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财？来菜了
看看醉鬼张华那颠三倒四的背影，贾瑞摇摇头：“先前阔过也好，有个富家亲戚也好，不是凭自己所得，终究都是一场空，可怜此人，从醉梦中来，还是往醉梦中去。”
方要举步，却听那边有人笑道：“瑞大爷万福，听闻瑞大爷久病在床，原以为必然身子清减许多，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健壮，果真是大福大贵之人呐。”
贾瑞扭头一看，却是一位年近五旬妇人，正站在布料摊位后面，含笑跟自己打招呼。
“齐大婶，你这小嘴还是那么甜，年轻时一定迷倒了不少王孙公子吧？”
贾瑞摇头尾巴晃的走过去，笑嘻嘻的在她摊位前站住。
“嘿嘿，老身连瑞大爷你都迷不住呢，别人就更别提了，”
齐大婶笑道：“大病初愈，可喜可贺，理应做一身新衣服以示庆贺。”
右手往摊位上扫了一下，吸引贾瑞的目光。
贾瑞仰天打个哈哈：“哈哈，算你会说话，今日大爷我就让你迷倒一回，这个、这个、这个，”
一口气点了三种布料：“各来五尺吧，你这可有裁缝？”
齐大婶笑的像朵鲜花似的：“有有有，我家隔壁赵家娘子的女儿极擅针线，做出的衣服就连东西两府的太太们都挑不出毛病，瑞大爷这三套新衣，不如就请她来缝制？”
贾瑞笑道：“却不是我自己三套，这件灰青色料子给我祖父，这件浅绿的给我祖母，这白色的才是我的，那赵家小姐既然有如此手艺，何不出来开个铺子？想必生意定然极好的。”
齐大婶笑容敛去，微微一叹：“一言难尽呐，她也是命苦，遭了不白之冤，刚刚回来没几天，心里憋屈的很，不愿出门。瑞大爷若要做衣服，还须上他家去量一下尺寸。”
正说着，忽听旁边传来一声惊叫，
贾瑞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豆腐摊上，一个面貌丑陋的青年汉子，正努着沾着菜叶的大嘴，将一口酒气喷到孙寡妇脸上，跟着便要伸手去摸她的脸蛋，
孙寡妇年方二十出头，长的颇为俊俏，特别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人见人爱，只因丈夫刚刚过世，公婆早亡，又没生下一男半女，只好自己靠着卖豆腐挣扎度日，身上仍是穿着丧夫的白色孝服，只因生的俊俏，街上的好事者都戏称为“豆腐西施”。
此时见这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登时吓得摊子都不要了，转身就要逃走，却被那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胳膊。
“住手！”
贾瑞一声怒喝，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汉子的手腕，他此时身子极为健壮，力气甚大，用力一抖，便将他摔了出去。
那汉子在地上翻了两圈，爬起来指着贾瑞怒喝：“什么人敢管大爷的闲事？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贾瑞仔细看了看他，此人却是一副陌生面孔，翻唇阔鼻，眼斜眉垂，样貌极丑之外，更带着浑身冲天的酒气，比那张华醉的更为彻底。
翻遍记忆，贾氏宗族之中却并无此人。
当下心中大定，便也轻喝道：“管你爹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在贾氏宗族之中，虽然他们这一脉只算是旁支，但贾代儒也是正宗的国公爷之后，贾瑞的父亲跟荣国府贾赦、贾政都是平辈论兄弟，贾瑞虽则落魄不堪，论起来却是个主子的身份，贾琏贾宝玉都得喊他一声哥，王熙凤也不得不以“瑞大爷”称呼，身在荣国府高墙之下，他说话自然也是极有底气的。
不料，那个醉汉却并不去考究这些，反而愈发嚣张了：“老子管你那狗屁的爹是谁！除了高墙里面那些个主子，在这国公府墙外，老子最大！谁敢惹我？”
简直气笑了。
贾瑞冷笑：“哦？这么厉害？那么请问令尊是？”
“老子的爹，就是来旺！老子是来财！怎么样？怕了吧？”
果然，这句话颇具威力，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被惊的后退几步，有几人已在脚步悄悄往后挪动。
贾瑞却是差点仰天大笑。
来财啊来财，你可真是给我来菜了……
当即眼珠一转，佯作诚惶诚恐的作了一揖，赔笑道：“原来是来兄当面，真是失敬失敬，小弟贾瑞，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来财虽是醉的厉害，脑中对贾氏宗族的人名倒还记得清楚，此时一听贾瑞的名字，登时一怔，不禁略带一丝尴尬的挠头：“呃，原来是瑞大爷……”
贾瑞笑容可掬的：“今日不慎冒犯，冲撞了来兄，来来来，这有五十文钱，来兄拿去多喝几杯，就当小弟赔罪了。”
亲亲热热的将五十个铜钱塞入来财的怀中。
“嗝……这，这怎么好意思，”
