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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个大叔并不坏

    前邻居家的兔子死了,这事儿跟孙树田的死有关系吗?谁也不敢肯定啊,可这节骨眼太敏感了,而且距离又这么近,我心里觉得不踏实,觉得还是有必要弄弄清楚的。

    我和王亚梅回来后,把前邻居家的情况跟坐镇指挥的付支队他们一汇报,几个领导也都非常的重视,又追着我俩问了几句,比如这人跟死者有没有矛盾啊?他家有没有以前灭鼠用的毒鼠强啊?等等细节。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呢,我俩怎么答得上来。

    见我们两个人一问三不知,县局的周大队首先平静了下来,“付支队、张大队,咱们是关心则乱,连兔子是怎么死的还没弄明白,要不是毒鼠强,那你们问的问题从何说起呢?哈哈。”

    “哦对对对,这样,亚梅,你和小李再去前面邻居家走一趟,问问他家死兔子埋在什么地方了,挖出来,一块提取检材,你回去一化验就全明白了。”付支队安排到。

    我和亚梅姐领了任务之后,我又从院子中间的工具箱旁边拿了一套塑料袋和物证袋,然后跟她一起去了前面邻居家。我们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县局的技术员李山拿着铁锨往回走,于是我们就在门口等了李山一下,跟他汇合后再一起进了院子。

    刚刚付支队提出的诸多疑问中,问到了前邻居家是否跟死者有矛盾的时候,我一下就明白了领导的想法。如果这真是一起有预谋的投毒杀人,那前后邻居住的这么近,他有很多的机会实施投毒。而且,我们在开展现场勘查工作的过程中,他过于密切的在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不去干活不去做饭,还跑去看我们取鸡的内脏,问东问西,一系列举动都是非常反常的。但是,如果这个人就是凶手,那么一切就又都说得通了!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我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很亢奋的状态,好像自己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只需要我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这个人的破绽,案件就能顺利告破了。

    一进院子,南边是一个用砖头垒起来的养殖兔子的圈舍,墙有一人多高,里面一只兔子都没有了,矮墙上面还堆着一些没吃完的野菜,都被太阳晒得蔫了吧唧的了。大叔看我在看兔子窝,就走上前来解释,“以前这里面有23只兔子呢,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吧,卜愣卜愣全死球了,我这退休了也没多少事干,养了几年兔子觉得权当瞎玩,结果真是倒了霉了!”

    “那死兔子您都埋哪里了?”王亚梅没耐心扯闲篇,单刀直入的问起了我们此行目的的这个问题。

    大叔有点意外,有些警惕的问:“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李山毕竟在基层干了多年,跟老百姓打交道积累了一些经验,怕这大叔想多了,就赶紧打圆场,“大叔,您看你们这前后临近的,鸡也死,兔子也死,咱总得找出个原因来不是?正好孙书记家的鸡需要送到市里或者省里的疾控中心去做化验,你的兔子一块送去得了,万一真是鸡瘟、兔瘟的,咱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不是?”

    大叔的眉头舒缓了一些,说道“是这样啊!好吧,这兔子刚开始死的时候,我也摸不清楚状况,心里挺害怕,就把刚开始那两天死的兔子都埋在前面的小树林里了。后来兔子不断的死,我就觉得是不是老人常说的瘟之类的传染病啊,以前穷的时候,瘟死的鸡都被人吃了,也没啥事,我觉得那么多兔子都埋了怪可惜的,就自己把后来死掉的兔子都处理干净后放冰箱里冻上了,想着慢慢都吃了算了。”大叔说着话就带我们去了他家北屋,打开了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用塑料袋封裹好的兔子肉。

    李山伸手从冰箱里拿了一只兔子出来,发现大叔处理的挺干净,皮拔了下来,内脏和脑袋也去掉了,收拾的干干净净,要是用个架子支起来放在炭火上烤,哇塞,想想就流口水了。

    “叔,你这兔子吃过了吗?我看这冰箱都快放不下了。”李山一边看一边问。

    “嘿嘿,还没呢,我这人爱喝酒,还想着等哪天约几个老伙计一块喝两杯呢。”邻居大叔说道。

    “哎哟大叔,得亏您还没吃,您这胆儿可不小,这都啥社会了,谁也不缺那口吃的,死兔子干嘛还怕浪费啊?兔子咋死的还没搞清楚,千万别吃出问题才是正事儿!您说对吧?”李山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跟大叔聊天,让氛围轻松一些。

