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晓真醒来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任何人。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从肩膀处传来的刺痛让她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有了实感。
“晓真。”春汐拿着热水进来，见晓真迷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让陆医生来帮你看看——”
“别。”晓真连忙喊住了春汐，她笑道：“我很好。”
见春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晓真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两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春汐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小憩而产生了很多褶皱的衣服，接着道：“要是没有事，我就通知五哥过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春汐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随意地看着旁边那个漂亮的玻璃瓶。
如果这里是普通的医院，这个玻璃瓶里应该放着美丽又富有朝气的鲜花，阳光穿过窗户，然后整个房间中都是春意盎然。
可是现在躺在瓶底的只有灰尘。
晓真像是因为刚醒，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当听到春汐要喊程五来的时候，她愣愣道：“是五哥带我来这里的吗？”
“是的。”春汐顿了一下，道：“他让我来守着你。这几天林木还来看过你呢。”
“他？”
这是晓真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把自己打个半死的，就是这个程二的刽子手。
“是啊。像是有事要找你。”春汐看到晓真因为自己的话而指尖颤抖。她撩了一下碎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接着道：“不过五哥说了，让你好好休息，谁来都不能打扰你。”
“五哥吗？”晓真低头扣着指甲，喃喃道：“五哥倒是不错。”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看向春汐，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春汐却像是没听懂，笑着反问：“什么什么意思？五哥确实不错，不论跟谁比，都不错。”
晓真闻言抬起头看着春汐，嘴唇张合了几下，没有说话。
回来拿东西的陆天易看到医务室的灯还开着，探头进去看了一眼。看见春汐背对着自己，他便开口喊道：“春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过去一下。”春汐帮晓真拉好被子，转身离开。
“嗯。”
陆天易带着春汐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春汐拉住了陆天易的袖子，问道：“陆医生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办公室。”陆天易低头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衣袖，察觉到他周身的不悦，春汐松开了自己的手。
“抱歉。”
陆天易点点头，忍住了用手指抚平上面的褶皱的想法，接着道：“林岚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春汐隐约能猜到陆天易的意思，但她也不想做自作多情的人，“所以？你告诉夜老板了？还是告诉二哥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天易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懂怎么气人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春汐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笑道：“谢谢。”
陆天易没有说话，他打开灯，堆满文件却井井有条的办公室就这样完全印在春汐眼中。
“这个。”将文件从最底层拿出来，陆天易拿给春汐，道：“林岚的孩子是宁烨的。她没有说谎。”
春汐拿着文件，凝着眸子将那张纸上的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
如果孩子真的是宁烨的，这件事反而难办了起来。
“不满意这个结果吗？”陆天易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东西，见春汐面无表情地查看文件，开口问道。
春汐叹了口气，道：“确实不是很满意。”
谁能想到林岚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居然在这个应该说谎的事情上说了真话呢？
“想让陆医生帮我个忙。”春汐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盒火柴，当陆天易反应过来春汐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火苗已经舔舐上了那张印着黑字的白纸。
“你在干什么？”
“一个小忙而已。”
“我不会再帮你了！你——”陆天易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他感觉自己已经上了贼船，贪得无厌的女人正在威胁他，让他继续犯错。
“那你可以把这个真相说出去。”
“林岚已经死了，这真不真相的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春汐摇了摇头，随意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眸底全是倦色，“不一样的。”
“如果这孩子真是宁烨的，那宁烨想杀了林岚就是林岚自己活该活该。
“蜂巢的老鼠如果怀孕的话，老鼠负全责。从来也是女人因此受罚，而犯错的人不仅不用受罚，甚至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她们。
“这就是我要这么做的原因。
