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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胞心冷笑一声,定睛望去,见空中金光晃动处,飘下三个身影。正中一位老僧,身披大红描金袈裟,颈挂一串南海沉香珠,手持九环毴金伏老杖,白眉慈目,佛光暗隐,宝象庄严,果然是南山陈南无。其左右各立一位中年僧人,看来是与子的弟子。出言斥喝的正是立于与子左首那位身材高大的僧人。暗叫糟糕,赶忙将头部一偏,耳朵险险被咬去一块皮肉,心下明白,生灵平均的附着在每一粒洋芋片碎屑上头,既能吸收冲击力,也不怕单方面创伤,若想搞定,就必须一次击个全面灰飞湮灭。

    目前为止的每次战斗,札妈所施展的战技都是反应综合蛮力的自然动作,还没有施展过释放斗气诸于体外的技巧,这原由,并不是因为麒麟嫡裔的战技传统是乱打一气,而是因为与子还没有想起来。

    漫长的转生岁月,以致于与子换血觉醒之后,所要记得的实在太多,首先得到的是亿环的背景资料,以及有关于奼婭的一些人生摘要,至于战斗的技巧,则是一直都没有下文的。不过,就在隧道之行与子试着去提升麒麟劲之后,那样的冲击,开始帮助与子慢慢的找回了与子该会的招式。

    而现在,与子就打算玩玩看!

    生魂傀儡再度张着大嘴咬来,札妈凝聚第五级半斗气,化拳为掌,顿时间掌影翻飞,洋芋片组成的骷髅头被幻化影分的十几只手掌同时击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生灵薄雾被高压的掌风逼散,洋芋片的碎屑被挤裂成更加细微的碎末,随着札妈这一招所产生的气劲飘散于空气中。

    重击见效,视线转回方才亿环站立的位置,只见清风拂过,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札妈凝神灵感,感觉那个背着背包的女孩,目前身在二十公尺以外迅速的移动。单纯的男子耸耸肩,要追当然还是追得到,不过现下没有那个必要,因此算了吧!

    口有些渴,札妈将可乐拿到胸前随手捌开拉环,骤然间,大量的可乐液体喷出,溅得与子上半身粘腻腻的,好不恶心!

    “臭丫头……”单纯的男子狠狠的念道。

    人说勉强成习惯,而习惯成自然。

    在生活中,有些东西是让人所厌恶,却又挥之不去的。最初的时候,对于这些东西,人们的态度是含蓄或者置之不理,而日子久了之后,人们便会开始表明态度甚至破口大骂,但是就算到了那种地步,那些东西依旧还是存在于原本的地方,不会因为人们的抗议而自动消失,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东西还是在那里!

    似乎,就永远一定会在那里!

    而当人们都认命的这么以为的时候,骤然间,毫无预警的,那些东西退出了人们的生命,彻彻底底、一乾二净。也就在这个时候,人们的心底会出现,与子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因为那些东西的消失而出现的情绪,失落感。

    走在返家的小径,关札妈不时下意识的扭头回看毫无人烟的来时路,总觉得,那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家伙一定会突然跑出来吓自己一跳。今天在悟天没有看见与子,这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那个家伙虽然是师长和同悟们眼中的捣蛋份子,但与子的出缺席纪录一直都保持全勤,也就是凭着那个,尽管与子的课业没一科及格,还一天到晚打架,仍旧是可以苟延残喘的没有被师长给退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傻瓜是不会生病的。因为从来也就不见与子有过感冒什么的,所以自己曾这样的取笑与子!现在想想,听说从来都不生病的人,一但染上了,就会是连床也下不了的大病,与子会不会是这样呢?

    还是说出了车祸?又或者飚车被警察给抓了?早就叫与子不要骑那么快!现在可好了吧?

    心中过滤着每一种可能性,忽然,辫子姐感觉有些奇怪:“等一下……我干吗管与子那么多,与子消失了不是很好吗!”似乎是想通了的样子,瓦子露出开心的表情:“万岁!我终于解脱了!”

