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逃避
白日里，酒吧人是很少的。几个员工趴在吧台上睡觉。
江南和王东波在拼酒。
像王东波这种人，嘴上答应你，实际却不一定会照做。
你只有让他心服口服。
王东波被江南逼上梁山，苦恼的不行，“嫂子，我也不敢啊，冯起警告我，杜若风也警告我，我怎么敢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看他们两个，就看我，和你，我们两个说好了，你输给我，你就要照做。”
王东波收起那份戏谑之心，真正认真对待。
他是酒吧的老板，自高中时不学无术在社会混就没离开过酒，总不能喝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刚开始他就把她当冯起的女人，女人再美，始终也只是一个女人。
等两人喝了一排白酒时，他嘴唇哆嗦，脸发青。
江南的形象在他眼里具象起来。
混江湖始终凭的是实力，没有实力，就要有狠劲。
他跟杜若风这种含着金汤匙、冯起这种光环加身的人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凭的就是那股狠劲在BJ站稳了脚跟。
他在江南身上，能看到同样的东西。
一人喝完两瓶白酒后，王东波什么都没说，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妹啊，你是这个，从今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哥乱说，哥就是心疼你，怎么摊上那么个妈。但是你放心，哥跟你保证，那件事，哥从现在开始，就忘记了，全忘记了，在谁面前，我都忘记了！我的心里，嘴里，脑袋里，就没这个事了！”
江南摇晃着身子，走出黑暗的酒吧，望着屋外的阳光。
五月份的BJ，也开始热起来了，柳絮飘飞，在人间好个自在快活！
她没有马上回深圳，也没有回冯父的房子。
而是定了酒吧对面的酒店睡觉。
睡到昏昏沉沉，凌晨四点起来，看见天上挂着半轮明月，还有云雾笼罩，她收拾东西，买了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去上班。
上班时间，她准时出现在公司，和一群同事推着人群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大会议室里。
每月月初公司照例开集体大会。
虽然是国企，但这几年，集团对绩效考核要求越来越高，一直喊降本增效的口号。
减少投资会动了别人的奶酪，裁减人员会失去人心。所以降本增效其实也只是句口号。
最后，集团绩效考核的重点都在增加新用户入网和促进消费，压力集中到运营部。
开完大会，吃过午饭后又开小会。
梁璐在上面侃侃而谈。
“我知道，去开大会的人那么多，但压力其实都在我们这里。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依然觉得事不关己，因为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你们写几份报告，交几份策划案，然后再做几个活动就能交差。可是时代在变化，一天一天在变化，你们要想一想，集团人这么多，上面大领导会不会拿你们开刀，你们要想一想，我们哪天也像私企一样干不好就滚蛋。现在考核的形式很简单，就是数据，不看你写了多少份报告，说多少好话，现在信息都很透明，数据都是实时反应，市场怎么样，你马上就能看到结果。你们现在应该想一想，要怎么做，用你们的脑子，你们脑子又不差，不动脑筋只会越来越钝化。琢磨出一点新东西，就用一点新东西，比一潭死水好，我们平台那么大，还有稳定的业绩在拖底，你们东想一点西想一点，让上面人知道你们在动脑经，结果好不好，我这边再帮你们圆嘛，要做事，先摆态度嘛。”
梁璐的讲话，软硬兼施。一番话说下来，同事确实踊跃提了些点子，毕竟浸淫行业多年，耳闻目睹多年，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尽然的，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按照老模版那一套，简单省事还不出错，谁愿意出头去做那个出头鸟呢，不做事才不会出错。
江南在下面用笔戳着笔记本，把点子记下来。他们动动脑子还行，真是落地活动，最后领导还是会交到她这个有工作经验的新人手上。
她猜的不错，小会开完，领导把她单独留下来。
看得出来，领导对今天这个小会是满意的，眼角、嘴角都是上扬的，“江南啊，工作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适应，适应。”这明显是个话头嘛，领导才不关心你适应不适应，她等着下文。
“这些人，懒惯了，真要他们干活，是不成的。我也只是吓唬他们，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明白，我们广东在全国也是经济大省，开刀也开不到我们，但是有什么创新，我们肯定首先被宣传。他们不干活，但参与是可以的，也要人承担责任。”
“我的打算，是让你干活，挂他们的名，你的名写在第二、第三或者第四，然后跟集团、记者媒体宣传汇报。”
“你不要觉得委屈，干活出力不出名，人的眼光要长远。我最近和你前东家，兴为国际的赵东升也聊了会天，依我看，你本事比他高，但放下身段团结人的本事不如他，这块好好学习。”
梁璐和赵东升是老合作伙伴了，她内心对江南和赵东升的往事多少清楚点，一般是不会在江南面前提到赵东升的。她想用赵东升来说明什么？江南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每次和梁璐谈话，江南出来心里都沉甸甸的。职场上的领导惯会上上下下的吊着人，还不如小时候捡垃圾，钉是钉铆是铆，哪个能赚钱一眼便知。
她脑子里叠加很多事，繁冗的工作安排即让她不痛快，又让她痛快。因为可以让她忙起来，没心思去琢磨其他事情。
工作，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一大早，江南匆匆塞了几口面包，猛灌几口黑咖啡，就埋头苦干工作。
到上班时，有同事还坐在座位上吃早餐。
她正忙着回复邮件，有人递给她一张A4纸张。
A4纸张上写着：费用可控，确保客户的支出有完全的控制，推广数字化运营，引进人工智能和VR等先进技术。
江南盯着纸张看了十几秒，确保自己没有认错每个字，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