来财把怀里的铜钱按了按，讪讪的说道：“既是瑞大爷出面，这个面子我必须要给，行！就放过这个娘们，瑞大爷好好玩吧。”
踩着八仙步，摇摇晃晃的就要离去。
“哎哎等一下，”
贾瑞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明日我做东，设宴为来兄赔罪，咱们兄弟好好喝一顿，就去……”
来财眼睛一亮：“好主意！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啊！小弟佩服。”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不见不散。”
两人在欢快融洽的气氛中依依惜别。
来财走的远了，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去，边走边悄声议论着：“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来旺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奴才，想不到一个奴才的儿子竟然也这么横行霸道，唉，这世道哇……”
“嘘！小声点，那瑞大爷虽是主子，随便怎么说都没事，那来旺虽是奴才，却是是琏二奶奶手下铁杆心腹，催收高利贷的第一打手，叫他听见了会要你老命！”
孙寡妇走到贾瑞面前，躬身盈盈下拜：“未亡人孙氏，多谢瑞大爷救命之恩。”
贾瑞先向齐大婶叫了一声：“把我那三块布料送到赵家去，待我得空再去量尺寸，到时一块与你算账。”
齐大婶笑道：“瑞大爷忙你的，老身这边保管给你办的妥帖。”
贾瑞转向孙寡妇，见他虽不施粉黛，却难掩清丽之气，一身粗布孝服，却更显窈窕玲珑。
微笑道：“娘子不要客气，正好我想吃豆腐了，快给我来一斤，银钱照付。”
孙寡妇俊俏的脸上飞起一抹羞红，低声道：“瑞大爷若要买豆腐，奴家剩下这些都送与瑞大爷便是，若是想吃豆腐……奴家空守着一座院子，空虚、寂寞、冷……”
“豆腐嘛，自然是先买后吃啦，”
贾瑞佯作没听懂，看孙寡妇低头站着不动，便自己动手切了一块，用手掂了一点：“嗯，差不多一斤，这是十文钱，不用找了。”
放下十个铜板，拿着豆腐飞也似的离去，却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戳的背上生疼……
方要举步，却听那边有人笑道：“瑞大爷万福，听闻瑞大爷久病在床，原以为必然身子清减许多，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健壮，果真是大福大贵之人呐。”
贾瑞扭头一看，却是一位年近五旬妇人，正站在布料摊位后面，含笑跟自己打招呼。
“齐大婶，你这小嘴还是那么甜，年轻时一定迷倒了不少王孙公子吧？”
贾瑞摇头尾巴晃的走过去，笑嘻嘻的在她摊位前站住。
“嘿嘿，老身连瑞大爷你都迷不住呢，别人就更别提了，”
齐大婶笑道：“大病初愈，可喜可贺，理应做一身新衣服以示庆贺。”
右手往摊位上扫了一下，吸引贾瑞的目光。
贾瑞仰天打个哈哈：“哈哈，算你会说话，今日大爷我就让你迷倒一回，这个、这个、这个，”
一口气点了三种布料：“各来五尺吧，你这可有裁缝？”
齐大婶笑的像朵鲜花似的：“有有有，我家隔壁赵家娘子的女儿极擅针线，做出的衣服就连东西两府的太太们都挑不出毛病，瑞大爷这三套新衣，不如就请她来缝制？”
贾瑞笑道：“却不是我自己三套，这件灰青色料子给我祖父，这件浅绿的给我祖母，这白色的才是我的，那赵家小姐既然有如此手艺，何不出来开个铺子？想必生意定然极好的。”
齐大婶笑容敛去，微微一叹：“一言难尽呐，她也是命苦，遭了不白之冤，刚刚回来没几天，心里憋屈的很，不愿出门。瑞大爷若要做衣服，还须上他家去量一下尺寸。”
正说着，忽听旁边传来一声惊叫，
贾瑞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豆腐摊上，一个面貌丑陋的青年汉子，正努着沾着菜叶的大嘴，将一口酒气喷到孙寡妇脸上，跟着便要伸手去摸她的脸蛋，
孙寡妇年方二十出头，长的颇为俊俏，特别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人见人爱，只因丈夫刚刚过世，公婆早亡，又没生下一男半女，只好自己靠着卖豆腐挣扎度日，身上仍是穿着丧夫的白色孝服，只因生的俊俏，街上的好事者都戏称为“豆腐西施”。
此时见这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登时吓得摊子都不要了，转身就要逃走，却被那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胳膊。
“住手！”
贾瑞一声怒喝，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汉子的手腕，他此时身子极为健壮，力气甚大，用力一抖，便将他摔了出去。
