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找实习
从F市回来后不久，王一木着手找起了实习。同宿舍的三个人中，程仕和林红刚刚签好了合同，林红去了一所K12语言培训机构教英文，程仕进了一家英文报刊媒体做采编，丁曼则照样悠哉乐哉地搞她的摄影——她七月刚去了印尼拍火山，八月又准备去北欧拍极光。没有人过问丁曼实习找到了没，因为大家都知道，以她的家庭条件，不要说找实习了，就算找正式工作，那也是分分钟的事，而且她的机会肯定还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王一木有时候想，如果真的存在命好命不好一说，那么她与丁曼的差距，可能比表妹与她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这天晚上，王一木正在宿舍里对着电脑填写简历，吴渊打电话过来了，问她第二天下午能不能陪他去现场看球赛。王一木回答说她正好有个面试。吴渊听起来有些失望，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明天面试的这份工作咋样啊？要不别去了，我给你推荐一个吧。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感兴趣。”
王一木对第二天将要面试的这份工作的确没什么兴趣，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向来也有违她自由散漫的个性。现在听吴渊这么一卖关子，她不禁问道：
“什么工作？说说看？”
“我有一个生意上的老朋友，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讲，他公司最近正好在招英文顾问实习生，工资不低，工作时间还灵活，我当时就想，咦，一木这个家伙不就喜欢这样的工作吗？怎样？要不要我帮你推荐一下？“
王一木心动了，问道：
“你朋友什么人？做什么的？”
“这人的故事有点传奇。”吴渊说，“M籍Y国人，和他的中国老婆在S市开了一家咨询公司，牵头做跨境贸易，实际上也从事宗教宣传。”
“你不会想拉我入教吧？”王一木说。
“当然不会啦！我又不是教徒。”吴渊笑了起来，“况且，我也知道你是个无神论者。”
“不可知论者。”王一木纠正说，“世界是不可知的。”
“Okay，okay，不可知论者。反正，你这人除了信仰质疑精神本身，啥也不信仰，所以就算谁想拉你入教，肯定也拉不动。”吴渊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寻思着，你不是一直喜欢研究宗教哲学之类的问题吗？这可是个机会喔。”
“行，那你帮我推荐。”王一木说，“以表感谢，我明天陪你去看球赛，外加请你吃晚饭。”
有了吴渊的介绍，王一木很顺利地进了他Y国朋友的公司。公司规模很小，也就十人左右，不过这一点正合王一木的心意——她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和环境。但王一木慢慢发现，小公司原来也有掰扯不清的一些事，就比如她的Y国老板和他秘书的关系。
刚进公司的时候，看到那个风情万种小鸟依人时刻伴在老板两侧的女人，王一木想当然地以为，她就是吴渊口中老板的那个“中国老婆”。王一木忍不住感慨这两人伉俪情深，历经携手创业的风雨竟然还能这么甜蜜浪漫。结果，有天晚上和吴渊吃饭，她偶然提到此事，吴渊怪异地看着她，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留着长波浪卷，穿金戴银的？”见王一木点头，他嗤笑着说，“那就对了。她是我那个Y国朋友的情人，都半公开地成双入对了，也难怪你以为是他老婆。”
掺合过表妹和林生的那档子事后，王一木对于这样的三角关系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公司不是他和他老婆开的吗？他老婆呢？”
“早就不管公司回家带孩子去了，因为只要一管两人就吵架，都太好强了。”吴渊说，“不过提到他老婆，不得不说，那也真是个人物。”
“怎么说？”
“十四岁保送北大，后来又去了麻省理工。智商奇高，多才多艺，不管什么语言一学就会，不管什么艺术一沾就通。而且颜值超高，据说年轻时候长得像林青霞。那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学霸能比的！”吴渊双眼放光地说完，又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我那位不懂珍惜的朋友身上。”
“那他们怎么认识的？”王一木追问，“那朵鲜花又怎么会甘愿插在牛……你那位不懂珍惜的朋友身上的呢？”
“光环效应加新鲜感吧。我那位朋友有次去麻省理工做宣讲，他老婆正好过来听，两个人一见钟情，闪婚了。后来他老婆放弃了那边的工作机会，跟我朋友回了中国定居创业。结果搞到最后，公司没了她的份，孩子却生了好几个，算是彻底没了自己的人生吧。他老婆肯定也是不甘心咯，所以经常找我朋友闹，结果越闹越僵。上次去他家里吃饭，我感觉他俩都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吴渊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看来啊，一段关系中，女人太优秀是个问题，毕竟男人总喜欢把控和主导，太优秀的女人hold不住。”
“我不这么认为。”王一木想了想，说，“要说他老婆有问题，那也不是她太优秀了，而是她过于恋爱脑了。要是换做我……”
“恋爱脑很可怕吗？”吴渊突然坏笑着凑近王一木，“那怎么办啊王医生？我好像也有哎。你快帮我看看，还有得治吗？”
王一木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吴渊的头，又翻了翻他眼皮瞅了瞅他喉咙，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全身扩散，没得治了，只能靠着我的临终关怀勉强活个六七十年了！”
吴渊大笑着搂住了王一木，正准备亲上去，后者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他，正色道：
“你知道吗？我后来去查了你那个Y国朋友所属宗教关于婚姻的教义，你知道他们怎么形容婚姻的吗？婚姻是’生存和得救的壁垒’！所以，像婚外情这种行为，在教义里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你那个朋友还是传教士呢，怎么倒当起了破壁人呢？”
“哎呀，人性的阴暗面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一木无意踩了他情绪的刹车，吴渊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信仰最多就是约束，哪还能杜绝？你也太理想主义了！”
“是吗？”王一木盯着吴渊，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你也觉得，我俩对于爱情的信仰，也没法杜绝我俩人性的阴暗面咯？”