    “你说这话也有道理,我年龄大了,还是有些老思想,这么好的兔肉扔了,不舍得。那就不吃了,先放着,你们那什么化验结果要是能出来,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一声,没啥事我再吃它,呵呵。”大叔说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行,大叔,那你陪我们去挖出那些之前埋的兔子吧,我们还是只要内脏,回去好化验。”李山顺水推舟的提出了这个事。

    这时候的大叔显得特别痛快,“好,就在前面小树林的树底下埋着呢,拿上铁锨,我带你们去。”

    树根下面埋的兔子腐臭的更厉害,也难为亚梅姐了,我把塑料袋封好丢进物证袋交给亚梅姐后,还是能够隐隐的闻到一阵阵的恶臭,亚梅姐作为女同志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不适。

    回去路过大叔家门的时候,亚梅姐装作无意的问大叔,“叔,你兔子窝上的那些蔫了吧唧的野菜就是兔子没吃完剩下的?”

    “对啊,就在咱刚刚去的那片小树林里挖的,树林挡光,乱七八糟的草长得不密,倒是经常会长一些小蘑菇啊、野菜之类的,我住得近,经常去挖点菜,兔子吃这些野菜,我不是还能省点糠不是?嘿嘿。”大叔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省钱这个中心思想,可能这就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观念吧,即使是这个退休有退休金的工人还是不能免俗。

    “那我们拿把野菜走吧,说不定是野菜上粘上啥农药之类的呢。”亚梅姐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那尽管拿,我是还没来得及收拾,要不就全扔外面去了。”说着,大叔转身就去院子里把那些野菜给抱了出来,抓了一大把,“放哪儿?”我赶紧又打开一个塑料袋,“塞这个袋子里吧。”

    走之前,我又看似随口的问了大叔一句,“大叔,打听个事,你们住这么近,一定了解,就是后边孙书记在村里人缘怎么样?”其实,我是想侧面的了解一下,领导们所关心的他和死者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嘛···人死为大,村里人对他的一些不好的说法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们老哥俩挺投脾气,有事没事喝喝酒吹吹牛,他出事我是挺难受的。”这大叔说着还真的有些动情了。

    告别了大叔,我们返回孙树田的院子里。周波已经安排人买来了盒饭,几种馅的大包子,还有咸菜、用打包盒盛着的西红柿鸡蛋汤,从村子里各个角落返回来的侦查员和一直在院子里寻找蛛丝马迹的技术员都得以喘口气,吃点饭。

    这样的场景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司空见惯,但是对于我来说却非常的感慨。院子里还有死者的呕吐物,墙根处放着臭烘烘的鸡和兔子的内脏,同志们或蹲或坐,完全不在意这些污秽之物,也没有矫揉造作,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这帮人很不错!

    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是三五扎堆的,我和王亚梅跟县局的同志不熟,自然是挤到了付支队他们几个指挥员的跟前。我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把刚刚跟前邻居沟通的过程与付支队、张大队、周大队描述了一遍。

    “要真是毒鼠强的话,兔子怎么还断断续续的出现中毒死亡的情况呢?毒性那么强,应该很快就见效吧?”周大队拿起矿泉水冲了冲嘴里的包子,含含糊糊的说道。

    “亚梅的想法也可能是对的,毒可能是前邻居家本来就有,不小心污染到兔子食料中的,也有可能是来自外面的野菜上。要是野菜上粘上了毒液,那么谁先吃到那片有毒的菜叶谁就先死,就能说得通咯!”张大队分析道。

    “我倒倾向于否定掉这个邻居的嫌疑!”付支队突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们几个都不解,纷纷询问,“为啥啊付支队?”“就是,他的话也许并不可信啊付支队!”

    “就凭他想吃掉那些死兔子,我就觉得这个人不知道毒鼠强的事!”付支队笃定的说。

    “也许他是故意那样说,本来并不想吃呢?”我急切的发问。

    “那换个位置想想,你们这些人中,谁会在明知某件东西有毒,可能致人死命的情况下,还把它和吃的东西一并放在冰箱里呢?”付支队反问。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