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结盟忠贞营
陈邦博镇守广西浔州，被南明永历朝封为庆国公。他是浙江山阴人，也是吴党骨干，为人心术不正，作恶多端。
沈赤心建议忠贞营击杀陈邦博，党守素不免犹豫，说道：
“我军夺南宁为地盘，说起来还是得到了陈邦博的帮助。若击杀了陈邦博，恐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沈赤心十分不屑，说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倒听说，陈邦博脑后反骨，暗生降清之心，准备挟持永历帝，作为投降满清的见面礼。忠贞营若能击杀陈邦博，也算是为大明除一奸佞。”
党守素听说过，沈赤心是弥勒下凡，料事如神。他既然说陈邦博脑后反骨，必非空穴来风。联想到陈邦博的种种劣迹，党守素亦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他犹豫片刻，说道：“陈邦博在浔州、太平、思恩三府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麾下兵马甚多。以我们忠贞营现有的实力，进攻浔州、太平并无把握。”
沈赤心摇摇头，说道：“将军不可妄自菲薄。陈邦博兵马虽众，其实军心涣散，不堪一击。他人品甚差，手下大将离心离德，一旦忠贞营派兵强攻，必可一举攻下浔州、太平、思恩。
“此外，李来享还在据守龙虎关。以我度之，李来享收取商税，收容溃卒，至少可得五千人马。不久之后，孔有德必会统率清虏南下。
“李来享恐怕守不住龙虎关，不如顺势放弃龙虎关，到南宁与老营会师。届时，忠贞营又要面临兵多饷少的问题，而清虏也将南下占领整个广西。
“南宁位于广西南部，粮产丰富，却只是弹丸之地。向西，到处都是土司，桀骜不驯，不服朝廷管教。向南，则为安南异国。向东，则为崇山峻岭。
“一旦清虏来攻，忠贞营据守南宁弹丸之地，退无可退，势将危矣。莫若夺取太平、浔州、思恩三府，一来增加忠贞营饷源，二来扩大防御纵深。”
党守素面露喜色，显然是动心了。他还有些顾虑，说道：“若忠贞营进攻陈邦博，夺取浔州、思恩、太平三府，恐会遭到朝廷的忌恨。陈邦博又与大西军交好，若是大西军过来兴师问罪，可就不好了。”
既想抢占地盘，又要瞻前顾后，这怎么能行？沈赤心心里好笑，耐心开导他：
“闯王在世时，大顺军的实力远比大西军强。现在，闯王和张献忠都死了，但大西军反而后来居上，骑在了大顺军的头上。
“这是为什么？第一，大西军比大顺军团结。大顺军分成两部，一部在广西，一部在夔东，彼此呼应不灵。大西军却始终在一起，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尚能团结在一起。
“第二，大西军比你们果断。我听说，张献忠战死后，大西军屡战屡败，人心惶惶。孙可望打算亡命南海，李定国以自刎相逼，劝孙可望留了下来。
“他们联合黔国公沐天波，率军平定云南土司叛乱，进而占领了整个云南。有了云南这块稳定的地盘，大西军招兵买马，进取四川、贵州，士气高涨，实力强大。
“我且问你，大西军进取云南时，可曾向朝廷请旨？可曾顾及过朝廷的忌恨？孙可望向朝廷讨封‘秦王’，朝廷以‘平辽王’相封，孙可望尤不满足，屡屡胁逼朝廷。
“不错，孙可望的确跋扈，的确不遵朝命。可朝廷又能拿他怎么样？朝廷又能拿大西军怎么样？”
话糙理不糙，大西军的实力有目共睹。党守素想起大顺军的胜状，又想起现在的落寞，不由得黯然神伤。
沈赤心接着说：“这年头，谁的实力强，谁的腰板就硬。若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你们忠贞营将永远被人拿捏。
“朝廷敢下诣切责你们，陈邦博敢在背后偷袭你们，大西军敢派兵挑衅你们。这种滋味，你们要忍到何时？刘体纯、袁宗第他们之所以去夔东，不就是不愿受小朝廷的窝囊气吗？
“你们虽被朝廷改编成了忠贞营，但你要记得，你们是大顺军啊，是流寇啊！你们把崇祯帝都逼死了，多少文臣武将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往日的威风到哪去了？”
这番激将，令党守素皤然醒悟：是啊，曾经的大顺军所向披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攻名城，烹藩王，拷大臣，想想真是痛快。哪像现在，今天被这个欺负，明天被那个拿捏，想想真是窝囊。
