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发、还是回家
金花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再次醒来，他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那张床上。
猛地坐起，大口喘气，看着房间，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又做了一个梦。
但他感受不到头上的帽子了……抬手一摸，果然不在！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想着那看不见边的黑漆大湖、那充满思念和悲伤的歌声、那两朵一样的金花、还有那痛彻全身的刺痛、那只温暖的手以及大雪中她飞向天空的火红身影……金花鲁内心越发澎湃。
神明……原来阿妹姐说的神明，是真的存在！
那这里……
“你醒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另一头响起，听着像是那位把他带到这里的男人。
金花鲁揉了揉胸口，心绪缓缓平复，起身缓步走向那头。
走近，地上多了许多空酒罐子。
看清，正是那人，身前放着一本叫做《重生之回到那一年》的书，却没打开。
那人撑着脑袋，也在看着金花鲁。
对于眼前这个看着比瓜阿哥年长不了多少的男人，金花鲁对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亲近感。
他这……大概是因为那把大金刀，金花鲁想着。
或者是因为一起喝过酒……
在看《屠龙志》之前，金花鲁对善恶好坏都没有明显的概念，但他能感觉得出什么是危险。
一个人在外边危险、白天饭馆里那些人危险、来镇上路边的那些人也危险……
危险的是坏的，那不危险的至少就不是坏的。
在金花鲁看来，如果他对外面那些正在找他的人来说是坏的，那眼前带他来这里的这个男人对他就是好的。
除了骗了他。
“你看着挺有礼貌的，但怎么不会说谢谢？”几梵说道，把两朵金花放到了桌上，以及一根银针，和一顶帽子。
“我的。”金花鲁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向几梵，认真说道：“你骗了我！”
几梵笑了笑，没有解释。
“我已经带你来这里了，你确定不先谢谢我？”
说着，在金花鲁反应和思考的时候，几梵拿起了桌上的银针，疑惑问道：“那位大人物是谁呢？为什么会给你这些东西？”
几梵的这些话都让金花鲁陷入沉思，想着昨晚震撼他的一幕又一幕，他一时间竟想不起女孩最后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
几梵这属于引导性的提问。
其实想来二者差距如此之大，金花鲁不知道才是正常。
“所以，还是不谢谢我吗？”
说完，在金花鲁再反应的时候，几梵看向金花鲁身后的墙壁，再说道：“现在是七点，你还有十个小时时间考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发？”
金花鲁转身看去，墙上挂着的是一个圆形的物件，圆面上有两根细长不一的指针。
看着那两根会滴答响的针，金花鲁疑惑皱眉，他记得它们之前不是这样。
这打开了他最开始的、对这里的好奇心。
然后他注意到了几梵的问题，考虑？走？
为什么都这么问？
回头看向几梵，金花鲁目光诧异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几梵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得意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哥叫几梵，是山城东境十万大山岬山区域、岬方集团下一家船团的总监，实力斗者七段，除外，哥还是一名四阶造器师。”
在金花鲁不解的眼神中，几梵坐直身子，带着一种超脱的傲然凝视，一字一句：“简单的说，在你们这里，我，就是神明！”
听着这句，金花鲁果然震惊得目瞪口呆。
计划之中，几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满意的笑着，几梵起身丢给金花鲁之前那件大衣，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跟我来。”
……
天昏蒙蒙，湖面平静无风，雪也停了，但雾很大。
几梵带着金花鲁登上一艘小渡船，渡船上打开了那像月亮一样的灯，白光照亮大片浓雾。
几梵负手站立船头，身体在白雾中穿行，好似真的是个神明。
金花鲁坐在船舱里，低头沉思，他在回忆梳理着这夜里的一系列的冲击，以及冲击之后的他的众多疑惑以及好奇。
但他始终都找不到头绪……
船头。
几梵看着大雾，也是面容深沉。
这大雾让他忽然有些顿悟。
他想起了老师刚才说的话——“我老了，要退休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期盼，我往前了一点点，该轮到你再往前走走。走了这条路，就是欠这条路的……旁边都是深渊，你以为前进很容易吗？路只能走一条，老师看得更远，一切都指给了你。你做什么只是聪明，不做什么，才是你该有的智慧……”
深渊、前进、一条路……
老师这次没有揍他，但他能感觉得出来，老师这次很失望。
所以他这个选择……就真的没错吗？
他还是不知道。
转过身，他看向那个银发小孩，吆喝了一声。
“嘿！”
金花鲁抬头看向几梵，但几梵却又转过身去。
