这里，路子野忽然又看到了手边的入社邀请函。超自然现象科学验证社吗？
吃完就去老校区看看吧。
正这样想着，老六也发来了消息：“啊，野哥，真幸运啊，老板说我原来的胎没救了，修不好。恰好店里有备胎，说是和我有缘，就便宜点卖给了我。先不说了啊。”
老六的头像变成灰色，他下线了。
他明知道那女人在吊着老六，但自己却不好多说。
这种事儿不好劝。
不说也不行，说多了也不行，搞不好别人会记仇。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有人沉浸在梦里，除非他自己被惊醒，否则旁人怎么着急也没用。
路子野并不喜欢做些看起来很感人，但实际上没什么用的“无用功”。
路子野看了桌上的混沌一眼，想了想。接着，他拿起手机，打开外卖程序，查了查。
“嗯，就是这个价格。”
路子野很了解老六。
老六为不让自己给钱，将外卖单撕去了；自己发红包，他肯定也拒收。
可老六老家在农村，家里也不富裕，挣得钱包括学费都是一单一单外卖送出来的。被狐狸精骗了，兄弟还怎么忍心再坑他？
无奈，路子野只能自己查价，然后凑足现金给他了。
然而，电子支付早已普及，哪来的现金啊？
路子野只得翻箱倒柜，找起了遗失在角落里的“宝藏”。被褥下、衣服口袋里、柜子里、书内页、墙角、桌缘……
“硬币…五毛？…我晕现在五毛能用吗？……不管了……”
一块……二块……
凑了半天，终于凑到了九块钱。
“还差一块……”
路子野巡视着宿舍，思绪飞转，试图找到零钱的线索。他看了眼床铺，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有一块硬币，从上铺床板的侧缝中掉了下去。
上床下桌，肯定掉到桌子后面去了。
他钻到桌子底下，侧头往桌子后面探去。
果然！在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的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一元硬币。
他拉开桌子，脸贴在桌壁上，单手往桌子后面伸去。指尖触摸到了硬币，但要想将其拿出，却还差了点距离。
侧脸的路子野看不见桌子后面，但他毫不犹豫，凭着感觉，卷曲食指接着弹出。
指甲撞击硬币，发出了嗡地一声。
硬币受力弹出。
它在桌后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到了墙壁上。
叮！
反弹之力，让硬币往回飞行。
叮！
硬币落地，还在旋转，却已落在路子野的脚边。
路子野缩回手臂，捡起硬币，满意的点了点头。经此一弹，硬币上面的灰尘都似乎干净了不少。
路子野对空间和力似乎有一种奇特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在不用实时看到桌后硬币和墙壁的情况下，仅凭着感觉，就能利用墙壁的反弹之力来让硬币自己出来。
他攥着好不容易凑齐的10块钱，一把全塞到了老六的枕头下面。
做完了这事儿，他才心安理的打开外卖，准备开吃。
忽然，他的书里滑落下来一个信封。
“刚才找零钱时，碰到书了吗？这是什么？”
路子野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将信封捡起来。拆开后，里面是一封邀请函。
“超自然现象科学验证社……入社邀请……10月15日15：00前，求是广场招新……”
“求是广场？好像是在老校区啊？老校区不是废弃了吗？还有社团在那里招新？”
“10月15日，不就是今天吗？？”
路子野又拿起邀请函看了看，“超自然”这个词映入眼帘。
“等会儿去看看吧。”
……
社交软件忽然响起提示音，来信息了。路子野瞥了一眼，举着拳头作努力状的猫，正在闪烁，是老六。
“野哥，起床了吗？混沌吃了吗？还热吗？”
路子野嚼着微微发冷的混沌，单手打字回道：
“热着呢。”
他看了一眼，又补充道：“你还用毛巾包裹保温，小伙子真细心啊。”夸人不必在乎真假，只要细节到位就好，他一向是很懂的。
“哈哈。裹了好几层呢。”老六听了这话果然很开心。
“对了，你下午不是说送外卖去了吗？怎么有时间发信息。”路子野疑惑。
老六急着挣钱，是因为这次他女朋友想要的礼物不简单。三瓶香水，夏奈小六号、爱马土的大帝、古尺的同名男士淡香水……加起来千把块了。
时间紧任务重，老六应该是没时间休息的。
路子野瞥了眼时间，13：20，送餐高峰期。
“刚才摔了一跤，租来的电瓶车爆胎了，正修呢。唉，要超时了，不知道咋弄。”老六语气中透出了一股子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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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钱不容易啊。”
看着老六努力的样子，路子野在心中叹息。努力不可怕，怕的是为错误的人努力啊。
夏奈小六号勉强还算是女性香水，爱马土的大帝和古尺的同名淡香水，则更多的是男士、或喜欢男性香型的女性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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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他女朋友让他买男士香水，是为了做什么呢？
路子野犹豫了下，想象着残忍的场景：那女人随口一句话，老六如同打了鸡血般，在外面拼命跑外卖……终于，她收到了礼物……一转头，她竟将礼物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路子野挑了挑眉毛，感觉有点难以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他开始疯狂打字。先是想分享一下香水的知识，然后点一点老六，暗示这礼物里领藏玄机，接着再劝说一下老六，说是这女人明显不是好人，还是要慎重……
一长段话，还没打完。
滴滴滴，老六又发来信息。
“好在我女朋友温柔体贴，知道我爆胎了，还关心我的业绩，说超时不会扣钱吧……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女朋友，野哥，我真的好幸福。”
