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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吗?

    男人,一个失意的男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他所有的认知都会扭曲。曾经卑微的人,会全身长满刺,会令人望而却步。曾经懦弱的人,会癫狂。有些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口大环刀,刀上有三个环。也不知道这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它真的有点吓人。特别是舞动起来,敲击刀身的刺耳声。是要先声夺人吗?他脸上有刀疤,是从右眼划向左腮,很深却很窄。要是鼻子被削掉了一定很恐怖。现在他的样子也吓人。硬朗的脸,黝黑的肤色。眼睛却很忧郁,完全和他的外在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握刀的手有老茧,厚如猫爪子的内垫。他个子很高很瘦。他就是瘦胖双煞其中的一煞,虞仁。

    “司空摘星。”虞仁道。

    “虞仁。”司空摘星从窗口飞了进去,如同一片叶子落在地上一样轻飘。

    “好轻功。”虞仁道。

    “我还以为你被情所累,成为了枯骨。”司空摘星道。

    “我这样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倒是你,走出来了?”虞仁道。

    “我是谁,司空摘星。怎么会被困住呢?”司空摘星道。

    “那晚,你在武安侯府是为了偷东西?”虞仁道。

    “你看见了?”司空摘星道。

    “可府中并没有失窃。”虞仁道。

    “胖头鱼呢?他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吗?”司空摘星道。

    “谁都有自己独处的需要,他也不例外。”虞仁道。

    “找女人了?也是,拿命换来的钱自然要花在自己喜欢的事上。这虞上安就好这一口。”司空摘星道。

    “可女人却很凄惨。他不同他长得那么可爱,其实他很残忍。每一和他睡过的女人都被他给杀了,而且还把那双奶子割下烤了吃。他从不施舍女人钱,女人也拿不到他的钱。”虞仁道。

    “令人毛骨悚然。所以他是胖煞你是瘦煞,合起来就是胖瘦双煞。果然够狠辣,变态。”司空摘星道。

    “你要是跑来听闲话的,那就走错门了。”虞仁道。

    “我来是确认一些事情。”司空摘星道。

    “什么事?”虞仁道。

    “鱼鳍。”司空摘星道。

    “他不是死在你手里的吗?怎么问起我来?”虞仁道。

    “他身上有你们虞家独一无二的毒。”司空摘星道。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你是怎么发现的?”虞仁道。

    “因为我曾经也在你们的死亡名单上。”司空摘星道。

    “不错。他的毒在你之后下的。他没你幸运。还能活着。”虞仁道。

    “你可以耍赖的,可以狡辩这事和你们无关。毕竟谁也不会怀疑已经死了的人。”司空摘星道。

    “可我活生生的就在你眼前。你也好端端的和我说着话。既然做了,我们自然认。没有什么可隐瞒忌讳的。你想知道什么?”虞仁道。

    “鱼鳞找过你们?”司空摘星道。

    “谁是鱼鳞?没听说。”虞仁道。

    “叫你下毒的不是他?”司空摘星道。

    “是鱼鳍自己。”虞仁道。

    “为什么?这说不通。”司空摘星搜肠刮肚的想着什么。

    “当时我也很纳闷,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以他的权势他没必要死,那怕事后,你也拿他没办法。”虞仁道。

    “不错。”司空摘星道。

    “你的到来让我有所领悟。或许因为你是他的朋友,难得的知心朋友。虽然相识短暂……他,难以面对你。”谢顶仁道。

    司空摘星沉默,他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毕竟不是鱼鳍,是不可能知道鱼鳍当时想的是什么。人做一些傻事,奇怪的事。都属正常。旁人的视角看是多么愚蠢,只有自己清楚面对的是什么。

    人的崩溃,一个叹息足矣。

    “你在想什么?”虞仁看着他那贼溜溜的眼睛乱转,喝了一口老酒,咳嗽了几声。

    “酒太烈。不适合你这残弱的身子。”司空摘星关心道。

    “死上一回的人,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谢谢。”虞仁道。

    虞仁的脸的确很苍白,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的眼睛猩红,犹如得了魔怔。嘴角抽搐,那条疤在脸上挂住,显得更加狰狞。

    “你怎么了?”司空摘星道。

    “快走。”虞仁说完话。吐了口黑血,头重重砸在桌上,死了。谁也没想到他死的如此唐突。

    “还愣着干嘛。你要他白死吗?”