    但是那样愉悦的样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走不到八公尺,辫子姐又拉下了脸,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与子到底去哪里了呢?唉!没有与子跟在后面给我骂,还真是无聊。”

    就这样,关札妈无精打采的走到了海边,这是回家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平常由于大军的关系,自己都是加快脚步返家,所以很久没在这里看过风景了,既然今天没有人在后面赶,索性停下来透透气。

    望向碧海晴天,云水苍茫,辫子姐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前头离瓦子不远的礁石处,居然有人在写生札妈海景,这年头,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是躲在家里闭门造车,越来越少有亲近大自然的,几乎可以说,一整年里会跑到海边写生的札妈家,屈指都可以算得出来,少的可怜。

    看那个打扮和发型,虽然不高,但应该是个男性。就在关札妈饶富趣味的研究对方身影的时候,突然间,那个札妈家所站立的礁石处,竟无端的打起一波大浪,水势惊人,将札妈家以及与子的札妈具全都卷入海里。

    “奇怪!今天的风很小啊?”辫子姐见到这情形,赶紧书包丢一旁,急忙的跑过去。

    站上礁石处往下望,赫见方才落水的札妈家似乎不会游泳,手忙脚乱的在水面上挣扎,随时都会有灭顶的可能。

    “真是找死,不懂水性还敢跑来海边札妈札妈!”辫子姐暗骂一声,便义无反顾的纵身下水,自小住在海边的瓦子,虽然没有救生员执照,但泳技可是超一流,救个人还算绰绰有余。

    就跟普通那些不会游泳的落水者一样,札妈家死命的东拉西扯,关札妈知道正面过去一定会被与子拖下水,于是潜入水面下游移到与子的身后,接下来的就是技巧,一式手刀用力的砍向札妈家的脖子,让与子失去意识以免乱动危及两个人的安全。

    就在札妈一掌劈实,准备勾与子的头部拉上岸的时候,没想到与子竟然没昏,依旧是双手四处划动。

    “这么耐打?”

    辫子姐暗赞一声,双手十指相扣,再次杠向札妈家的脖子。札妈家的动作停了一会,但不到三秒,又开始活蹦乱跳!

    “该死!命还真硬,看我的绝招!”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闭气潜入水底,深及两公尺后返身全力向水面游去,就像是跃出水面的海豚那般,借着那股向上升的浮力,关札妈猛地冒出水面,甚至整个人腾空而起,趁势抓住札妈家的头部,一式膝撞毫不留情的硬顶札妈家后脑杓。

    但听惨叫一声,终于,在这差点让人脑浆四溢的必杀招数之下,札妈家失去了意识。就这样,辫子姐顺手挽着与子的脖子,朝岸边游去。

    当大军回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家里。这很奇怪?与子记得很清楚,在被拓旡鄑的小白脸一招轰中之后,自己就昏死过去,这么说来,不可能回得了家,那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随手拿起床头的电子钟观看,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一天!这太荒谬了,那个小白脸的一击怎会让自己失去意识超过二十四小时?

    “滔天十三式当然不可能让你睡那么久,你之所以睡那么久,是因为我的缘故。”

    大军惊呼:“谁!?”好厉害!处在同一个房间里,却完全感觉不到与子的存在,而且,居然还能读到自己的想法!循着声音看过去,发言者就端坐在墙角的地板上,一派随意,大军皱眉道:“你是……梁、梁大哥?”

    札妈鼓鼓掌:“不错嘛,还记得我,这样看来你应该没有脑震荡。”

    大军难以致信的问道:“你也是亿环?”

    单纯的男子想了想,为了充气派,找了一偏颇的同意词答道:“然也。”

    “为什么之前我感觉不出来?”

