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派别的斗争总是在权力者之间进行着，而最后受伤的也只能是手底下的人。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操控，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安河看着拿起耳机的陆琴寒，问道：“还不休息？明天有事你可别忘了。”
“我和小宝贝一起睡。”陆琴寒难得开起了玩笑，安河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看了陆琴寒一眼，然后便皱着脸直接离开了房间。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阿慧准时敲开了月泠她们的房门。
“点名。”阿慧说道。
阿慧认识北馆的所有人，人有没有到齐她只用看一眼就知道，因而往常她从来不会进房间来看。可今天的阿慧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春汐看着踱步进来的阿慧，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阿慧在房间中转了一圈，闻言转身对春汐道：“顺便检查房间。”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指甲在抓挠黑板那样刺耳，同时也带着难以忽视的陌生感。
阿慧之前的声音是这样的吗？可看脸那就是阿慧没错。
想起今天确实是检查房间的日子，春汐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看着阿慧，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顿了一下，春汐状似无意道：“你嗓子怎么了？我那天看见你还好好的。”
“生病了而已。”阿慧并没有想跟春汐聊天的意思，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到门被关上，月泠才抿着嘴看向春汐，然后眼神慢慢落到了被自己脚尖踩住的一张纸条上。
春汐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立刻明白了月泠的意思。她将头发散开，却不小心手抖将头绳掉在了地上。
从监控上看，这一连串动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就是在春汐俯身捡起头绳的瞬间，她已经将纸条藏在了手中。
春汐紧挨着月泠坐下，两人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着五个字：“墙里有耳朵”。
泛黄的纸条上再也没有了别的字迹，阿慧想告诉她们的只有这个。
春汐默默拿着纸条走到柜子边，拿出那支一直被保存在抽屉里的香烟。火柴被擦燃，点燃了烟，也点燃了那张纸。
月泠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被烧了个干净的纸条，待纸灰落地又被春汐撵着在地上消失无踪的时候，她才摩挲了几下指尖，欲言又止。
点燃的香烟飘出对于二人来说都十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居然让月泠浑身感到轻松了一些。
“你觉得会是谁？”
春汐没有直接回答，而月泠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春汐不抽烟，便将香烟递给了月泠。月泠接过烟，下意识想送到唇边。
突然，月泠想起了自己过去抽烟的模样，又放下了手，只是将烟卡在了烟灰缸的凹槽，起身倒了杯凉水。
等到五脏六腑都被凉水刺激了一番之后，月泠才惊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十分冰冷。
会是谁？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可能是程二他们，也有可能是一直在监视她们的壁虎们，或者是看不惯她们的“同事们”，甚至还有可能是陆先生和安先生。
在获得更多的线索之前，她们只能在怀疑中惴惴不安。
而且阿慧为什么会告诉她们这件事情。万一阿慧在说谎呢？
月泠很快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阿慧没有这么做的原因，让她们陷入恐慌进而不敢交谈对阿慧来说没有任何收益。
在目前的状况下，月泠也只能相信阿慧说得是真的。
月泠看着那支正在飘着白烟的香烟，沉默良久之后她突然道：“如果您能听到的话，我想在明天和您见一面。”
春汐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怒道：“你疯了？”
月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我想和您谈谈，只有我们两个。”
这个决定并不是她随意做出的。
现在对面藏在暗处，如果不把人拉到明面上来的话，将来做事会更加地束手束脚，甚至遇到更多阻碍。
自己跟春汐在这个房间里谈论过很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只要往外随便说一条，她们都逃不掉。可目前为止，二人还是活蹦乱跳的，这就说明对面监听她们有别的目的。
如果能见面，或许还能和对方谈判一下。而提出只两人见面，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春汐，如果月泠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并没有见过对方的春汐至少能活着。
春汐冷冷地看着月泠，嘴唇嗫喏了几下，最后闭了闭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而监听器这边，狭小的房间中此时此刻只有陆琴寒一个人。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月泠清晰的声音，以及春汐紧张又克制的怒吼，修长的指尖轻抚着旁边装着白水的玻璃杯。
那设计了切面的杯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折射着彩色的光，看上去如梦似幻。
想见他？还真是个胆子大的。
陆琴寒哑然失笑，倒不是他不想去见月泠，只是明天他确实有些事要去处理。否则，单是看在月泠的这份勇气上，自己也是要去见见的。
耳机里沉默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盖被子的窸窣声，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陆琴寒摘下耳机，突然想起了在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敲响了安河的房门。
“陆琴寒，你不睡觉的吗？”安河努力地跟眼皮打架，看上去就是一副被扰了清梦的模样。
“明天晚上，去看看你的金丝雀？”
“明天？晚上？”安河思考了一下，道：“不去，晚上我要去接文森特。他明天来协会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是他朋友吗？”
陆琴寒没有接话，只是道：“没空就算了。如果你要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有事想让你帮忙带个话。”
“怎么？想去见你的小宝贝了？”安河笑得猥琐，陆琴寒则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了。
“闷骚怪。”安河讨了个没趣，又躺回床上继续之前的美梦。
月泠第二天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可能监听她们的人。而且不仅是那个神秘人，就连春汐的安先生也没有要出现的意思。
这让月泠脑中警铃大作。
