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边境
昏暗的车厢内部，只有顶上缝隙渗漏的丁点阳光能够带来些许的慰藉。
蹲靠在车厢壁板边上的囚犯像是一片的模糊涌动的黑影，偶然间冒出的咳嗽声也会瞬间淹没在隆隆的蹄声与哗啦啦的锁链碰撞声里。
“上一任监狱头头是个黑心鬼，为了赚钱和讨好上级简直无所不用，就他在的那一会儿每天都有囚犯的尸体被拖出去。”
而就在这一截漆黑晃荡的车厢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这么鬼鬼祟祟地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继续着之前在放风场上被打断的交流。
“那个黑心鬼制定了一个规矩，周一周四周五会抽调一部分囚犯去周边地区接取私活，周二会派遣所有囚犯去黑市矿山做苦力，只有周三一天可以休息，周六周日会挑选囚犯举办格斗比赛，邀请附近有钱有势的人来欣赏。”
安度恩吃力地将双肘支撑在壁板上，手里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黑炭，一笔一笔在粗糙的木头壁板上写下了简易版的每日任务。
“今天是周一，上次格雷伐木场的活基本上也干完了，这次估计离监狱最近的烟斗镇又有活要交给我们。”
安度因又在墙上画了一副镣铐用来表示边境监狱，再在右边不远处画了一只烟斗，明灭不定的光线下，那副漆黑潦草的图画显得格外渗人诡异。
“完成这种私人性质的任务雇主会给予监狱一定的报酬，原本囚犯连一枚铜努米都拿不到，是老疤眼带着他的手下大闹了一场，这才逼得那个吝啬鬼从报酬里揪出几根毛来分给囚犯。”
“而这笔钱又要被老疤眼的人抽掉大半，最后到手能有四五枚铜板都可以说是谢天谢地了。”
“老疤眼？”
“唔……这我的确是忘记和你说了……”
安度恩略作思考，再度举起炭笔在镣铐的左上方添上了一只带疤的眼睛。
“老疤眼是十多年前边境上赫赫有名的强盗头子，他的强盗团经常出没在红石帝国和神圣帝国的边境上，因为某些原因，两边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还是七八年前红石帝国的公主在出使神圣帝国的时候顺手把他收拾了塞进监狱里来的。”
在所有图案的上方，安度恩又画上了一枚六边形宝石的图案。
这就让霍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两边的人都处理不了吗？红石公主又是怎么……”
“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她就知道了。”
安度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格。
“依照你的长相，要是运气再好点生在王都的话，还真有可能被达官贵人看中带回家去，到时候把老爷夫人伺候得好好的，下辈子都不用发愁咯。”
霍格一阵无语，旁边这个家伙是好是坏他暂时还分辨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他嘴里的废话是真的多。
“咳咳，言归正传，虽然老疤眼被抓，但是绝大多数强盗都逃走了，后来二把手又重新把强盗团建立起来，据说老疤眼和他们还有联系，再加上监狱里本来就有不少囚犯都是他的老手下，所以他很快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到现在已经成为监狱里最大的势力之一。”
说到这里，安度恩扭头望向听得正认真的霍格，那张神情严肃的小脸就算绷得再紧都透露着一股可爱劲。
“这就是我本来想向你推荐的势力，我可以负责引荐和提供服装，到时候只要你稍微忍耐一下，完全有机会直接加入老疤眼那一派，到时候待遇就要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了。”
从安度恩那诚挚热切的目光来看，他的话并非作假。
“只要加入了他们，你的人生安全就能得到基本保障，干活的时候也会优先给帮派成员分配轻松的活计，私活报酬可以多留两枚铜努米，一个月甚至还能获得一次洗澡间使用权！”
好嘛，我说怎么大伙都好像不是很卫生的样子。
霍格又回想起早上那股难闻的气味，此刻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他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车厢在设计时似乎并未考虑到通风问题。
十几名可能连续一个月没有洗澡的囚犯身上的形形色色的臭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牲畜粪便的臭味，两者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并不怎么精明的厨师，用食堂泔水加上臭袜子臭内裤臭鸡蛋榴莲烂泥混合在一起熬制而成的特质浓汤一样，霍格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慎跌入汤锅之中的蚂蚁，无处可逃。
“咳咳……还又……咳咳，还有别的吗？”
“什么？”
“还有别的势力可以加入吗？监狱不可能让老疤眼一家独大吧？”
“当然，”安度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似乎是对自己这位狱友的提问相当满意，“就在老疤眼进来不久，监狱里又来了一位大人物，你猜猜是谁？”
霍格内心无语，穿越过来之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就连上厕所该用厕纸还是树枝都不清楚，现在还问他有哪位大人物？
幸好安度恩也并没有存着卖关子的心思，见霍格久久不语，他最终还是笑着说出了答案。
