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分开
江南蓦然想起他屋子里的龙猫和紫砂壶，哧哧发笑起来，“你这，似乎，和女人的发泄方式比较像。”
“我跟我妈相处更多，一直都是她带我，大概我更像她，她发泄也是这样，我就有样学样了。”
“所以，今天有什么不开心了？”
想来，他不会无缘无故下大雪拉人吃火锅。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事情遇到一些阻碍，为了争取外国的投资者，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可能要白费了。不过我也不消极，吃顿饭就好。”
“解决的办法永远比阻碍多，也没有努力会是白费的，就当买了经验。”江南宽慰他。
“能得你个安慰，我也不算白费。”冯起垂下眼，温温柔柔的笑了。
窗外，天气突然放晴，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停了，太阳洒在雪上，如同天空瑰丽的云彩。
江南突然想逛逛，BJ的胡同，故宫的城墙。她做学生的时候，最喜欢BJ这两个地方，一个容纳尊贵，一个容纳百态。
“我陪你逛吧，我们逛完再去殡仪馆。”
雪天人少，胡同里，很多店铺都不开门，家家户户门紧闭，历经千年风霜的房梁椽在空中，孤零零的支棱着雪。
逛胡同其实很费体力，走过两条街道，江南就气喘吁吁，伫立在原地喘气。
冯起扶着她的手臂往前走，步伐缓慢，索性抱着她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江南觉得这个时间特别漫长，风吹在她脸上，像时钟在滴答走动。
冯起一路把她抱到车上，驱车赶往故宫。
刚下过雪的故宫，像一幅历史书画，黑白分明之间，浓墨重彩。
两人没有进去，只是坐在车上远远望着，江南的身体不能承受剧烈运动。
“这不仅仅是一幢建筑，更是一种心胸，为了防御外敌，明成祖将都城建立在寒冷、干烈、地势平坦的BJ。”冯起忍不住赞叹。
“你在国外长大，对中国历史也关注吗？”江南好奇。
“有时候离得远了，反而更关注，总觉得这样，自己才是有根的。我在国外那么多年，会讲英文，会喝洋酒，会吃西餐，甚至很多生活习性和思维习惯都海外化了，但我依然很关注中国，享受中国的一切，那会让你找到认同感，即使这种认同感，始终是有距离的。”
“中国有很多东西让你不赞同吗？我早上喝茶的时候听见了你的电话。”
“不是，只是不习惯。我不否认我的抵触，但我不确定我的抵触是不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
“人在无法的生存的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什么是高尚，什么是正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想想，很多事情，并不伤天害理，它只是不够符合你的想象，但人不能活在想象里。”江南说。
“你觉得我应该妥协？”
“你们是一个团队，不妨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再下决定不迟。妥协并不代表输。”
“江南，你从兴为国际，爽快离职拿到丰厚的补偿金，是一种不输的妥协吗？”冯起突然问。
那天在风华许总的办公室里，许总是欣赏江南的取舍之道的。
“头破血流固然值得钦佩，但头破血流之后呢？我年纪轻轻，还要在这个行业混，那就不能把李国斌得罪死。既然我现在没有能力，那就放低姿态，拿足够的好处，以图来日。”
冯起侧过身，突然抱住了她，脸埋在她柔软的大衣里，很温暖。
办完丧事后，江南飞回了深圳，冯起则飞去了美国。
两人的机场告别，不像一旁的情侣那样卿卿我我，只是淡淡一笑，彼此给互相一个拥抱。
回深圳后，江南便回到工作岗位。
她的工作简单枯燥，写汇报材料，写策划案，做落地推广活动。
国企很少加班，基本到点下班，到点上班。同事之间聊家长里短的比较多，谁结婚了，谁娶媳妇了，谁买房子了，和兴为国际莫谈闲事的作风很不相同。
工作不怎么需要费脑筋，策划案有往年模版，最终选哪个是上级领导来定，也没有太多个人发挥的空间。
自从大病一场，江南也没有以前那么爱掐尖冒头，反而因此睡眠比以前好。
整整一周的时间，她和冯起没有通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一周后，杨睿抱着大包巧克力出现在她家门口，喜滋滋给她一个熊抱，“江南姐姐，恭喜你康复。”
“从美国回来了？”江南看了看他身后，没看到预料中的那个人。
