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13）
晓还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什么，忽然，他看到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奥托来了！”有人激动的喊到。
晓赶忙朝那望去，果不其然，奥托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坛前的木桌旁。
与往常一样，奥托穿着那一身碍事的长袍，长袍上紧贴着的富有光泽的树叶在行走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拂过，树叶飘荡四起，在火光照耀下，那如同绿色鳞片般，反出夺目的光。
晓连忙跑了过去，来到父亲身边。
“父亲！”
奥托平静的看着晓，眼里似有深意。他朝晓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晓。
“父亲，”晓又叫了一声，随后说道：“拉好像还没有来。要等她吗？”
奥托抬手摆了摆，表示不必再等，他开口，声音中似乎多了几分往日里没有的疲惫。
“她还有事要做，我准许了她——造物主也一定会同意的。”
晓有些没听懂父亲的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奥托看着晓的表情，知道他有所疑惑，本不想多说些什么，可奥托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
“她带着拜恩回尤加拉了。那孩子犯了错，十分严重的错，需要及时修正。对我们来说，这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准许了她，今晚她不必在此。”
“尤加拉？”晓愣了一下，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惊讶的张开了嘴。
“弗里德他知道这事了吗？”晓又问。
“不，我还没来得及告知他——”奥托走上前拍了拍晓的肩膀，“你既然也知道了，那这件事就由你亲口告诉弗里德吧。”
“我…我知道了。”
……………
林间小道上，拜恩低垂着脑袋走在前面，拉紧跟在他后面，眼睛一刻不移看着他。
伴随着他们靠近，前方尤加拉巨大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
沉默笼罩着两人，拉看起来没有了先前那般冰冷，但拜恩却依旧感到一股强烈的压力。
终于，他忍受不住了。
拜恩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拉，说道：“大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两人视线相对，退意自拜恩心头横生，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地的情绪。
“我听的很清楚，拜恩——”拉开口说道，“所以，不要再说谎了，这样只会惹得造物主厌恶。”
“不！不是的！”拜恩颤抖着嗓音说道，“我只是…只是…”
拜恩的语气越来越弱，在拉看来他只是在为自己辩解。
“只是什么？”拉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她不认为拜恩说的那句话还有别的什么意思，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从拜恩的表情也可以很容易读出来。
这家伙在质疑造物主的存在，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为此若是降下大灾惩戒，拉觉得这也是应该的。
拜恩必须受到惩罚。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拜恩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拉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以不容抗拒的态度命令道：“继续走。”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拜恩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造物主真的存在吗？”
“轰！”
一声惊雷自清空之上炸响，几乎与拜恩的话语同时响起。
尽管如此，拜恩的话依旧清晰的传到了拉的耳朵里。
听到拜恩的话，拉的脸上再次出现几分错愕，以至于连那声震天的雷响也被她忽略了。
拉不自觉皱紧了眉，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要不就是拜恩疯了，不然他怎敢又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拉说道，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我说，造物主真的存在吗？真的有人见过造物主吗？如果造物主真的存在，那祂为何要躲躲藏藏？如果祂真的如你们所说那么伟大，那为何要降下灾难？如果祂真的那么全能，那为何现在我还能安然无恙！”
拜恩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冲拉大喊：
“醒醒吧！世界上没有造物主！那样的家伙不存在！”
“够了。”拉说道。
“造物主不过是你们自己臆想出来的！世界本就存在！没有什么造物主！”
“够了！”拉粗暴的打断了拜恩。
“你病了，你已经疯了。”拉终于确定拜恩疯了，她看向他，语气平淡说道：
“你需要治疗。”
“我才没疯！”拜恩歇斯底里的高喊。“你不是很聪明吗？那就赶紧想想啊！”
“没有人见过造物主！没有人亲眼见过！包括你！包括奥托！包括先祖！包括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仔细想想你就会明白！所以——”