“是荆棘岭的执政官副手，原名好像叫做……诺登？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巴结上了上一个典狱长，以前时常能看到他被狱卒请去和黑心鬼谈话，反正后来有不少狱卒暗地里都听他指挥。”
安度恩在镣铐右上角再画了一只铃铛。
“因为他老是巴结黑心鬼，就和黑心鬼经常带到监狱里来的沙皮犬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狗铃铛，也有不少囚犯投靠了他，日子过得照样风生水起。”
“如果想要加入他们的话，额，我没有什么门路，你可以自己去试试，不过要记得先锻炼好臀部，我听说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们，之后一个星期都坐不了板凳……”
霍格身上顿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
安度恩艰难地将炭笔塞回怀中，手铐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现在情况也基本介绍清楚了，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要知道，一般人进来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哦，要不是看在昨晚你愿意听我说那么多废话的份上，可是不会轻易动用这份人情关系的！”
然而安度恩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得到霍格的回应。
“霍格？”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派系？”
叮~
【监狱是社会阴暗面的投影，你甚至可以将它看作是一座微缩社会模型】
【即使在监狱里你也避免不了来自霸权的欺凌，你的选择，是忍气吞声还是奋起反抗？】
【任务触发：美好世界】
【任务要求：征服监狱内部三大派系，创造和谐美好的监狱环境】
【任务时限：三年】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在你靠近任何囚犯三米以内之后脚下必定生成一块肥皂】
“漏了一个？”
安度恩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似乎是无法理解霍格在说什么。
“监狱内部就只有这两个派系啊，是不是车厢里太闷你有点晕了？”
霍格烦闷地拍开安度恩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其实对于这第三个派系霍格也有所猜测。
生命教派的那群疯子。
霍格不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关进监狱里的生命教徒，这一次围剿和抓捕也肯定不是帝国对生命教派采取的第一次行动。
那些邪教徒都躲到哪里去了？
霍格不知道，现在也无暇思考。
刺耳的摩擦声陆续响起，裂蹄牛沉闷的吼叫声也逐渐清晰，他明显感觉到车厢剧烈一晃，随后便不再有响动。
“看来是到站了。”
安度恩站起身，胡乱抹去墙上的涂鸦，再在霍格的肩上拍了拍。
“我知道的，这种选择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你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现在还有时间，等工作结束之后你再答复我也来得及。”
“你把脏东西全都抹到我衣服上了喂混蛋！”
在狱卒的呵斥与抽打下，所有囚犯悉数走下了牛车，得益于那些成串的镣铐，这次整队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十二人一列总共八列，分两队纵向排列在镇口前，最外侧看守着狱卒，乌泱泱一堆人就这么挤在大道上，前方就是印着白底黑漆“烟斗镇”三个大字的指示牌。
霍格下车后不由得眯起了眼，不知牛车行驶了多久，太阳早已高悬于空中，再加上之前一直待在昏暗的车厢里，现在无论望向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
待光线适应后霍格这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茫茫一片荒原。
阴沉的绿色和死寂的黄色似乎成为了地面的主基调，与湛蓝色的澄澈天空之间的分界线是如此清晰以致于霍格开始怀疑两者是否能同时存在，那些孤零零的枯树就好像是自地面中探出的利爪，再看一眼又好像是一座座凋败破损的墓碑。
在数十步之外，霍格似乎听见了孩童的欢笑和夫人的呵斥，有几支烟囱里还冒出了灰白色的烟雾，带着烘烤食物的香气飘进了所有人的鼻腔里。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呼百应，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
有的狱卒还特意留了一点早饭在口袋里，就等着这个时候拿出来，就着那些渴望又畏惧的眼神，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咬下去，吧唧吧唧嚼得格外卖力。
咕噜噜~~~
咕噜声更响亮了一些，还夹杂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霍格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个狱卒，全心全意地嗅起那诱人的香气——
是用燕麦和黑麦粉做的面包……好像还加了栗子？
这就是边境。霍格在心里想道。
