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南故友
喧闹的元宵节一过，李寻欢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鬼面一直没有出现，也许真的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帝的心情大好，虽没鬼面被诛杀的消息，鬼面也未再出现。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是莫名其妙。
李寻欢本想交回令牌，却被皇帝拒绝了。
“一分能力负一分责任，你若没有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朕也不会将令牌给你。等三月十五殿试结束，你也不必去翰林院了，朕打算让你进兵部历练两年。”皇帝道。
“兵部？”李寻欢讶道。
皇帝道：“挥七尺长枪，跃马疆场，纵横往来，岂非正是男儿最好的归宿，也是朕昔年的梦想。”皇帝出神道：“朕如今身在龙椅上，但愿李卿能替朕了此心愿。”
李寻欢道：“臣虽说学了点拳脚功夫，可那些只是江湖上的把式，与两军阵前长枪硬弩的拼杀完全是两码事。”
“难得你文武全才，假以时日，必是我朝名将。李家一文一武，江山稳矣！”皇帝却没理会李寻欢的推脱。
李寻欢耸了耸肩，他素来自负，却不敢妄自菲薄认为自己能统领兵马。战场上的无能和失误所造成的后果也非个人所能承担。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能用你就先用着，确实不行，再过段时间朕再设立个西厂。”皇帝道。
李寻欢苦笑道：“历来统领东厂的都是朝中公公，臣不才，实在不敢有此妄想。”
皇帝笑道：“所谓的规矩就是用来更改的，朕让谁统领就让谁统领。”
李寻欢实在不想再聊下去，皇帝摆明是不信任东厂和锦衣卫了，心心念念要再建立了个西厂。
象东厂、锦衣卫这种权力不受约束的特务机构必定会制造出许多冤假错案，于国于民只会是祸，绝不会是福，如果再多出一个西厂......李寻欢甚至不敢往下想。
幸好皇帝这时候想起要去见万贵妃，李寻欢趁机告辞出宫。
“李寻欢——”
“李兄——。”
李寻欢刚踏上永福桥上，河畔折桂酒楼二楼有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李寻欢。
李寻欢回头，认出了两年前的江南故友，周舟和向蒙清正拼命向他招手。
两人终究是兑现了京城再见的诺言。
“如果不是今天偶遇，我们还不该如何找你呢！”周舟依旧笑嘻嘻，满脸乐观。
向蒙清笑道：“我那个财迷父亲这次终于大方了一回，这回是我请客了，你可别抢着付账了。”
“吕子方、郑章元、余长青这次没取上，准备三年后再考了。”
李寻欢心中有些许感慨，生命中大多数人一旦分开就很难再见到了。
“这不是还有间包厢嘛！”
李寻欢三人相聚坐下没多久，第一道茶都还没凉，包厢门便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两名着白色飞鱼服的锦衣卫。
两名锦衣卫迅速扫了一眼李寻欢三人，当先一名脸型肥圆的锦衣卫道：“进京赶考的书生请到大厅用茶。”
周舟和向蒙清一副儒生打扮，一看便知是进京应试的书生。
向蒙清好不容易请一次客，闻言心中不悦道：“这间包厢是我们先定下的。”
“知道是你们先定下的，现在征为公用了。”脸型肥圆的锦衣卫还算好说话，边上那位脸上一冷，已经要发作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拉住准备讲理的向蒙清，端起桌子的茶壶边往外走边道：“其实我更喜欢大厅，透气敞亮。”
周舟和向蒙清也知道穿这身服饰的人不好惹，李寻欢都肯低头，也就端着茶杯往外走。
立春已至，元宵已过，京城的天气依旧酷寒难耐，离开了有火盆的包厢，周舟和向蒙清忍不住身形一缩。
李寻欢当先找个靠角落无人的空桌坐下，向蒙清落座后依旧愤愤不平道：“锦衣卫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是什么，于国于民毫无益处。”
周舟道：“我辈读书，为得正是祛邪扶正，他日若能为官，自当致力取缔锦衣卫。”
李寻欢举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考结束之前勿生事，能忍则忍。”
“若是不能忍呢？”向蒙清道。
“若是不能忍到皇宫大街十九号的李府找我。”李寻欢道。
周舟讶道：“李兄在京城购置房产了？”
李寻欢淡淡道：“借住而已。”他并不想明说，只是含糊其辞的回答。
周舟哦了一声，想起李寻欢的大哥是杭州知府，想必是有一些门路的。
“你们二人在何处落脚？”
“浙江会馆，所有浙江过来的考生都在那落脚，不过这次浙江过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十来人，李兄认识的也就我们两人了。”
“那我有空就去浙江会馆找你们。”李寻欢起身道：“不过此刻却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周舟和向蒙清忙起身道：“李兄有事尽管先去，反正咱们都在京城，有的是时间再聚。”
李寻欢不愿在折桂跟锦衣卫冲突不代表他不管这事，折桂楼中他如果出手教训了那两名锦衣卫，反而会给周舟和向蒙清带来更大的麻烦。