他奋然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先生您料事如神，在下斗胆请教下您，若忠贞营要进攻浔州、太平、思恩，将从何处着手？”
沈赤心不假思索，说道：“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孔有德之所以在衡州停军不动，一方面是为了避暑，另一方面是在等待援军。暑热一过，孔有德必会发兵南下。
“这样看来，清虏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对你们忠贞营来说，必须抢在孔有德进入广西之前，攻下南宁、太平、思恩三府。
“至于说如何进攻，莫如虎口掏心。请郧国公统率忠贞营精锐，直扑浔州府城。忠贞营能征善战，又与陈邦博结怨，只要将士用心，一定可以攻下浔州。
“浔州一下，陈邦博的实力自然瓦解，忠贞营可乘势占领太平、思恩。日后，哪怕清虏攻来，忠贞营据有桂南四府之地，足以与之周旋。”
党守素点点头，为沈赤心描绘的前景所振奋。他问道：“沈先生，龙虎关那边，难道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了？”
沈赤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孔有德若要进攻广西，必从龙虎关走。龙虎关虽然险要，其实不足为恃。赤军能从曹志建手中轻易夺取龙虎关，之后又要充关，原因也尽在于此。
“龙虎关为兵家必争之地，孔有德又号称是满清名将。李来享守卫龙虎关，不必与清虏死战到底，只要能够迟滞清虏即可。
“一旦力有不逮，李来享尽可以放弃关隘，到南宁与忠贞营会师。关隘难行，清虏难以追击，李来享尽可从容撤退。”
问及赤军打算，沈赤心坦然说道：“我军取廉州为地盘，日后将着眼于广东，与耿继茂、尚可喜二贼为敌。后面，赤军会向东进取，争取夺取广东。
“忠贞营应当以南宁为地盘，先取浔州、思恩、太平，把整个桂南联成一片。日后再向北进攻，争取夺取广西。这样一来，赤军据有广东，忠贞营据有广西，大西军据有云南、贵州，足兵足食，方可与清虏长期相持。”
党守素豁然开朗，说道：“沈先生，忠贞营愿意成为赤军的忠实盟友。我们携手并进，共取岭南！”
两军订立盟约，自然水到渠成。
沈赤心建议忠贞营击杀陈邦博，党守素不免犹豫，说道：
“我军夺南宁为地盘，说起来还是得到了陈邦博的帮助。若击杀了陈邦博，恐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沈赤心十分不屑，说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倒听说，陈邦博脑后反骨，暗生降清之心，准备挟持永历帝，作为投降满清的见面礼。忠贞营若能击杀陈邦博，也算是为大明除一奸佞。”
党守素听说过，沈赤心是弥勒下凡，料事如神。他既然说陈邦博脑后反骨，必非空穴来风。联想到陈邦博的种种劣迹，党守素亦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他犹豫片刻，说道：“陈邦博在浔州、太平、思恩三府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麾下兵马甚多。以我们忠贞营现有的实力，进攻浔州、太平并无把握。”
沈赤心摇摇头，说道：“将军不可妄自菲薄。陈邦博兵马虽众，其实军心涣散，不堪一击。他人品甚差，手下大将离心离德，一旦忠贞营派兵强攻，必可一举攻下浔州、太平、思恩。
“此外，李来享还在据守龙虎关。以我度之，李来享收取商税，收容溃卒，至少可得五千人马。不久之后，孔有德必会统率清虏南下。
“李来享恐怕守不住龙虎关，不如顺势放弃龙虎关，到南宁与老营会师。届时，忠贞营又要面临兵多饷少的问题，而清虏也将南下占领整个广西。
“南宁位于广西南部，粮产丰富，却只是弹丸之地。向西，到处都是土司，桀骜不驯，不服朝廷管教。向南，则为安南异国。向东，则为崇山峻岭。
“一旦清虏来攻，忠贞营据守南宁弹丸之地，退无可退，势将危矣。莫若夺取太平、浔州、思恩三府，一来增加忠贞营饷源，二来扩大防御纵深。”
党守素面露喜色，显然是动心了。他还有些顾虑，说道：“若忠贞营进攻陈邦博，夺取浔州、思恩、太平三府，恐会遭到朝廷的忌恨。陈邦博又与大西军交好，若是大西军过来兴师问罪，可就不好了。”
既想抢占地盘，又要瞻前顾后，这怎么能行？沈赤心心里好笑，耐心开导他：
“闯王在世时，大顺军的实力远比大西军强。现在，闯王和张献忠都死了，但大西军反而后来居上，骑在了大顺军的头上。