蹲靠在车厢壁板边上的囚犯像是一片的模糊涌动的黑影，偶然间冒出的咳嗽声也会瞬间淹没在隆隆的蹄声与哗啦啦的锁链碰撞声里。
“上一任监狱头头是个黑心鬼，为了赚钱和讨好上级简直无所不用，就他在的那一会儿每天都有囚犯的尸体被拖出去。”
而就在这一截漆黑晃荡的车厢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这么鬼鬼祟祟地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继续着之前在放风场上被打断的交流。
“那个黑心鬼制定了一个规矩，周一周四周五会抽调一部分囚犯去周边地区接取私活，周二会派遣所有囚犯去黑市矿山做苦力，只有周三一天可以休息，周六周日会挑选囚犯举办格斗比赛，邀请附近有钱有势的人来欣赏。”
安度恩吃力地将双肘支撑在壁板上，手里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黑炭，一笔一笔在粗糙的木头壁板上写下了简易版的每日任务。
“今天是周一，上次格雷伐木场的活基本上也干完了，这次估计离监狱最近的烟斗镇又有活要交给我们。”
安度因又在墙上画了一副镣铐用来表示边境监狱，再在右边不远处画了一只烟斗，明灭不定的光线下，那副漆黑潦草的图画显得格外渗人诡异。
“完成这种私人性质的任务雇主会给予监狱一定的报酬，原本囚犯连一枚铜努米都拿不到，是老疤眼带着他的手下大闹了一场，这才逼得那个吝啬鬼从报酬里揪出几根毛来分给囚犯。”
“而这笔钱又要被老疤眼的人抽掉大半，最后到手能有四五枚铜板都可以说是谢天谢地了。”
“老疤眼？”
“唔……这我的确是忘记和你说了……”
安度恩略作思考，再度举起炭笔在镣铐的左上方添上了一只带疤的眼睛。
“老疤眼是十多年前边境上赫赫有名的强盗头子，他的强盗团经常出没在红石帝国和神圣帝国的边境上，因为某些原因，两边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还是七八年前红石帝国的公主在出使神圣帝国的时候顺手把他收拾了塞进监狱里来的。”
在所有图案的上方，安度恩又画上了一枚六边形宝石的图案。
这就让霍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两边的人都处理不了吗？红石公主又是怎么……”
“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她就知道了。”
安度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格。
“依照你的长相，要是运气再好点生在王都的话，还真有可能被达官贵人看中带回家去，到时候把老爷夫人伺候得好好的，下辈子都不用发愁咯。”
霍格一阵无语，旁边这个家伙是好是坏他暂时还分辨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他嘴里的废话是真的多。
“咳咳，言归正传，虽然老疤眼被抓，但是绝大多数强盗都逃走了，后来二把手又重新把强盗团建立起来，据说老疤眼和他们还有联系，再加上监狱里本来就有不少囚犯都是他的老手下，所以他很快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到现在已经成为监狱里最大的势力之一。”
说到这里，安度恩扭头望向听得正认真的霍格，那张神情严肃的小脸就算绷得再紧都透露着一股可爱劲。
“这就是我本来想向你推荐的势力，我可以负责引荐和提供服装，到时候只要你稍微忍耐一下，完全有机会直接加入老疤眼那一派，到时候待遇就要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了。”
从安度恩那诚挚热切的目光来看，他的话并非作假。
“只要加入了他们，你的人生安全就能得到基本保障，干活的时候也会优先给帮派成员分配轻松的活计，私活报酬可以多留两枚铜努米，一个月甚至还能获得一次洗澡间使用权！”
好嘛，我说怎么大伙都好像不是很卫生的样子。
霍格又回想起早上那股难闻的气味，此刻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他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车厢在设计时似乎并未考虑到通风问题。
十几名可能连续一个月没有洗澡的囚犯身上的形形色色的臭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牲畜粪便的臭味，两者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并不怎么精明的厨师，用食堂泔水加上臭袜子臭内裤臭鸡蛋榴莲烂泥混合在一起熬制而成的特质浓汤一样，霍格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慎跌入汤锅之中的蚂蚁，无处可逃。
“咳咳……还又……咳咳，还有别的吗？”
“什么？”
“还有别的势力可以加入吗？监狱不可能让老疤眼一家独大吧？”
“当然，”安度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似乎是对自己这位狱友的提问相当满意，“就在老疤眼进来不久，监狱里又来了一位大人物，你猜猜是谁？”
霍格内心无语，穿越过来之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就连上厕所该用厕纸还是树枝都不清楚，现在还问他有哪位大人物？
幸好安度恩也并没有存着卖关子的心思，见霍格久久不语，他最终还是笑着说出了答案。
“是荆棘岭的执政官副手，原名好像叫做……诺登？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巴结上了上一个典狱长，以前时常能看到他被狱卒请去和黑心鬼谈话，反正后来有不少狱卒暗地里都听他指挥。”
