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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的谢顶有遗言

    “你的大名早就闻名遐迩只是无缘相见,要不是鱼王组织家宴。我想我玉米戌是难以见到真人的。请。”玉米戌并不恭维而是很实诚的举起杯中酒先干为敬。

    这样的诚意要不回敬,那就太无礼了。一般情况司空摘星是不会喝的。可他却喝了,“大人高看了,弄得我诚惶诚恐。以大人的身份还如此谦卑真令人敬佩。请。”司空摘星不由说起场面话来。面子还是要给的,谁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必要在意。要是司空摘星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曾几何时我也算得上是个江湖中人。只是碰巧有了机遇就往朝堂上谋生活了。”玉米戌道。

    “大人客气了。我就是个小毛贼,难登大雅之堂。有我这样的朋友,我怕玷污了大人的名声。”司空摘星道。玉米戌也不再说什么,他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拒绝未必就不是件好事。玉米戌还不死心道:“无妨。我求之不得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既然你有其他想法,只能怪我唐突了。请。”

    鱼鳞见气氛紧张,出来打圆场道:“喝酒,喝酒。看来这酒真上头,还没喝上几杯都说起酒话来了。”

    都附和的喝起酒来。鱼鳞抓着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就开启了话茬,其他人都开始各自寻找自己的开心。酒宴原本就畅所欲言,尽兴而归。可有些宴请就不那么随意了。这是个利益群体,自然说的话都十分谨慎。酒醉那更不可能。到了一定程度都各自推脱有事相继离开。

    鱼鳞一一送别后,回来看着继续一个人喝酒的司空摘星一脸茫然。

    “几个意思?”鱼鳞沉着脸道。

    “你想的意思。”司空摘星喝着酒,回应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鱼鳞一怔,但还是不确定,声音缓慢而低沉道。

    “意思意思就是意思,没意思我也得有意思。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是你的意思,所以意思到了就可以。”司空摘星道。

    “绕口令呢?”鱼鳞道。

    “你请我来不就是要他们难堪,令我难受?”司空摘星道。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可只是单纯的宴请,你多想了。”鱼鳞道。

    “但愿如此。”司空摘星道。

    “你要走了?”鱼鳞见他动身,问道。

    “早就该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那样,其中的复杂程度难以言语。时时刻刻都能要了人的命。”司空摘星提醒道。

    “请便。”鱼鳞态度生硬道。

    过了许久,鱼鳞都没有动。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沉思一会儿。

    “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囡囡怎么出来了?”鱼鳞道。

    “抓兔子呢?你见我的大白兔没有?”花满蹊道。

    “我们一起找找。”鱼鳞温柔轻声道。

    夕阳,入秋的夕阳。夜幕降临,天就黑了。江面平静,有月,有风。不知道是江足够深,还是风根本就吹不动,哪怕一点涟漪都不存在。

    几个女人在亭内喝着酒,她们的绝色容颜连月亮都暗色无光。亭为八边亭,桌为八仙桌。红木的围栏极具讲究。

    “姐妹们,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今晚不醉不归。”史甲子发话道。而这一桌子女人都是花楼了的姑娘是郑二掌控人心的利器,这就是他当初设计此楼的妙用。

    他所编织的网,不比他老子差。只是他这人好色。喜欢女人,也靠女人。有权有势又有钱,他要做的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只要稍微动动嘴,就有人挤破脑袋来巴结。所以他从不在意这类人,而是找同类人。强强联手,打造他想要的组织。

    有的人努力一辈子都不及人一句话顶用。出生就含金钥匙的人无以伦比。穷苦人家无法想象。你说人没有贵贱之分,那是不存在的。唯一平等的就是生,注定死。中间那一段就是人生,最为精彩离奇的内容。生命是父母给的,为人是自己修的。有所受,有所不受。千人千面,无一叶同。

    冷漠是人的常情。长情是彼此赋予了爱的期许。感情这事没有对错,只有谁付出的多,谁又付出的少。谁享受,谁痛苦。这都是常态。幸福,什么是幸福。这个诠释的基础有多方定义,谁也驳不倒谁,谁也无需辩。只有真正在意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因为有心,才有此收获。