“好好想一想啊！”
说到最后，拜恩的声音如同悲鸣，因为在他眼里的拉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摇。她的表情写满了悲悯，像是认定自己已经疯了。
“我会好好想想。”拉上前一步，抓住了拜恩的胳膊，“但是现在——”
“你需要治疗。”
说罢，她拽着拜恩继续朝尤加拉走去，任由拜恩如何挣扎如何叫喊，拉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的身影没入树林，拜恩的声音不断，响彻黑夜。
…………
苏德里的祭坛之上，奥托神情肃穆，庄严沉重宣布着关于四处村庄管理者的人选。他的身旁站着弗里德塞宁以及厄德三人。
祭坛下，晓躲在人群最后方的树下，远望着人群。
他的目光很快放在了阿利维身上。
她似乎在寻找拜恩的身影。
“唉。”
晓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告诉阿利维拜恩的去向。
“轰！”惊人的雷声突兀响起，众人忍不住纷纷抬头，本以为又要下雨，却没想到天空之上一片清净。
繁星皓月散发着耀眼光芒独立于漆黑深空之上，周围看不到一丝云雾存在。
“不必在意，”这时奥托的声音传来，将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他说：“那与我们无关。”
晓下意识看向尤加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看向阿利维，却见她更加担忧了。
晓加快脚步，挤过人群来到她身旁，将阿利维单独喊了出来。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阿利维看着晓的表情，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她眉毛一跳，问道：“怎么了吗？”
“是关于拜恩的事。”晓没有丝毫犹豫如实回答，还不等阿利维继续追问，他紧接着又说：
“拜恩他被拉带去尤加拉了，所以不必担心——他很安全。”
“尤加拉？！”阿利维失声喊到，但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试图冷静下来，勉强压着声音问道：“他…犯了错么？”
嘴上如此问着，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能自由出入尤加拉的，除了奥托之外，就只有晓与拉两人。这一点哪怕是懵懂的孩子也都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另一种特殊情况，能让奥托他们之外的人也能去到尤加拉下。
那便是犯下大错，需要施以惩罚之人。
那样的事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阿利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拜恩身上发生。
“他做了什么？”阿利维又问。
“我也不知道。”晓摇了摇头，“父亲或许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奥托来了！”有人激动的喊到。
晓赶忙朝那望去，果不其然，奥托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坛前的木桌旁。
与往常一样，奥托穿着那一身碍事的长袍，长袍上紧贴着的富有光泽的树叶在行走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拂过，树叶飘荡四起，在火光照耀下，那如同绿色鳞片般，反出夺目的光。
晓连忙跑了过去，来到父亲身边。
“父亲！”
奥托平静的看着晓，眼里似有深意。他朝晓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晓。
“父亲，”晓又叫了一声，随后说道：“拉好像还没有来。要等她吗？”
奥托抬手摆了摆，表示不必再等，他开口，声音中似乎多了几分往日里没有的疲惫。
“她还有事要做，我准许了她——造物主也一定会同意的。”
晓有些没听懂父亲的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奥托看着晓的表情，知道他有所疑惑，本不想多说些什么，可奥托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
“她带着拜恩回尤加拉了。那孩子犯了错，十分严重的错，需要及时修正。对我们来说，这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准许了她，今晚她不必在此。”
“尤加拉？”晓愣了一下，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惊讶的张开了嘴。
“弗里德他知道这事了吗？”晓又问。
“不，我还没来得及告知他——”奥托走上前拍了拍晓的肩膀，“你既然也知道了，那这件事就由你亲口告诉弗里德吧。”
“我…我知道了。”
……………
林间小道上，拜恩低垂着脑袋走在前面，拉紧跟在他后面，眼睛一刻不移看着他。
伴随着他们靠近，前方尤加拉巨大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
沉默笼罩着两人，拉看起来没有了先前那般冰冷，但拜恩却依旧感到一股强烈的压力。
终于，他忍受不住了。
拜恩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拉，说道：“大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两人视线相对，退意自拜恩心头横生，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地的情绪。
“我听的很清楚，拜恩——”拉开口说道，“所以，不要再说谎了，这样只会惹得造物主厌恶。”
“不！不是的！”拜恩颤抖着嗓音说道，“我只是…只是…”
拜恩的语气越来越弱，在拉看来他只是在为自己辩解。