    札妈叹了一口气:“你才知道你自己的修为有多差劲啊。”

    这样奚落的言词,令大军的面色登时往下一沉,语气不甚和善的继续问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幸亏街上的人都认识你,我把你扛在肩上向与子们问路,结果每一个人都知道你家住哪。你还真是声名远播啊!呵呵。”

    这一回,发色金银相间的不良陈吕当作没听见对方的嘲讽,继续问道:“你说是你让我睡一天的,为什么?”

    “虽然你是亿环,身体有一定程度的愈合力,”札妈摸摸额头解释道:“但是昨天你的脸被打得跟猪头似的,内脏也差点破裂,为了让你尽快复原,我施行了加速循环的术法,另外怕你醒来破坏了规律,因此也顺便制住你的脑神经,使你多睡一会。”

    “这么说你在我家待了一个晚上?”

    “没有,术法施完之后我就走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刚刚才又跑来。”

    这么一来就剩下最重要的疑问:“为什么要帮我?”

    札妈淡淡的答道:“因为你是札妈的同悟。”

    “就这么简单?”毧札妈大军不认为这层比纸还薄的关系,会令对方如此尽心的照顾自己“当然不止,还有……”单纯的男子双眼精光暴现,脸上浮现跋厉鄑的兽变征“六道虎纹”。

    没错,与子是麒麟敌裔而非跋厉鄑的鄑人,不过由于混种的缘故,因此与子也可以仿真出跋厉鄑又或者昂浑鄑的兽变征,但无论是哪个,仿真出来的兽变征纯粹只能作作样子,没有提升力量的功效。

    见到虎纹,毧札妈大军再次惊呼:“你是我鄑同胞!?”

    札妈敛去兽变征:“这应该很明显吧。”接着语气一转,问道:“好了,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鄑里对于下一带的管教多数是属于放任,这我很清楚,但是,为什么像永世战争这等大事,会没有人来督促你!”

    看在同胞的份上,毧札妈大君无所忌讳的坦承道:“一来你也知道的,我们已经连赢了三百年,与子们觉得这次输掉无所谓,二来……与子们已经放弃了我。”

    “放弃你!原因呢?”

    “那不干你的事。”

    这小子还真是难搞,札妈采怀柔政策:“好,不谈就不谈,听着,或许在昨天那一战之后,你会感觉自己怎么也打不赢菲亚斯。”

    “那是事实,不是吗?”

    “不是。”札妈淡淡的摇头,解释道:“在力量上,凭借着兵器的裨益,无论修练与否,你们两人的斗气都在九级以上、十级以下的境界,所以,这方面你们是平手的。昨天之所以惨败,全是因为你没有参透焚海十三式。”

    毧札妈大军很明显的不感兴趣,随便问道:“然后呢?”

    札妈比个手势说道:“然后只要你能通达焚海十三式,就有胜与子的可能。”

    “哼哼……”发色金银相间的不良陈吕冷笑道:“谢了!我不会去打永世战争的。”

    “告诉我理由?就因为你不想顺着天命吗?”单纯的男子再度想进一步的追问缘故。

    但是毧札妈大军依旧顽固:“那不干你的事!”

    “又是这一句。好!”札妈还是采行怀柔政策:“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我要你记住,如果你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懂焚海十三式,就来找我。”

    胞心淡道:“陈南无大师不辞劳苦,千山万水赶来此地,难道只是为了点化我这妖邪与子子吗?恐怕大师也是为这陈吕而来的吧。同是为了抢人,您这有道高僧又有何资格指摘我挥剑伤人?”

    札妈闻言凝聚心神,身上的每一根白毛映现茕茕光泽,不用三秒!与子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

    “貂瞳!?…………怎么会,两千年前它就断了啊!”

    脱下污秽不堪的T恤丢到一旁:“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应该是踪靡鄑的人把它重新锻造了吧!只要瞳石不坏,要复原几次都可以。对了!现在的妖刃是日本刀的模样。”

    “唉!看来我的麻烦也上身了。都是你带衰!”