“但你可以选择。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只是会更危险一些。”
或许是陆天易少数派的身份给了春汐安全感，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陆天易愿意帮助她暂时扣下林岚的检测报告，就说明他这里是有突破口的。如果能再努努力的话，她们做事能更容易一些。
当然，春汐并不擅长道德绑架别人。因为她自己就不喜欢这样。
“我拒绝。”
被戏耍的感觉让陆天易内心很不爽，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尊不允许他再次对春汐妥协。
他只是一个少数派的医生，出格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
“好。”春汐也没有多话，只是将纸灰用冷水浇湿，对着陆琴寒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谢谢陆医生了。”
陆琴寒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纸，看着春汐离开的背影，陷入了纠结。
“陆医生找你做什么？”晓真一直在等着春汐回来，见她脸色如常，便问道。
春汐回道：“说你的病情。你肩膀上的伤口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在这段时间里尽量还是不要用这边的手。可以跟二哥说一下。”
闻言，晓真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被二哥惩罚的吗？”
“因为洛陶的死？”
“是的。”晓真在春汐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她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安河。再加上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安河并不在意她们，不在意洛陶，更不在意她。
因此如果要活着，她只能赶快找到能够庇佑自己的保护伞。
晓真看向春汐......或许，春汐和程五？
“你知道我们都是安先生的人。”晓真顿了一下，补充道：“就和你一样。”是带着任务来到北馆的。
春汐点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示意晓真继续说下去。
“但洛陶暗地里帮壁虎们传信。后来被发现了，就转为给二哥做事。”
“没懂。帮壁虎做事？你们怎么能和壁虎接触上的？”
当春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晓真就知道春汐的认知还停留在原地了。
“我先跟你解释一下吧。”晓真将洛陶做的事情仔细地跟春汐说了个明白，末了，她道：“在我们的身边，也有壁虎——和我们是一样的身份，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让春汐想起了“景心”。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可她确实潜伏在了刚到西区的人们中间。
“明白。”
“帮二哥做事呢，主要是帮二哥送信，也就是平时跑腿的活计。
“这次被处决应该是上面的意思，因为二哥跟壁虎要监控证据，被壁虎拒绝了。
“可惜了，我不知道发出命令的人是谁。”晓真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她虽然因为这个晦气的洛陶被程二惩罚，可她活着，洛陶死了。这简直大快人心。
“你不太喜欢她。”这句话是陈述句，春汐问道：“这么恨她，没想过动手吗？”
“你知道安先生的性子。如果我动手，那就是一点生还机会都没有。”
“明白。”春汐了然，但话锋一转换，她道：“可你这些话，说给谁都比说给我要好吧？比如五哥，或者林木。这些都很合适。”
晓真早就知道春汐并不是那种普通的人，她因为安淼，才变得认命又安分。可一个不安分的莫月泠出现，让春汐也开始动了起来。
“五哥啊，我会跟五哥说的。”晓真抬手抚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指腹触及到粗糙的纱布，她慢慢道：“我只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选择。”
就像春汐之前说的那样，她一直觉得如果要允许别人加入自己的话，一定要三思。并不是她信不过晓真，可她之前对洛陶的错误判断让她有些犹豫。
见春汐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晓真多少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要不怎么说我讨厌洛陶呢。”
春汐对这句话产生了好奇，她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她本身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害人害己。
“春汐，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唯唯诺诺，又不敢大声说话的人？
“也是，毕竟之前她还因为安淼被处决的消息晕倒过一次。”
“你想说什么？”春汐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她的眸光登时凝了下来，“这关安淼什么事？”
在晓真自己的描述中，她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虽然怨恨洛陶，却因为低她一等而敢怒不敢言的可怜形象。同时也将自己从安淼的事情中完全地摘了出来。
“我是在那天她喝醉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我跟安淼的交集虽然很少，可我真的很讨厌她这样为了自己出卖别人的行为。”晓真一边说着，一边抽泣，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了一滴滴深色的印记。
春汐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出于本能地接受晓真的言语。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晓真看着春汐木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用安淼来做敲门砖是正确的选择，“洛陶死了，我却要因为这种人受到惩罚......”
