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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受缚

    公子职走到众人面前,淡淡说道:“既然如此,看在那麻尔潘乃是草原部落使者份上,免去板子,不过,活罪不免,消去那麻尔潘一只耳朵!”

    秦开急忙跟大将军市被耳语道:“恳请将军快去劝劝!”

    他觉得,将军是长者,说话比自己好使,又补了一句,轻声道:“就算消去耳朵,也不要在当下。”

    市被将军点了点头,疾步来到公子职面前,说道:“慢!消去一只耳朵,乃是必然。

    不过,不是目下,免得弄污了朝堂,应该在出宫之后,出城之前办,并该将此事,事前报知大王。

    此外,宫外那两位大汉,太狐坝和拓拔雪,本该凌尺处死,念他二人不是燕人,又念其随使者那麻尔潘出行我国,有其正当身份,由此顾及影响,我看还是算了吧,望公子明断!”

    说完,迈开大步,走到了一边,眼望窗外。

    “那好!”公子职不安的在大殿内走到了几步,最后走到刀斧手面前,悄声说道:“你二人给我听好了,将军说,出城之前再下手不迟!

    务必要将使者那麻尔潘,一只耳朵给我割下,扔到护城河外喂狗!之后,再放草原使团出城,还有那位姑娘,我怎么看怎么得觉得她跟秦公子该成一对,我撮合他,你俩要亲眼看她出城,让他们草原约会去吧,不得有误!”

    两名刀斧手应喏而去了。

    公子职走到虞归雁面前,说道:“美人,你对秦公子有意,是不是?我成全你!

    不过,出宫后,你要和秦开同坐一辆车马上,挽住他的胳膊,就像目下这样,跟他眉来眼去。

    我想,市简姑娘必会来到宫外,为秦公子送行,你要让市简姑娘看到你俩关系亲密,只有这样才行。你听明白没有?

    虞归雁笑道:“这有何难,就按你说的办!”说完,悄悄勾了秦开手指头一下。

    公子职看了,说道:“看来,草原姑娘,比中原姑娘开化。秦公子,恭喜你了,有福!本公子想挡也挡不住!说不定一出城,虞姑娘还能亲你一口呢!”

    秦开听了,愤怒的瞪了公子职一眼。

    公子职又对虞归雁说道:“虞姑娘,我问你,不,这回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按照你们草原规矩,在市简姑娘看到你俩坐在车上那一刻,亲亲秦公子的脸?以示你心中之爱?”

    虞归雁走到公子职面前,喃喃道:“职公子,这也不难!那就按西蒙草原规矩去办!我就在他脸上亲一口,那又怎样?

    我偏要破俗,顺你心意,做成燕国姑娘看!可是,你不能让市简姑娘前往草原,更不能让她见到我爹和那些草原头领,否则,只怕她就回不来了。”

    公子职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那麻尔潘见大事不妙,只想立刻开溜,走上前来,对众人说道:“诸位,作为西蒙草原的使者,我们伟大的可汗,不,是大单于、呼可尔罕,命我们,为你们贵国,带来了草原美女。

    本想与将军之女市简互换,却说我等使计,想以此礼献给燕王哙!实乃令人汗顔!

    何况虞归雁,还是我大王单于、呼可尔罕亲生之女,并非草原上的闲花野草。

    什么美人计,这有可能嘛?绝无可能!将军,公子职,还有质子秦开,我愿最后见燕王哙一面,然后,速速离开武阳城!

    诸位,意下如何?公子职大人,你看能否如我所愿?”

    “想走了?那好,李公公,苏公公,送客!”

    公子职回身对那麻尔潘说道:“别忘了,使者大人,回到西蒙大草原上,或者到了辽东,向你们大单于、呼可尔罕,说我提醒过他,以和为贵,不可有入侵燕国之心,否则,我父王与君臣不干,燕国英雄不容!”

    “好吧,一定代为传达!一并向大单于,及诸位草原部落联盟首领,说明燕国神弓的妙用!那可是挂在天上的呀!”那麻尔潘不无讽刺的说。

    公子职笑道:“只要看到鹰来,我王,会叫人取下它来的。”

    随后,秦开随着东胡使者走出了大殿。

    半个时辰功夫之后,东胡使团,一行四人,另有四辆马车马夫,共计八人,从料事院出来,一路车马隆隆,偶尔叽里咕咚,向燕王宫大门走来。

    果然,秦开与虞归雁并肩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不过,秦开已经被人缚住了胳膊,背在身后,捆在车上,难以动弹,大声嚷嚷着:“那麻尔潘!小人一个,这绳子也捆得太紧了吧,怎么能跟大车相连,放开我!”

    又道:“放肆!我乃燕国质子,不是罪人!这里,还是燕王宫呐!”

    那麻尔潘和两个随从,坐在后面战车上,紧紧跟着盯着。

    那麻尔潘说道:“你嚷嚷什么?何况,这是你国贵人、公子职的主意。

    他说,缚虎焉能不紧?你要我怎么办?”

    又对手下人道:“快点、快点走,出宫!回咱西蒙大草原去!走榆关!(现山海关)回辽东去,关押到宁古塔去,那里可是个凉快地方!”