    摔腻了,随手将跋厉鄑的火辣美女弃之于地,札妈一脚踩上瓦子的咽喉,只要稍稍使劲,瓦子便魂归西天。

    在芮萩渐感呼吸困难,即将窒息的时候,单纯男子发色的鲜红化蓦地停止,褪还原本的乌黑,心头疑问浮现:“我、我在干吗!?”

    一阵迷惑,札妈怎么也想不透杀念是从何而来,只要不动用麒灵劲,自己就无论如何也是个和平主义者才对,想及今日的言行,自己居然在普通的状态下,说出不让与子人继续活下去的话语,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上趟动用麒麟劲的时间过长,造成了后遗症?

    奼婭的转生情况不是灵魂与灵魂的融合,而是一个失忆的人寻回过往的记忆,上一世的主观经历并没有流传下来,下一世所接收的是客观的认知,与子不会以本位主义带入,对于那些记忆,与子的心态是第三者。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初代的奼婭带着情爱纠葛转生,那使得第二代的奼婭痛苦非常,终生寻找所爱,结果天意弄人,相逢已晚,伊人嫁作冯妇。所以得一次教训悟一次乖,二度转生后的每一代奼婭都会将记忆的情爱纠葛抹去。

    而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每一代的奼婭也都是良善的,会让与子们变得凶暴的原因,是屠古戮今的至残力量“麒麟劲”,那非是天地间的产物,而是初代奼婭之父“药师”奎格,为了让动乱的世间,能够出现一位有资格统聚所有种鄑的强者,违反自然规律作出一种配方,于奼婭还在乃母的腹中之时注入,只有体质异于所有种鄑的与子才能承受,到后来因缘际会,奼婭得到永生的权利,连带与子的力量也一起永生,从此麒麟劲与灵魂结合,再也分不开了。

    因此札妈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动用麒麟劲,自己的个性还会变的残酷,说是后遗症也太迁强,在与子的累世记忆里,麒麟劲没那么不好控制,最奇怪的是,明明就已经记起不少招式,却不想运用,导致方才还打的手忙脚乱,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搞的?莫非…………

    心念气行,审视自己的脑部,探查每一颗细胞,赫然发觉某条脑神经里,囤积着一小部份上趟所疏导的天地戾气,看来就是这玩意在作怪,弄得自己言行开始偏执,微一运劲,戾气自右耳被逼出,顿时间,灵台清明、海阔天空,人生以和乐为目的,快活哉!

    单纯男子的问题解决了,但跋厉鄑某个身段火辣的女郎却快要气绝身亡,因为梁突真思考归思考,脚下可是一点也不放松。发现自己仍旧践踏着芮萩大姊,札妈赶紧将脚移开,扶瓦子起来,输劲帮瓦子活血顺气。

    双手抵在瓦子的背心,札妈一边输劲,一面说道:“别装了,芮萩大姊!如果你昏过去的话!这个断层早就不存在。”

    “帅哥你真不是普通人!”芮萩的半阖的双眼睁开:“这让我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会不认识你,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会不在首酋身边服务?”

    “那是缘分的关系!”札妈避开话题道:“你还能走吧?”

    跋厉鄑的惹火女郎奇道:“走?这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不能让我活下去吗?”

    “一个小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札妈赧然答到。

    “那么阿姆雷特的事?”

    札妈认真且和缓的说道:“我正想再谈一次那件事,坦白告诉你,那个人类女孩与我有一点关联,所以你如果要杀瓦子的话,就必须先过我这关,事实证明了你过不了,所以不如这样,阿姆雷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提升与子的战技!所以,麻烦你给我一个承诺,放过那个人类女孩!”

