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剑谱
“这一楼的藏书能有什么值得一阅的地方，亏得他们看的如此起劲。”
“这些寻常典籍对我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对杂役处过来的记名弟子来说可就是难得的宝贝了。”
“说来也是，凭他们那种废灵根，基本上没机会晋升外门，朝不保夕的，可不就得抓紧时间看嘛。”
“说不定下了山，还能凭这些低级功法糊弄些散修，赚取些灵力度日呢。”
过道上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嘲弄，却都清晰地传到了几人的耳中。
“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张虎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就想逮住那两个说风凉话的家伙。
可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楼梯口处一个少女的训斥声。
“藏书阁乃宗门重地，莫再大声喧哗，扰了他人清净。”
少女中人之姿，气质恬淡，一袭素雅的长衫傍身，举手投足间，端庄优雅，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意思。
她应该比举止轻佻的两个少年年长一些，轻声呵斥后，便让两个口不择言的小子闭上了嘴。
“哎，我说阿霄，你看那姑娘像不像是咱们镇上陈员外的闺女陈宣伶，几年没见，倒是越发水灵出挑了。”
张虎拍了拍齐霄的肩膀，求证道，“她后面那两小子莫不是大狗二狗，小时候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呢。”
“不知道，没看清。”
齐霄低着头翻书，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
“哎，我突然想起来，陈丫头小时候是不是喜欢你啊。”
张虎发出嘿嘿的坏笑声，“我记得上山的前两年，大伙儿还没有显现灵根的时候，陈丫头可是一口一个霄哥哥地叫着，那小嗓音，真是酥到了骨子里……”
“你话这么多，肯定是找好了想要学的术法吧。”
齐霄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看着止不住嘴的张虎，说道，“要不晚上咱俩练练，测试一下你现在的实力？”
“别，我打住，我打住，你安心看书。”
察觉到齐霄不善的目光，张虎识趣地摆了摆手，连连求饶。
转过背去，耳尖的赵瑞九就凑到张虎的跟前，嘀嘀咕咕了好半晌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虎回头警惕地看了两眼齐霄，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赵胖子的软磨硬泡，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了出来。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齐霄一个人往后方走去。
浩如烟海书籍井井有条地陈列在一排排书架上，齐霄接连路过，却没有想要翻阅的念头。
一楼本来就鲜有弟子阅览，齐霄漫无目的地掠过，不知不觉间竟走得深了。
待到回头看路，才惊觉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远远地，顺着一排排书架间的间隔，顺着的略微弯折的路线，还能依稀看到些从正门进出光影。
就在齐霄打算原路折回时，他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凉风从侧边吹来。
风中似乎带有淡淡的香味，像是初春时节从树梢上吹落的粉色桃花。
鬼使神差的，齐霄朝一个方向靠去，穿过略显老旧的掉漆书架，挪开挡在前方忘了收走的缺脚板凳。
兴许是外面的阳光被云遮盖了，四周的光线昏暗了些许，只有蜿蜒曲折的前方有道发光方形的木窗。
窗口上挂着两条轻柔的薄纱，风吹动时，上面的形状就像是水的波纹。
隐隐约约间，齐霄似乎看到窗外有人影绰绰。
她是位女子，眉眼生的很好看，但她应该不喜欢笑，因为她舞剑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齐霄站在窗前，看着近在眼前，却又好似相隔甚远的练剑女子，渐渐地有些痴了。
那剑舞地极好，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或劈或刺，或撩或挑。
不是烂熟于心的循规蹈矩，而是不假思索地沉浸其中，剑到了哪里，她的脚步就跟到哪里。
思考，停顿，这些统统不存在。
她只凭着感觉跟着走，仿佛她生来就会这些一般。
日头会从东方升起，也会从西方落下，再长的剑招也有舞完的一刻。
待长剑归鞘，女子转身时，齐霄这才意识到对方要走了。
“你……”
齐霄本能地想伸出手阻拦，可就在他嗓子眼刚冒出一个音调时，窗外的桃花忽地不见了，只有黄昏下少女被霞光照红的侧脸。
“嗯？”
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窥视，少女冷若冰霜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愠怒，亮了亮腰间的佩剑才拂袖离去。
“很像，但不是。”
齐霄嘴里喃喃道，桃花没了，舞剑的女子自然也不在了。
青石板路上的少女与她很像，但却不是她。
齐霄的心里晃荡过一抹难以言明的怅然若失，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白日梦一般。