安河总是这样不出现，按照原本来说，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却向程二传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春汐失宠了。
她们现在能过着相对悠闲的生活，全然是因为程二对安河的尊敬，这种尊敬起到了爱屋及乌的效果。然而现在发生的情况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月泠需要找到另一个能够创造她价值的机会。
于是她主动敲响了程二的房门。
没想到林岚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上去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
见敲门的人是月泠，林岚还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我是月泠。”月泠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这个多忘事的“贵人”。
林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也没说什么，就侧身让月泠进去了。
月泠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林岚有些仓皇的背影，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二哥。”
程二抬起头，看到月泠婷婷袅袅地站在面前，周身的气质简直跟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找我？”程二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书写，月泠往前走了两步，顺便踮起脚尖迅速地瞥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可惜除了能看出是一张信纸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啊，有些事想跟二哥说一下。”
程二没有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月泠，可月泠却明白了这是不想跟她废话的意思。可有些话是要说的，而且一定要主动说。
“二哥，我和春汐被监听了。”
程二终于抬起头了，可就像月泠预想的那样，程二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程二勾唇问道，原本就不友善的面相让他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
“我听到了。”月泠这话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程二挑起一边的眉毛，失笑道：“你不仅能肉眼看宝石的真假，居然还能听到别人监听你。”
“我这里居然还出了一个神人。”最后一句话程二说得极尽嘲讽，而那淬了毒的眸子就像尖针一般刺得人溃不成军。
月泠这个人，就喜欢在骗别人之前先把自己骗了。她此刻心里坚信自己就是程二说的那个“神人”，因而程二的精神压迫对月泠一个“说真话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她就这样淡淡地看着程二，面色如常道：“二哥，你之前应该是有鉴定师的吧？”
程二凝了眸色，整个人因为月泠的这句话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月泠拉开了他面前的一把椅子，就这样和程二面对面地坐着。隔着办公桌，月泠身体前倾，将自己眸中的神色全然摊开在程二面前，“珠宝生意，要么自己看，要么别人看。”
“我看二哥那天的表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应该都是别人看的吧？”
见程二沉默，月泠并不在意，接着道：“可我看了两个东西，两个都是假的。想必二哥身边的那个能人恐怕是......”月泠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只见程二听完之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身子却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和月泠拉开了距离。
程二双手环胸，眯着眼睛打量着月泠，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而月泠也笑着靠在椅背上，任由程二打量自己。
其实月泠觉得自己有些时候还是挺疯的。刚刚跟程二说的这些话，全是她自己的猜测。她又有什么能力去知道程二的事情呢？
月泠也不想去考虑猜错了会怎么样，毕竟现在程二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到壁虎换班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程二终于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到了月泠身后。冷硬的大掌按在月泠瘦削的肩膀上，他凑近月泠的右耳，道：“所以？”
“所以，二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别的呢？”
“别的？”月泠偏头看着程二的侧脸，笑道：“别的我可不知道。”
程二不愧是能成为北馆管理者的人，他又拍了两下月泠的肩膀，直起身子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但我记得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不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二哥，我之前也说过，我只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已。”
程二咬着牙冷笑了一声，道：“安先生贵人事忙。”这话是给了月泠一个承诺了，不管安河今后会不会来北馆，他都不会轻易动她们。
既然程二给了台阶，月泠达成目的了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也跟着笑道：“是，贵人忙一些很正常。春汐和我，都明白的。”
程二看着月泠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一时间也不敢确定月泠究竟是心有城府还是天真愚蠢了。
可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贸然处理了月泠。
因为上一批货出问题，自己在主人那边的印象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再加上夜辰在明里暗里地使绊子，现在的程二非常需要一个能够代替鉴定师的人。
而这也是他让程七带着胸针四处招摇的原因。
月泠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刚程二所有的反应都传达出了一个新的消息：监听她们的人不是程二。
得到程二的承诺并没有解决问题，相反，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接踵而来。
如果月泠成为了程二的鉴定师，那与程二处在对立面的夜辰必然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很有可能不是死在程二手上，而是死在夜辰手上。
春汐找了月泠半天，今晚没有客人，但月泠一个人还是消失了半天。想起月泠是个胆子大的，春汐都快急疯了。
“你怎么会从二哥办公室那边过来？”春汐盯着月泠，震惊道：“你不会一个人去见二哥了吧？”
