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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请老师教我写时文

    贾瓒心中挂了事,入睡有些难,他闭上眼后那条白光大道就出现在眼前了,索性一步踏了上去,进了白光空间练起字来。

    初时,心里想着事,字写得不好,慢慢地他也能收敛起心神,心无旁骛,直到写了厚厚一叠,心如止水了,才放下笔。

    坐在椅子上,贾瓒闭上眼开始冷静地想着应对之策,明日去见李守中,肯定还是要努力争取一把,就算争取不来这个机会,他也不能堕了贾家的威风。

    站在李家的角度,自己费心费力地帮贾家栽培子弟,贾政自己将儿子打死了,不愿承担责任,反而将过错安在李家头上,李家女儿还守寡,背上这等名声,何其无辜。

    李家不愿再与贾家往来,更加不愿收贾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沈春堂到底知不知道李家与贾家的渊源?偏偏带他去拜李守中为师,跟着李守中学《春秋》是何用意呢?

    贾瓒揉了揉眉心,这么想下去,他都快得被迫害妄想症了。

    次日一早,贾瓒便去了县衙,到的时候是辰时初刻,李勇正领着人出门,看到贾瓒忙殷勤地迎上来,“六爷来了,老爷说今日上午不上衙,专等着六爷呢,六爷快进去!”

    “李头儿辛苦了,我就先进去了!”

    二人打了招呼,管家出来,下了台阶迎贾瓒,将贾瓒一路带到了书房,“六爷先稍候,老爷还在用早膳,六爷用过不曾呢?若没用,小的给六爷送些来。”

    贾瓒笑道,“多谢,我已用过了。”

    管家安顿好贾瓒出去的时候,贾瓒朝贾武使了个眼色,贾武撵上去将一个红包塞到了管家的手里,里头是五钱银子。

    管家扭头朝贾瓒看来,贾瓒笑着点点头,管家心头欢喜,前去沈春堂处禀报的时候,趁机说了贾瓒两句好话,也顺便讨好了沈春堂。

    不多时,沈春堂便来了,与之前拜师的时候不同,严厉多了。

    “上次你来,说是读书的时候有诸多不明白之处,都说说,有哪些不解?”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贾瓒并没有问道心与人心之间的问题,这关乎的是心理学派,非沈春堂所能解,搞不好还觉得贾瓒在搞异端学说,便问了他读书的过程中切实不懂的问题。

    沈春堂听着微微点头赞赏,再一一作答,听贾瓒说自己读了《大学》,便又考究起他来。

    “《大学》之三纲在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你作何解?”

    贾瓒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这个点问得实在是大了些,他不得不细思索,谨慎地道,“明明德、亲民皆当至于至善之地而不迁……”

    贾瓒察言观色,见沈春堂依旧眉头紧锁,面无悦色,便知自己并没有回答到点子上来。

    他微一沉吟,又道,“其后一句‘知止而后有定’,其止为‘至善’,朱子说‘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也是‘至善’之意。学生以为,所谓‘事事物物’便是‘明明德’与‘亲民’之意,便是在这些事上求‘至善’之功。”

    这的确是贾瓒对文意的理解,顺承明制,与宋时不同,没有经生一说,只录进士。

    明太祖虽有文盲的名声,但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八股文从《四书》《五经》中摘录字句为题,要求应试者模仿圣人语气阐发题旨,若不能对圣人的意思体会深刻,如何挖掘精义奥旨?又如何有心得体会?

    沈春堂脸上方有了一丝喜色,道,“你独自揣摩,能到这一步,实是了不得!只是你想过没有,‘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便是事事物物都求得至善,又如何求?”

    这可为难死贾瓒了,他心说,我若是能懂,我也是圣人了!

    但他不能摇头,便是说错了,错也是一番道理,代表他有所思考。

    “至精至一,便是至善!”

    贾瓒不敢说“事事物物求至善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从经书中反复找话来解释,玩弄以经解经的把戏。

    沈春堂似看出了贾瓒的这点小心思,他笑着点点头,对贾瓒的考究令他十分满意,道,“四书我暂时还教得动你,你能够举一反三,我教起来也不费劲。往后两年时间,你花一年半时间读《四书》,半年时间作时文,为师三年任满前,能将县试过了,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贾瓒一听这话,吃了一惊,他难道要花两三年时间过县试不成?

    “老师,我打算明年春下场试试!”

    轮到沈春堂大吃一惊了,他细细端详贾瓒半天,“你说什么?”

    贾瓒重复了一句后,道,“请老师教我写时文!”

    “荒谬!”沈春堂几乎甩手离开了,“你连四书都没有读熟,别说理解字里意思,体会圣贤微旨,竟然妄想学八股,你当会写字就会写文章吗?”

    贾瓒低着头不语,但倔强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沈春堂见他如此,知道光靠讲道理,说教似乎应是很难扭转他的念头,便道,“你若是能在十日之内将四书背下来,我或可教你作时文。”

    贾瓒一听,大喜,忙道,“学生一定能在十日内将四书背下来。”

    四书加集注,字数不少,但贾瓒相信十日时间能够看一遍,只要能在白光空间里看一遍,他便能背下来。

    沈春堂心头好笑,“为师出题,一向是一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首试帖诗,你也不要指望为师会对你格外照顾,光会背四书可行不通,你既要治《春秋》想必是看过三部春秋了,可能在来年二月县试之前将《春秋》读通了?”

    沈春堂没有再说背诵的话,这世上或有这样的能人,但绝不会是贾瓒。

    若贾瓒是神童,早就名声在外,他这个父母官不应该没听说。

    “若李祭酒肯教学生,学生当勉力而行!”贾瓒道,言语间隐含着激将的意思,他是真的很担心李守中不收他,治《春秋》的人本就不多,京城里肯定有,但以眼下贾家的人脉,是找不出一个比李守中更合适的老师人选。

    “你也不必激为师,你贾家与李祭酒本就是姻亲,为师出面,这件事虽不说十拿九稳,总还是大有希望。”

    听得这话,贾瓒心头大叫不妙,看来,沈春堂是真的不知道李家与贾家的恩怨,想来也理所应当,又不是什么荣耀事,李守中怎么会到处嚷嚷不成?

    贾家内部知道的人都不多呢!

    二人坐车前往李家。

    李守中,字正卿,南直隶人,乾兴朝状元,沈春堂除了佩服其学问,对其评价是“志大而气刚”,言辞间极为推崇。

    贾瓒听着,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