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空无一人的房屋
月落日升，又是黄昏日落。
人影依旧伏在地面，只是已不在原本的位置。
周边鲜绿色的草叶不知何时都已只剩下光秃秃的根，若远远看去水畔放佛凭空秃掉了一片，显得分外怪异。
几只长角尖锐形似麋鹿的动物靠近这片平日里饮水的地点，远远地却似乎感受到某种让它们极为惊恐的事物，受到惊吓一般跳着跑开了。
夜幕落下，又被晨曦的曙光划破。
清晨的山中覆盖着薄雾，水畔的人影不知何时已撑起了身体，然而直至日上中天，向西偏移，才真正站起身来，有些摇晃地稳住了身体。
纪忆低头盯着自己已不见伤痕的肋下，两只完好的眼睛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这近两日的时间中，他亲身见证了血肉复原，甚至丢失的眼球“生长”的过程。
或许这个形容并不准确，在他的感触之中，更像是自身被抹去的一部分，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作用下，逐步回到了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
深深吸了口气，汹涌的力量自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
前路断绝，决死一搏。
便是做出这一决断的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最终杀死了那两个放佛从幽冥中走出的存在。
直至亲眼目睹两人死后的尸体诡异地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绮茴强化后的身躯坚韧的生命力，或许是不甘的执念，支撑着他挣扎着找到了这处山脉更深处的绮茴生长地。
两夜一日，他近乎吃光了河畔生长的绮茴。
直至即便继续吞咽，也再无法让他胸口生出一丝那种奇异的热流。
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效用。
然而这似乎并非是自己身上对常人而言必死无疑的伤势奇迹一般复原的原因。
他想起在那对姐妹家中醒来时，自己被苍灰火焰消融了血肉的狰狞伤口，梦幻一般不复存在的一幕。
仅仅是因为，这些痕迹是由斗篷人，或者说是来自那个险些将自己拉入其中的枯寂世界的力量造成的——他的一种直觉这样告诉他。
不过无论如何，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
小镇边缘，已经接近山脚的位置。
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院子前。
从外面看去，这是一间已经极为老旧的房屋，木质的外墙一些地方表皮已经脱落，靠近地面的位置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屋顶铺着稻草，房屋一侧爬满了藤蔓。
皱眉看着歪斜的木门和凌乱的院子，院子里整齐的蔬菜，也被踩踏得一片狼藉。
纪忆走进屋内，那张折了一腿的桌子此时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木质的碗盆跌落在地，有的已经被踩进了地面泥土里，看不到一个完整的，里面房间中简陋的木板床同样被掀了起来，木板被随便丢在一旁。
没有找到那一对姐妹的身影，一会儿之后他又走了出来。
眉头皱得越发得深了。
恢复之后，他没有选择继续向山脉深处深入。
他不知道解决了这两个斗篷人是否意味着自己摆脱了危险，就如同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追踪到自己的一样。
他还清晰记得树根藤蔓仿佛畏惧一般主动避开斗篷人的一幕，这让他们在山林中行进如鱼得水。
当务之急，是尽快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回到这里，除了对救助过自己的两姐妹表达感谢之外，也因为她们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二认识的人了。
不过她们似乎遭遇到了意外。
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意味着来人不只一个两个。
从痕迹上来看可以排除斗篷人，他们就像是两个没有情感的幽灵，游荡在世间的唯一目地大概便是将自己拉入那个死寂暗黄的灰色世界。
从空无一人的院子中走出，迎面正对上路上走过来的一行人。
这些人身上穿着半身皮甲，以及虽然因为新旧不一加上修补而各有不同，但的确是相同样式的深色长裤与靴子，腰上是由牛皮制成的宽厚腰带，上面还挂着武器，年龄在十几岁到四十多都有。
纪忆的视线扫过，停留在其中一人腰间悬挂的包囊之上。