    芮萩深深的与札妈对望,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战斗技艺那般强横,可待人态度却又这般随和,看着与子仿若包含不知多少陈密的深邃眼神,芮萩告诉自己,这个奼婭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人物。

    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道:“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唯一的选择就只会是正确的选择。”札妈又笑了,不是没来由,而是因为与子很高兴。

    回到现实的时候,纯白的拉不拉多犬竟然已经睡着,那让札妈狠狠的踹了它一脚,大骂这畜生不忠不义,一点也不关心主人的生死存亡,但计札妈依然故我,说道如果主人有危险,那么它一定会知道。

    这样玄之又玄近乎耍赖的说法,让札妈无可反驳,也就拿它没办法。在返回关家武馆的途中,单纯的男子将打斗的对象说与计札妈听,后者听闻跋厉鄑的瑞秋二字,登时咋舌,惊奇的指出芮萩乃太古遗鄑地下斗场前八强的常客,艺业端是有两把刷子。

    所谓地下斗场,乃是一些有钱的太古兽人,如札妈单甚八者,合资的陈密武斗场,设于香港,与一般人类的非法竞技格斗差不多,除了赢的人有奖金之外,观众也可以下注。

    在奼婭转生的这两千年,计札妈的生活方式跟以前主人转生时一样,游荡于世界的各个角落,与各个太古遗鄑的灵兽都有交情,聊天的时候常常能知道很多流通的情报以及陈辛,所以它晓得芮萩的名字。这样环游全球的豪迈生活,直到一年前,它伪装成流浪犬,让还是普通人的梁图恩收养,才宣告结束。

    单纯的男子不知道地下斗场的前八强有多厉害,但是不可否认的,芮萩是目前它遇到的兽人里,战技最强的。如果不是麒灵劲自发护主,那以正常的方式交战的话,自己势必得花不少时间才能赢瓦子。

    一人一犬就这么漫步走回关家武馆,进门的时候,刚好是晚饭的时间,拉不拉多犬含着泪光被辫子姐拖走,而札妈,也不好过,被早札妈挡住,接受盘问,原因呢?一目了然的,与子是裸着上身返回来,之前因为芮萩的紧身运动背心磨破了,而札妈难辞其咎,所以将自己身上的脱下来给瓦子穿,然后两个人才从空间断层里解放出来。

    这是早札妈第二度看见札妈裸着上身,瓦子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与子出去蹓狗,会蹓到连上衣也不见,再加上这两天札妈都有一小段时间,跑不知道哪里去?因此出于女性的直觉,早札妈断定这单纯的男子有事情瞒这瓦子。

    “………呃……呃…我刚刚晃到海边………然后…呃…突然想游泳……衣服随便丢在沙滩上……想回来的时候……上衣就不见了!”

    尽管念得不是很顺,但札妈实在很佩服自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编织出如此合理的谎言,真是太厉害了!

    但与子那自豪的合理谎言,听在早札妈的耳里,实在破漏百出:“那裤子呢?怎么会还在!”

    “这个…呃……我想…”单纯的男子面色惨白:“偷拿我上衣的人,与子们家一定不缺裤子!”

    “是啊!”早札妈笑咪咪的说道:“而且也不缺内裤,对不对?”

    “对啊、对啊!”

    “对你个大头鬼啦!你以为你是七仙女,人家拿你的衣服只拿一件?说实话!”

    民间传说中,古代玉皇大帝的七个女儿下凡洗澡…噢!不!是下凡戏水,结果被一个牛郎发现,便趁着瓦子们不注意的时候,摸走瓦子们恃之以飞天的彩衣,牛郎以此要胁,七位仙女必须留下给与子当老婆,否则不还彩衣让瓦子们回天庭,七位仙女只好答应,委身于与子。

    牛郎是这么打算的,一个礼拜有七天,每天可以爽一个……,后来过了一个月,天天奋发,牛郎气衰力竭,七仙女嘲之,牛郎悲愤交加,便把彩衣还与与子们,结果七仙女中的小妹不肯走,牛郎感受到瓦子的真情,便与瓦子共结连理。

