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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死决

    这不仅仅是一场怒而争胜的决斗,也不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打斗,更不是一场关乎脸面的文攻武斗。

    对公子职来说,这是他目地明确的铲除行动,是一场决计清除情敌,扫除身边威胁与障碍的重要步骤,是一场盛怒之下的阴谋。

    如果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与秦开展开这场殊死搏斗,公子职会在林中叫人事先布下绊马索,栽他个大跟头。

    设下悬天勾,即从大树上突然荡下那种带勾的铁物,勾破敌人的眼睛,撞碎对手的头颅,布下捉老虎那样的陷阱。

    秦开深知公子职的为人,心智高超,善施阴谋,也知道他素以自己为仇,寻隙闹事,极力阻隔、试图拆散他与市简情侣关系。

    抱定誓将姑娘娶到手的决心,不容秦开沾指,予以多次警告,公开叫板决斗,可是仍然无效,如今终如心愿。

    一开始,秦开打斗手软,刀刀不够发力,被丈八蛇茅震得手腕发麻,可见公子职使出了全身力气。

    后见公子职策马持茅,刀刀直取喉咙,步步紧逼,使得那把长茅,犹如长蛇盘虎一般,惊心动魄。

    忽尔调转马头,施以诡计,倒身回茅便刺,忽尔大吼一声,诈称秦开身后有人,借以声东击西,

    为此,秦开怒马轮刀,直取公子职性命,两人在林中你来我去,杀得惊天动地,尘土飞扬,看得市简号啕大哭。

    蛮子大叔虽然车慢,但自公子职走开之后,站在车上,直身而立,快马扬鞭,以多年来不曾有的车马神速,快速抵近桥头。

    车马都未及去栓,便直奔桥上而来,安慰市简道:“姑娘,何以如此大哭呀,没有死爹,又没有死娘。”

    “俩人打起来了,还是为了我。”市简哭着说。

    ”我还能看不出来?树林子里,就像埋伏着百万雄兵一样,你这话等于白说。

    别哭了,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对大叔说。”

    市简哽咽道:“公子职使诈,故意骂秦开祖宗,秦开不知其奸诈,上当入内,交上了手。

    这全是我劝说不力呀,唔唔唔,故此才哭,再说这又不是哭坟头,你便说话那么难听。这哪象是个下人样子呀。

    也不知道前去劝劝他俩,我有什么好劝的呀,抹把泪一会儿便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秦开家老祖宗那点事呀,他到底是什么身世?”

    蛮子大叔将市简姑娘拉了起来,一脸轻松的说道:“不知道呀,你知道多少,跟我说说?”

    市简犹豫着,一时不肯说。

    蛮子大叔笑道:“姑娘,别怕,老夫愿意跟你这样随便说话,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不过我料,照这样打下去,不过瘾,是死不了人的!这两小子,一个赛似一个能耐。

    不打一打,将来谁能服谁,所谓止其斗者,使其斗,打得消了气,便自会散去,故此,我不去劝他!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不!大叔,你坏!都说秦开是个纨绔子弟,人们都说他坏,我看,你也不比他差。”

    “什么,你觉得秦开坏?”蛮子大叔问。

    “当然坏啦,只是在我面前不敢使坏,言语犹慎,表情拘谨,故作大丈夫样子,尚未露出马脚而已!只怕日后,背后会瞒着我,干什么坏事。”

    “坏了才好!估计他家祖宗,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不是,你胡说!”