包囊里似乎塞了不少东西，一个木雕人偶从中露出半截，人偶脸上用绿色草汁涂抹出眼睛和嘴巴。
木偶很是简陋，是那种给贫穷家的孩子玩的东西，却让纪忆在看到的瞬间眯起眼睛。
他认出那是贝蒂的东西，而在自己身后的屋子里，大多数还算完好有些价值的东西，都已不见，其中便包括这个木偶。
本来大声谈笑的一行人见到院子门口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意外。
继而为首一身肌肉将皮甲撑起的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裂开嘴巴露出发黄牙齿，一下子抽出腰间武器，向这边冲来：
“一定是被那两个小婊子捡回来的小崽子！男爵悬赏十枚金币通缉的犯人！弟兄们，发财的机会来了，给老子抓住他！”
其余人也一下子露出兴奋神色，纷纷向这边跑来。
纪忆盯着跑向自己的几人，眯起的眼睛中掠过一抹思索与阴沉，转身向院落一侧小径跑去。
枝叶树干自两侧掠过，由稀疏渐渐茂密。
姐妹的家本就在镇子边缘，甚至邻居都没有几个，跑了一阵儿，便已经是少有人迹的山脚。
身后的脚步声在他有意控制的速度下，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并随着他止步的动作逐渐接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粗哑的嗓音中充满嘲笑意味，继而便是一阵哄笑。
便是脸上也分布着横绽肌肉的男人死死盯着少年，狭小眼睛中满是狰狞与贪婪。
少年的身前是一块陡峭的山壁，左右同样是生满了荆棘灌木的陡坡。
横肉男抬手摆一个出手势，脸上同样带着兴奋笑容的几个手下分散开逼近，以防止眼前这个慌不择路被堵在这里的少年再有机会逃跑。
踏断枯枝烂叶的脚步声音，放佛在不断接近着那些小可爱金币迷人的光泽。
这时，他看到少年转过身来。
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他期望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平静地甚至透出一种漠然，一双眼睛中绝不是猎物该有的眼神，望向自己等人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市场中浏览着摊位上的货物。
人影依旧伏在地面，只是已不在原本的位置。
周边鲜绿色的草叶不知何时都已只剩下光秃秃的根，若远远看去水畔放佛凭空秃掉了一片，显得分外怪异。
几只长角尖锐形似麋鹿的动物靠近这片平日里饮水的地点，远远地却似乎感受到某种让它们极为惊恐的事物，受到惊吓一般跳着跑开了。
夜幕落下，又被晨曦的曙光划破。
清晨的山中覆盖着薄雾，水畔的人影不知何时已撑起了身体，然而直至日上中天，向西偏移，才真正站起身来，有些摇晃地稳住了身体。
纪忆低头盯着自己已不见伤痕的肋下，两只完好的眼睛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这近两日的时间中，他亲身见证了血肉复原，甚至丢失的眼球“生长”的过程。
或许这个形容并不准确，在他的感触之中，更像是自身被抹去的一部分，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作用下，逐步回到了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
深深吸了口气，汹涌的力量自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
前路断绝，决死一搏。
便是做出这一决断的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最终杀死了那两个放佛从幽冥中走出的存在。
直至亲眼目睹两人死后的尸体诡异地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绮茴强化后的身躯坚韧的生命力，或许是不甘的执念，支撑着他挣扎着找到了这处山脉更深处的绮茴生长地。
两夜一日，他近乎吃光了河畔生长的绮茴。
直至即便继续吞咽，也再无法让他胸口生出一丝那种奇异的热流。
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效用。
然而这似乎并非是自己身上对常人而言必死无疑的伤势奇迹一般复原的原因。
他想起在那对姐妹家中醒来时，自己被苍灰火焰消融了血肉的狰狞伤口，梦幻一般不复存在的一幕。
仅仅是因为，这些痕迹是由斗篷人，或者说是来自那个险些将自己拉入其中的枯寂世界的力量造成的——他的一种直觉这样告诉他。
不过无论如何，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
小镇边缘，已经接近山脚的位置。