“这是为什么？第一，大西军比大顺军团结。大顺军分成两部，一部在广西，一部在夔东，彼此呼应不灵。大西军却始终在一起，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尚能团结在一起。
“第二，大西军比你们果断。我听说，张献忠战死后，大西军屡战屡败，人心惶惶。孙可望打算亡命南海，李定国以自刎相逼，劝孙可望留了下来。
“他们联合黔国公沐天波，率军平定云南土司叛乱，进而占领了整个云南。有了云南这块稳定的地盘，大西军招兵买马，进取四川、贵州，士气高涨，实力强大。
“我且问你，大西军进取云南时，可曾向朝廷请旨？可曾顾及过朝廷的忌恨？孙可望向朝廷讨封‘秦王’，朝廷以‘平辽王’相封，孙可望尤不满足，屡屡胁逼朝廷。
“不错，孙可望的确跋扈，的确不遵朝命。可朝廷又能拿他怎么样？朝廷又能拿大西军怎么样？”
话糙理不糙，大西军的实力有目共睹。党守素想起大顺军的胜状，又想起现在的落寞，不由得黯然神伤。
沈赤心接着说：“这年头，谁的实力强，谁的腰板就硬。若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你们忠贞营将永远被人拿捏。
“朝廷敢下诣切责你们，陈邦博敢在背后偷袭你们，大西军敢派兵挑衅你们。这种滋味，你们要忍到何时？刘体纯、袁宗第他们之所以去夔东，不就是不愿受小朝廷的窝囊气吗？
“你们虽被朝廷改编成了忠贞营，但你要记得，你们是大顺军啊，是流寇啊！你们把崇祯帝都逼死了，多少文臣武将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往日的威风到哪去了？”
这番激将，令党守素皤然醒悟：是啊，曾经的大顺军所向披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攻名城，烹藩王，拷大臣，想想真是痛快。哪像现在，今天被这个欺负，明天被那个拿捏，想想真是窝囊。
他奋然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先生您料事如神，在下斗胆请教下您，若忠贞营要进攻浔州、太平、思恩，将从何处着手？”
沈赤心不假思索，说道：“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孔有德之所以在衡州停军不动，一方面是为了避暑，另一方面是在等待援军。暑热一过，孔有德必会发兵南下。
“这样看来，清虏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对你们忠贞营来说，必须抢在孔有德进入广西之前，攻下南宁、太平、思恩三府。
“至于说如何进攻，莫如虎口掏心。请郧国公统率忠贞营精锐，直扑浔州府城。忠贞营能征善战，又与陈邦博结怨，只要将士用心，一定可以攻下浔州。
“浔州一下，陈邦博的实力自然瓦解，忠贞营可乘势占领太平、思恩。日后，哪怕清虏攻来，忠贞营据有桂南四府之地，足以与之周旋。”
党守素点点头，为沈赤心描绘的前景所振奋。他问道：“沈先生，龙虎关那边，难道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了？”
沈赤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孔有德若要进攻广西，必从龙虎关走。龙虎关虽然险要，其实不足为恃。赤军能从曹志建手中轻易夺取龙虎关，之后又要充关，原因也尽在于此。
“龙虎关为兵家必争之地，孔有德又号称是满清名将。李来享守卫龙虎关，不必与清虏死战到底，只要能够迟滞清虏即可。
“一旦力有不逮，李来享尽可以放弃关隘，到南宁与忠贞营会师。关隘难行，清虏难以追击，李来享尽可从容撤退。”
问及赤军打算，沈赤心坦然说道：“我军取廉州为地盘，日后将着眼于广东，与耿继茂、尚可喜二贼为敌。后面，赤军会向东进取，争取夺取广东。
“忠贞营应当以南宁为地盘，先取浔州、思恩、太平，把整个桂南联成一片。日后再向北进攻，争取夺取广西。这样一来，赤军据有广东，忠贞营据有广西，大西军据有云南、贵州，足兵足食，方可与清虏长期相持。”
党守素豁然开朗，说道：“沈先生，忠贞营愿意成为赤军的忠实盟友。我们携手并进，共取岭南！”
两军订立盟约，自然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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