    “那你还不跟我讲讲他家祖上?免得再生误会。”

    “嗯好吧,听秦开母亲说,秦开爷爷他爹,是个本事人,手使双刀,能打善斗,驰骋辽东草原时,马上功夫十分优良。

    他还善识千里马,赛似伯乐,曾为燕国边关守将,直到他爹这辈子,都是武人出身。”

    说到这里,姑娘陡然心情好转,两眼放光,忽然抹干眼泪,冲着蛮子大叔噗嗤一笑,说道:

    “秦开母亲还说,秦开生在鲁国,应算作是山东人,当年,秦开爷爷,在边城那些都士和乡绅们怂恿下,摆下擂台,与辽东来的草原武士,进行生死决,惹下了麻烦,不小心把胡人打死了,却不知是计。

    擂台上是胜了,可是让人家火烧了东北大粮仓,因此犯下死罪,弃官不做,仓惶而逃。

    听说挑着担子,一边一个竹篓子,带着他爹和两个孩子,逃出去了。

    也就是说,竹篓子里,一边放着秦开,一边放着他妹妹秦宜,一家人,从辽东逃往了山东。

    可他妹妹秦宜却对我说,是他爷爷挑着担子带孩子们来的燕国,是寻祖、回归,还说他家祖上,本是燕国贵卿。

    后来我问秦开祖上这点事,他却不对我说。

    到底是谁挑着担子,往哪边来,哪边往的呀,弄得我都糊涂了,我该信谁的话。”

    “哎姑娘,信他母亲的话呗,那秦宜姑娘,跟你一般大吧,当年事,能知道多少?

    再说,爷爷辈上的事,你管它干嘛,或者只知道秦开他祖上,挑过担子,带着俩孩子逃过难就行了。反正我知道你喜欢他,你看,喜欢得都开始说糊涂话了。

    你也别管公子职骂不骂秦开祖宗了,年轻人,这都没事!

    公子职那也是成心想打,秦开却不弱于他。

    走,姑娘,你还愣着干嘛,不怕心上人被公子职戳下马来呀,快,跟我前去看看,一观为妙。”

    “嗯,那就走吧,大叔,秦怡比我小一岁,一见面就叫我姐姐,可讨人喜呢!所以我才喜欢秦开。”

    “姑娘,没说真话,别骗老夫了。”

    就这样,二人说着话,连走带跑的,离开尾生桥,直奔桃林而来。

    稍时,二人进到林间,从树隙间往里观战。

    只见公子职打散了头发,黑发飘荡,原本束在头上的蓝绳,掉落在肩上了,胳膊上挂了彩,袖口上,手腕上,带着血迹。

    手头上,依然劲道不减,丈八蛇茅手中紧握,刺上刺下,忽左忽右,不时发力,脸色肃然,口吐芳香,骂声连连。

    秦开则打得敞开了怀,衣衫飘着,衣角少了一块青布,露出了白一片、红一块的胸前肌。

    他那壮实的肌肉,宽大的肩膀,迷人的风彩,男子汉的气概,不怕死的风骨,看得市简姑娘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一会儿眼热,看了还想再看,一会儿显得发呆,不知是不是会闹出人命来,心中一阵悲来,一阵喜。

    蛮子大叔则手舞足蹈,拍手称快,说道:“嘿!精彩、精彩!”

    忽听林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喂,好汉们听着!给老子滚出来!那姑娘,美人!小良人,给我绑了!带回山寨!”

    秦开和公子职顿时住了手,秦开说道:“兄弟,只怕遇到山匪了!”

    公子职道:“兄长,这回算你赢了,下回,我再找你算帐!走,一块出去看看!”

    俩人回马向林外走来,秦开道:“公子职,我劝你早点放手!”

    公子职骂道:“呸!秦开,市简姑娘,早晚让我得手!”

    秦开问:“是你不去当质子,反推到了我身上?”

    “是!那又怎样!当你质子去吧,哼!北胡姑娘等着你呢!”公子职说。

    秦开也骂了起来:“你这狗东西!夺我女人,还想趁我不在,害我喜欢的姑娘,我与你不共戴天!”

    市简看了,心想,一场生死决,竟弄成了这样,面带微笑,反唇相讥道:“哟,秦开、秦都尉,你回来了呀,好样的,真是个勇士!人家想死你了!还想坐上你那马背!”

    公子职急拍马背,策马上前,说道:“简,我来也!你看,林外来了山匪,我来保护你吧!”

    市简骂道:“公子职,你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