吴渊听出了王一木语气的认真。他慢慢收回了上半身，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沉思的迷惘与困惑。过了良久，他看向王一木，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然后缓缓开口道：
“对，很难。”
这天晚上，王一木正在宿舍里对着电脑填写简历，吴渊打电话过来了，问她第二天下午能不能陪他去现场看球赛。王一木回答说她正好有个面试。吴渊听起来有些失望，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明天面试的这份工作咋样啊？要不别去了，我给你推荐一个吧。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感兴趣。”
王一木对第二天将要面试的这份工作的确没什么兴趣，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向来也有违她自由散漫的个性。现在听吴渊这么一卖关子，她不禁问道：
“什么工作？说说看？”
“我有一个生意上的老朋友，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讲，他公司最近正好在招英文顾问实习生，工资不低，工作时间还灵活，我当时就想，咦，一木这个家伙不就喜欢这样的工作吗？怎样？要不要我帮你推荐一下？“
王一木心动了，问道：
“你朋友什么人？做什么的？”
“这人的故事有点传奇。”吴渊说，“M籍Y国人，和他的中国老婆在S市开了一家咨询公司，牵头做跨境贸易，实际上也从事宗教宣传。”
“你不会想拉我入教吧？”王一木说。
“当然不会啦！我又不是教徒。”吴渊笑了起来，“况且，我也知道你是个无神论者。”
“不可知论者。”王一木纠正说，“世界是不可知的。”
“Okay，okay，不可知论者。反正，你这人除了信仰质疑精神本身，啥也不信仰，所以就算谁想拉你入教，肯定也拉不动。”吴渊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寻思着，你不是一直喜欢研究宗教哲学之类的问题吗？这可是个机会喔。”
“行，那你帮我推荐。”王一木说，“以表感谢，我明天陪你去看球赛，外加请你吃晚饭。”
有了吴渊的介绍，王一木很顺利地进了他Y国朋友的公司。公司规模很小，也就十人左右，不过这一点正合王一木的心意——她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和环境。但王一木慢慢发现，小公司原来也有掰扯不清的一些事，就比如她的Y国老板和他秘书的关系。
刚进公司的时候，看到那个风情万种小鸟依人时刻伴在老板两侧的女人，王一木想当然地以为，她就是吴渊口中老板的那个“中国老婆”。王一木忍不住感慨这两人伉俪情深，历经携手创业的风雨竟然还能这么甜蜜浪漫。结果，有天晚上和吴渊吃饭，她偶然提到此事，吴渊怪异地看着她，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留着长波浪卷，穿金戴银的？”见王一木点头，他嗤笑着说，“那就对了。她是我那个Y国朋友的情人，都半公开地成双入对了，也难怪你以为是他老婆。”
掺合过表妹和林生的那档子事后，王一木对于这样的三角关系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公司不是他和他老婆开的吗？他老婆呢？”
“早就不管公司回家带孩子去了，因为只要一管两人就吵架，都太好强了。”吴渊说，“不过提到他老婆，不得不说，那也真是个人物。”
“怎么说？”
“十四岁保送北大，后来又去了麻省理工。智商奇高，多才多艺，不管什么语言一学就会，不管什么艺术一沾就通。而且颜值超高，据说年轻时候长得像林青霞。那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学霸能比的！”吴渊双眼放光地说完，又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我那位不懂珍惜的朋友身上。”
“那他们怎么认识的？”王一木追问，“那朵鲜花又怎么会甘愿插在牛……你那位不懂珍惜的朋友身上的呢？”
“光环效应加新鲜感吧。我那位朋友有次去麻省理工做宣讲，他老婆正好过来听，两个人一见钟情，闪婚了。后来他老婆放弃了那边的工作机会，跟我朋友回了中国定居创业。结果搞到最后，公司没了她的份，孩子却生了好几个，算是彻底没了自己的人生吧。他老婆肯定也是不甘心咯，所以经常找我朋友闹，结果越闹越僵。上次去他家里吃饭，我感觉他俩都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吴渊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看来啊，一段关系中，女人太优秀是个问题，毕竟男人总喜欢把控和主导，太优秀的女人hold不住。”
“我不这么认为。”王一木想了想，说，“要说他老婆有问题，那也不是她太优秀了，而是她过于恋爱脑了。要是换做我……”
“恋爱脑很可怕吗？”吴渊突然坏笑着凑近王一木，“那怎么办啊王医生？我好像也有哎。你快帮我看看，还有得治吗？”
王一木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吴渊的头，又翻了翻他眼皮瞅了瞅他喉咙，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全身扩散，没得治了，只能靠着我的临终关怀勉强活个六七十年了！”
吴渊大笑着搂住了王一木，正准备亲上去，后者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他，正色道：
“你知道吗？我后来去查了你那个Y国朋友所属宗教关于婚姻的教义，你知道他们怎么形容婚姻的吗？婚姻是’生存和得救的壁垒’！所以，像婚外情这种行为，在教义里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你那个朋友还是传教士呢，怎么倒当起了破壁人呢？”
“哎呀，人性的阴暗面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一木无意踩了他情绪的刹车，吴渊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信仰最多就是约束，哪还能杜绝？你也太理想主义了！”
“是吗？”王一木盯着吴渊，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你也觉得，我俩对于爱情的信仰，也没法杜绝我俩人性的阴暗面咯？”
吴渊听出了王一木语气的认真。他慢慢收回了上半身，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沉思的迷惘与困惑。过了良久，他看向王一木，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然后缓缓开口道：
“对，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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