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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岳父许广汉

    许广汉瞪着一双虎眼,瞅了刘病已半响,继而哈哈大笑着说道:“俺看你的气色,比患病之前还好。吕太医他说你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昏厥,对于身体,并无大碍。他果然好医术!”

    又拉刘病已到方桌上坐了。唤许平君去倒茶,并请她母亲出来。

    “感谢岳父大人为我寻医求药。我病后身子倒没什么不适,就是脑子里有点空,好多事似乎想不起来了,有不得体之处,还请岳父大人见谅!”刘病已恭敬的说。

    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妇人从后屋转过来,模样和许平君相似,就是目光看人有点从上往下,显得有几分势利。许平君端着放有两只茶碗的托盘跟在她身后。

    刘病已知道这就是许夫人、自己的岳母了。他连忙起身,抱拳鞠躬施礼:“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免礼。”许夫人面色冷淡,在方桌边坐了,慢条斯理地说,“一家人,天天在一起的,就无须多礼了。”

    刘病已听她言下之意,似乎意指他是上门女婿,颇有几分瞧不起他的意味,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仍不免面上一红。

    许平君将茶碗奉上:“夫君请喝茶。”

    “谢谢娘子。”刘病已接过茶。

    许夫人又说:“平君去后屋将那几张画像完了工,午膳之后让下人们拿去染了。”

    “是。”许平君将茶碗端到母亲面前,答应了一声,往后屋去了。

    “我看你这次病就是闲的,是闲出来的病。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天天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也不是个事。虽说你是宗室中人,有朝廷一年给几百石的俸䘵,但总归不是长久,也不足以养家。当年有一个相士算过,我女儿本来是大富大贵的命。若不是他耳朵根软,听了张大人几句好话,竟答应许配给了你。恐怕她早就嫁到哪个将军甚至王侯之家去了!”

    许夫人口里不饶人地数落了刘病已一通,又顺带指责了许广汉。揭开茶碗,抿了一口茶。

    刘病已没话可说,只得欠身道:“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心想,这古代和今天是一样的,没钱没势,丈母娘都看不起。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孤儿女婿,27天之后就要登基为皇帝呢。

    许广汉大抵是因为受了宫刑,已变为废人,内心愧疚吧。许夫人说话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等她没说话的时候,许广汉才乐呵呵地开口:“夫人莫要担忧啦,如今昌邑王登基做了皇帝,正是用人之际。俺是昌邑王——皇上的老臣,定会擢升俺的……”

    许夫人刚抿了一口茶,觉得茶水甚烫,咣啷一声盖上盖,打断道:“你想得美!你又不是现今的昌邑王——新皇上的旧臣,你只是上一任昌邑王的旧臣,当时现今的昌邑王才不过几岁,我看他未必都认得你!再说了,人家从封地带了两百多个属官过来,擢升哪轮得到你呢?”

    许广汉即便是个已经被阉了的人,但在自家上门女婿面前被老婆一顿抢白,面色也不好看。他干咳了一声,辩驳道:“夫人你有所不知,当年在昌邑王府跟俺交好的侍从安乐,如今可是昌邑王府的相国。这次新皇帝肯定会给他一个很高的职位。俺可以去找他,让他在新皇帝面前为俺美言几句……”

    等等!刘病已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脑海里急速运转回忆史书的记载。昌邑王刘贺当皇帝后,欲任命他的王府相国安乐当长乐宫的卫尉,让霍光感觉到严重的威胁。这是废掉刘贺的导火索之一。安乐最后也被霍光处死。

    “岳父不可!”刘病已突然开口,“切不可去找新皇帝,也不可去找安乐!”