    就在这阵功夫,秦怡挽着秦开之母胳膊,市简、公孙弘和丐兮申站在一侧,富开叫来了十几个伙计,共有二十余众,站在人行大道上,只等秦开出宫。

    稍时,北胡战车出宫上道,经过众人面前。

    市简见秦开安安稳稳,与一个姑娘并肩坐在北胡战车上,那姑娘还挽着秦开胳膊,神情亲密,不禁一阵痛心。

    见了众人在看,虞归雁也不由得一阵脸红,终究没敢亲亲秦开的脸。

    送行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哭啼声。

    秦怡见市简和母亲一样,都在抹眼泪,劝慰了母亲几句,忽然放手,跑到了市简身边。

    市简泪中含笑,轻声对秦怡道:“这哪里是去作质子呀,简直是去北国享艳福!你看,俩人多亲!挨得多近!”

    “姐姐,哦小姐,如今我已是你府上仆人了。”秦怡又道:“不过,你且放心,我哥哥秦开,绝不是那种花柳之人,定是有难言之隐,要不,怎么不站起来,跟大家打招呼,不妨,你亲自上前问他一句!”

    这时,只见富开带领众人,拱手说道:“愿公子一路顺风,策马草原!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秦开之母抬胳膊抹了一把眼泪,含泪相送,她那坚定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儿子出征东胡,站在众人之前,默默无语。

    市简泪水涟涟,忽然迎着车子跑了过去,问道:“公子,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么?”说完,泪水哗哗而下,淌过脸颊。

    “有!”秦开手脚被缚,起了起身,仍然坐着说:“有!心中仍有鸿鹄志,他日登顶笑苍天!市简,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嗯,你说得对,总有一天,英雄归来!”市简用手背抹了眼泪,含泪笑道:“我等你回来!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那封情书么,

    秦天道:“记得!”

    随后,市简又追出了十多步,说道:“秦开!我不问旁边女子是谁!我相信你!公子,回来时,记得娶我!”

    “一定会的,市简!好姑娘!你一定属于我!非我秦开莫属!”

    虞归雁听了,哼了一声,起身说道:“别追了姑娘,你是市简吧!可惜了妹妹,我带他走了,帮你管教他!”

    随后坐了下来,又问秦开道:“公子,此生想娶几房夫人呀,你看,我能不能算上一个!

    如果你俩不能,那就来世吧!市简妹妹,我们后会有期!”

    秦开见市简紧紧跟在车后,滚滚红尘中,跟随了五十步之久,仍不肯离去,回头又见秦怡挽着母亲胳膊,步着市简后尘,跟在身后,

    痛苦万分,沉吟已久。

    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市简,如果我死在了那里,死在了草原,来世,能否于我为妻?”

    “到那时,见面再说吧!”市简心头一紧,顿时一个踉跄,说道:“不!我要今生今世!”

    虞归雁道:“简小姐,你真是人见人爱的姑娘,我愿与你共侍一夫!”

    “不!我从不与人分享食物!”市简说,满脸都是愤怒的表情。

    虞归雁于心不忍,说道:“不要跟我在车下斗了!快回去吧,好妹妹!”

    又突然说道:“停车!车夫,让这对情人说说话!”

    市简高声说道:“不!我不要你这种施舍!秦开,走吧,一路平安!”

    于是,停下了脚步,问:“秦开,他们在将你押到哪里?”

    “据说,是宁古塔!”

    “我知道,那是个苦寒之地!流放犯人之所!比漠北好不了多少!”市简说。

    “市简!你看,我身上衣,是你送来的,很合身!”

    市简在啼零中,没有说话。

    远处,又传来了秦开的声音:“

    放心回去吧,那里风沙不大!那里有大片的森林与黑土地!而漠北却是不毛之地!挺好的!”

    这声音渐渐模糊,渐渐听不到了,市简突然一阵心中悲切,又默默掉下两行眼泪来。

    秦母赶了过来,猛喘了几口大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凄然说道:“姑娘,不哭,不要这样,数你动容,你看秦怡都没事,还是亲妹妹呐,他哥象被人抓去了一样,眼泪一滴都没落下来,真是心狠。”

    秦怡嘻嘻笑道:“人家是为情所迷,看走了眼,我图他什么?走吧,越远越好。

    人们不是常说嘛,庭院里养不出千里马,花盆里养不出万年松,母亲,你平常惯着他,哥哥走后,这回该惯我了,我怎不高兴,看你还怎么重男轻女!”说完,笑得更开心了。

    秦母给了自家姑娘一个白眼,轻轻搂住了市简的肩膀,将慈母般亲切的目光,投在了市简姑娘那张娇美丽的脸上,说道:“让他去吧,为了邦国,这没啥,历练几年回来,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孩子听话,再别哭了,这里风大,看得婆婆真快受不了了。”

    市简却无心听劝,挣脱开肩膀,说道:“婆婆,你没事就好,不用管我。”

    说着,向前跑动了几下,目视着秦开远去的背影,说道:“秦开,我会找你去的!你永远都在我心上!”

    可是秦开早已听不到了。

    只见车轮轱轱,车轮轱轱的向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