梦醒了，其中的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阿霄，你一个人躲在这后头干什么？”
张虎拍了拍站在窗台前发呆的齐霄，提醒道，“我和胖子选好要借的功法了。”
“你这拿的是什么，剑谱？”
齐霄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才知道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剑谱，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页页的简陋插图。
“都忘了从哪里抽出来的，这可怎么放回去。”
齐霄环顾四周，有些茫然，这边根本就不是收录剑谱的地方，保不齐是路过什么地方随手拿过的。
“管这些做什么，大不了你把这本剑谱借了，到时候送还的时候，那前台打坐的老头自然晓得恢复原位。”
张虎精挑细选了一下午的功法，正着急着回去练习，便不待齐霄犹豫，拉着他踉踉跄跄地去了正门前。
“《虎啸决》《憾山拳》《飞燕步》《土遁术》。”
老者摸着山羊胡，一一念过两人选中的功法遁术，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点头应允。
“仙长请过目。”
齐霄排在二人后面，将剑谱递了过去。
张虎挑选的功法偏向近战肉搏一些，虽然不算平衡，倒也是发挥自己的长处。
赵瑞九选的飞燕步和土遁术则真是没眼看，这家伙压根就没想正面对敌，一门心思只想着逃命。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本剑谱的？”
老者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浑然不知的齐霄，惊异道，“莫非你上了……”
“不对，不对。”
话还没说完，老者又眉头紧锁，仰着下巴，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花白胡子，又是否定又是肯定，让人一头雾水，“也对，也对……”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拿到的，但入藏书阁后我就只在一楼待过。”
齐霄可不想被扣上擅闯藏书阁高层，违反门规的帽子，于是撇清关系道，“要不这本剑谱我就不借了。”
“不行，你要借，你得借！”
老者态度强硬，根本不给齐霄拒绝的时间，就用腰牌扫过剑谱，递了过去，“此书不必归还，你且拿去修炼便是。”
齐霄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全然摸不清状况，只能听从命令返回住处。
“这老头，当真古怪的很……”
齐霄小声抱怨道，张虎和赵瑞九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寻常典籍对我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对杂役处过来的记名弟子来说可就是难得的宝贝了。”
“说来也是，凭他们那种废灵根，基本上没机会晋升外门，朝不保夕的，可不就得抓紧时间看嘛。”
“说不定下了山，还能凭这些低级功法糊弄些散修，赚取些灵力度日呢。”
过道上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嘲弄，却都清晰地传到了几人的耳中。
“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张虎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就想逮住那两个说风凉话的家伙。
可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楼梯口处一个少女的训斥声。
“藏书阁乃宗门重地，莫再大声喧哗，扰了他人清净。”
少女中人之姿，气质恬淡，一袭素雅的长衫傍身，举手投足间，端庄优雅，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意思。
她应该比举止轻佻的两个少年年长一些，轻声呵斥后，便让两个口不择言的小子闭上了嘴。
“哎，我说阿霄，你看那姑娘像不像是咱们镇上陈员外的闺女陈宣伶，几年没见，倒是越发水灵出挑了。”
张虎拍了拍齐霄的肩膀，求证道，“她后面那两小子莫不是大狗二狗，小时候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呢。”
“不知道，没看清。”
齐霄低着头翻书，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
“哎，我突然想起来，陈丫头小时候是不是喜欢你啊。”
张虎发出嘿嘿的坏笑声，“我记得上山的前两年，大伙儿还没有显现灵根的时候，陈丫头可是一口一个霄哥哥地叫着，那小嗓音，真是酥到了骨子里……”
“你话这么多，肯定是找好了想要学的术法吧。”
齐霄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看着止不住嘴的张虎，说道，“要不晚上咱俩练练，测试一下你现在的实力？”
“别，我打住，我打住，你安心看书。”
察觉到齐霄不善的目光，张虎识趣地摆了摆手，连连求饶。
转过背去，耳尖的赵瑞九就凑到张虎的跟前，嘀嘀咕咕了好半晌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虎回头警惕地看了两眼齐霄，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赵胖子的软磨硬泡，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了出来。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齐霄一个人往后方走去。
