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骂宝玉
惜春笑道，“我姑且一试！只可惜只能治一经，若是许治五经的话，咱们每人写了文章，让六哥哥誊到考纸上，且看那些阅卷官们如何给咱们判呢！”
一说，姑娘们都笑起来了，唯有宝玉指着惜春，“四妹妹，亏得你是女儿家，若是男人必定又是禄蠹一流了。”
暂时无人理会宝玉这些话。
贾瓒略有所思，看着这些姑娘们为了这等事激动如此，他心头也唯有同情。
方寸天地之间，如活在囚笼里一般，虽玉粒金莼养着，锦衣华服穿着，与那笼子里的金丝雀儿又有何异？命运半点不由自己。
迎春的沉默，惜春一心想着出家，未必不是对命运的抵抗。
是不得已的消极抵抗。
贾瓒道，“虽未必能够把你们的文章写在考纸上让阅卷官评判，但是，你们若是做出了文章，我有法子让世人对你们的文章进行评判。”
一听这话，几个人均是惊喜不已，黛玉忙问道，“六哥哥快说，是什么法子？”
宝玉受了冷落，有几分不喜，在一旁道，“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你打算把他们的文章印成文集，卖出去不成？也得看有没有人买呢。”
此话一出，姑娘们恨不得撕了宝玉这张嘴。
探春不高兴地道，“二哥哥，你就别说了，若是卖不出去，咱们自己买不成吗？”
贾瓒笑道，“你们只管写，卖出去就是我的事了，我不说让你们挣大钱，挣点胭脂水粉的钱总能吧！”
黛玉捏着帕子道，“六哥哥，我还指着买些好黛粉用呢！”
宝玉很是尴尬地朝黛玉看去，黛玉清眸微转，抿了抿唇瓣，显见得是故意这般说。
熟悉的小性儿迎面扑来。
贾瓒笑道，“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
宝玉问道，“你果真打算把她们的文章做成文集去卖？”
“宝二哥觉得这样不妥？”
“到底是闺阁女子，如何妥当？”
贾瓒心说，你自己不也把姑娘们的诗词偷偷透露出去，让外头的人传抄。
他笑道，“难道宝二哥以为，这等事只有男子做的，女子只能在闺阁中做些琴棋书画的事，读书做文章之类的，她们都不配作？”
宝玉一听急了，“我何曾说过这些？我是觉得你不该和她们说些文章经济之类的，岂不是让人人都沾染了经济腌臜气息？正经该说些明心见性之谈，方显得女儿家的天性。”
贾瓒忍不住笑道，“女儿家是什么天性？宝二哥既说明心见性，当明白，人人天性都不同，凡人都是这天地间的唯一，虽是女儿家，各自都有秉性，何来女儿家天性一说呢？”
“如何没有？依我看来，女儿家是天地间顶顶干净，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是水作的骨肉，比不得男子是泥作的骨肉，我见女儿便觉得清爽。
这清明灵秀，乃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岂不就是女儿家的天性？“
贾瓒竟无言以对，正好，看到柳家的进来添水，便笑道，“依宝二哥所言，柳嬷嬷的天性又是什么？”
黛玉最忍不住，噗嗤笑起来，探春等人也纷纷大笑，柳家的不知所以，摸了自己的一把脸，不自在地道，“敢情是我哪里出了糗，让姑娘们笑话了？”
黛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道，“嬷嬷快别管，宝二爷和六哥哥在说笑呢。”
宝玉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贾瓒道，“我多早晚说一个老婆子了？难道一个老婆子也是女儿不成？”
贾瓒道，“她虽不是女儿，可她是生女儿的女人，宝二哥不能有偏见，只喜欢年轻貌美光鲜水嫩的女儿，嫌弃生下女儿，抚养女儿的年老嬷嬷。”
这番话，不由得令姑娘们将贾瓒高看一眼。
宝玉说不过贾瓒，也不愿在此逗留了，道，“好了好了，我不与你说。老太太还等着呢，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姐妹们不得不起身，探春恋恋不舍，“六哥哥，这事可是说好了的，你治《春秋》，我治《尚书》，林姐姐治《礼》，二姐姐治《易》，四妹妹治《诗》。”
“好，你们可都要努力啊！”贾瓒勉励道，也不过是让姑娘们有个事做。
黛玉道，“朝廷仿前朝，以八股取士，你们可别以为把经读通了，就写得好八股，将来六哥哥还得教我们写八股文呢。”
惜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道，“八股文很难写的吗？”
“我小时听爹爹说过，八股文虽是阐发圣贤之微旨，限制苛严，是螺蛳壳里做道场。”