    热情背后是算计,也有与生俱来就是如此。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屑。

    “老爷子说什么了?”郑二抚摸着史甲子的胸膛,突兀问道。

    “没见着。他们不招见。谁能见到他们的身影。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忙得很。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感受了,你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吗?”史甲子道。

    “没他的关系,我郑二算个屁。他毕竟是我老子。儿子关心老子那不是人之常情吗?”郑二道。

    “去你的孝顺吧,又打什么主意了?这军中,朝堂你是有实力匹敌你老爹的。这么些年渗透的眼线所收集的情报,随时能捏死一个。而且是必死无疑。”史甲子道。

    “哦?这都仰仗你的安排。你可真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又是如何混日子的。你这样会让我上瘾的,真有那么一天我怎么办?”郑二道。

    “爷的深情只在嘴上,看着锅里夹着碗里。你的心里只有你的脾性。能被记住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还敢奢望你的长情?”史甲子道。

    “你不同。”郑二道。

    “我有什么不同。一样会人老珠黄,一样会无理取闹,一样……”史甲子说着,郑二已经把她压在身下。夜色美轮美奂,烛光摇曳不停,明暗有序。或许是风吹的原因,或许是灯芯的问题。不得而知。

    司空摘星守了一夜,不知道在等什么。他铩羽而归,心情郁闷。走过一条河畔旁他看到了谢顶。不确定的向前看时他确定真的是他。他的头发真长出来了,整个人的模样俊郎了起来。也许他本就英俊,只是那秃顶给了难堪。

    “你在干嘛?”司空摘星道。

    “等你。”谢顶道。

    “等我?为什么等我,你知道我会从这小河经过?”司空摘星道。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能碰上你。”谢顶道。

    “月明溪叫你来的?”司空摘星道。

    “不是。她根本就不屑和我这样的人说话。”谢顶道。

    “怎么说呢?”司空摘星道。

    “她帮助我只是因为你。”谢顶道。

    “所以那晚是真的了?”司空摘星道。

    “真不真我不知道,但的确是我把你扔她床上的。”谢顶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司空摘星道。

    “因为我将要死了。我不想留有遗憾。”谢顶道。

    “忏悔,赎罪?”司空摘星道。

    “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忏悔什么?赎什么罪?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谢顶道。

    “真的?”司空摘星道。

    “千真万确。”谢顶道。

    “什么毒?”司空摘星道。

    “伴随我一头黑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挥发毒性,此时此刻已经深入骨髓。”谢顶道。

    “慢性毒?”司空摘星道。

    “的确很慢,原本它可以完成它悄无声息让我死去而毫不知情。”谢顶道。

    “可你还是发现了。”司空摘星道。

    “因为我遇上了胖瘦双煞,这一对奇葩。”谢顶道。

    “遇上又怎么样。他们给你下毒了?”司空摘星道。

    “没有。而是他们告诉我的。起初我不信,可种种迹象表明都对得上。我不得不信。”谢顶道。

    “所以你有交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司空摘星道。

    “呵呵。我能有什么交代?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死后又看不到自己是躺棺材里还是被遗弃在荒野里,又或者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境遇。活着的时候可能还在乎一些。可死了真没什么好在意。如同胖瘦双煞他们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会化为一滩脓水。”谢顶道。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不会让你被野狗吃掉的。”司空摘星道。

    “这个我信。可惜了我这把重剑。”谢顶不能释怀道。

    “交给谁,你说。我一定送到。”司空摘星看出端倪道。

    “把他送给千金指吧!”谢顶道。

    “为何感叹,难道另有隐情。”司空摘星道。

    “没有。我怕他不收。”谢顶道。

    “的确。他从不练剑。他的指头已经颇有声名。”司空摘道。

    “但他更适合练剑。只要你能把重剑给他,我死而无憾。”谢顶道。

    “当然。朋友的遗言我一定办到。”司空摘星道。

    谢顶笑了,他是会心的笑了。人也在笑声中断了气。风轻拂他的黑发,他的手摸着这天灵盖的发丝。

    司空摘星半年以来前后亲手葬的人已经有三个。他是无比悲痛的。星空暗淡,有云遮光。月亮的脸也没入在云里。原本就暗淡的天就更黑了,唯一的光点就是农舍微光。那忙碌一天的人,还来不及休息,又趁夜赶些手工。只因他们是穷苦人家,能拥有价值的东西微乎其微。为之生存付出极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