“只是什么？”拉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她不认为拜恩说的那句话还有别的什么意思，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从拜恩的表情也可以很容易读出来。
这家伙在质疑造物主的存在，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为此若是降下大灾惩戒，拉觉得这也是应该的。
拜恩必须受到惩罚。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拜恩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拉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以不容抗拒的态度命令道：“继续走。”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拜恩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造物主真的存在吗？”
“轰！”
一声惊雷自清空之上炸响，几乎与拜恩的话语同时响起。
尽管如此，拜恩的话依旧清晰的传到了拉的耳朵里。
听到拜恩的话，拉的脸上再次出现几分错愕，以至于连那声震天的雷响也被她忽略了。
拉不自觉皱紧了眉，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要不就是拜恩疯了，不然他怎敢又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拉说道，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我说，造物主真的存在吗？真的有人见过造物主吗？如果造物主真的存在，那祂为何要躲躲藏藏？如果祂真的如你们所说那么伟大，那为何要降下灾难？如果祂真的那么全能，那为何现在我还能安然无恙！”
拜恩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冲拉大喊：
“醒醒吧！世界上没有造物主！那样的家伙不存在！”
“够了。”拉说道。
“造物主不过是你们自己臆想出来的！世界本就存在！没有什么造物主！”
“够了！”拉粗暴的打断了拜恩。
“你病了，你已经疯了。”拉终于确定拜恩疯了，她看向他，语气平淡说道：
“你需要治疗。”
“我才没疯！”拜恩歇斯底里的高喊。“你不是很聪明吗？那就赶紧想想啊！”
“没有人见过造物主！没有人亲眼见过！包括你！包括奥托！包括先祖！包括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仔细想想你就会明白！所以——”
“好好想一想啊！”
说到最后，拜恩的声音如同悲鸣，因为在他眼里的拉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摇。她的表情写满了悲悯，像是认定自己已经疯了。
“我会好好想想。”拉上前一步，抓住了拜恩的胳膊，“但是现在——”
“你需要治疗。”
说罢，她拽着拜恩继续朝尤加拉走去，任由拜恩如何挣扎如何叫喊，拉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的身影没入树林，拜恩的声音不断，响彻黑夜。
…………
苏德里的祭坛之上，奥托神情肃穆，庄严沉重宣布着关于四处村庄管理者的人选。他的身旁站着弗里德塞宁以及厄德三人。
祭坛下，晓躲在人群最后方的树下，远望着人群。
他的目光很快放在了阿利维身上。
她似乎在寻找拜恩的身影。
“唉。”
晓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告诉阿利维拜恩的去向。
“轰！”惊人的雷声突兀响起，众人忍不住纷纷抬头，本以为又要下雨，却没想到天空之上一片清净。
繁星皓月散发着耀眼光芒独立于漆黑深空之上，周围看不到一丝云雾存在。
“不必在意，”这时奥托的声音传来，将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他说：“那与我们无关。”
晓下意识看向尤加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看向阿利维，却见她更加担忧了。
晓加快脚步，挤过人群来到她身旁，将阿利维单独喊了出来。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阿利维看着晓的表情，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她眉毛一跳，问道：“怎么了吗？”
“是关于拜恩的事。”晓没有丝毫犹豫如实回答，还不等阿利维继续追问，他紧接着又说：
“拜恩他被拉带去尤加拉了，所以不必担心——他很安全。”
“尤加拉？！”阿利维失声喊到，但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试图冷静下来，勉强压着声音问道：“他…犯了错么？”
嘴上如此问着，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能自由出入尤加拉的，除了奥托之外，就只有晓与拉两人。这一点哪怕是懵懂的孩子也都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另一种特殊情况，能让奥托他们之外的人也能去到尤加拉下。
那便是犯下大错，需要施以惩罚之人。
那样的事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阿利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拜恩身上发生。
“他做了什么？”阿利维又问。
“我也不知道。”晓摇了摇头，“父亲或许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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