李寻欢本想直接去南镇抚司，转念一想，南镇抚司名义是监督管理锦衣卫，实则像沈柔那种人，有不少锦衣卫就是死在他刀下的，南镇抚司又怎么管得了。
李寻欢站在北镇抚司门口摇头叹息，不远处就是供奉着文曲星的梓潼庙文昌宫，冷血无情的北镇抚司居然坐落在文昌宫旁。
北镇抚司想必不会知道，眼下正有两名书生在折桂楼发下誓愿，他日若能为官，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取消锦衣卫。
看见李寻欢站在北镇抚司门口不动，立时便有神色不善的锦衣卫上前问话。
“我找沈柔大人。”李寻欢说明来意。
几名锦衣卫将李寻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轻蔑地笑道：“你找沈大人！拜帖呢？”
李寻欢喃喃道：“现在流行找人带拜帖了吗？”
“速速离开，今天爷们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一名锦衣卫扶着腰间绣春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
李寻欢无奈只能找门内喊道：“沈大人，你北镇抚司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
边上的锦衣卫脸色一变，这少年的胆子可不小，竟敢在北镇抚司门口大喊大叫，眼中凶光一露，挥手劈向李寻欢后颈，想把李寻欢打晕后丢进远处垃圾堆。
镇抚司门内有刀光亮起，刀光如雪，如飞而来，斩的正是锦衣卫劈向李寻欢的这只手。
这名锦衣卫吓得脸色发白，这一刀嚣张跋扈，骤然而来，势如奔雷，他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条手臂被斩。
更要命的是他已经认出这一刀是谁斩的，这么嚣张的一刀，放眼整个北镇抚司也只有一个人能斩出这一刀。
这名锦衣卫的手臂并没被斩断，势如奔雷的一刀忽然停住了，只因为李寻欢忽然伸手挡在刀光下。
望着刀下李寻欢的手臂，沈柔的声音响起：“你就不怕我收不住这一刀？”
李寻欢笑着收回手道：“你若是收不住这一刀又怎配千军万马避沈柔之名。”
长刀入鞘，沈柔执刀苦笑道：“都说沈某胆子大，如今看来沈某不如小李大人多矣。至少我绝不敢用自己的手去挡这样一刀。”
话毕沈柔朝周围喝道：“还不快来见过小李大人！”
此时所有锦衣卫看李寻欢的眼色早变了，这世上居然有人敢用手去挡沈大人的刀！
更重要的是，沈柔从不半途而废的一刀居然因为这只手而硬生生停住了。
所有锦衣卫将李寻欢牢牢记在心底，就凭他敢伸手挡沈柔奔雷般的一刀，就足以让他们心服。
鬼面一直没有出现，也许真的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帝的心情大好，虽没鬼面被诛杀的消息，鬼面也未再出现。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是莫名其妙。
李寻欢本想交回令牌，却被皇帝拒绝了。
“一分能力负一分责任，你若没有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朕也不会将令牌给你。等三月十五殿试结束，你也不必去翰林院了，朕打算让你进兵部历练两年。”皇帝道。
“兵部？”李寻欢讶道。
皇帝道：“挥七尺长枪，跃马疆场，纵横往来，岂非正是男儿最好的归宿，也是朕昔年的梦想。”皇帝出神道：“朕如今身在龙椅上，但愿李卿能替朕了此心愿。”
李寻欢道：“臣虽说学了点拳脚功夫，可那些只是江湖上的把式，与两军阵前长枪硬弩的拼杀完全是两码事。”
“难得你文武全才，假以时日，必是我朝名将。李家一文一武，江山稳矣！”皇帝却没理会李寻欢的推脱。
李寻欢耸了耸肩，他素来自负，却不敢妄自菲薄认为自己能统领兵马。战场上的无能和失误所造成的后果也非个人所能承担。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能用你就先用着，确实不行，再过段时间朕再设立个西厂。”皇帝道。
李寻欢苦笑道：“历来统领东厂的都是朝中公公，臣不才，实在不敢有此妄想。”
皇帝笑道：“所谓的规矩就是用来更改的，朕让谁统领就让谁统领。”
李寻欢实在不想再聊下去，皇帝摆明是不信任东厂和锦衣卫了，心心念念要再建立了个西厂。
象东厂、锦衣卫这种权力不受约束的特务机构必定会制造出许多冤假错案，于国于民只会是祸，绝不会是福，如果再多出一个西厂......李寻欢甚至不敢往下想。
幸好皇帝这时候想起要去见万贵妃，李寻欢趁机告辞出宫。
“李寻欢——”
“李兄——。”
李寻欢刚踏上永福桥上，河畔折桂酒楼二楼有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李寻欢。
李寻欢回头，认出了两年前的江南故友，周舟和向蒙清正拼命向他招手。
两人终究是兑现了京城再见的诺言。
“如果不是今天偶遇，我们还不该如何找你呢！”周舟依旧笑嘻嘻，满脸乐观。
向蒙清笑道：“我那个财迷父亲这次终于大方了一回，这回是我请客了，你可别抢着付账了。”
“吕子方、郑章元、余长青这次没取上，准备三年后再考了。”
李寻欢心中有些许感慨，生命中大多数人一旦分开就很难再见到了。
“这不是还有间包厢嘛！”