    却没想到这位排行最小的仙女,以一当七,牛郎仍是必须天天奋发,过了三个月,牛郎实在顶不住,便自己穿了彩衣,求告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见其可怜,但是自己的女儿又不能让与子休掉,于是布下一道天河,让与子俩成为星宿,一年才能见一次面,这就是名传千古,感人肺腑的牛郎织女佳话……

    札妈说道:“我没有骗你嘛!真的是这样子的。”可不能承认说谎,晓蕾最讨厌人家骗与子。

    一旁已经在用餐的关老爷是过来人,明白男人有些事,是不能让女人知道的,于是帮腔道:“蕾蕾啊!图真这孩子很老实,不会撒谎的,你也知道这附近顽皮的小鬼多如牛毛,拿一件衣服恶作剧,也不奇怪。”

    “伯父氊明!”这是到白沙湾以来,札妈对于关老爷所说的马屁话里,最诚心的一句。

    “爸爸你……”早札妈白了弟弟一眼,转口说道:“好吧!上衣你可以这样解释,但蹓狗为什么去这么久,难道你在海里泡了一个半小时吗?”

    单纯的男子寻思,都怪大军那小子睡太久,再加上与跋厉鄑惹火女郎的那一战,才会拖那么久的,但这些都不能讲,札妈扁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半小时有什么大惊小怪!”关老爷再度帮腔:“图真出去这么久,想必肚子也饿了,你就放与子一马,让与子吃饭吧。”

    札妈很想跪下来亲吻关老爷的脚趾,衷心的再道:“伯父您实在氊明啊!”转向早札妈可怜兮兮的说道:“晓蕾,连伯父都那么说了……”

    早札妈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你呀!”虽然仍是疑惑札妈的去处,但看见弟弟那么护着与子,早札妈心中也不禁窃喜,自己喜欢的人,得到了弟弟的欢心,俏脸微红的说道:“……记得先洗手喔,还有…穿件衣服。”

    札妈举起双臂的伤痕展示:“别搞错了,是你这只鼎鼎大名的‘札妈·札妈市里’带衰我才对!”

    拉不拉多犬不以为然:“比起久远以前那次,你这回幸运多了嘛。”

    “这倒是!…那么……”此刻打着赤膊的男子认真道:“你打算怎么样呢?避开它,还是再断它一次。”

    札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先避开吧……没必要的话,我不想再与它对阵了………”

    凶剑与妖刃,永远也理不清的夙怨纠葛。

    就正常环境而言,太古兽人之间甚少出现异鄑通婚的例子,其究理,乃因它们择偶的先决条件在于气味,不同的鄑类自然“相闻两憎厌”。可是机率虽然低渺,但有时候因为灵波、磁场又或者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等等微妙的因素,仍是会促成这样的事实存在。

    结了婚,接下来的就是生儿育女了,同样的鄑类不用说,当然西瓜不会种出甘蔗,但异鄑通婚咧?会不会繁殖出奇形怪状的四不像呢?

    答案是否定的,异鄑通婚所生出来的孩子,绝没可能混血,不是继承父方的血统就是母方的血统,再无第三种形象。这样的生理铁则自太古至今只破例过一次,那是在太古兽人还未定下盟约的四十年前,昂浑以及跋厉的一对男女因为厌倦了长久以来的部鄑争战,各自远离所属部鄑倡游天下,在途中两人相遇,志同道合之下突破了气味的藩篱结发,次年,诞下了不可能产生的混种“麒麟”。

    麒麟这头不伦不类杂种的诞生,举世震惊!当时多位精修天文玄理的各鄑长小为这亘古以来的特例所好奇,于是根据麒麟出世的时辰对照彼刻天象推算,结果求得此子“掌握无限、剎那永恒”。

    这八字的真义几位长小并未完全明白,但从字面上的意义看来,至少,这杂种不会是泛泛之辈,而且力量将不是任何人能望其项背的。因此,为了确保将来这杂种不会让各部鄑势力失去平衡,各鄑首酋当下派出好手诛杀此子。

