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敌国境内
崔士坦和莱欧，可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论军事实力，崔士坦在整个大陆是仅次于莱欧的存在，因为莱欧拥有夕石这个相当强大的资源，所以崔士坦始终都无法战胜莱欧，历史上曾经爆发过数次战争，皆以莱欧的胜利告终，因此直到现在，崔士坦都将莱欧视为头号劲敌，一直虎视眈眈。
自从铂金制造了莱欧的金色苍穹以后，崔士坦发起的进攻再也没有成功过，那些堆砌在边境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羽歌三人从边境向崔士坦的内部移动，因为失去了马匹，前进速度降低了不少。崔士坦的边境一侧是广袤的平原，需要横穿这被称为歌颂者平原的区域才能到达暴雪阴山脚下的湖泊边。
“要小心点，这里没有遮蔽物，歌颂者平原可能有崔士坦的哨兵，还有一些比暗屍更可怕的怪物。”羽歌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二人说道。
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平原在目光所能观察的范围内，植被稀少，土壤泛黄，甚至连石头都没有几块，他们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移动分明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于是，庆低声念起咒语，手中一道蓝光绽放，变成一个光圈划过三人上空，随后从那光圈中缓缓降下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是无观境……只有你制造的无观境持续时间最长，连我都没办法达到这种程度。”羽歌回头欣慰地对庆说。庆却摇摇头：“虽然这能暂时遮蔽我们的身形，但是如果敌人那边有强大的诅咒师或是演术师，这种程度的靡瑟咒术轻轻松松就能被识破。”
晋钏一个大跨步走到二人身前，嚷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吧！”
此时庆心中的疑问达到了顶点，他跟晋钏一直都不过问羽歌叛逃的原因，但是冒死穿过那足以顷刻之间让他们灰飞烟灭的边境线，来到敌对国家的境内，目标还是那座看上去就诡异无比的雪山，无论如何，庆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真相？”
面对庆冷不丁的提问，羽歌暂缓了他前进的脚步，但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常态，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赶路。看到羽歌这种态度，庆心里相当不舒服，他想要解除无观境，但却被晋钏阻止了。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当中最理智的一个，”晋钏一边按住庆的手一边说道，“早不问晚不问，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才想起要问他，何必呢？”庆却反呛道：“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吗？就是因为到这种时候了我才要问个明白，我们现在越走越难了，难道我们连我们要去干什么都没权利知道吗？”
这时，羽歌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两人。面对多年好友，羽歌表情凝重，但却挤不出一句话，晋钏走上前去用手搭住羽歌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吧，不论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会跟你到最后的。”
听见平时大大咧咧的晋钏这么说，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动摇的庆仰天长叹，天上的云层变得逐渐厚重，仿佛过一会儿就要下起大雨。三人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很久，庆摇摇头，说：“那就继续吧，待会儿下起雨来，无观境的持续时间会缩短的。”
羽歌表情恢复了平静，他很感谢的“嗯”了一声，三人继续朝着暴雪阴山的方向奔跑起来。
但三人都没有觉察到，自从他们进入崔士坦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一双隐藏在平原黄色土地中的眼睛就潜藏在地下，一直等到他们使用无观境为止，都始终在它的监视之下。
看到目标消失在了视野中，这个讯息瞬间就传送到了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崔士坦首都的一座像是教堂的黑色建筑物内，有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大理石圆桌前。
坐在正中的黑发男子身着蓝色风衣，背上背着一把钻石枪头的长枪，双眼正紧闭着，随后他微微张开双眼，对身边的二人说：“有三个人进入我国境内，分别是莱欧有名的诅咒师庆，皇臣羽歌的副官晋钏，还有一个就是皇臣羽歌。”
“哈？真当我们崔士坦没人吗？身为一个皇臣居然大摇大摆的进入他国境内，他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个叼着雪茄，梳着一头狂野飞机头的强壮男人吐了口痰，神情很是暴躁，他浑身的肌肉都仿佛在颤抖。另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带着眼镜，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少女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这可是宣战行为。”