那汉子在地上翻了两圈，爬起来指着贾瑞怒喝：“什么人敢管大爷的闲事？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贾瑞仔细看了看他，此人却是一副陌生面孔，翻唇阔鼻，眼斜眉垂，样貌极丑之外，更带着浑身冲天的酒气，比那张华醉的更为彻底。
翻遍记忆，贾氏宗族之中却并无此人。
当下心中大定，便也轻喝道：“管你爹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在贾氏宗族之中，虽然他们这一脉只算是旁支，但贾代儒也是正宗的国公爷之后，贾瑞的父亲跟荣国府贾赦、贾政都是平辈论兄弟，贾瑞虽则落魄不堪，论起来却是个主子的身份，贾琏贾宝玉都得喊他一声哥，王熙凤也不得不以“瑞大爷”称呼，身在荣国府高墙之下，他说话自然也是极有底气的。
不料，那个醉汉却并不去考究这些，反而愈发嚣张了：“老子管你那狗屁的爹是谁！除了高墙里面那些个主子，在这国公府墙外，老子最大！谁敢惹我？”
简直气笑了。
贾瑞冷笑：“哦？这么厉害？那么请问令尊是？”
“老子的爹，就是来旺！老子是来财！怎么样？怕了吧？”
果然，这句话颇具威力，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被惊的后退几步，有几人已在脚步悄悄往后挪动。
贾瑞却是差点仰天大笑。
来财啊来财，你可真是给我来菜了……
当即眼珠一转，佯作诚惶诚恐的作了一揖，赔笑道：“原来是来兄当面，真是失敬失敬，小弟贾瑞，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来财虽是醉的厉害，脑中对贾氏宗族的人名倒还记得清楚，此时一听贾瑞的名字，登时一怔，不禁略带一丝尴尬的挠头：“呃，原来是瑞大爷……”
贾瑞笑容可掬的：“今日不慎冒犯，冲撞了来兄，来来来，这有五十文钱，来兄拿去多喝几杯，就当小弟赔罪了。”
亲亲热热的将五十个铜钱塞入来财的怀中。
“嗝……这，这怎么好意思，”
来财把怀里的铜钱按了按，讪讪的说道：“既是瑞大爷出面，这个面子我必须要给，行！就放过这个娘们，瑞大爷好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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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明日我做东，设宴为来兄赔罪，咱们兄弟好好喝一顿，就去……”
来财眼睛一亮：“好主意！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啊！小弟佩服。”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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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财走的远了，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去，边走边悄声议论着：“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来旺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奴才，想不到一个奴才的儿子竟然也这么横行霸道，唉，这世道哇……”
“嘘！小声点，那瑞大爷虽是主子，随便怎么说都没事，那来旺虽是奴才，却是是琏二奶奶手下铁杆心腹，催收高利贷的第一打手，叫他听见了会要你老命！”
孙寡妇走到贾瑞面前，躬身盈盈下拜：“未亡人孙氏，多谢瑞大爷救命之恩。”
贾瑞先向齐大婶叫了一声：“把我那三块布料送到赵家去，待我得空再去量尺寸，到时一块与你算账。”
齐大婶笑道：“瑞大爷忙你的，老身这边保管给你办的妥帖。”
贾瑞转向孙寡妇，见他虽不施粉黛，却难掩清丽之气，一身粗布孝服，却更显窈窕玲珑。
微笑道：“娘子不要客气，正好我想吃豆腐了，快给我来一斤，银钱照付。”
孙寡妇俊俏的脸上飞起一抹羞红，低声道：“瑞大爷若要买豆腐，奴家剩下这些都送与瑞大爷便是，若是想吃豆腐……奴家空守着一座院子，空虚、寂寞、冷……”
“豆腐嘛，自然是先买后吃啦，”
贾瑞佯作没听懂，看孙寡妇低头站着不动，便自己动手切了一块，用手掂了一点：“嗯，差不多一斤，这是十文钱，不用找了。”
放下十个铜板，拿着豆腐飞也似的离去，却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戳的背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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