月泠点点头，拉着春汐往回走，“这里人多眼杂，我一会儿跟你说。”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操控，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安河看着拿起耳机的陆琴寒，问道：“还不休息？明天有事你可别忘了。”
“我和小宝贝一起睡。”陆琴寒难得开起了玩笑，安河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看了陆琴寒一眼，然后便皱着脸直接离开了房间。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阿慧准时敲开了月泠她们的房门。
“点名。”阿慧说道。
阿慧认识北馆的所有人，人有没有到齐她只用看一眼就知道，因而往常她从来不会进房间来看。可今天的阿慧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春汐看着踱步进来的阿慧，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阿慧在房间中转了一圈，闻言转身对春汐道：“顺便检查房间。”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指甲在抓挠黑板那样刺耳，同时也带着难以忽视的陌生感。
阿慧之前的声音是这样的吗？可看脸那就是阿慧没错。
想起今天确实是检查房间的日子，春汐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看着阿慧，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顿了一下，春汐状似无意道：“你嗓子怎么了？我那天看见你还好好的。”
“生病了而已。”阿慧并没有想跟春汐聊天的意思，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到门被关上，月泠才抿着嘴看向春汐，然后眼神慢慢落到了被自己脚尖踩住的一张纸条上。
春汐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立刻明白了月泠的意思。她将头发散开，却不小心手抖将头绳掉在了地上。
从监控上看，这一连串动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就是在春汐俯身捡起头绳的瞬间，她已经将纸条藏在了手中。
春汐紧挨着月泠坐下，两人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着五个字：“墙里有耳朵”。
泛黄的纸条上再也没有了别的字迹，阿慧想告诉她们的只有这个。
春汐默默拿着纸条走到柜子边，拿出那支一直被保存在抽屉里的香烟。火柴被擦燃，点燃了烟，也点燃了那张纸。
月泠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被烧了个干净的纸条，待纸灰落地又被春汐撵着在地上消失无踪的时候，她才摩挲了几下指尖，欲言又止。
点燃的香烟飘出对于二人来说都十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居然让月泠浑身感到轻松了一些。
“你觉得会是谁？”
春汐没有直接回答，而月泠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春汐不抽烟，便将香烟递给了月泠。月泠接过烟，下意识想送到唇边。
突然，月泠想起了自己过去抽烟的模样，又放下了手，只是将烟卡在了烟灰缸的凹槽，起身倒了杯凉水。
等到五脏六腑都被凉水刺激了一番之后，月泠才惊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十分冰冷。
会是谁？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可能是程二他们，也有可能是一直在监视她们的壁虎们，或者是看不惯她们的“同事们”，甚至还有可能是陆先生和安先生。
在获得更多的线索之前，她们只能在怀疑中惴惴不安。
而且阿慧为什么会告诉她们这件事情。万一阿慧在说谎呢？
月泠很快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阿慧没有这么做的原因，让她们陷入恐慌进而不敢交谈对阿慧来说没有任何收益。
在目前的状况下，月泠也只能相信阿慧说得是真的。
月泠看着那支正在飘着白烟的香烟，沉默良久之后她突然道：“如果您能听到的话，我想在明天和您见一面。”
春汐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怒道：“你疯了？”
月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我想和您谈谈，只有我们两个。”
这个决定并不是她随意做出的。
现在对面藏在暗处，如果不把人拉到明面上来的话，将来做事会更加地束手束脚，甚至遇到更多阻碍。
自己跟春汐在这个房间里谈论过很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只要往外随便说一条，她们都逃不掉。可目前为止，二人还是活蹦乱跳的，这就说明对面监听她们有别的目的。
如果能见面，或许还能和对方谈判一下。而提出只两人见面，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春汐，如果月泠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并没有见过对方的春汐至少能活着。
春汐冷冷地看着月泠，嘴唇嗫喏了几下，最后闭了闭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而监听器这边，狭小的房间中此时此刻只有陆琴寒一个人。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月泠清晰的声音，以及春汐紧张又克制的怒吼，修长的指尖轻抚着旁边装着白水的玻璃杯。
那设计了切面的杯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折射着彩色的光，看上去如梦似幻。
想见他？还真是个胆子大的。
陆琴寒哑然失笑，倒不是他不想去见月泠，只是明天他确实有些事要去处理。否则，单是看在月泠的这份勇气上，自己也是要去见见的。
耳机里沉默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盖被子的窸窣声，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陆琴寒摘下耳机，突然想起了在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敲响了安河的房门。
“陆琴寒，你不睡觉的吗？”安河努力地跟眼皮打架，看上去就是一副被扰了清梦的模样。
“明天晚上，去看看你的金丝雀？”
“明天？晚上？”安河思考了一下，道：“不去，晚上我要去接文森特。他明天来协会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是他朋友吗？”
陆琴寒没有接话，只是道：“没空就算了。如果你要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有事想让你帮忙带个话。”
“怎么？想去见你的小宝贝了？”安河笑得猥琐，陆琴寒则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了。
“闷骚怪。”安河讨了个没趣，又躺回床上继续之前的美梦。
月泠第二天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可能监听她们的人。而且不仅是那个神秘人，就连春汐的安先生也没有要出现的意思。
这让月泠脑中警铃大作。
安河总是这样不出现，按照原本来说，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却向程二传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春汐失宠了。