蓝衣男子站起身，他胸口露出一个金色印章，上面雕刻着玫瑰花的图案，另外两人的肩上和袖口也分别戴着同样的印章。他看向窗外，说：“托泰斯，玛珑，这可是建功的大好机会，杀掉一个莱欧的皇臣，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两人听了这话，立刻表现的相当兴奋，也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叫托泰斯的男人声音高昂的喊道：“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报国王，请求让我们出发追击吧！”
蓝衣男人却摆摆手，说：“你想想，要是让国王知道有敌人入侵，而且还是一个皇臣，你觉得国王是让我们去，还是让埃利去？”
听了这话，托泰斯的表情立刻暗沉了下来，不再言语，玛珑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想法，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悄悄地行动？我说缇欧，你身为边境侦查官，这么大的事你不上报国王，要是我们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咱们三人可都是死罪。”
缇欧嘴角微微一翘，狞笑着说：“区区皇臣，还不是我‘蓝色风暴’的对手！”
黑色教堂外的乌鸦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纷纷飞走，随后教堂的大门敞开，三位装备精良的骑士骑着黑马飞速朝城外奔去。
此时的张心刚刚苏醒，全身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布塞着，正被拉铎扛在肩上，缓缓地向着树林外走去。
拉铎的另一只手里正拿着一只被烤过马腿津津有味地吃着，看来张心的坐骑已经被拉铎给宰了。张心试图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没用的，小子。”拉铎感觉到了张心的动作，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老子对你用了界默真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心意识到大事不好。原来狐歆瞒着众人，根本没有清除张心的记忆，反而是通过那咒术向张心传达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下遇到了这样的敌人，之前经历的一切全都被这家伙知道了。
拉铎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走出树林，把张心往岩石上一丢，然后一脚踏在那岩石上，还是自顾自的啃着那马腿。等到他吃完马腿，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说：“小子，跟你打个赌，你信不信在你待会儿尿急之前，我就可以到丰海村去杀光那里所有的人，再把他们的头一个个地摆在你面前？”
听到这话，张心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起来。看到张心惊慌的模样，拉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么害怕干啥？”
眼前的这个人让张心实在琢磨不透，他完全搞不懂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似乎并不是站在羽歌这一边的，但是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一点想要追杀羽歌的样子。
等拉铎笑够之后，他把手掌摊开，随后他手腕连接手掌的间隙处竟然从皮肤下冒出了一根骨头，但他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用另一只手取下这根骨头，骨头渐渐变成了一把小刀的模样，他用这把刀切断了张心的绳子，取下口布，随后这根骨头竟又钻回了拉铎的体内。
看到张心不可思议的神情，拉铎这才想起要解释：“哦对了，这是我的‘印’的能力，叫做‘取骨做刃’，我可以取出自己的骨头来做各种武器，之前你看到的那把巨剑也是我用自己的骨头做的，很厉害吧？”张心仔细看着拉铎的身体，除了头上有一对红角，似乎跟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拉铎摸了摸自己的红角，说：“你听说过暗屍吧？在丰海村被冰封的那些黑色骑士，还有在初夕镇被羽歌轻松解决的那家伙，都是暗屍。所谓暗屍，就是利用强大诅咒师们的尸体，趁他们尸体还没腐化之前，再借由一种名叫‘起尸回转’的靡瑟咒术将他们复活，就成为了暗屍。暗屍拥有生前作为诅咒师时的一切能力，还不会自然死亡，而且还多了很多只有暗屍才能的咒术，很不可思议吧？不过也挺悲哀的，生前已经为王国奉献了一辈子，死后还要被复活继续作为工具，而且样貌也变得那么丑……”
“你能说重点吗？”张心忍不住打断了他。“哦对，说到我的来历嘛，我是人类和暗屍的混血儿啦。”
“啊！？”张心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想想，人类怎么可能跟那种怪物生下孩子？可结果就是如此，我就是他们杂交的产物，头上这对红角就是最好的证明啦。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