    “为啥?”许广汉刚才被老婆抢白,现在又被女婿打断,面色有点不悦。

    “怎么说呢?”刘病已挠了挠头,如果将自己的预见和盘托出,天知道这个头脑简单的岳父会不会说出去,历史上他可是一次一次地犯低级错误,以致于受宫刑,还一再被降职。

    “因为……据可靠消息,霍大将军不喜欢有人去找新皇帝或其手下的人。”刘病已找了个借口。

    “你是听张彭祖说的?”许广汉眯着眼瞅着刘病已问。

    “嗯。”刘病已知道张彭祖是自己——刘病已的好兄弟,也是自己恩公张贺的继子。更是霍光亲信右将军张安世的儿子。

    许广汉踟蹰了:“张彭祖是张安世将军的公子,他的话还是可信的,得罪了霍大将军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平生犯过多次低级错误,以至于连真正男人都做不成了的他,多少还是汲取了些教训。

    “可是,好容易自己当年的旧主来当了皇帝,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过了?”许广汉又觉得心有不甘。

    “你傻呀,急什么?好好的在这暴室呆着,看看新皇帝那边会不会想到你。假如没主动派人来找你,你再去找他们也不迟。”许夫人啐道。

    “岳母大人高见!”刘病已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识眼的岳父去贴靠新皇帝。他万一被刘贺连累,成了罪臣一并问斩,自己作为他的女婿,再入霍光的法眼,被推上皇位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如果开局就归零,那就太悲催了。只要能拖上二十七天,二十七天之后,就轮到自己来表演了。

    “你也请你那兄弟张彭祖跟他父亲说说,举荐你找个什么差事做做,干点正经事!也不能老依靠着我们。”许夫人又开始数落起刘病已——刘病已。

    “是,是。”刘病已口里只管先答应着,心里则想,现今关键时刻,他一定要继续表现出胸无大志,喜欢玩耍,才能麻痹霍光及其亲信,认为自己毫无威胁,人畜无害,确保自己被推上皇位的历史不被改写。

    许平君从后房走到厅里来,手里拿着数卷布帛。“母亲,看女儿这次画得可好?”她将布帛展开来,铺在厅中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布帛上用毛笔画着一些人物和花鸟虫鱼,纤毫毕现,非常逼真。

    “好极了,女儿的画技更佳了!宫中画师也不过如此!”许夫人趋身上前从桌上双手拿起布帛,兴奋地连声称赞画得好。她贬低丈夫,数落女婿。对女儿却从不吝赞美之词。

    许广汉嘿嘿傻笑着,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做出捋须赞叹的样子。可哪有胡须可捋?

    “娘子的画工的确高明,带些布帛回去,有空的时候我也向娘子讨教一下,也来画一画。”刘病已想到一件事,需要借助一下许平君的画技。

    许夫人眉头一皱,“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学这女儿之术了。尽快想法子被举荐去出任一个官职要紧!”

    许广汉在旁边附合着夫人的话连连称是。手仍在光滑的下巴下面摸来摸去。直到许夫人白了他一眼才讪讪的放下手。

    “母亲,女儿还有一些画没完工,确要带些布帛回去,利用晚间的时间抓紧完了工。”许平君说。

    午膳在膳房用。菜肴颇为丰盛。有鸡肉,烤鱼,羊肉汤也挺鲜美的。还有一些类似现代的苋菜、白菜一类的蔬菜。主食有米饭,面条,大饼,馍。

    五六个人下人忙乎着,将食物烹制好端上桌。许广汉一家四口人享用。下人们在膳房边上另外的房间的桌上吃饭。

    刘病已心想,自己的岳父许广汉大概相当于现代的正处级吧。虽然受了宫刑,但级别还在,职务也在。所以相应的待遇也在。

    一个下人端来一只陶瓷瓦罐,给许广汉面前的大碗里满上了一碗酒。登时酒香四溢。那酒浓稠呈暗红色,像现代的高粱酒。一大碗足有一斤多。

    刘病已以前从来不喝酒。这回看到这酒闻到这酒香,忽然食指大动。他知道,刘病已多半也爱喝酒。

    果不其然,许广汉迫不及待地先端起了碗,扑赤、咕噜就喝掉了半碗。抹嘴咂舌对刘病已笑道:“贤婿,今天如何?往日里咱们翁婿酒量可是不分上下,咋样,和俺喝上几口?”