她们现在能过着相对悠闲的生活，全然是因为程二对安河的尊敬，这种尊敬起到了爱屋及乌的效果。然而现在发生的情况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月泠需要找到另一个能够创造她价值的机会。
于是她主动敲响了程二的房门。
没想到林岚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上去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
见敲门的人是月泠，林岚还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我是月泠。”月泠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这个多忘事的“贵人”。
林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也没说什么，就侧身让月泠进去了。
月泠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林岚有些仓皇的背影，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二哥。”
程二抬起头，看到月泠婷婷袅袅地站在面前，周身的气质简直跟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找我？”程二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书写，月泠往前走了两步，顺便踮起脚尖迅速地瞥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可惜除了能看出是一张信纸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啊，有些事想跟二哥说一下。”
程二没有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月泠，可月泠却明白了这是不想跟她废话的意思。可有些话是要说的，而且一定要主动说。
“二哥，我和春汐被监听了。”
程二终于抬起头了，可就像月泠预想的那样，程二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程二勾唇问道，原本就不友善的面相让他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
“我听到了。”月泠这话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程二挑起一边的眉毛，失笑道：“你不仅能肉眼看宝石的真假，居然还能听到别人监听你。”
“我这里居然还出了一个神人。”最后一句话程二说得极尽嘲讽，而那淬了毒的眸子就像尖针一般刺得人溃不成军。
月泠这个人，就喜欢在骗别人之前先把自己骗了。她此刻心里坚信自己就是程二说的那个“神人”，因而程二的精神压迫对月泠一个“说真话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她就这样淡淡地看着程二，面色如常道：“二哥，你之前应该是有鉴定师的吧？”
程二凝了眸色，整个人因为月泠的这句话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月泠拉开了他面前的一把椅子，就这样和程二面对面地坐着。隔着办公桌，月泠身体前倾，将自己眸中的神色全然摊开在程二面前，“珠宝生意，要么自己看，要么别人看。”
“我看二哥那天的表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应该都是别人看的吧？”
见程二沉默，月泠并不在意，接着道：“可我看了两个东西，两个都是假的。想必二哥身边的那个能人恐怕是......”月泠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只见程二听完之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身子却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和月泠拉开了距离。
程二双手环胸，眯着眼睛打量着月泠，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而月泠也笑着靠在椅背上，任由程二打量自己。
其实月泠觉得自己有些时候还是挺疯的。刚刚跟程二说的这些话，全是她自己的猜测。她又有什么能力去知道程二的事情呢？
月泠也不想去考虑猜错了会怎么样，毕竟现在程二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到壁虎换班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程二终于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到了月泠身后。冷硬的大掌按在月泠瘦削的肩膀上，他凑近月泠的右耳，道：“所以？”
“所以，二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别的呢？”
“别的？”月泠偏头看着程二的侧脸，笑道：“别的我可不知道。”
程二不愧是能成为北馆管理者的人，他又拍了两下月泠的肩膀，直起身子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但我记得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不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二哥，我之前也说过，我只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已。”
程二咬着牙冷笑了一声，道：“安先生贵人事忙。”这话是给了月泠一个承诺了，不管安河今后会不会来北馆，他都不会轻易动她们。
既然程二给了台阶，月泠达成目的了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也跟着笑道：“是，贵人忙一些很正常。春汐和我，都明白的。”
程二看着月泠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一时间也不敢确定月泠究竟是心有城府还是天真愚蠢了。
可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贸然处理了月泠。
因为上一批货出问题，自己在主人那边的印象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再加上夜辰在明里暗里地使绊子，现在的程二非常需要一个能够代替鉴定师的人。
而这也是他让程七带着胸针四处招摇的原因。
月泠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刚程二所有的反应都传达出了一个新的消息：监听她们的人不是程二。
得到程二的承诺并没有解决问题，相反，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接踵而来。
如果月泠成为了程二的鉴定师，那与程二处在对立面的夜辰必然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很有可能不是死在程二手上，而是死在夜辰手上。
春汐找了月泠半天，今晚没有客人，但月泠一个人还是消失了半天。想起月泠是个胆子大的，春汐都快急疯了。
“你怎么会从二哥办公室那边过来？”春汐盯着月泠，震惊道：“你不会一个人去见二哥了吧？”
月泠点点头，拉着春汐往回走，“这里人多眼杂，我一会儿跟你说。”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