“那，你那可以操纵周围生物气息和行为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拉铎十分自豪的拍了拍胸，声调都高了不少：“很厉害吧？那不是靡瑟咒术，不是幽琴法令，也不是所谓的‘印’，那是我天生就会的能力，我管它叫‘红角的气息’，但也不是所有生物都能被我控制，像比我强的人就没办法了，比如夜峦和墨脩他们，他们比我更像怪物……”
张心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似乎这世界上强大之人的数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靠在岩石上，不住的叹气。半晌，他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去杀了羽歌吗？”
“你希望我杀了他吗？”拉铎反问道。
张心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见张心没有反应，拉铎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随后他俯身凑到张心耳朵边，低声说：“我一直在跟踪夜峦，我相信那家伙应该能找到羽歌，不过嘛，我的目的可不是杀掉他，而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张心也低声，仿佛就像他也在躲避什么人似的。“是呀，你想嘛，一个受国人敬仰，受外人恐惧，居高临下的皇臣，干嘛想不通要叛国，而且还是羽歌那样的正人君子，我实在是想不通。你都不知道，他叛逃的那天晚上，我可真是把头都抠破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说重点！”张心有些不耐烦了。“啊，不好意思。所以我也想找到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真的对国家不利，我就杀了他。但他如果确实有难言之隐，我就帮助他，就这么简单。”
张心看着拉铎那带着真挚的眼睛，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拉铎似乎也感觉到张心想问什么，他说：“你想问我，身为跟他一样的另一个皇臣，不帮着国王捉拿他，反而还会想着帮助他，很不可理喻对吧？”
拉铎直起身子，看着天上的繁星，像是在对张心，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排斥着身为暗屍和人类混血儿的我，只有他，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他低头看着张心，恍惚间，他把张心跟羽歌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随后，拉铎轻轻一笑：“为了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挚友，我有义务要做到这种程度。”
论军事实力，崔士坦在整个大陆是仅次于莱欧的存在，因为莱欧拥有夕石这个相当强大的资源，所以崔士坦始终都无法战胜莱欧，历史上曾经爆发过数次战争，皆以莱欧的胜利告终，因此直到现在，崔士坦都将莱欧视为头号劲敌，一直虎视眈眈。
自从铂金制造了莱欧的金色苍穹以后，崔士坦发起的进攻再也没有成功过，那些堆砌在边境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羽歌三人从边境向崔士坦的内部移动，因为失去了马匹，前进速度降低了不少。崔士坦的边境一侧是广袤的平原，需要横穿这被称为歌颂者平原的区域才能到达暴雪阴山脚下的湖泊边。
“要小心点，这里没有遮蔽物，歌颂者平原可能有崔士坦的哨兵，还有一些比暗屍更可怕的怪物。”羽歌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二人说道。
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平原在目光所能观察的范围内，植被稀少，土壤泛黄，甚至连石头都没有几块，他们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移动分明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于是，庆低声念起咒语，手中一道蓝光绽放，变成一个光圈划过三人上空，随后从那光圈中缓缓降下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是无观境……只有你制造的无观境持续时间最长，连我都没办法达到这种程度。”羽歌回头欣慰地对庆说。庆却摇摇头：“虽然这能暂时遮蔽我们的身形，但是如果敌人那边有强大的诅咒师或是演术师，这种程度的靡瑟咒术轻轻松松就能被识破。”
晋钏一个大跨步走到二人身前，嚷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吧！”
此时庆心中的疑问达到了顶点，他跟晋钏一直都不过问羽歌叛逃的原因，但是冒死穿过那足以顷刻之间让他们灰飞烟灭的边境线，来到敌对国家的境内，目标还是那座看上去就诡异无比的雪山，无论如何，庆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真相？”
面对庆冷不丁的提问，羽歌暂缓了他前进的脚步，但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常态，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赶路。看到羽歌这种态度，庆心里相当不舒服，他想要解除无观境，但却被晋钏阻止了。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当中最理智的一个，”晋钏一边按住庆的手一边说道，“早不问晚不问，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才想起要问他，何必呢？”庆却反呛道：“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吗？就是因为到这种时候了我才要问个明白，我们现在越走越难了，难道我们连我们要去干什么都没权利知道吗？”
