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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淮臆

    他觉得这事也没必要瞒着,于是就说了。

    “一个术士。”

    “大晚上的,这术士有病?”

    “谁知道呢,他说游历至此,恰好遇上天生异象,追过来看看。”

    “所以这是保平安的?”

    他捏着香包,“咱们行军之人,信不得这些,留着安慰安慰自己还行,别深信。

    别说味道还挺好闻的,做工也好看,多少钱买的?”

    “送的。”

    “他叫什么?回头给我媳妇带两个,她肯定喜欢。”

    “淮臆。”

    “哦,好,记下了。”

    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困死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抓紧休息,别太担心。”

    他可能都没回到帐中,忽然折返回来,声音都惊得劈叉,“你说谁?”

    陈定鑫给他一个白眼,把“一惊一乍干嘛”咽回去,平静道:“淮臆。”

    “哪个huai哪个yi?”

    “不知道,怎么?”

    副将:“人还在吗?”

    “走了。”

    他急得抓耳挠腮,一个劲转圈圈,“不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没去过庙还没听过八卦?怎么能这么淡定,你怎么做到这么淡定……这这这……这不合理啊……你过来,我问你他长什么样,这个总记得吧。”

    “生的挺俊俏,一双丹凤眼,着书生打扮,抱着个卷轴。”

    副将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天,齐国一年一度的赛诗会你是一点都不关注啊。”

    “我关注那干嘛?”

    “好歹听过传说吧。”

    齐国有个一年一度的赛诗会,据说是很久以前,齐国出过一位诗仙。

    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民间出了个神童,七岁会赋诗,九岁饱读诗书,考试一路高中,十五岁成为状元。

    这位状元嫉恶如仇,是难得的清官。后来又成了一名出色的外交官。

    在一次外交中失踪,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等到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已是数十年过去,别人已经白发苍苍,皇帝也换了人,他却还是当年那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回来参加他娘亲的葬礼,无意中被人发现,当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道是长得像或者是他儿子。

    后来一想不对劲,直到他随着仙门众人一同出现在除邪祟队伍中,终于有人确定了,那就是失踪多年的淮臆状元。

    后人为了纪念这么个人,就设了这么一个赛诗会。

    这玩意儿就这么成传统,一直就穿至今,到如今齐国郊外还有一个庙,就叫状元庙,据说每年进京赶考的人都会去拜拜。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给了我这个。”

    “也对,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事也不可能真给你说,仙人们不都讲究一个默默解决嘛。

    就是可惜了,买不到喽。”

    陈将军思量再三,甚至还特意问了别人有关淮臆的传闻,这才放心把香包送回京城,说是这边有个特别灵的庙,求来保平安的。

    戴着这东西后的前几场战役都挺顺利,以至于将士们士气大涨,又一次大战后放放心心迎战,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回将军会死在沙场。

    被一个普通步兵一枪洞穿脑颅。

    记忆混沌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发现他还在沙场,一点点看着自己的部下死在沙场。

    敌军杀进齐国那日夜晚他又见到了那位诗仙,他还是那副装扮,抱着卷轴,面带愧疚。

    他叹了口气,与他道,“抱歉,我的错。”

    陈将军不大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淮臆道:“我没想到令夫人会是妖,只道是你们八字不合,本来只是想将军能早日凯旋,没想到会因此害了你。”

    他展开卷轴,卷轴中出现了画面,是这片沙场,就在将军死去的那天,这里下起了大暴雨。

    那天撤兵太仓促,以至于他们没来得及收尸,满地都是尸体,黑暗中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暴雨中有人袅袅婷婷行道他身边,分明是黑夜,画面中却清晰可见她的面容。

    她一身修身鲛纱长裙配狐裘。

    勉强从鼻梁处到右眼眼尾被青竹纹路半包围,使得整个人妖艳而又贵气。

    面上不带任何情绪,就这么平静的,在他额头一点,落下一个奇怪的符,她又在这处站了好一会儿,指尖忽然多出一支紫色的箫,她就着夜风吹了一曲,卷轴没法录音,因此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曲,想来是超度,地上亡魂陆陆续续脱离,有人不甘,有人痛苦,有的抱头痛哭,从一开始的形态各异情绪激动到最后迷茫。

    画面到这里停住,淮臆对将军道,“我给你那香包原本只是普通保平安的,没想到她是妖,里面的符纸便带了攻击性,在京城时将她重伤。

    她借着风声逃离,随后失去踪迹。我担心她会惹事,便追着她去了,没想到她会寻着符咒的另一端找过来。

    如今这里被她作成了一个阵,那些魂魄作为养料,你又被下了咒,一时半刻我也找不到方法解。

    如此下去,只怕这成百上千的亡灵都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将军两眼范空,就这么迷茫的听着,仿佛出生的婴儿,听不懂人话。

    “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可以在这里落下另外一个阵,把你送回事发前,只要你能阻止他们死去,就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

    不过我能力有限,只能把范围尽可能大的扩展,最多也就到皇城三百里外,再往里却是无能为力。”

    将军眼神清明起来,“没关系,我尽力。”

    “那好。”

    大阵落成那日,他忽然紧张道,“不好,她发现了。”

    他在阵里放了一盏灯烛:“我去引开她,顺便在这期间给你想想别的办法,若是……若是这灯熄灭,便说明我无法回来了,那剩下的会如何,只能靠将军自己了。”

    淮臆离开,将军开始日日在皇城外三百里的地方徘徊,等到大军到来,他便想办法杀了那个时候的将军取而代之,可是无论他重置多少次,结局总也不能改变。

    不知道第几次重置,那盏摇摇欲坠的灯忽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