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糟糕的典狱长
被数十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是一种什么感受？
太阳已经处在下班边缘，一边等待着交接班的月亮，一边散发着慵懒昏黄的阳光敷衍着众生，一切都渲染上苍凉之色，立在教会门口的那数十名囚犯宛若凄厉的恶鬼，正向着世间的活人索要新鲜血肉。
是尸鬼入侵了？
刚听拉切尔讲过鬼故事，霍格难免会联想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还好，囚犯们的衣着虽然脏乱，但是并没有什么乌黑的血迹，那一抹红光更多也只是霍格的心理作用，他们在发觉溜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囚犯之后，又把目光移向了站在霍格身前，正背对着霍格的硕胖身影。
阳光拉下一道细长的背影——可能不怎么细，但是足够长，像是一根灌水太多导致形状扭曲的气球，霍格整个人都被笼罩到他的影子里。
是边境监狱的新任头头，典狱长莫里斯，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大家对这个新头头都很不满意。
莫里斯察觉到背后大门打开，扭过头来就看到了正欲偷偷溜走的霍格，于是那只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揪住了霍格的细嫩的胳膊。
“诸位，看看他，他可是在教堂里无私奉献，一直忙活到现在才出来，一分钱都没有收！你们忍心在教会这种神圣之地谈及肮脏的金钱吗！”
额，这个嘛……霍格不由得微微脸红，感觉到胸口那几枚铜币硌得肉疼。
然而囚犯们似乎不吃这套，铺天盖地的辱骂犹如潮水般涌来，霍格只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又拓宽了不少，那些说一个词夹杂一个脏字的粗鄙话语中，有辱骂典狱长，说他这头肥猪上了汉娜的木板床的，有骂汉娜，说她这个老表字是个黑心鬼，想要白赚一天活钱的，甚至还有骂霍格的，说他这个小白脸一定是给汉娜当玩具，让她把所有工钱全都送给霍格当票资了的。
总之莫里斯似乎也没有应对过眼下这种情况，只能重复着一些道德善心，无私奉献之类的软弱话语，倒是钳在霍格胳膊上的大手越收越紧，可无论霍格说出什么，都会被淹没在愤怒的诟骂声中，无一人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霍格极力寻找，却没有在人群当中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直到他扭头看向两侧，这才瞅见安度恩那张贱兮兮的笑脸，还有被按住手臂一脸“我想来救你的可是被人阻止了”表情的人高马大的罗夫。
“打死这头肥猪！我们要工钱！”
“打死他！他身上一定有不少宝贝！”
突然间，几声格外响亮的吼叫声自人群中某处响起。
囚犯瞬间安静下来，随后又在几秒当中情绪变得更加激昂。
“对！杀了这头肥猪！还我们自由！”
“我要工钱！我要女人！”
“我要那个小白脸！”
霍格顿时变得不淡定了，当然莫里斯此刻的状况只会更糟糕，即便他再怎么不通晓人情事故，也知道此刻眼前这群囚犯眼中的怒火不似作伪。
还有典狱长大人，您排解慌张的途径就只有抓紧手里的东西这一条吗？这搞得我也要慌张起来了。
不过幸好典狱长大人并非是单人出行，他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尽忠职守的人收拾烂摊子。
“都给我安静下来！”
霍格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汉克在每次呵斥囚犯时一定用上了那股奇特的力量，霍格能清晰感觉到似乎有一根无形的手指在刚才挑拨了一下他的心弦。
囚犯的嘈杂声渐渐消去，当那双闪亮的皮靴嘎吱声踏到众人跟前时，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无踪。
汉克望了眼面色苍白的莫里斯，再略微诧异地看向正在拼命挣脱束缚的霍格，嘴唇略微抖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吐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抿双唇，用阴冷的目光盯住身前那些面露惧色的囚犯。
“狱卒呢？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汉克吐词清晰，每一个字都好像是敲击的冰块，让让人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冷。
囚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和这个魔鬼审讯官汇报，倒是莫里斯终于松开手，让尚不知晓具体情况的霍格得以逃回到两个不靠谱的同伴身边，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新来的典狱长这里可能有点问题。”安度恩依靠在石墙边，用食指在脑袋边上绕着圈圈。