这时，羽歌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两人。面对多年好友，羽歌表情凝重，但却挤不出一句话，晋钏走上前去用手搭住羽歌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吧，不论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会跟你到最后的。”
听见平时大大咧咧的晋钏这么说，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动摇的庆仰天长叹，天上的云层变得逐渐厚重，仿佛过一会儿就要下起大雨。三人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很久，庆摇摇头，说：“那就继续吧，待会儿下起雨来，无观境的持续时间会缩短的。”
羽歌表情恢复了平静，他很感谢的“嗯”了一声，三人继续朝着暴雪阴山的方向奔跑起来。
但三人都没有觉察到，自从他们进入崔士坦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一双隐藏在平原黄色土地中的眼睛就潜藏在地下，一直等到他们使用无观境为止，都始终在它的监视之下。
看到目标消失在了视野中，这个讯息瞬间就传送到了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崔士坦首都的一座像是教堂的黑色建筑物内，有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大理石圆桌前。
坐在正中的黑发男子身着蓝色风衣，背上背着一把钻石枪头的长枪，双眼正紧闭着，随后他微微张开双眼，对身边的二人说：“有三个人进入我国境内，分别是莱欧有名的诅咒师庆，皇臣羽歌的副官晋钏，还有一个就是皇臣羽歌。”
“哈？真当我们崔士坦没人吗？身为一个皇臣居然大摇大摆的进入他国境内，他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个叼着雪茄，梳着一头狂野飞机头的强壮男人吐了口痰，神情很是暴躁，他浑身的肌肉都仿佛在颤抖。另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带着眼镜，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少女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这可是宣战行为。”
蓝衣男子站起身，他胸口露出一个金色印章，上面雕刻着玫瑰花的图案，另外两人的肩上和袖口也分别戴着同样的印章。他看向窗外，说：“托泰斯，玛珑，这可是建功的大好机会，杀掉一个莱欧的皇臣，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两人听了这话，立刻表现的相当兴奋，也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叫托泰斯的男人声音高昂的喊道：“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报国王，请求让我们出发追击吧！”
蓝衣男人却摆摆手，说：“你想想，要是让国王知道有敌人入侵，而且还是一个皇臣，你觉得国王是让我们去，还是让埃利去？”
听了这话，托泰斯的表情立刻暗沉了下来，不再言语，玛珑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想法，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悄悄地行动？我说缇欧，你身为边境侦查官，这么大的事你不上报国王，要是我们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咱们三人可都是死罪。”
缇欧嘴角微微一翘，狞笑着说：“区区皇臣，还不是我‘蓝色风暴’的对手！”
黑色教堂外的乌鸦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纷纷飞走，随后教堂的大门敞开，三位装备精良的骑士骑着黑马飞速朝城外奔去。
此时的张心刚刚苏醒，全身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布塞着，正被拉铎扛在肩上，缓缓地向着树林外走去。
拉铎的另一只手里正拿着一只被烤过马腿津津有味地吃着，看来张心的坐骑已经被拉铎给宰了。张心试图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没用的，小子。”拉铎感觉到了张心的动作，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老子对你用了界默真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心意识到大事不好。原来狐歆瞒着众人，根本没有清除张心的记忆，反而是通过那咒术向张心传达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下遇到了这样的敌人，之前经历的一切全都被这家伙知道了。
拉铎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走出树林，把张心往岩石上一丢，然后一脚踏在那岩石上，还是自顾自的啃着那马腿。等到他吃完马腿，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说：“小子，跟你打个赌，你信不信在你待会儿尿急之前，我就可以到丰海村去杀光那里所有的人，再把他们的头一个个地摆在你面前？”