晓真继续添火，然而春汐却已经强忍着冷静了下来。
“你要见五哥是吧？我明天跟五哥说，他最近不怎么忙，应该能很快来见你。”说着春汐站起身，将晓真扶着躺下，柔声道：“晚安。”
春汐赶在最后一次钟声之前回到了房间，当她看到月泠的时候，在月泠懵懵的眼神中拥抱住了她。
“你怎么了？”
“安淼是被洛陶害死的，她居然是那个告密者。”
月泠安抚着春汐，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陶让安淼替罪是不可饶恕的，但让月泠更加警惕的反而是这个晓真。
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洛陶已经死了，她并不需要让春汐替她处理了洛陶。而且她真正的目标是程五，为什么又要提前把这些说给春汐？
有了洛陶这个前车之鉴，月泠并不想这么快地将晓真纳入自己的阵营。
“我要见安河。”
月泠有些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先从春汐的口中说出，“想见他干什么？”
“我觉得洛陶有可能是安河下令处决的。”这并不是凭空猜想，春汐在之前与安河的短暂相处中发现安河有很强的占有欲。
当时的她只是一个与安河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然而同坐的男人只是多看了她两眼，安河便让那人滚出去。
春汐可不觉得安河这是源于感情的占有。
“就凭这个猜想？”月泠完全能够理解春汐的感受，只是现在北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林岚还没有真正地安全，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你现在见安河的话，容易让程二变得敏感。”
“最近北馆发生了很多事情。又刚好在货到的这个节点，万一让程二起疑心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们就会变得被动。”
春汐想了一番，道：“是林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月泠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床上，冷道：“陆先生答应了我的要求，只是我根本没办法知道南牢的具体情况，只能干等着。等程五的消息传来，我才能确定林岚现在的状况适不适合我们进行下一步。”
“陆天易说林岚的孩子真的是宁烨的。”
“陆天易？是谁？”
“医务室的医生，是个少数派。”
陆天易......
月泠想起当时林岚对自己说过，陆琴寒的“零号协定”对象是自己的弟弟。
会是这个“少数派”吗？
“晓真。”春汐拿着热水进来，见晓真迷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让陆医生来帮你看看——”
“别。”晓真连忙喊住了春汐，她笑道：“我很好。”
见春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晓真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两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春汐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小憩而产生了很多褶皱的衣服，接着道：“要是没有事，我就通知五哥过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春汐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随意地看着旁边那个漂亮的玻璃瓶。
如果这里是普通的医院，这个玻璃瓶里应该放着美丽又富有朝气的鲜花，阳光穿过窗户，然后整个房间中都是春意盎然。
可是现在躺在瓶底的只有灰尘。
晓真像是因为刚醒，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当听到春汐要喊程五来的时候，她愣愣道：“是五哥带我来这里的吗？”
“是的。”春汐顿了一下，道：“他让我来守着你。这几天林木还来看过你呢。”
“他？”
这是晓真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把自己打个半死的，就是这个程二的刽子手。
“是啊。像是有事要找你。”春汐看到晓真因为自己的话而指尖颤抖。她撩了一下碎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接着道：“不过五哥说了，让你好好休息，谁来都不能打扰你。”
“五哥吗？”晓真低头扣着指甲，喃喃道：“五哥倒是不错。”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看向春汐，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春汐却像是没听懂，笑着反问：“什么什么意思？五哥确实不错，不论跟谁比，都不错。”
晓真闻言抬起头看着春汐，嘴唇张合了几下，没有说话。
回来拿东西的陆天易看到医务室的灯还开着，探头进去看了一眼。看见春汐背对着自己，他便开口喊道：“春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过去一下。”春汐帮晓真拉好被子，转身离开。
“嗯。”
陆天易带着春汐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春汐拉住了陆天易的袖子，问道：“陆医生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办公室。”陆天易低头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衣袖，察觉到他周身的不悦，春汐松开了自己的手。
“抱歉。”