“他刚来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就是东看看西瞧瞧，还想要帮着干点活，这也没什么，毕竟每个典狱长都会做点这种表面功夫。”
嘈杂声突然再次响亮起来，似乎是被汉克逮住质问的囚犯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再次激起众人的愤怒。
“可是后来呢，典狱长大人可能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好心老爷，居然代表我们拒绝掉了所有的工钱，意思是我们这一整天在教会干的活全都白忙活了。”
“他是个好人，只不过见识太少，心太软。”一旁的罗夫插话道。
安度恩耸耸肩，对同伴说的话不置可否。
“好人在这种时代可是活不长久的，你看着吧，现在就连狱卒都不肯帮他的忙，估计用不了几个月这个莫里斯就会被赶下台……”
“在背后议论典狱长，要是班恩还在的话你的这条舌头可就保不住了。”阴沉沙哑的声音自三人背后悚然响起，如同渔船在大雾中航行时，突然撞见了一艘巨大的幽灵船自海中浮现。
班恩是上一任典狱长的名字，也就是安度恩常常挂在嘴边的黑心鬼。
安度恩的小渔船最先倾倒，他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就看到一张皱缩苍老的面庞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脸上，漆黑的眼珠不见半点情绪波动，敞开的风衣中似乎有金属刑拘一闪而逝。
是穆鲁副狱长。
老人没有再理会被吓破胆的安度恩，只是缓缓地挪动着步子走向吵闹的囚犯，霍格在他经过时，还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腐臭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老人的音调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嘶哑干涩。
汉克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穆鲁抬眼望向依旧站在门前，一脸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的莫里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明天的黑石山采矿……你们不用去了。”
这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在穆鲁说完一整句话后，囚犯们脸上的恼火瞬间被兴奋取代，欢呼声响彻云霄，不少人甚至拥抱在一起，眼角流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泪珠。
霍格疑惑地望向安度恩，于是这位监狱万事通也适时给出了答案。
“所有囚犯明天都会前往黑石山采矿，那里是两个帝国交界处的一座死火山，盛产珍惜矿物，如果能活着带回一箩筐矿石的话，就能拿到足足二十枚铜币。”
二十枚！那得是多少根蜡烛？霍格一时间有些眼热，在监狱这种环境里想要攒点家当可真是难如登天——明天本来应该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一次性赚到一大堆钱的……为什么囚犯却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呢？
除非说……
“呵呵，想到了吗？”安度恩看着霍格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次露出微笑。
“黑石山，可是在冒险家公会都凶名赫赫的山铜级别地下城啊。”
“每周的星期二可都是要死上好几个可怜蛋呢，还有不少人回来之后得把裤衩子都垫上，这才能治好身上的烫伤……星期四一般你都见不到狱医了，他就是靠着前面两天赚的大钱去城里快活去了。”安度恩的声音里透露出三分惋惜和七分艳羡。
“可是这有整整二十枚铜努米呢……”
霍格大致了解到了神圣帝国的货币体系，一枚成色十足的金兰里德可以换到七十二枚银光闪闪的塞西斯，而一枚塞西斯又能换到五枚弗里诺铸币，一枚弗里诺铸币又可以换到四十到五十枚不等的银币。
当然前面那几种金属货币霍格目前是连影子都没见着，只是二十枚铜币就能让霍格激动不已。
“你以为那些人是为什么死的？”
安度恩翻出一枚铜币，在手上抛啊抛，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铜板起起落落。