“嗯。”
“有事要跟你说。江南姐姐，我能进来吗？我们边喝椰汁边聊。”杨睿还提着两个椰子，一双眼笑得蹭亮蹭亮的。
杨睿先是扫了下江南房间，他来蹭食几次，但并未留心房间布局。
木制地板，墙上一幅巨大油画，一面玻璃窗，能望见皎洁月光。窗户开着，风吹窗帘飘飘荡荡。沙发、茶桌还有酒柜靠墙位置连成一个中心。
杨睿掏出椰子，椰子壳已经在楼下打孔，空出两个孔。杨睿插入吸管，递给江南一个。
冬日的椰子亦清甜清甜。
“江南姐姐，你和我们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呀？”
“什么有什么？”江南反问。
“是这样的，我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我们老大手机里有你的照片；第二件事，我们老大新招聘了一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逛胡同的时候，冯起给她拍了张照片。
至于姑娘，她好奇道，“多漂亮的姑娘？”
杨睿手掌竖高，郑重表示：“我保证，老大和她清清白白，虽然她很漂亮，还死缠烂打我们老大。”
死缠烂打？江南悠悠笑了，看来她当初应该选一个样貌平庸一点的丈夫。
“我知道了。”
“江南姐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和我老大——”
江南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幅最新款的耳机，“我们公司做活动剩余的，员工都领了一套，我用不上，送给你。”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拿江南姐姐的东西呢？”
“叫我一声姐，东西就拿得，姐姐也不能白叫。你也给我带巧克力了，就别客气，我不爱戴耳机，这种游戏款的适合你。”
确实是杨睿钟爱的耳机，他爱不释手，高高兴兴的抱走了，连江南避开她问题都没有意识到，只记得欢快表达他的喜欢和感谢。
杨睿走后，江南关上门，撕开他带的巧克力，咬了一口，甜甜的苦杏仁味。
江南给李可可打了个电话，询问李可可，当时住院替她垫付的医药费是多少，然后将钱转给冯起，备注：医药费。
冯起没收，也没回复。
“我跟我妈相处更多，一直都是她带我，大概我更像她，她发泄也是这样，我就有样学样了。”
“所以，今天有什么不开心了？”
想来，他不会无缘无故下大雪拉人吃火锅。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事情遇到一些阻碍，为了争取外国的投资者，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可能要白费了。不过我也不消极，吃顿饭就好。”
“解决的办法永远比阻碍多，也没有努力会是白费的，就当买了经验。”江南宽慰他。
“能得你个安慰，我也不算白费。”冯起垂下眼，温温柔柔的笑了。
窗外，天气突然放晴，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停了，太阳洒在雪上，如同天空瑰丽的云彩。
江南突然想逛逛，BJ的胡同，故宫的城墙。她做学生的时候，最喜欢BJ这两个地方，一个容纳尊贵，一个容纳百态。
“我陪你逛吧，我们逛完再去殡仪馆。”
雪天人少，胡同里，很多店铺都不开门，家家户户门紧闭，历经千年风霜的房梁椽在空中，孤零零的支棱着雪。
逛胡同其实很费体力，走过两条街道，江南就气喘吁吁，伫立在原地喘气。
冯起扶着她的手臂往前走，步伐缓慢，索性抱着她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江南觉得这个时间特别漫长，风吹在她脸上，像时钟在滴答走动。
冯起一路把她抱到车上，驱车赶往故宫。
刚下过雪的故宫，像一幅历史书画，黑白分明之间，浓墨重彩。
两人没有进去，只是坐在车上远远望着，江南的身体不能承受剧烈运动。
“这不仅仅是一幢建筑，更是一种心胸，为了防御外敌，明成祖将都城建立在寒冷、干烈、地势平坦的BJ。”冯起忍不住赞叹。
“你在国外长大，对中国历史也关注吗？”江南好奇。
“有时候离得远了，反而更关注，总觉得这样，自己才是有根的。我在国外那么多年，会讲英文，会喝洋酒，会吃西餐，甚至很多生活习性和思维习惯都海外化了，但我依然很关注中国，享受中国的一切，那会让你找到认同感，即使这种认同感，始终是有距离的。”
“中国有很多东西让你不赞同吗？我早上喝茶的时候听见了你的电话。”