陆天易点点头，忍住了用手指抚平上面的褶皱的想法，接着道：“林岚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春汐隐约能猜到陆天易的意思，但她也不想做自作多情的人，“所以？你告诉夜老板了？还是告诉二哥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天易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懂怎么气人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春汐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笑道：“谢谢。”
陆天易没有说话，他打开灯，堆满文件却井井有条的办公室就这样完全印在春汐眼中。
“这个。”将文件从最底层拿出来，陆天易拿给春汐，道：“林岚的孩子是宁烨的。她没有说谎。”
春汐拿着文件，凝着眸子将那张纸上的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
如果孩子真的是宁烨的，这件事反而难办了起来。
“不满意这个结果吗？”陆天易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东西，见春汐面无表情地查看文件，开口问道。
春汐叹了口气，道：“确实不是很满意。”
谁能想到林岚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居然在这个应该说谎的事情上说了真话呢？
“想让陆医生帮我个忙。”春汐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盒火柴，当陆天易反应过来春汐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火苗已经舔舐上了那张印着黑字的白纸。
“你在干什么？”
“一个小忙而已。”
“我不会再帮你了！你——”陆天易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他感觉自己已经上了贼船，贪得无厌的女人正在威胁他，让他继续犯错。
“那你可以把这个真相说出去。”
“林岚已经死了，这真不真相的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春汐摇了摇头，随意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眸底全是倦色，“不一样的。”
“如果这孩子真是宁烨的，那宁烨想杀了林岚就是林岚自己活该活该。
“蜂巢的老鼠如果怀孕的话，老鼠负全责。从来也是女人因此受罚，而犯错的人不仅不用受罚，甚至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她们。
“这就是我要这么做的原因。
“但你可以选择。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只是会更危险一些。”
或许是陆天易少数派的身份给了春汐安全感，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陆天易愿意帮助她暂时扣下林岚的检测报告，就说明他这里是有突破口的。如果能再努努力的话，她们做事能更容易一些。
当然，春汐并不擅长道德绑架别人。因为她自己就不喜欢这样。
“我拒绝。”
被戏耍的感觉让陆天易内心很不爽，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尊不允许他再次对春汐妥协。
他只是一个少数派的医生，出格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
“好。”春汐也没有多话，只是将纸灰用冷水浇湿，对着陆琴寒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谢谢陆医生了。”
陆琴寒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纸，看着春汐离开的背影，陷入了纠结。
“陆医生找你做什么？”晓真一直在等着春汐回来，见她脸色如常，便问道。
春汐回道：“说你的病情。你肩膀上的伤口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在这段时间里尽量还是不要用这边的手。可以跟二哥说一下。”
闻言，晓真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被二哥惩罚的吗？”
“因为洛陶的死？”
“是的。”晓真在春汐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她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安河。再加上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安河并不在意她们，不在意洛陶，更不在意她。
因此如果要活着，她只能赶快找到能够庇佑自己的保护伞。
晓真看向春汐......或许，春汐和程五？
“你知道我们都是安先生的人。”晓真顿了一下，补充道：“就和你一样。”是带着任务来到北馆的。
春汐点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示意晓真继续说下去。
“但洛陶暗地里帮壁虎们传信。后来被发现了，就转为给二哥做事。”
“没懂。帮壁虎做事？你们怎么能和壁虎接触上的？”
当春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晓真就知道春汐的认知还停留在原地了。
“我先跟你解释一下吧。”晓真将洛陶做的事情仔细地跟春汐说了个明白，末了，她道：“在我们的身边，也有壁虎——和我们是一样的身份，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让春汐想起了“景心”。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可她确实潜伏在了刚到西区的人们中间。
“明白。”
“帮二哥做事呢，主要是帮二哥送信，也就是平时跑腿的活计。
“这次被处决应该是上面的意思，因为二哥跟壁虎要监控证据，被壁虎拒绝了。