“一般来说在外围能采到东西能铺满篓底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再往里面深入嘛……”安度恩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霍格看了眼罗夫，发现他也是这样严肃的神情后，这才终于对黑石山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总之就是很危险，自己这几个人能免去明天的苦力真是幸运。
教会门口的闹剧也终于结束了，在囚犯们对穆鲁的一片赞美声当中，这次教会劳动之旅步入了结尾，霍格询问安度恩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来时，得到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一份老人想要转告托里芬小子的嘱托，霍格不知道应该找谁传达，只能遗憾地将其暂时埋放在心底，还有那个失去孩子的妇人，一路逃到烟斗镇的血色侍卫……
接送他们的依旧是牛车，手上依旧是那副沉重的镣铐，霍格安度恩还有罗夫三人就这么交谈着有关黑石山的各种情报，霍格一路上心不在焉，全在想着自己胸口那份烫手山芋，直到那座低矮灰蒙蒙的监狱再次出现在眼前。
监狱里的伙食就没有中午那么朴实美好了——或者说单纯只有朴实。
黑面包在霍格吃来似乎是那种掺了砂砾和木屑，同时被放了几个月还拿出来卖的酸臭货色，一颗安度恩避之不及的干瘪的深紫色疙瘩果，还有一碗美其名曰香浓奶油蘑菇鲑鱼浓汤的稀汤寡水，霍格甚至亲眼见到汤锅在只剩下半桶时，那个负责打饭的老头直接就往里面倒一桶水搅和搅和又是满满一锅了。
这是免费餐，至于那些散发着浓郁香气，调料十足色泽诱人的肉食霍格是想都不带想的，就连一努米一大勺的土豆泥霍格都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
这里要声明一点，关于疙瘩果的味道安度恩的确没有骗他，不是所有看着好吃的东西都是真的好吃的。
“那么……明天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目前的情况，还有‘计划’的事情。”
在夜间放风的时候，安度恩对着两个人说道。
罗夫没有意见，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确实需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霍格表示同意，毕竟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他好像还有两次抽奖机会没有使用。
太阳已经处在下班边缘，一边等待着交接班的月亮，一边散发着慵懒昏黄的阳光敷衍着众生，一切都渲染上苍凉之色，立在教会门口的那数十名囚犯宛若凄厉的恶鬼，正向着世间的活人索要新鲜血肉。
是尸鬼入侵了？
刚听拉切尔讲过鬼故事，霍格难免会联想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还好，囚犯们的衣着虽然脏乱，但是并没有什么乌黑的血迹，那一抹红光更多也只是霍格的心理作用，他们在发觉溜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囚犯之后，又把目光移向了站在霍格身前，正背对着霍格的硕胖身影。
阳光拉下一道细长的背影——可能不怎么细，但是足够长，像是一根灌水太多导致形状扭曲的气球，霍格整个人都被笼罩到他的影子里。
是边境监狱的新任头头，典狱长莫里斯，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大家对这个新头头都很不满意。
莫里斯察觉到背后大门打开，扭过头来就看到了正欲偷偷溜走的霍格，于是那只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揪住了霍格的细嫩的胳膊。
“诸位，看看他，他可是在教堂里无私奉献，一直忙活到现在才出来，一分钱都没有收！你们忍心在教会这种神圣之地谈及肮脏的金钱吗！”
额，这个嘛……霍格不由得微微脸红，感觉到胸口那几枚铜币硌得肉疼。
然而囚犯们似乎不吃这套，铺天盖地的辱骂犹如潮水般涌来，霍格只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又拓宽了不少，那些说一个词夹杂一个脏字的粗鄙话语中，有辱骂典狱长，说他这头肥猪上了汉娜的木板床的，有骂汉娜，说她这个老表字是个黑心鬼，想要白赚一天活钱的，甚至还有骂霍格的，说他这个小白脸一定是给汉娜当玩具，让她把所有工钱全都送给霍格当票资了的。
总之莫里斯似乎也没有应对过眼下这种情况，只能重复着一些道德善心，无私奉献之类的软弱话语，倒是钳在霍格胳膊上的大手越收越紧，可无论霍格说出什么，都会被淹没在愤怒的诟骂声中，无一人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霍格极力寻找，却没有在人群当中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直到他扭头看向两侧，这才瞅见安度恩那张贱兮兮的笑脸，还有被按住手臂一脸“我想来救你的可是被人阻止了”表情的人高马大的罗夫。