探春哈哈大笑起来，“越是难，才越是有趣呢！”
迎春有些畏难，“我们能做得出来？我是最怕这些的了。”
黛玉眼瞅着贾瓒笑道，“端看六哥哥如何教我们了，若我们不会，便是六哥哥不会教了。”
贾瓒看她细嫩的脸颊如一抔雪般白，眼中狡黠中透着不一般的灵慧，又隐藏着一抹女儿家的娇羞，心头不由得想到，这才是林黛玉啊！
他笑道，“那是自然，待我学会了，我包教包会！”
姐妹们不由得笑起来，宝玉在一旁跺脚道，“先等你学会再说！”
他已是急不可耐地走了。
他们走北门往后院去，黛玉走在最后面，穿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她看到适才为他们倒水的丫鬟走到了贾瓒跟前，声音传了过来，“六爷，适才单大爷让人送来了米粮炭火茶叶来，说是往后咱们这边的小厨房自己开火，要什么，往梦坡斋那边支领去……”
“林妹妹！”
宝玉在前头唤，黛玉加快了脚步，心头已是松了一口气，他终究是个有本事的，又有几分失落，他那样的人，哪里用得着自己担心呢？
纵然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白担心罢了。
贾瓒送黛玉等人出了门，贾武便带来了安伯的信，说是和三位掌柜约过了，一听说贾瓒要面谈，说是即刻就能来，这会子都快到齐了。
这一次来得倒是快，贾瓒便让贾武往县衙去递了门生帖子，打算次日前往县衙去，他得早日拜师早日开始正经读书才是。
他自己一个人，只当是散步，慢慢地往老宅子这边来。
这边，王熙凤还在等着贾瓒没有茶水招待人，贾琏回来，她兴冲冲地问道，“老爷那么急巴巴地喊你去说什么？不会又为了老六的事儿吧？”
贾琏挑眉朝王熙凤道，“你怎地知道？”
王熙凤看他似笑非笑，愣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能有什么事儿，天天儿不离他的！”
“前院的事，往后你不必管！”贾琏道。
“我管什么了？笑话！一个后院我都管不来，我还管前院去！”王熙凤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都炸毛了。
贾琏顿时气焰矮了半截，好声好气道，“适才老爷喊我去前头，为的就是贾瓒院里的事，专门交代了，往后瞻和院的小厨房单独开火，一应的开支都从梦坡斋领去，我还在愁呢，梦坡斋那边要是不够怎么办？”
一说，姑娘们都笑起来了，唯有宝玉指着惜春，“四妹妹，亏得你是女儿家，若是男人必定又是禄蠹一流了。”
暂时无人理会宝玉这些话。
贾瓒略有所思，看着这些姑娘们为了这等事激动如此，他心头也唯有同情。
方寸天地之间，如活在囚笼里一般，虽玉粒金莼养着，锦衣华服穿着，与那笼子里的金丝雀儿又有何异？命运半点不由自己。
迎春的沉默，惜春一心想着出家，未必不是对命运的抵抗。
是不得已的消极抵抗。
贾瓒道，“虽未必能够把你们的文章写在考纸上让阅卷官评判，但是，你们若是做出了文章，我有法子让世人对你们的文章进行评判。”
一听这话，几个人均是惊喜不已，黛玉忙问道，“六哥哥快说，是什么法子？”
宝玉受了冷落，有几分不喜，在一旁道，“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你打算把他们的文章印成文集，卖出去不成？也得看有没有人买呢。”
此话一出，姑娘们恨不得撕了宝玉这张嘴。
探春不高兴地道，“二哥哥，你就别说了，若是卖不出去，咱们自己买不成吗？”
贾瓒笑道，“你们只管写，卖出去就是我的事了，我不说让你们挣大钱，挣点胭脂水粉的钱总能吧！”
黛玉捏着帕子道，“六哥哥，我还指着买些好黛粉用呢！”
宝玉很是尴尬地朝黛玉看去，黛玉清眸微转，抿了抿唇瓣，显见得是故意这般说。
熟悉的小性儿迎面扑来。
贾瓒笑道，“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
宝玉问道，“你果真打算把她们的文章做成文集去卖？”
“宝二哥觉得这样不妥？”
“到底是闺阁女子，如何妥当？”
贾瓒心说，你自己不也把姑娘们的诗词偷偷透露出去，让外头的人传抄。
他笑道，“难道宝二哥以为，这等事只有男子做的，女子只能在闺阁中做些琴棋书画的事，读书做文章之类的，她们都不配作？”
宝玉一听急了，“我何曾说过这些？我是觉得你不该和她们说些文章经济之类的，岂不是让人人都沾染了经济腌臜气息？正经该说些明心见性之谈，方显得女儿家的天性。”
贾瓒忍不住笑道，“女儿家是什么天性？宝二哥既说明心见性，当明白，人人天性都不同，凡人都是这天地间的唯一，虽是女儿家，各自都有秉性，何来女儿家天性一说呢？”