浩如烟海书籍井井有条地陈列在一排排书架上，齐霄接连路过，却没有想要翻阅的念头。
一楼本来就鲜有弟子阅览，齐霄漫无目的地掠过，不知不觉间竟走得深了。
待到回头看路，才惊觉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远远地，顺着一排排书架间的间隔，顺着的略微弯折的路线，还能依稀看到些从正门进出光影。
就在齐霄打算原路折回时，他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凉风从侧边吹来。
风中似乎带有淡淡的香味，像是初春时节从树梢上吹落的粉色桃花。
鬼使神差的，齐霄朝一个方向靠去，穿过略显老旧的掉漆书架，挪开挡在前方忘了收走的缺脚板凳。
兴许是外面的阳光被云遮盖了，四周的光线昏暗了些许，只有蜿蜒曲折的前方有道发光方形的木窗。
窗口上挂着两条轻柔的薄纱，风吹动时，上面的形状就像是水的波纹。
隐隐约约间，齐霄似乎看到窗外有人影绰绰。
她是位女子，眉眼生的很好看，但她应该不喜欢笑，因为她舞剑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齐霄站在窗前，看着近在眼前，却又好似相隔甚远的练剑女子，渐渐地有些痴了。
那剑舞地极好，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或劈或刺，或撩或挑。
不是烂熟于心的循规蹈矩，而是不假思索地沉浸其中，剑到了哪里，她的脚步就跟到哪里。
思考，停顿，这些统统不存在。
她只凭着感觉跟着走，仿佛她生来就会这些一般。
日头会从东方升起，也会从西方落下，再长的剑招也有舞完的一刻。
待长剑归鞘，女子转身时，齐霄这才意识到对方要走了。
“你……”
齐霄本能地想伸出手阻拦，可就在他嗓子眼刚冒出一个音调时，窗外的桃花忽地不见了，只有黄昏下少女被霞光照红的侧脸。
“嗯？”
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窥视，少女冷若冰霜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愠怒，亮了亮腰间的佩剑才拂袖离去。
“很像，但不是。”
齐霄嘴里喃喃道，桃花没了，舞剑的女子自然也不在了。
青石板路上的少女与她很像，但却不是她。
齐霄的心里晃荡过一抹难以言明的怅然若失，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白日梦一般。
梦醒了，其中的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阿霄，你一个人躲在这后头干什么？”
张虎拍了拍站在窗台前发呆的齐霄，提醒道，“我和胖子选好要借的功法了。”
“你这拿的是什么，剑谱？”
齐霄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才知道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剑谱，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页页的简陋插图。
“都忘了从哪里抽出来的，这可怎么放回去。”
齐霄环顾四周，有些茫然，这边根本就不是收录剑谱的地方，保不齐是路过什么地方随手拿过的。
“管这些做什么，大不了你把这本剑谱借了，到时候送还的时候，那前台打坐的老头自然晓得恢复原位。”
张虎精挑细选了一下午的功法，正着急着回去练习，便不待齐霄犹豫，拉着他踉踉跄跄地去了正门前。
“《虎啸决》《憾山拳》《飞燕步》《土遁术》。”
老者摸着山羊胡，一一念过两人选中的功法遁术，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点头应允。
“仙长请过目。”
齐霄排在二人后面，将剑谱递了过去。
张虎挑选的功法偏向近战肉搏一些，虽然不算平衡，倒也是发挥自己的长处。
赵瑞九选的飞燕步和土遁术则真是没眼看，这家伙压根就没想正面对敌，一门心思只想着逃命。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本剑谱的？”
老者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浑然不知的齐霄，惊异道，“莫非你上了……”
“不对，不对。”
话还没说完，老者又眉头紧锁，仰着下巴，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花白胡子，又是否定又是肯定，让人一头雾水，“也对，也对……”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拿到的，但入藏书阁后我就只在一楼待过。”
齐霄可不想被扣上擅闯藏书阁高层，违反门规的帽子，于是撇清关系道，“要不这本剑谱我就不借了。”
“不行，你要借，你得借！”
老者态度强硬，根本不给齐霄拒绝的时间，就用腰牌扫过剑谱，递了过去，“此书不必归还，你且拿去修炼便是。”
齐霄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全然摸不清状况，只能听从命令返回住处。
“这老头，当真古怪的很……”
齐霄小声抱怨道，张虎和赵瑞九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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