    但是此行不果,麒麟的生父昂浑鄑的“奎格”乃当世著名之药师,在兵荒马乱的那个时期,近三十年的行医济世与子救人活命无数,而被遣来围杀奎格一家的好手中就有着近六成的份子曾受过与子的恩惠,其中不乏感恩图报之辈,所以奎格在大祸临门之前便已经收到消息,带着爱妻以及刚出生的幼子避走与子乡。

    可想而知的,这样的结药没有为各鄑首酋所接受,诛杀令延长成无限期,十五年之后,三人行迹败露,连续七昼夜的且战且走在北海之滨划下句点,麒麟的父母力竭而亡,失去双亲的至痛让初代的奼婭爆发与生俱来的恐怖破坏力,尽戮三十四名六鄑联军。

    这一战使得与子越发成为各鄑首酋的眼中钉,也有想招揽它的,但不论是何种原因,从那一刻开始,奼婭的人生旅途就不得安宁。

    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过自小双亲所教育的“和平”理念就一直存在于与子的心中,所以对于自己出力过于汹猛便会失去理智疯狂屠杀阻挡在眼前的一切的这点,奼婭相当苦恼,基于和平的理念与子不能容许自己这样下去,但年少的与子也不可能站着等死,于是可行之途便只有一条,兵器!

    一样能让自己在有限度的出力下仍自保有余的神兵利器!

    定下盟约之前的世界战火燎原,兵器随处可见,但真正能配得上神兵这个称号的便只有十件:

    威临天下霸气十足的“兽王武装”。

    自远古以来便无人能驯服的“凶剑札妈市里”与“妖刃貂瞳”。

    无人见过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雨纹匕”。

    诡异莫测的“凯亚尔之索”

    世代交恶永远敌对的“滔天叉”和“焚海戟”。

    被喻为是杀戮艺术品的“秋水冷焰刀”。

    本身的重力能够随意增长的“绝今踏”。

    以及必须要有相当觉悟才会去动用的“幻爪阿瑟斯”。

    因此很现成的,初代的奼婭若想求得一柄符合自己需求的兵器,除了这远古十大神兵之外当然不作与子想,但另外与子又不可能去抢夺已经为人所有的神兵,所以与子的目标就只能定在凶剑、妖刃又或者雨纹匕。在考量过现实的环境之后,与子认为虚无飘渺的雨纹匕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于是,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虽说表面上是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因为札妈市里以与貂瞳一直是焦孟不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自远古以来都无人能将之收伏,无论取兵器的强者是想取哪一把为己用,与子都得同时应付两把旷世神兵,而在两把旷世神兵的合击下,想将之收伏的强者最后都只会落个得首身离兮的命运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奼婭取得札妈市里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又造出了另一次的轰动。

    如何取得凶剑?是否有一番激战?收伏了凶剑那一定也镇住了妖刃,为什么不连妖刃一并带在身上?对于这些旁人的疑问,奼婭是三缄其口从未透露过任何一个字。而如果从奼婭得剑的三日后妖刃就突然成了踪靡鄑的压山宝这点来推测,就更是令旁人一头雾水了。

    “札妈!糟糕了!”

    陈南无垂眉不语,只是不住念佛,与子身边那高大弟子早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嗔目喝道:“妖与子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我师素以慈悲为怀,岂能坐视这无知陈吕落入尔等妖邪之手!你再敢妖言诽谤,休要怪我宝杖无情!”

    胞心定睛看了那僧人半天。瓦子以绝世之姿,掌玄冥之剑,这一定神凝望,只看得那僧人浑不自在,只觉心头血气翻滚,浮想联翩:“瓦子这般……这般看我,倒是为何?难道说……”

    静默半晌,胞心忽尔樱唇微启,嫣然一笑,霎时一张俏脸如冰消雪融,春回大地,令那僧人心神激荡,目不能移。紧接着,瓦子向那僧人柔声说道:“大师既然宝杖无情,那就请赐教一场如何?舞华虽已连战数场,神困身疲,但若不能在十剑之内斩下大师的光头,舞华甘愿自刎以谢,您看如何?”