    刘病已知道自己——刘病已,酒量果真很大,从这酒的浓稠度、香气度看,起码相当于现代的四十多度的白酒。许广汉两口就喝了半斤,还说自己和他不相上下。那自己估计有两斤白酒的酒量。

    但是现在自己毕竟是一个刚病好的角色,不好就开怀畅饮。许平君担心他的身体,悄悄在桌下拉他的衣襟。暗示他不可喝。这姑娘虽年龄小,考虑事情还挺周全,既不想让他喝酒,又不能当面拂了她父亲的酒兴。

    “岳父大人见谅,待小婿休养几天,再陪岳父大人畅饮。”刘病已欠身赔礼道。

    “他才刚好,别喝!天天在一起的,有的是你俩喝酒的时候!”许夫人端起饭碗,厉声道。

    许广汉大概是古代的妻管严吧,受到许夫的斥责,也只讪笑着,不敢回半句嘴。

    刘病已心想,他受宫刑之前对许夫人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样。想到这里,心里暗自发笑,表面却装作平淡的样子,端碗吃着。

    古代的菜大抵没放什么辅料,味道有点寡淡。羊肉汤闻起来香,吃在嘴里有点膻腥味。刘病已吃了些羊肉、鱼和蔬菜,两大碗米饭,又吃了三个大饼,一个肉夹馍。

    味道寡淡的食物反而特别经饱,这种情况下刘病已居然吃了这么多,他知道自己——刘病已,不但酒量大,饭量也不小,难怪人也这么强健有力。

    刘病已搞清了自己的活动规律。自己作为许家的上门女婿,原本和岳父母住在一起。不久前,岳父母让出这座偏院给了他和许平君另住,又拨了乔衣等五个下人供他们使用。平常用膳还是一起,避免两边开火,耗费人力物力。

    午膳后,刘病已和许平君返回了隔壁自己这座院落。许平君拿了笔墨和一些布帛。

    穿越后第一次面见岳父母这关顺利过了,刘病已心中暗喜。

    回到自己和许平君的小家大厅中,许平君放下笔墨,又将手里的布帛往桌上铺开。刘病已一看,都是些还没着墨的空白布帛。

    “郎君刚才说要带布帛回家,是想让奴家作画吗?”许平君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原来她是找借口带布帛回来啊!并不是还有画没完工。刘病已心想,原来她不但漂亮,还十分聪明。瞅着许平君一副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红苹果一般的圆脸蛋,夸赞道:“娘子真聪明!”

    许平君受到夸赞笑嫣如花,更可爱了。

    “娘子,我得了这病,许多事忘记了。你说说,我跟哪些人来往最多,交情最好?”刘病已问。

    “嗯。”许平君略歪着头数着手指头,“张彭祖、杜佗、王奉光,我堂弟许嘉,还有你三个表叔史高、史曾、史弦。这几人和你年纪差不多,交往最多,关系最好。”

    “娘子能不能……将他们的相貌画下来,我先回忆回忆,不然见面我记不起朋友来,岂不太失礼?”刘病已担心对她有难度,又说,“只需要画大致的模样就可以。”

    “郎君放心,奴家这就抓紧画。往日里他们一天来找你几回,这次定是因为新皇帝登基,他们有事没来。说不定明天就又来了。”

    许平君劝刘病已回屋休息。她捧着布帛来到书房,研了墨,在书桌上作起画来。

    刘病已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瞥见窗外太阳已西斜。他翻身起床,踱步来到后院书房。

    许平君朝书桌俯下身子,窈窕的身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粒。她的手里轻捏着一管细毫,在布帛上勾勒出黑色的线条。她凝神屏气,唯恐线条画的不准确。时而停笔思忖,似乎在回忆。

    身旁的另一张矮桌上,平铺着数张已画好的人物头像。头像用笔细腻,人物生动,逼真、传神,就像现代的人物素描。下面还写着人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