“打死这头肥猪！我们要工钱！”
“打死他！他身上一定有不少宝贝！”
突然间，几声格外响亮的吼叫声自人群中某处响起。
囚犯瞬间安静下来，随后又在几秒当中情绪变得更加激昂。
“对！杀了这头肥猪！还我们自由！”
“我要工钱！我要女人！”
“我要那个小白脸！”
霍格顿时变得不淡定了，当然莫里斯此刻的状况只会更糟糕，即便他再怎么不通晓人情事故，也知道此刻眼前这群囚犯眼中的怒火不似作伪。
还有典狱长大人，您排解慌张的途径就只有抓紧手里的东西这一条吗？这搞得我也要慌张起来了。
不过幸好典狱长大人并非是单人出行，他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尽忠职守的人收拾烂摊子。
“都给我安静下来！”
霍格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汉克在每次呵斥囚犯时一定用上了那股奇特的力量，霍格能清晰感觉到似乎有一根无形的手指在刚才挑拨了一下他的心弦。
囚犯的嘈杂声渐渐消去，当那双闪亮的皮靴嘎吱声踏到众人跟前时，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无踪。
汉克望了眼面色苍白的莫里斯，再略微诧异地看向正在拼命挣脱束缚的霍格，嘴唇略微抖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吐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抿双唇，用阴冷的目光盯住身前那些面露惧色的囚犯。
“狱卒呢？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汉克吐词清晰，每一个字都好像是敲击的冰块，让让人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冷。
囚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和这个魔鬼审讯官汇报，倒是莫里斯终于松开手，让尚不知晓具体情况的霍格得以逃回到两个不靠谱的同伴身边，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新来的典狱长这里可能有点问题。”安度恩依靠在石墙边，用食指在脑袋边上绕着圈圈。
“他刚来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就是东看看西瞧瞧，还想要帮着干点活，这也没什么，毕竟每个典狱长都会做点这种表面功夫。”
嘈杂声突然再次响亮起来，似乎是被汉克逮住质问的囚犯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再次激起众人的愤怒。
“可是后来呢，典狱长大人可能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好心老爷，居然代表我们拒绝掉了所有的工钱，意思是我们这一整天在教会干的活全都白忙活了。”
“他是个好人，只不过见识太少，心太软。”一旁的罗夫插话道。
安度恩耸耸肩，对同伴说的话不置可否。
“好人在这种时代可是活不长久的，你看着吧，现在就连狱卒都不肯帮他的忙，估计用不了几个月这个莫里斯就会被赶下台……”
“在背后议论典狱长，要是班恩还在的话你的这条舌头可就保不住了。”阴沉沙哑的声音自三人背后悚然响起，如同渔船在大雾中航行时，突然撞见了一艘巨大的幽灵船自海中浮现。
班恩是上一任典狱长的名字，也就是安度恩常常挂在嘴边的黑心鬼。
安度恩的小渔船最先倾倒，他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就看到一张皱缩苍老的面庞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脸上，漆黑的眼珠不见半点情绪波动，敞开的风衣中似乎有金属刑拘一闪而逝。
是穆鲁副狱长。
老人没有再理会被吓破胆的安度恩，只是缓缓地挪动着步子走向吵闹的囚犯，霍格在他经过时，还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腐臭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老人的音调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嘶哑干涩。
汉克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穆鲁抬眼望向依旧站在门前，一脸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的莫里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明天的黑石山采矿……你们不用去了。”