“你能看到方向吗？”几梵问道。
金花鲁起身走到几梵身旁，看着四周的一样的白雾，再抬头看向几梵，摇了摇头。
“我不能看到。”金花鲁说着又看向白雾，再补充道：“没有大雾我也看不到。”
几梵低下头，看向金花鲁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挣扎。
场间短暂沉默了一会，几梵忽然笑了。
“呵呵，我能！”
轻笑着，几梵再昂首，负手，缓缓开口：“前面，有一艘船。”
说着，在划船船工惊异的目光中，几梵抓着金花鲁，直接朝前方大跳飞起。
飞落在前方的一艘行船上。
前方果然有船。
——他也会飞！
虽然没有翅膀，还短……
带着又一个新的小冲击，金花鲁跟在几梵身后，向行船内部走去。
在船内一步步走着，便能够听到逐渐清晰激烈的喝喊、争吵和打斗声……其中有一些似乎还不是人类的声音。
两人下到一个通道，通道在前方一分为三，三个通道的两边，都各有一排房间。
不少房间还开着门，里面有灯光亮起。
几梵走向没有声响的第三个通道，金花鲁停止听声，跟了上去。
走到通道内部，倒数第二间房门前，几梵转身问道：“你今年多大？”
“不知道。”金花鲁摇头说道。
“八岁九岁十岁？”几梵上下打量金花鲁，摇了摇头，笑着再说道：“算了，无所谓。”
说完，他打开了房门。
……
……
夷之平跳回船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情？入了江湖怎么会有情？不过是需要而已。
而现在他不需要了。
他承认，他当时心动的感觉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救下她、保护她、爱护她……但现在他觉得，那都只是作为人的冲动罢了。
就像叟老总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那时候，他的恐惧不也是真的吗？
现在只是让一切回到原本的样子。
夷之平这般说服自己——
灌下一大口没有兑过的高度。
夷之平这般说服自己——
是烈酒鼓舞了他这次的冲动。
那就是烈酒的恶……
……
冲动……
大多数的恶、都是一时冲动。
山匪成为山匪的最初，大多就是因为当时一时冲动，然后无法回归。
酒醒之后，某些山匪也会思考、也会问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下山……
九镇匪山山寨存在这么些年，他们何时直接抢过镇城？
大家原本就是刚刚经历了大灾难的，抢完了今年，明年怎么办呢？
他们的匪首座山雕，为什么眼睛如此之红，牙也红……
想是这般想，但真实的声音一出现，心里的那些声音就都消失了。
在山匪们一声声兴奋的喝喊声中，在翻个身就能闻到的酒肉香味里，以及在那些抢回来的压寨们的刺激下，晨起的他们，又进入了冲动。
然后加入一起更冲动……
最后冲动地再次拿起了刀。
冲下山。
猛地坐起，大口喘气，看着房间，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又做了一个梦。
但他感受不到头上的帽子了……抬手一摸，果然不在！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想着那看不见边的黑漆大湖、那充满思念和悲伤的歌声、那两朵一样的金花、还有那痛彻全身的刺痛、那只温暖的手以及大雪中她飞向天空的火红身影……金花鲁内心越发澎湃。
神明……原来阿妹姐说的神明，是真的存在！
那这里……
“你醒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另一头响起，听着像是那位把他带到这里的男人。
金花鲁揉了揉胸口，心绪缓缓平复，起身缓步走向那头。
走近，地上多了许多空酒罐子。
看清，正是那人，身前放着一本叫做《重生之回到那一年》的书，却没打开。
那人撑着脑袋，也在看着金花鲁。
对于眼前这个看着比瓜阿哥年长不了多少的男人，金花鲁对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亲近感。
他这……大概是因为那把大金刀，金花鲁想着。
或者是因为一起喝过酒……
在看《屠龙志》之前，金花鲁对善恶好坏都没有明显的概念，但他能感觉得出什么是危险。
一个人在外边危险、白天饭馆里那些人危险、来镇上路边的那些人也危险……
危险的是坏的，那不危险的至少就不是坏的。
在金花鲁看来，如果他对外面那些正在找他的人来说是坏的，那眼前带他来这里的这个男人对他就是好的。
除了骗了他。
“你看着挺有礼貌的，但怎么不会说谢谢？”几梵说道，把两朵金花放到了桌上，以及一根银针，和一顶帽子。
“我的。”金花鲁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向几梵，认真说道：“你骗了我！”
几梵笑了笑，没有解释。
“我已经带你来这里了，你确定不先谢谢我？”
说着，在金花鲁反应和思考的时候，几梵拿起了桌上的银针，疑惑问道：“那位大人物是谁呢？为什么会给你这些东西？”
几梵的这些话都让金花鲁陷入沉思，想着昨晚震撼他的一幕又一幕，他一时间竟想不起女孩最后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
几梵这属于引导性的提问。
其实想来二者差距如此之大，金花鲁不知道才是正常。
“所以，还是不谢谢我吗？”
说完，在金花鲁再反应的时候，几梵看向金花鲁身后的墙壁，再说道：“现在是七点，你还有十个小时时间考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发？”