李寻欢三人相聚坐下没多久，第一道茶都还没凉，包厢门便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两名着白色飞鱼服的锦衣卫。
两名锦衣卫迅速扫了一眼李寻欢三人，当先一名脸型肥圆的锦衣卫道：“进京赶考的书生请到大厅用茶。”
周舟和向蒙清一副儒生打扮，一看便知是进京应试的书生。
向蒙清好不容易请一次客，闻言心中不悦道：“这间包厢是我们先定下的。”
“知道是你们先定下的，现在征为公用了。”脸型肥圆的锦衣卫还算好说话，边上那位脸上一冷，已经要发作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拉住准备讲理的向蒙清，端起桌子的茶壶边往外走边道：“其实我更喜欢大厅，透气敞亮。”
周舟和向蒙清也知道穿这身服饰的人不好惹，李寻欢都肯低头，也就端着茶杯往外走。
立春已至，元宵已过，京城的天气依旧酷寒难耐，离开了有火盆的包厢，周舟和向蒙清忍不住身形一缩。
李寻欢当先找个靠角落无人的空桌坐下，向蒙清落座后依旧愤愤不平道：“锦衣卫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是什么，于国于民毫无益处。”
周舟道：“我辈读书，为得正是祛邪扶正，他日若能为官，自当致力取缔锦衣卫。”
李寻欢举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考结束之前勿生事，能忍则忍。”
“若是不能忍呢？”向蒙清道。
“若是不能忍到皇宫大街十九号的李府找我。”李寻欢道。
周舟讶道：“李兄在京城购置房产了？”
李寻欢淡淡道：“借住而已。”他并不想明说，只是含糊其辞的回答。
周舟哦了一声，想起李寻欢的大哥是杭州知府，想必是有一些门路的。
“你们二人在何处落脚？”
“浙江会馆，所有浙江过来的考生都在那落脚，不过这次浙江过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十来人，李兄认识的也就我们两人了。”
“那我有空就去浙江会馆找你们。”李寻欢起身道：“不过此刻却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周舟和向蒙清忙起身道：“李兄有事尽管先去，反正咱们都在京城，有的是时间再聚。”
李寻欢不愿在折桂跟锦衣卫冲突不代表他不管这事，折桂楼中他如果出手教训了那两名锦衣卫，反而会给周舟和向蒙清带来更大的麻烦。
李寻欢本想直接去南镇抚司，转念一想，南镇抚司名义是监督管理锦衣卫，实则像沈柔那种人，有不少锦衣卫就是死在他刀下的，南镇抚司又怎么管得了。
李寻欢站在北镇抚司门口摇头叹息，不远处就是供奉着文曲星的梓潼庙文昌宫，冷血无情的北镇抚司居然坐落在文昌宫旁。
北镇抚司想必不会知道，眼下正有两名书生在折桂楼发下誓愿，他日若能为官，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取消锦衣卫。
看见李寻欢站在北镇抚司门口不动，立时便有神色不善的锦衣卫上前问话。
“我找沈柔大人。”李寻欢说明来意。
几名锦衣卫将李寻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轻蔑地笑道：“你找沈大人！拜帖呢？”
李寻欢喃喃道：“现在流行找人带拜帖了吗？”
“速速离开，今天爷们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一名锦衣卫扶着腰间绣春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
李寻欢无奈只能找门内喊道：“沈大人，你北镇抚司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
边上的锦衣卫脸色一变，这少年的胆子可不小，竟敢在北镇抚司门口大喊大叫，眼中凶光一露，挥手劈向李寻欢后颈，想把李寻欢打晕后丢进远处垃圾堆。
镇抚司门内有刀光亮起，刀光如雪，如飞而来，斩的正是锦衣卫劈向李寻欢的这只手。
这名锦衣卫吓得脸色发白，这一刀嚣张跋扈，骤然而来，势如奔雷，他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条手臂被斩。
更要命的是他已经认出这一刀是谁斩的，这么嚣张的一刀，放眼整个北镇抚司也只有一个人能斩出这一刀。
这名锦衣卫的手臂并没被斩断，势如奔雷的一刀忽然停住了，只因为李寻欢忽然伸手挡在刀光下。
望着刀下李寻欢的手臂，沈柔的声音响起：“你就不怕我收不住这一刀？”
李寻欢笑着收回手道：“你若是收不住这一刀又怎配千军万马避沈柔之名。”
长刀入鞘，沈柔执刀苦笑道：“都说沈某胆子大，如今看来沈某不如小李大人多矣。至少我绝不敢用自己的手去挡这样一刀。”
话毕沈柔朝周围喝道：“还不快来见过小李大人！”
此时所有锦衣卫看李寻欢的眼色早变了，这世上居然有人敢用手去挡沈大人的刀！
更重要的是，沈柔从不半途而废的一刀居然因为这只手而硬生生停住了。
所有锦衣卫将李寻欢牢牢记在心底，就凭他敢伸手挡沈柔奔雷般的一刀，就足以让他们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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