这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在穆鲁说完一整句话后，囚犯们脸上的恼火瞬间被兴奋取代，欢呼声响彻云霄，不少人甚至拥抱在一起，眼角流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泪珠。
霍格疑惑地望向安度恩，于是这位监狱万事通也适时给出了答案。
“所有囚犯明天都会前往黑石山采矿，那里是两个帝国交界处的一座死火山，盛产珍惜矿物，如果能活着带回一箩筐矿石的话，就能拿到足足二十枚铜币。”
二十枚！那得是多少根蜡烛？霍格一时间有些眼热，在监狱这种环境里想要攒点家当可真是难如登天——明天本来应该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一次性赚到一大堆钱的……为什么囚犯却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呢？
除非说……
“呵呵，想到了吗？”安度恩看着霍格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次露出微笑。
“黑石山，可是在冒险家公会都凶名赫赫的山铜级别地下城啊。”
“每周的星期二可都是要死上好几个可怜蛋呢，还有不少人回来之后得把裤衩子都垫上，这才能治好身上的烫伤……星期四一般你都见不到狱医了，他就是靠着前面两天赚的大钱去城里快活去了。”安度恩的声音里透露出三分惋惜和七分艳羡。
“可是这有整整二十枚铜努米呢……”
霍格大致了解到了神圣帝国的货币体系，一枚成色十足的金兰里德可以换到七十二枚银光闪闪的塞西斯，而一枚塞西斯又能换到五枚弗里诺铸币，一枚弗里诺铸币又可以换到四十到五十枚不等的银币。
当然前面那几种金属货币霍格目前是连影子都没见着，只是二十枚铜币就能让霍格激动不已。
“你以为那些人是为什么死的？”
安度恩翻出一枚铜币，在手上抛啊抛，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铜板起起落落。
“一般来说在外围能采到东西能铺满篓底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再往里面深入嘛……”安度恩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霍格看了眼罗夫，发现他也是这样严肃的神情后，这才终于对黑石山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总之就是很危险，自己这几个人能免去明天的苦力真是幸运。
教会门口的闹剧也终于结束了，在囚犯们对穆鲁的一片赞美声当中，这次教会劳动之旅步入了结尾，霍格询问安度恩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来时，得到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一份老人想要转告托里芬小子的嘱托，霍格不知道应该找谁传达，只能遗憾地将其暂时埋放在心底，还有那个失去孩子的妇人，一路逃到烟斗镇的血色侍卫……
接送他们的依旧是牛车，手上依旧是那副沉重的镣铐，霍格安度恩还有罗夫三人就这么交谈着有关黑石山的各种情报，霍格一路上心不在焉，全在想着自己胸口那份烫手山芋，直到那座低矮灰蒙蒙的监狱再次出现在眼前。
监狱里的伙食就没有中午那么朴实美好了——或者说单纯只有朴实。
黑面包在霍格吃来似乎是那种掺了砂砾和木屑，同时被放了几个月还拿出来卖的酸臭货色，一颗安度恩避之不及的干瘪的深紫色疙瘩果，还有一碗美其名曰香浓奶油蘑菇鲑鱼浓汤的稀汤寡水，霍格甚至亲眼见到汤锅在只剩下半桶时，那个负责打饭的老头直接就往里面倒一桶水搅和搅和又是满满一锅了。
这是免费餐，至于那些散发着浓郁香气，调料十足色泽诱人的肉食霍格是想都不带想的，就连一努米一大勺的土豆泥霍格都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
这里要声明一点，关于疙瘩果的味道安度恩的确没有骗他，不是所有看着好吃的东西都是真的好吃的。
“那么……明天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目前的情况，还有‘计划’的事情。”
在夜间放风的时候，安度恩对着两个人说道。
罗夫没有意见，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确实需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霍格表示同意，毕竟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他好像还有两次抽奖机会没有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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