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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五经VS胭脂膏子

    林之孝解释道,“原说六爷屋里每日朝梦坡斋这边要茶水,今日老爷上衙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又新兴起了规矩,老爷出门,茶水房就不生火,六爷大半日没用上茶水。

    适才,老爷瞧见了,才把二爷喊来说。”

    贾琏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喊了单大良来,问道,“是谁又定了规矩,老爷出门,梦坡斋的茶水房不生火的?”

    单大良笑道,“正要和二爷说呢,是二奶奶让人递了话来,说梦坡斋这边每月里从大厨房支领炭火茶叶,眼瞅着太多了些,看如何省着些花。

    这还能有什么法子?只好在老爷上衙的时候把炉火停了,看着点儿,眼瞅着老爷要回来了,再生起来。”

    贾琏似笑非笑地朝单大良斜眼看去,“可惜咱们家里终究比不得王府,用不得太监,要不然,你该往后院服侍去。

    老爷适才发了话,瞻和院单独开火,往后要什么每月总关了送过去,爷们屋里该是什么规矩就照着什么规矩来,这府上大大小小每日浪费多少,靠克扣这点子,能省下多少来?没得叫人笑话!”

    单大良听得这话,应了下来,神仙打架,和他们这些人什么相干?

    既是二爷发了话,他也乐得做个好,忙让人将这个月的米粮菜蔬炭火茶叶都领了送瞻和院里去。

    柳家的见贾瓒亲自去了一趟,也不过是提回来一茶壶开水,心头难免存了轻视之心,到底比不得荣国府正经的爷们。

    贾瓒进瞻和院的同时,黛玉等人才来,他将茶壶递给了迎出来的红玉,自己朝黛玉等人迎过去。

    “六哥哥这是去做什么了?难不成是知道我们来,亲自去烧水煮茶不成?”黛玉嫣然笑着,轻侧螓首,眼中是戏谑而又灵慧的笑。

    贾瓒笑道,“被林妹妹猜着了,我想着,我亲自烧的水,泡茶应是会香些。”

    宝玉在一旁咳嗽一声,打断了贾瓒与黛玉的对视,道,“这等事交给小厮丫鬟们去做就是了,何苦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贾瓒也不辩解,应了声“是”,笑着和其余的姑娘们打招呼,道,“二姐姐、三妹妹,小妹妹,你们也来了!”

    探春一步上前,“听说六哥哥拜了县太爷当老师,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我们过来听听。”

    贾瓒笑道,“三妹妹怎地对这些感兴趣?难不成将来也想去考个状元当当?”

    探春一脸神往地道,“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要出去,立一番事业呢!六哥哥可不许瞧不起人!”

    贾瓒笑道,“我哪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这一番志向当然好,多少男子也没有呢。”

    探春忍不住朝宝玉看去一眼,总觉得这话是在说宝玉。

    黛玉一双清淩的含露目看看贾瓒,又看看探春,抿着唇笑,似有所悟。

    宝玉在一旁瞧见了,很不舒服,凑过去对黛玉道,“林妹妹,也不知道二嫂子往瓒哥儿屋里派了谁来?”

    黛玉正欲问,红玉已是端了茶进来,分发给姑娘们,轮到宝玉的时候,他细细打量红玉,几乎都忘了接茶了,问道,“你原先是哪个屋里的,我怎地没有见过你?”

    红玉被宝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忙低了头道,“我原没有被分派下来,二爷自然没有看到我了。”

    宝玉看着这丫鬟颇有几分姿色,口齿也伶俐,道,“我说呢,二嫂子果然对瓒哥儿偏心,有这样的好丫鬟藏着,不给我,倒是分到你屋里来了。”

    红玉忙道,“二爷屋里的姐姐哪里是我们这等笨手笨脚的能比的?二爷这般说,羞都要把我们羞死了。”

    黛玉也在看红玉,又偷偷地朝贾瓒看去一眼,见贾瓒并未很紧张的意思,她不知为何,心里头似乎松快了一些。

    “难不成好丫头都要留着给宝二哥不成?原来我们都是不配用好丫头的?”黛玉奚落道。

    宝玉听了这话,反而欢喜起来,笑道,“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了?你既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

    黛玉脸色一变,正待反唇相讥,贾瓒慌了,怕他们又闹起来,忙道,“宝二哥再别说这样的话才好,你屋里的姐姐们哪一个不好?仔细这话传出去,叫人听了伤心呢。”

    他说完,又怕黛玉多心,用眼神安抚黛玉。

    黛玉略含羞意,低垂眼帘,心头却是流淌着一股暖意。

    宝玉一想,果真如此呢,袭人的温婉,晴雯的娇憨,麝月的周到贴心,离了哪一个,都让他难受,当即便反省道,“瓒哥儿这话在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我又是何德何能呢?天底下好的女孩儿那么多,也不能个个都让我遇到。”

    这话又有些痴意了,贾瓒担心又惹出他什么举动来,忙岔开话题,问起探春来,“三妹妹,要不,你和我一块儿读书,将来我赴考的时候,你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探春大感兴趣,二人便说起了科举一途的事来,贾瓒将自己了解的内容简单介绍了一番,听得几个姑娘大感兴趣。

    深闺女儿,平日里着实没有什么事可以消遣,生活在后院这方寸之间,能够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世界,哪怕与自己不相干也很感兴趣。

    探春问道,“那六哥哥,你究竟选五经中的哪一经为本经呢?”

    贾瓒笑道,“我选了《春秋》。还有四经,不如这样,你们四人一人选一经,将来科考的时候,看看你们的文章比起那些进士们的如何?”

    他纯粹是说着好顽儿,挑起个话题罢了。

    探春听了恨不得拍手称绝了。

    黛玉含露目中笑意盈然,“六哥哥,我爹爹当年选的本经也是《春秋》呢。”

    贾瓒吃惊道,“姑父也选了《春秋》啊!我听老师说,《春秋》是孤经,一向以来,选的人都不多呢。”

    “爹爹很是推崇《春秋》,说《春秋》乃是礼仪之大宗。赶明儿我给爹爹写信,告诉他六哥哥的本经也是《春秋》看爹爹怎么说?”

    贾瓒大喜,起身朝黛玉拱手道,“多谢林妹妹,若得姑父指点一二,我就受益匪浅了。”

    黛玉抿着唇笑,与贾瓒对视一眼,又忙别过头去。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一看,茶叶没有泡开,应是水不够开的缘故,想到适才贾瓒提着茶壶回来,不知为何,心头猛地就钝痛了一下。

    再偷偷看贾瓒,只觉得其一言一笑之间是何等亲切。

    三春开始讨论起谁专哪一经的事来,连迎春素来不怎么开口的,也为难地道,“我治哪一经好呢?”

    话说得好似老学究的口气了。

    宝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恨不得捂住耳朵,“你们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便好,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笑话?哪有女孩儿成日里想这些经济仕途腌臜事的?正经,咱们该想想,如何该治些胭脂膏子才是。”

    惜春才定好了要治《诗经》,听了这话,不由得很是扫兴,道,“做胭脂膏子做什么?前儿我还和智能儿说呢,将来我要同他当姑子去呢,又要这胭脂膏子做什么?”

    黛玉听得这话,轻轻地拧了一把她的脸蛋儿,“你要当姑子,先把这《诗》读通了,做出好文章来了,才许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