“如何没有？依我看来，女儿家是天地间顶顶干净，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是水作的骨肉，比不得男子是泥作的骨肉，我见女儿便觉得清爽。
这清明灵秀，乃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岂不就是女儿家的天性？“
贾瓒竟无言以对，正好，看到柳家的进来添水，便笑道，“依宝二哥所言，柳嬷嬷的天性又是什么？”
黛玉最忍不住，噗嗤笑起来，探春等人也纷纷大笑，柳家的不知所以，摸了自己的一把脸，不自在地道，“敢情是我哪里出了糗，让姑娘们笑话了？”
黛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道，“嬷嬷快别管，宝二爷和六哥哥在说笑呢。”
宝玉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贾瓒道，“我多早晚说一个老婆子了？难道一个老婆子也是女儿不成？”
贾瓒道，“她虽不是女儿，可她是生女儿的女人，宝二哥不能有偏见，只喜欢年轻貌美光鲜水嫩的女儿，嫌弃生下女儿，抚养女儿的年老嬷嬷。”
这番话，不由得令姑娘们将贾瓒高看一眼。
宝玉说不过贾瓒，也不愿在此逗留了，道，“好了好了，我不与你说。老太太还等着呢，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姐妹们不得不起身，探春恋恋不舍，“六哥哥，这事可是说好了的，你治《春秋》，我治《尚书》，林姐姐治《礼》，二姐姐治《易》，四妹妹治《诗》。”
“好，你们可都要努力啊！”贾瓒勉励道，也不过是让姑娘们有个事做。
黛玉道，“朝廷仿前朝，以八股取士，你们可别以为把经读通了，就写得好八股，将来六哥哥还得教我们写八股文呢。”
惜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道，“八股文很难写的吗？”
“我小时听爹爹说过，八股文虽是阐发圣贤之微旨，限制苛严，是螺蛳壳里做道场。”
探春哈哈大笑起来，“越是难，才越是有趣呢！”
迎春有些畏难，“我们能做得出来？我是最怕这些的了。”
黛玉眼瞅着贾瓒笑道，“端看六哥哥如何教我们了，若我们不会，便是六哥哥不会教了。”
贾瓒看她细嫩的脸颊如一抔雪般白，眼中狡黠中透着不一般的灵慧，又隐藏着一抹女儿家的娇羞，心头不由得想到，这才是林黛玉啊！
他笑道，“那是自然，待我学会了，我包教包会！”
姐妹们不由得笑起来，宝玉在一旁跺脚道，“先等你学会再说！”
他已是急不可耐地走了。
他们走北门往后院去，黛玉走在最后面，穿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她看到适才为他们倒水的丫鬟走到了贾瓒跟前，声音传了过来，“六爷，适才单大爷让人送来了米粮炭火茶叶来，说是往后咱们这边的小厨房自己开火，要什么，往梦坡斋那边支领去……”
“林妹妹！”
宝玉在前头唤，黛玉加快了脚步，心头已是松了一口气，他终究是个有本事的，又有几分失落，他那样的人，哪里用得着自己担心呢？
纵然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白担心罢了。
贾瓒送黛玉等人出了门，贾武便带来了安伯的信，说是和三位掌柜约过了，一听说贾瓒要面谈，说是即刻就能来，这会子都快到齐了。
这一次来得倒是快，贾瓒便让贾武往县衙去递了门生帖子，打算次日前往县衙去，他得早日拜师早日开始正经读书才是。
他自己一个人，只当是散步，慢慢地往老宅子这边来。
这边，王熙凤还在等着贾瓒没有茶水招待人，贾琏回来，她兴冲冲地问道，“老爷那么急巴巴地喊你去说什么？不会又为了老六的事儿吧？”
贾琏挑眉朝王熙凤道，“你怎地知道？”
王熙凤看他似笑非笑，愣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能有什么事儿，天天儿不离他的！”
“前院的事，往后你不必管！”贾琏道。
“我管什么了？笑话！一个后院我都管不来，我还管前院去！”王熙凤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都炸毛了。
贾琏顿时气焰矮了半截，好声好气道，“适才老爷喊我去前头，为的就是贾瓒院里的事，专门交代了，往后瞻和院的小厨房单独开火，一应的开支都从梦坡斋领去，我还在愁呢，梦坡斋那边要是不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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