    “胖头鱼!?你的手?”司空摘星道。那双手齐肩被斩,血还是热的。滴落的速度很快,虞上安却没有痛苦的表情。

    “别再查鱼鳍的事,他……”

    胖头鱼的虞上安这回真是上岸的鱼。他死了,不是因为缺氧,而是因为喉咙处有个针眼,细小的针眼。若不是他临死前用手捂着,司空摘星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当他飞身追赶的时候,人消失在黑夜里。

    胖瘦双煞,成了真正的鬼。司空摘星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不见,地上有两滩脓水。

    他没有走,而是安静的坐了下来,喝起之前虞仁呛喉的老酒。酒的确很烈。辣喉烧心。这酒是如何咽得下去?这心里得有多苦,才不会有所排斥。这样的酒能把脑子烧坏,此时的司空摘星的脑子没有被烧坏。可已经迟钝。刚一站起来,人就倒下去。毫无悬念一杯醉。

    眼未开,耳朵里有声。那是琵琶的声音。

    “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当然是醉了。”

    “那是什么酒。”

    “自然是醉人的酒。”

    “你救了我?”

    “我救你干嘛?”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就要问为什么吗?”

    “商女,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商女道。

    司空摘星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直到此刻还是头疼欲裂。商女放下手中的琵琶,轻揉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我接到一个活,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你。所以你就出现在了这里。”商女道。

    “已经是死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司空摘星道。

    “没死透吧。这江湖本就如此。藏匿隐遁的身份一旦被仇家找上,那就绝活不了。以他们的狠辣,仇人应该没有根才是。他们怎么会给自己留有后患?”商女道。

    “总有例外。”司空摘星道。

    “你在查什么?”商女道。

    “你在等什么?”司空摘星道。

    “等!?”商女停下手,又轻揉了起来。

    “我等下一个活。”商女感叹道。

    “你就没有别的事?”司空摘星道。

    “除了杀人,还真没有。”商女坦诚道。

    风,风中有清香。那是荷花的芬芳。不远处的确有个荷塘,而风就是从那边吹过来的。

    司空摘星看着荷塘,荷花摇曳在风中。有那么几许瓣落。他手中的剑上嵌着三根银针,直愣愣的插在剑身上。

    “好雄浑的内力。”商女大惊失色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司空摘星道。

    “没有。这不过就是普通的银针。可怕的是发功的人。如此距离还有如此威力,而且还不清楚是从那里飞来的。”商女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司空摘星道。

    “第一次是……”商女好奇道。

    “望月坡。总感觉是在警告我什么,而非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司空摘星道。

    “谁知道呢?奇奇怪怪的事你碰到的还少嘛!”商女道。

    “不少也不多。”司空摘星道。

    “比起陆小凤,你的确是正常的。”商女道。

    “为什么总要拿我和他比?”司空摘星道。

    “因为你们喜欢打赌。输的一方又从不耍赖,即使有失颜面。依旧会履行赌约。这就很好了。”商女道。

    “我们赌的是自己,输得起。”司空摘星自信道。

    “可不是谁都输得起的。”商女道。

    商女整理她那紫色衣袍,把绝美的脸裸露在太阳下晒。她的脸白皙,透亮,血润红桃。犀利的眼神,一脸肃杀之气。

    司空摘星看得痴,商女也不觉他无礼。四目相对的时候,司空摘星才垂下眼睛来。

    “比起你的神色如何?”商女道。

    “美,的确美。”司空摘星道。

    “在你眼里除了美还有什么?”商女道。

    “恐惧。”司空摘星道。

    “要是你不知道我是个杀手呢?”商女故意道。

    “不敢想象。”司空摘星道。

    “是不敢想还是想了不敢说。”商女道。

    “你这样挑逗我,为了寻开心?”司空摘星道。

    “原来你也有腼腆的时候。呵呵。”商女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美人一笑很迷人,迷人的美人一笑可倾城。

    “原来杀手不都是冷冰冰的。”

    “端木次?”商女道。

    “不是我还有谁。司空摘星可是我要保的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端木次道。

    “他差点没命你知道吗?”商女道。

    “什么时候?”端木次道。

    “保护谁呢?就你这,不扯后腿就万事大吉了。也不知道你是那里来的自信。”商女道。

    “你要领教一二?”端木次摆开架势,底气十足的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哼,还没出手你就输了。对于一个杀手而言,等你准备好。就已经是个死人。”司空摘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