听到这话，张心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起来。看到张心惊慌的模样，拉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么害怕干啥？”
眼前的这个人让张心实在琢磨不透，他完全搞不懂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似乎并不是站在羽歌这一边的，但是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一点想要追杀羽歌的样子。
等拉铎笑够之后，他把手掌摊开，随后他手腕连接手掌的间隙处竟然从皮肤下冒出了一根骨头，但他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用另一只手取下这根骨头，骨头渐渐变成了一把小刀的模样，他用这把刀切断了张心的绳子，取下口布，随后这根骨头竟又钻回了拉铎的体内。
看到张心不可思议的神情，拉铎这才想起要解释：“哦对了，这是我的‘印’的能力，叫做‘取骨做刃’，我可以取出自己的骨头来做各种武器，之前你看到的那把巨剑也是我用自己的骨头做的，很厉害吧？”张心仔细看着拉铎的身体，除了头上有一对红角，似乎跟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拉铎摸了摸自己的红角，说：“你听说过暗屍吧？在丰海村被冰封的那些黑色骑士，还有在初夕镇被羽歌轻松解决的那家伙，都是暗屍。所谓暗屍，就是利用强大诅咒师们的尸体，趁他们尸体还没腐化之前，再借由一种名叫‘起尸回转’的靡瑟咒术将他们复活，就成为了暗屍。暗屍拥有生前作为诅咒师时的一切能力，还不会自然死亡，而且还多了很多只有暗屍才能的咒术，很不可思议吧？不过也挺悲哀的，生前已经为王国奉献了一辈子，死后还要被复活继续作为工具，而且样貌也变得那么丑……”
“你能说重点吗？”张心忍不住打断了他。“哦对，说到我的来历嘛，我是人类和暗屍的混血儿啦。”
“啊！？”张心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想想，人类怎么可能跟那种怪物生下孩子？可结果就是如此，我就是他们杂交的产物，头上这对红角就是最好的证明啦。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
“那，你那可以操纵周围生物气息和行为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拉铎十分自豪的拍了拍胸，声调都高了不少：“很厉害吧？那不是靡瑟咒术，不是幽琴法令，也不是所谓的‘印’，那是我天生就会的能力，我管它叫‘红角的气息’，但也不是所有生物都能被我控制，像比我强的人就没办法了，比如夜峦和墨脩他们，他们比我更像怪物……”
张心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似乎这世界上强大之人的数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靠在岩石上，不住的叹气。半晌，他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去杀了羽歌吗？”
“你希望我杀了他吗？”拉铎反问道。
张心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见张心没有反应，拉铎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随后他俯身凑到张心耳朵边，低声说：“我一直在跟踪夜峦，我相信那家伙应该能找到羽歌，不过嘛，我的目的可不是杀掉他，而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张心也低声，仿佛就像他也在躲避什么人似的。“是呀，你想嘛，一个受国人敬仰，受外人恐惧，居高临下的皇臣，干嘛想不通要叛国，而且还是羽歌那样的正人君子，我实在是想不通。你都不知道，他叛逃的那天晚上，我可真是把头都抠破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说重点！”张心有些不耐烦了。“啊，不好意思。所以我也想找到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真的对国家不利，我就杀了他。但他如果确实有难言之隐，我就帮助他，就这么简单。”
张心看着拉铎那带着真挚的眼睛，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拉铎似乎也感觉到张心想问什么，他说：“你想问我，身为跟他一样的另一个皇臣，不帮着国王捉拿他，反而还会想着帮助他，很不可理喻对吧？”
拉铎直起身子，看着天上的繁星，像是在对张心，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排斥着身为暗屍和人类混血儿的我，只有他，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他低头看着张心，恍惚间，他把张心跟羽歌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随后，拉铎轻轻一笑：“为了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挚友，我有义务要做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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