“野哥，你老说我是舔狗。但我真的觉得，她是在关心我的。”
“我觉得我没有在舔，我是在双向奔赴。”
路子野楞住，想了想，将还没发出的文本全删了。
“老六，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野哥你说。”
路子野沉吟片刻，认真地打下了一句话：“如果你一定要舔，能不能……”
“多舔几个？”
说罢，路子野将院内自己熟知几个善养备胎的海王姑娘，一口气推送给了老六。
老六：“……？”
路子野嘿嘿一笑。
他认为，即便是舔狗，在不同海王那里的待遇也是不同的。既然你执迷不悟，喜欢被这些妖姬忽悠。还不如选个福利多点的海王。多舔几口说不定还能牵牵小手，亲亲小脸。
总比现在这个光吃不拉的“清纯女友”强。
天天要这个要那个，谈了三个月，花了几千块，连手指头都没碰着。
路子野看着链接，喃喃自语道：“太少了啊？”
推过去的这些是明确的海王……但万一其中没老六喜欢的呢？
路子野手指急点，刷刷刷，一排链接又推送了过去。
“绿茶也推过去。”
接着，他翻看着链接，总觉得一排绿茶看着有点单调，全是清纯氛围感那一挂的。
“疑似海王和绿茶的也推过去。”这些人隐蔽性比较强，老六可能会比较容易上钩。
路子野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链接已经很多了，需要翻好几页才能看完。路子野想了想，最后来一次吧……他将好友中，留着大波浪头发的姑娘也推了过去……
“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
路子野看着聊天框里，排成一排的女海王链接颇为壮观，心里非常欣慰。
其链接中的丰富程度，竟不输于他曾看过的某些选秀视频。而且其中高手如云，绝大部分擅长多线操作，部分良心玩家，福利更是丰富至极。
老六如果同时供养多个海王，说不定能引起海王内卷，加大福利派送。
路子野心中默念，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老六迟疑了一下，还是回道：“野哥，我对女朋友是很忠诚的！不要让我误入歧途！”他还加了个义正言辞的表情。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今天的中饭钱，我就不给你了。”路子野开玩笑道。他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毕竟这种事情，劝了也没用。
“没事没事！你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路子野看了看老六的枕头，那里面藏着自己塞进去的十块钱。他心下暗笑，你不要，我也要给你。
他心里计划好了，枕头下的钱，老六不问，自己也不说。万一老六问起来，自己就推个一干二净，说那本来就是老六自己的钱。
路子野做事，只求自己心安。
为了心安，他会尽全力去做那些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推姑娘的好友链接，拼凑现金塞到老六枕头下，都是基于同样的逻辑。
至于别人领不领情，路子野觉得，自己既没有义务，也不可能干涉得了。
干脆就懒得管，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
路子野正想呢，屏幕上忽然弹出信息。
“野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执着于探险啊？昨晚出去，应该又是去验证校园十大传说了吧？”
这个话题，让路子野直起了身子。
路子野想了想，然后回复道：
“是啊，昨天验证了最后一个，不出意料，还是谣言……”
“一年前我车祸失忆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醒来时，我就记得我是个学生，在这儿读书，有个远在异国他乡的爹妈。”
“爹妈呢，每个月打钱，还不少，可我连人都见不着。”
路子野一口气打下许多字，老六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良久，屏幕上才弹出一句：
“是啊，当初学校安排你住我们宿舍时，就说你刚刚出院，失忆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路子野想起那段经历，刚出院那会儿身体很虚，多亏老六端茶送水买饭递烟的，这才很快恢复起来。
这也是后来，路子野和老六关系好的原因。
“你想想，孩子出了车祸，父母不来看就算了，出院了也不管。失忆了，想回家都不知道往哪儿回。”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路子野想了想，继续说道：
“所以我总觉得，这世界是假的。就像废弃的房屋、一条死巷子、森林里的静潭、扔在野外的盒子、还有大地之下、推不开的门，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背后，藏了些什么。”
路子野没对老六说的，还有自己总会去做的奇特的梦。
梦里，脚踏机械青龙的少年，分解组合的女人，还有那山一样高却长着眼睛的巨人之手。
“野哥，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你想探险了。”
“是啊，不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吗？我就一一去探索，如果遇到灵异情况，那我就赚了。即便我挂了，至少在挂之前，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可惜……”路子野叹了口气。
话说到这里，路子野忽然又看到了手边的入社邀请函。超自然现象科学验证社吗？
吃完就去老校区看看吧。
正这样想着，老六也发来了消息：“啊，野哥，真幸运啊，老板说我原来的胎没救了，修不好。恰好店里有备胎，说是和我有缘，就便宜点卖给了我。先不说了啊。”
老六的头像变成灰色，他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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