“不是，只是不习惯。我不否认我的抵触，但我不确定我的抵触是不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
“人在无法的生存的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什么是高尚，什么是正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想想，很多事情，并不伤天害理，它只是不够符合你的想象，但人不能活在想象里。”江南说。
“你觉得我应该妥协？”
“你们是一个团队，不妨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再下决定不迟。妥协并不代表输。”
“江南，你从兴为国际，爽快离职拿到丰厚的补偿金，是一种不输的妥协吗？”冯起突然问。
那天在风华许总的办公室里，许总是欣赏江南的取舍之道的。
“头破血流固然值得钦佩，但头破血流之后呢？我年纪轻轻，还要在这个行业混，那就不能把李国斌得罪死。既然我现在没有能力，那就放低姿态，拿足够的好处，以图来日。”
冯起侧过身，突然抱住了她，脸埋在她柔软的大衣里，很温暖。
办完丧事后，江南飞回了深圳，冯起则飞去了美国。
两人的机场告别，不像一旁的情侣那样卿卿我我，只是淡淡一笑，彼此给互相一个拥抱。
回深圳后，江南便回到工作岗位。
她的工作简单枯燥，写汇报材料，写策划案，做落地推广活动。
国企很少加班，基本到点下班，到点上班。同事之间聊家长里短的比较多，谁结婚了，谁娶媳妇了，谁买房子了，和兴为国际莫谈闲事的作风很不相同。
工作不怎么需要费脑筋，策划案有往年模版，最终选哪个是上级领导来定，也没有太多个人发挥的空间。
自从大病一场，江南也没有以前那么爱掐尖冒头，反而因此睡眠比以前好。
整整一周的时间，她和冯起没有通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一周后，杨睿抱着大包巧克力出现在她家门口，喜滋滋给她一个熊抱，“江南姐姐，恭喜你康复。”
“从美国回来了？”江南看了看他身后，没看到预料中的那个人。
“嗯。”
“有事要跟你说。江南姐姐，我能进来吗？我们边喝椰汁边聊。”杨睿还提着两个椰子，一双眼笑得蹭亮蹭亮的。
杨睿先是扫了下江南房间，他来蹭食几次，但并未留心房间布局。
木制地板，墙上一幅巨大油画，一面玻璃窗，能望见皎洁月光。窗户开着，风吹窗帘飘飘荡荡。沙发、茶桌还有酒柜靠墙位置连成一个中心。
杨睿掏出椰子，椰子壳已经在楼下打孔，空出两个孔。杨睿插入吸管，递给江南一个。
冬日的椰子亦清甜清甜。
“江南姐姐，你和我们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呀？”
“什么有什么？”江南反问。
“是这样的，我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我们老大手机里有你的照片；第二件事，我们老大新招聘了一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逛胡同的时候，冯起给她拍了张照片。
至于姑娘，她好奇道，“多漂亮的姑娘？”
杨睿手掌竖高，郑重表示：“我保证，老大和她清清白白，虽然她很漂亮，还死缠烂打我们老大。”
死缠烂打？江南悠悠笑了，看来她当初应该选一个样貌平庸一点的丈夫。
“我知道了。”
“江南姐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和我老大——”
江南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幅最新款的耳机，“我们公司做活动剩余的，员工都领了一套，我用不上，送给你。”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拿江南姐姐的东西呢？”
“叫我一声姐，东西就拿得，姐姐也不能白叫。你也给我带巧克力了，就别客气，我不爱戴耳机，这种游戏款的适合你。”
确实是杨睿钟爱的耳机，他爱不释手，高高兴兴的抱走了，连江南避开她问题都没有意识到，只记得欢快表达他的喜欢和感谢。
杨睿走后，江南关上门，撕开他带的巧克力，咬了一口，甜甜的苦杏仁味。
江南给李可可打了个电话，询问李可可，当时住院替她垫付的医药费是多少，然后将钱转给冯起，备注：医药费。
冯起没收，也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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