江南和王东波在拼酒。
像王东波这种人，嘴上答应你，实际却不一定会照做。
你只有让他心服口服。
王东波被江南逼上梁山，苦恼的不行，“嫂子，我也不敢啊，冯起警告我，杜若风也警告我，我怎么敢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看他们两个，就看我，和你，我们两个说好了，你输给我，你就要照做。”
王东波收起那份戏谑之心，真正认真对待。
他是酒吧的老板，自高中时不学无术在社会混就没离开过酒，总不能喝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刚开始他就把她当冯起的女人，女人再美，始终也只是一个女人。
等两人喝了一排白酒时，他嘴唇哆嗦，脸发青。
江南的形象在他眼里具象起来。
混江湖始终凭的是实力，没有实力，就要有狠劲。
他跟杜若风这种含着金汤匙、冯起这种光环加身的人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凭的就是那股狠劲在BJ站稳了脚跟。
他在江南身上，能看到同样的东西。
一人喝完两瓶白酒后，王东波什么都没说，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妹啊，你是这个，从今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哥乱说，哥就是心疼你，怎么摊上那么个妈。但是你放心，哥跟你保证，那件事，哥从现在开始，就忘记了，全忘记了，在谁面前，我都忘记了！我的心里，嘴里，脑袋里，就没这个事了！”
江南摇晃着身子，走出黑暗的酒吧，望着屋外的阳光。
五月份的BJ，也开始热起来了，柳絮飘飞，在人间好个自在快活！
她没有马上回深圳，也没有回冯父的房子。
而是定了酒吧对面的酒店睡觉。
睡到昏昏沉沉，凌晨四点起来，看见天上挂着半轮明月，还有云雾笼罩，她收拾东西，买了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去上班。
上班时间，她准时出现在公司，和一群同事推着人群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大会议室里。
每月月初公司照例开集体大会。
虽然是国企，但这几年，集团对绩效考核要求越来越高，一直喊降本增效的口号。
减少投资会动了别人的奶酪，裁减人员会失去人心。所以降本增效其实也只是句口号。
最后，集团绩效考核的重点都在增加新用户入网和促进消费，压力集中到运营部。
开完大会，吃过午饭后又开小会。
梁璐在上面侃侃而谈。
“我知道，去开大会的人那么多，但压力其实都在我们这里。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依然觉得事不关己，因为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你们写几份报告，交几份策划案，然后再做几个活动就能交差。可是时代在变化，一天一天在变化，你们要想一想，集团人这么多，上面大领导会不会拿你们开刀，你们要想一想，我们哪天也像私企一样干不好就滚蛋。现在考核的形式很简单，就是数据，不看你写了多少份报告，说多少好话，现在信息都很透明，数据都是实时反应，市场怎么样，你马上就能看到结果。你们现在应该想一想，要怎么做，用你们的脑子，你们脑子又不差，不动脑筋只会越来越钝化。琢磨出一点新东西，就用一点新东西，比一潭死水好，我们平台那么大，还有稳定的业绩在拖底，你们东想一点西想一点，让上面人知道你们在动脑经，结果好不好，我这边再帮你们圆嘛，要做事，先摆态度嘛。”
梁璐的讲话，软硬兼施。一番话说下来，同事确实踊跃提了些点子，毕竟浸淫行业多年，耳闻目睹多年，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尽然的，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按照老模版那一套，简单省事还不出错，谁愿意出头去做那个出头鸟呢，不做事才不会出错。
江南在下面用笔戳着笔记本，把点子记下来。他们动动脑子还行，真是落地活动，最后领导还是会交到她这个有工作经验的新人手上。
她猜的不错，小会开完，领导把她单独留下来。
看得出来，领导对今天这个小会是满意的，眼角、嘴角都是上扬的，“江南啊，工作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适应，适应。”这明显是个话头嘛，领导才不关心你适应不适应，她等着下文。
“这些人，懒惯了，真要他们干活，是不成的。我也只是吓唬他们，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明白，我们广东在全国也是经济大省，开刀也开不到我们，但是有什么创新，我们肯定首先被宣传。他们不干活，但参与是可以的，也要人承担责任。”
“我的打算，是让你干活，挂他们的名，你的名写在第二、第三或者第四，然后跟集团、记者媒体宣传汇报。”
“你不要觉得委屈，干活出力不出名，人的眼光要长远。我最近和你前东家，兴为国际的赵东升也聊了会天，依我看，你本事比他高，但放下身段团结人的本事不如他，这块好好学习。”
梁璐和赵东升是老合作伙伴了，她内心对江南和赵东升的往事多少清楚点，一般是不会在江南面前提到赵东升的。她想用赵东升来说明什么？江南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每次和梁璐谈话，江南出来心里都沉甸甸的。职场上的领导惯会上上下下的吊着人，还不如小时候捡垃圾，钉是钉铆是铆，哪个能赚钱一眼便知。
她脑子里叠加很多事，繁冗的工作安排即让她不痛快，又让她痛快。因为可以让她忙起来，没心思去琢磨其他事情。
工作，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一大早，江南匆匆塞了几口面包，猛灌几口黑咖啡，就埋头苦干工作。
到上班时，有同事还坐在座位上吃早餐。
她正忙着回复邮件，有人递给她一张A4纸张。
A4纸张上写着：费用可控，确保客户的支出有完全的控制，推广数字化运营，引进人工智能和VR等先进技术。
江南盯着纸张看了十几秒，确保自己没有认错每个字，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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