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院子前。
从外面看去，这是一间已经极为老旧的房屋，木质的外墙一些地方表皮已经脱落，靠近地面的位置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屋顶铺着稻草，房屋一侧爬满了藤蔓。
皱眉看着歪斜的木门和凌乱的院子，院子里整齐的蔬菜，也被踩踏得一片狼藉。
纪忆走进屋内，那张折了一腿的桌子此时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木质的碗盆跌落在地，有的已经被踩进了地面泥土里，看不到一个完整的，里面房间中简陋的木板床同样被掀了起来，木板被随便丢在一旁。
没有找到那一对姐妹的身影，一会儿之后他又走了出来。
眉头皱得越发得深了。
恢复之后，他没有选择继续向山脉深处深入。
他不知道解决了这两个斗篷人是否意味着自己摆脱了危险，就如同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追踪到自己的一样。
他还清晰记得树根藤蔓仿佛畏惧一般主动避开斗篷人的一幕，这让他们在山林中行进如鱼得水。
当务之急，是尽快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回到这里，除了对救助过自己的两姐妹表达感谢之外，也因为她们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二认识的人了。
不过她们似乎遭遇到了意外。
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意味着来人不只一个两个。
从痕迹上来看可以排除斗篷人，他们就像是两个没有情感的幽灵，游荡在世间的唯一目地大概便是将自己拉入那个死寂暗黄的灰色世界。
从空无一人的院子中走出，迎面正对上路上走过来的一行人。
这些人身上穿着半身皮甲，以及虽然因为新旧不一加上修补而各有不同，但的确是相同样式的深色长裤与靴子，腰上是由牛皮制成的宽厚腰带，上面还挂着武器，年龄在十几岁到四十多都有。
纪忆的视线扫过，停留在其中一人腰间悬挂的包囊之上。
包囊里似乎塞了不少东西，一个木雕人偶从中露出半截，人偶脸上用绿色草汁涂抹出眼睛和嘴巴。
木偶很是简陋，是那种给贫穷家的孩子玩的东西，却让纪忆在看到的瞬间眯起眼睛。
他认出那是贝蒂的东西，而在自己身后的屋子里，大多数还算完好有些价值的东西，都已不见，其中便包括这个木偶。
本来大声谈笑的一行人见到院子门口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意外。
继而为首一身肌肉将皮甲撑起的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裂开嘴巴露出发黄牙齿，一下子抽出腰间武器，向这边冲来：
“一定是被那两个小婊子捡回来的小崽子！男爵悬赏十枚金币通缉的犯人！弟兄们，发财的机会来了，给老子抓住他！”
其余人也一下子露出兴奋神色，纷纷向这边跑来。
纪忆盯着跑向自己的几人，眯起的眼睛中掠过一抹思索与阴沉，转身向院落一侧小径跑去。
枝叶树干自两侧掠过，由稀疏渐渐茂密。
姐妹的家本就在镇子边缘，甚至邻居都没有几个，跑了一阵儿，便已经是少有人迹的山脚。
身后的脚步声在他有意控制的速度下，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并随着他止步的动作逐渐接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粗哑的嗓音中充满嘲笑意味，继而便是一阵哄笑。
便是脸上也分布着横绽肌肉的男人死死盯着少年，狭小眼睛中满是狰狞与贪婪。
少年的身前是一块陡峭的山壁，左右同样是生满了荆棘灌木的陡坡。
横肉男抬手摆一个出手势，脸上同样带着兴奋笑容的几个手下分散开逼近，以防止眼前这个慌不择路被堵在这里的少年再有机会逃跑。
踏断枯枝烂叶的脚步声音，放佛在不断接近着那些小可爱金币迷人的光泽。
这时，他看到少年转过身来。
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他期望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平静地甚至透出一种漠然，一双眼睛中绝不是猎物该有的眼神，望向自己等人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市场中浏览着摊位上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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