安度恩在镣铐右上角再画了一只铃铛。
“因为他老是巴结黑心鬼，就和黑心鬼经常带到监狱里来的沙皮犬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狗铃铛，也有不少囚犯投靠了他，日子过得照样风生水起。”
“如果想要加入他们的话，额，我没有什么门路，你可以自己去试试，不过要记得先锻炼好臀部，我听说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们，之后一个星期都坐不了板凳……”
霍格身上顿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
安度恩艰难地将炭笔塞回怀中，手铐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现在情况也基本介绍清楚了，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要知道，一般人进来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哦，要不是看在昨晚你愿意听我说那么多废话的份上，可是不会轻易动用这份人情关系的！”
然而安度恩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得到霍格的回应。
“霍格？”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派系？”
叮~
【监狱是社会阴暗面的投影，你甚至可以将它看作是一座微缩社会模型】
【即使在监狱里你也避免不了来自霸权的欺凌，你的选择，是忍气吞声还是奋起反抗？】
【任务触发：美好世界】
【任务要求：征服监狱内部三大派系，创造和谐美好的监狱环境】
【任务时限：三年】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在你靠近任何囚犯三米以内之后脚下必定生成一块肥皂】
“漏了一个？”
安度恩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似乎是无法理解霍格在说什么。
“监狱内部就只有这两个派系啊，是不是车厢里太闷你有点晕了？”
霍格烦闷地拍开安度恩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其实对于这第三个派系霍格也有所猜测。
生命教派的那群疯子。
霍格不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关进监狱里的生命教徒，这一次围剿和抓捕也肯定不是帝国对生命教派采取的第一次行动。
那些邪教徒都躲到哪里去了？
霍格不知道，现在也无暇思考。
刺耳的摩擦声陆续响起，裂蹄牛沉闷的吼叫声也逐渐清晰，他明显感觉到车厢剧烈一晃，随后便不再有响动。
“看来是到站了。”
安度恩站起身，胡乱抹去墙上的涂鸦，再在霍格的肩上拍了拍。
“我知道的，这种选择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你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现在还有时间，等工作结束之后你再答复我也来得及。”
“你把脏东西全都抹到我衣服上了喂混蛋！”
在狱卒的呵斥与抽打下，所有囚犯悉数走下了牛车，得益于那些成串的镣铐，这次整队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十二人一列总共八列，分两队纵向排列在镇口前，最外侧看守着狱卒，乌泱泱一堆人就这么挤在大道上，前方就是印着白底黑漆“烟斗镇”三个大字的指示牌。
霍格下车后不由得眯起了眼，不知牛车行驶了多久，太阳早已高悬于空中，再加上之前一直待在昏暗的车厢里，现在无论望向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
待光线适应后霍格这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茫茫一片荒原。
阴沉的绿色和死寂的黄色似乎成为了地面的主基调，与湛蓝色的澄澈天空之间的分界线是如此清晰以致于霍格开始怀疑两者是否能同时存在，那些孤零零的枯树就好像是自地面中探出的利爪，再看一眼又好像是一座座凋败破损的墓碑。
在数十步之外，霍格似乎听见了孩童的欢笑和夫人的呵斥，有几支烟囱里还冒出了灰白色的烟雾，带着烘烤食物的香气飘进了所有人的鼻腔里。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呼百应，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
有的狱卒还特意留了一点早饭在口袋里，就等着这个时候拿出来，就着那些渴望又畏惧的眼神，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咬下去，吧唧吧唧嚼得格外卖力。
咕噜噜~~~
咕噜声更响亮了一些，还夹杂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霍格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个狱卒，全心全意地嗅起那诱人的香气——
是用燕麦和黑麦粉做的面包……好像还加了栗子？
这就是边境。霍格在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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