“可惜了，我不知道发出命令的人是谁。”晓真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她虽然因为这个晦气的洛陶被程二惩罚，可她活着，洛陶死了。这简直大快人心。
“你不太喜欢她。”这句话是陈述句，春汐问道：“这么恨她，没想过动手吗？”
“你知道安先生的性子。如果我动手，那就是一点生还机会都没有。”
“明白。”春汐了然，但话锋一转换，她道：“可你这些话，说给谁都比说给我要好吧？比如五哥，或者林木。这些都很合适。”
晓真早就知道春汐并不是那种普通的人，她因为安淼，才变得认命又安分。可一个不安分的莫月泠出现，让春汐也开始动了起来。
“五哥啊，我会跟五哥说的。”晓真抬手抚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指腹触及到粗糙的纱布，她慢慢道：“我只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选择。”
就像春汐之前说的那样，她一直觉得如果要允许别人加入自己的话，一定要三思。并不是她信不过晓真，可她之前对洛陶的错误判断让她有些犹豫。
见春汐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晓真多少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要不怎么说我讨厌洛陶呢。”
春汐对这句话产生了好奇，她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她本身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害人害己。
“春汐，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唯唯诺诺，又不敢大声说话的人？
“也是，毕竟之前她还因为安淼被处决的消息晕倒过一次。”
“你想说什么？”春汐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她的眸光登时凝了下来，“这关安淼什么事？”
在晓真自己的描述中，她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虽然怨恨洛陶，却因为低她一等而敢怒不敢言的可怜形象。同时也将自己从安淼的事情中完全地摘了出来。
“我是在那天她喝醉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我跟安淼的交集虽然很少，可我真的很讨厌她这样为了自己出卖别人的行为。”晓真一边说着，一边抽泣，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了一滴滴深色的印记。
春汐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出于本能地接受晓真的言语。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晓真看着春汐木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用安淼来做敲门砖是正确的选择，“洛陶死了，我却要因为这种人受到惩罚......”
晓真继续添火，然而春汐却已经强忍着冷静了下来。
“你要见五哥是吧？我明天跟五哥说，他最近不怎么忙，应该能很快来见你。”说着春汐站起身，将晓真扶着躺下，柔声道：“晚安。”
春汐赶在最后一次钟声之前回到了房间，当她看到月泠的时候，在月泠懵懵的眼神中拥抱住了她。
“你怎么了？”
“安淼是被洛陶害死的，她居然是那个告密者。”
月泠安抚着春汐，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陶让安淼替罪是不可饶恕的，但让月泠更加警惕的反而是这个晓真。
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洛陶已经死了，她并不需要让春汐替她处理了洛陶。而且她真正的目标是程五，为什么又要提前把这些说给春汐？
有了洛陶这个前车之鉴，月泠并不想这么快地将晓真纳入自己的阵营。
“我要见安河。”
月泠有些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先从春汐的口中说出，“想见他干什么？”
“我觉得洛陶有可能是安河下令处决的。”这并不是凭空猜想，春汐在之前与安河的短暂相处中发现安河有很强的占有欲。
当时的她只是一个与安河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然而同坐的男人只是多看了她两眼，安河便让那人滚出去。
春汐可不觉得安河这是源于感情的占有。
“就凭这个猜想？”月泠完全能够理解春汐的感受，只是现在北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林岚还没有真正地安全，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你现在见安河的话，容易让程二变得敏感。”
“最近北馆发生了很多事情。又刚好在货到的这个节点，万一让程二起疑心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们就会变得被动。”
春汐想了一番，道：“是林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月泠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床上，冷道：“陆先生答应了我的要求，只是我根本没办法知道南牢的具体情况，只能干等着。等程五的消息传来，我才能确定林岚现在的状况适不适合我们进行下一步。”
“陆天易说林岚的孩子真的是宁烨的。”
“陆天易？是谁？”
“医务室的医生，是个少数派。”
陆天易......
月泠想起当时林岚对自己说过，陆琴寒的“零号协定”对象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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