金花鲁转身看去，墙上挂着的是一个圆形的物件，圆面上有两根细长不一的指针。
看着那两根会滴答响的针，金花鲁疑惑皱眉，他记得它们之前不是这样。
这打开了他最开始的、对这里的好奇心。
然后他注意到了几梵的问题，考虑？走？
为什么都这么问？
回头看向几梵，金花鲁目光诧异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几梵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得意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哥叫几梵，是山城东境十万大山岬山区域、岬方集团下一家船团的总监，实力斗者七段，除外，哥还是一名四阶造器师。”
在金花鲁不解的眼神中，几梵坐直身子，带着一种超脱的傲然凝视，一字一句：“简单的说，在你们这里，我，就是神明！”
听着这句，金花鲁果然震惊得目瞪口呆。
计划之中，几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满意的笑着，几梵起身丢给金花鲁之前那件大衣，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跟我来。”
……
天昏蒙蒙，湖面平静无风，雪也停了，但雾很大。
几梵带着金花鲁登上一艘小渡船，渡船上打开了那像月亮一样的灯，白光照亮大片浓雾。
几梵负手站立船头，身体在白雾中穿行，好似真的是个神明。
金花鲁坐在船舱里，低头沉思，他在回忆梳理着这夜里的一系列的冲击，以及冲击之后的他的众多疑惑以及好奇。
但他始终都找不到头绪……
船头。
几梵看着大雾，也是面容深沉。
这大雾让他忽然有些顿悟。
他想起了老师刚才说的话——“我老了，要退休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期盼，我往前了一点点，该轮到你再往前走走。走了这条路，就是欠这条路的……旁边都是深渊，你以为前进很容易吗？路只能走一条，老师看得更远，一切都指给了你。你做什么只是聪明，不做什么，才是你该有的智慧……”
深渊、前进、一条路……
老师这次没有揍他，但他能感觉得出来，老师这次很失望。
所以他这个选择……就真的没错吗？
他还是不知道。
转过身，他看向那个银发小孩，吆喝了一声。
“嘿！”
金花鲁抬头看向几梵，但几梵却又转过身去。
“你能看到方向吗？”几梵问道。
金花鲁起身走到几梵身旁，看着四周的一样的白雾，再抬头看向几梵，摇了摇头。
“我不能看到。”金花鲁说着又看向白雾，再补充道：“没有大雾我也看不到。”
几梵低下头，看向金花鲁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挣扎。
场间短暂沉默了一会，几梵忽然笑了。
“呵呵，我能！”
轻笑着，几梵再昂首，负手，缓缓开口：“前面，有一艘船。”
说着，在划船船工惊异的目光中，几梵抓着金花鲁，直接朝前方大跳飞起。
飞落在前方的一艘行船上。
前方果然有船。
——他也会飞！
虽然没有翅膀，还短……
带着又一个新的小冲击，金花鲁跟在几梵身后，向行船内部走去。
在船内一步步走着，便能够听到逐渐清晰激烈的喝喊、争吵和打斗声……其中有一些似乎还不是人类的声音。
两人下到一个通道，通道在前方一分为三，三个通道的两边，都各有一排房间。
不少房间还开着门，里面有灯光亮起。
几梵走向没有声响的第三个通道，金花鲁停止听声，跟了上去。
走到通道内部，倒数第二间房门前，几梵转身问道：“你今年多大？”
“不知道。”金花鲁摇头说道。
“八岁九岁十岁？”几梵上下打量金花鲁，摇了摇头，笑着再说道：“算了，无所谓。”
说完，他打开了房门。
……
……
夷之平跳回船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情？入了江湖怎么会有情？不过是需要而已。
而现在他不需要了。
他承认，他当时心动的感觉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救下她、保护她、爱护她……但现在他觉得，那都只是作为人的冲动罢了。
就像叟老总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那时候，他的恐惧不也是真的吗？
现在只是让一切回到原本的样子。
夷之平这般说服自己——
灌下一大口没有兑过的高度。
夷之平这般说服自己——
是烈酒鼓舞了他这次的冲动。
那就是烈酒的恶……
……
冲动……
大多数的恶、都是一时冲动。
山匪成为山匪的最初，大多就是因为当时一时冲动，然后无法回归。
酒醒之后，某些山匪也会思考、也会问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下山……
九镇匪山山寨存在这么些年，他们何时直接抢过镇城？
大家原本就是刚刚经历了大灾难的，抢完了今年，明年怎么办呢？
他们的匪首座山雕，为什么眼睛如此之红，牙也红……
想是这般想，但真实的声音一出现，心里的那些声音就都消失了。
在山匪们一声声兴奋的喝喊声中，在翻个身就能闻到的酒肉香味里，以及在那些抢回来的压寨们的刺激下，晨起的他们，又进入了冲动。
然后加入一起更冲动……
最后冲动地再次拿起了刀。
冲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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