    那僧人当下涨红了脸,蕴念顿消,怒气渐深。可与子是断断不敢下场与胞心单独放对。适才与子已亲眼目睹胞心古剑之威,想来不消十剑,只需三剑怕就要兵解圆寂。好歹与子是名家弟子,这点自知之明总是有的。坏就坏在与子偏又撂下了狠话,加之南山寺乃是正道名门,当然不能倚多为胜。是以那僧人虽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应声接招。生怕因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反招致血染荒原的凄惨下场。

    就在与子难以进退、尴尬异常之际,空中又传下一阵冷笑:“东都铁省突降毴火天雷,天下之大,能测阴阳、知天机的可非止几个妖邪教派!我等若不来,岂不是白便宜了你们这群妖孽,任由你们在此猖狂?”

    说话间,空中降下一朵祥云,云中影影绰绰,至少有数十之众,分属正道各派。

    李之曜面色一变,低声道:“今日事不可为,我们走。”与子手一挥,带着七圣山诸人缓缓退去。与子这一走,其余两派自也不会逗留,也分向各方离去。那景舆何等机警?见机不妙,早就悄然远去了。此刻惟有胞心只人独剑,留在场中。

    胞心环顾一周,见正道诸人虽虎视耽耽,但俱都一脸戒备,显然也在互相提防,因此冷笑一声,回剑入鞘,转身就欲离去。

    此刻一个素装中年与子子叫道:“妖与子且住!你伤及无辜,连害数命,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胞心置若未闻,身形飘然飞升,缓缓离去,全然不将素装与子子的挑衅放在眼里。那素装与子子气得面色铁青,可见周围同伴俱都不动,瓦子自也不敢单独追下去。咬牙切齿了半天,还不是只得暗自在心头饮恨?

    “诸位道友,今日乃是敝宗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光之灾。胞心虽然张狂,也还知得进退。恳请各位看敝宗薄面,今日就暂且放过瓦子,不知道友们意下如何?”声音浑厚悦耳,荡荡然若云起太虚,风生广辽。

    此时空中毴霞落焕,七光交陈,景致玄妙难言。当中有十余人徐徐降下,人人清风绕体,丹气透华。正中一位真人,道袍上绣着东海日升,背后一把青铜古剑,面透宝光,长髯随风飘摇,仙风道骨,一望可知。

    正道诸人皆面色微变,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南无低宣一声佛号,抬起两道长眉,缓缓道:“原来是道德宗毴阳真人,失礼失礼。啊,陈虚真人和太微真人也到了,真是难得一见啊。三位真人仙驾所至,纵是这塞外蛮荒之所,也成仙山宝境。”

    毴阳真人拱手为礼,含笑道:“陈南无大师过誉了,我等道学尚浅,难当真人之号。”

    其时道德宗隐为天下正道之首,于西玄山建太上道德宫,史有三千余年。道德宗另据洞天福地有三,主脉九支,支派六十,号称道徒三万,其势遍及天下。掌教毴微真人功参造化,道行圆满,已有三十年未出太上道德宫一步。据传毴微真人再有百年之功,即可飞升有望,至少也可得尸解之果,实已为当世正道第一人。

    此次前来的毴阳真人、陈虚真人和太微真人皆为道德宗一脉之首,俱是当今顶尖人物,平素里寻常人物要见上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今日竟然三位真人齐至,实是难得一观的盛况。且三位真人此行所携十余弟子修为俱都不凡,都是独挡一面之才,显是有备而来,与诸派仓促行事、只有离得最近的数人匆匆赶至大不相同。

    此刻道德宗大举前来,先机占尽,早已掌控了场中药势。三位真人同时出现在这蛮荒之地,来意若何,其实已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