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让他哭
孙鲁走后许久，孙固还躺在床上睁着眼，心里很开心。
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就像一条护食的狗，谁对他的食物有点不好的心思，他就准备好了去咬谁。
是的，简陌就是他的食物，但又不是“食物”。
他一瞬间就又开始想简陌了，想到无法入眠，圣贤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于是在第二日一早，郭砣和时清夫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让郭砣去帮他雇了一架马车，又对他们说：“我要去城外小住，这两日你们不用再来卖酒卖肉了。”
他坐上马车准备走，想到了什么，复又下车找到芦香，说：“姐姐，这两日麻烦你中午和晚上守在这里，楚秀的母亲可能会来，你给他做些饭食好吗？”
芦香应下了，他才放心地乘车出城。
车上放着四坛醉忘乡，两坛送孙府，两坛送山上给干卢。
干卢不愿见人，依然终日自困于山上。
孙固劝他好几次，让他没事去饭庄喝酒，他满口答应，却不见动静。
孙固算算有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心里不禁慌慌的：弄不好要挨一顿骂了。
马车在孙府大门口停下，孙固还没下车，大黄就箭一般地冲出车厢，冲进了府中。
四坛酒刚卸下，马车刚掉转个头，大黄已经带着简陌冲了出来。
简陌惊喜地唤道：“星光弟弟，你怎么来了？”
她雀跃奔来，一下子搂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弯里。
“咳！咳咳！”
孙鲁牵着孙翾也站在了门前。
两人赶紧分开。
孙鲁说：“注意点，这里不是饭庄。”
“是饭庄也不行！”孙翾气鼓鼓得，一双大眼恨恨地瞪着她坏人姐姐。
孙固一手抱起一坛酒来到孙鲁面前，说：“伯父，昨晚我多有得罪，拿了两坛子醉忘乡来孝敬您。”
孙鲁抽动两下鼻子，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说：“送去后院吧。”
孙固送了酒，又去拜望老夫人。
老夫人精神一如既往地好，让人觉得她再活上两百岁都不是问题。
简单的一阵寒暄后，孙固和简陌便骑着霜雪往简府去了。
霜雪的蹄子嗒嗒嗒地踏在那条黄土小路上，大黄疯也似地冲在最前面，迎面吹来的风，含有麦子的香味，让孙固感到亲切又感动。
很快，那山下的屋子，谷场，大楝树，皆有了清晰的轮廓，一阵沁入脑髓的浓香扑面而来。
孙固知道，楝树的花，开得正盛呢。
他们在谷场下了马。
霜雪信步走到溪水边去饮水，大黄使坏地一个扑冲，将自己砸在了溪水里，水花四溅，溅了霜雪一身。
孙固站在谷场边，仰头看那些细碎繁密的小花许久许久，而后走到楝树下，抱住了树干。
这棵树，春夏秋冬，年复一年，默默地陪伴着他，像一个坚定的伙伴，像一个深情的爱人。
他正感怀于过去的那些日子，回味着过去的那些往事，一道传音极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
“还不赶快滚上来，老子断酒好些天了！”
孙固和简陌相视一笑，一人怀抱一坛酒上了山。
山上的风景一点也没变。
和早年相比，也只是草菴前多了一方石台，这也是孙固弄得，方便于他和干卢在这里享用美食美酒。
干卢就坐在那石台一侧，台面上放着一个空碗。
孙固会意，疾步上前，拆了封泥，注酒入碗。
讨好地说：“舅爷，请享用！”
干卢一口喝干了，擦擦嘴角的酒液说：“小东西，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这……是有一段日子了。”
“还有你。”干卢把头转向简陌，“他不来，你就也不来吗？”
简陌憨憨笑两声，说：“舅爷，都是我们的错，以后一定多多来看你。”
干卢大手一挥，道：“那倒也不用，只要你们生活得好，舅爷就满足了，至于你们是天天来看我，还是像这回隔了一个月零三天又九个时辰一刻钟才来，舅爷其实是丝毫不在意的。”
简陌看了一眼孙固，孙固也看了一眼简陌。
孙固赶紧又给干卢倒满酒，说：“舅爷，中午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准备。”
“孤寡老人，有什么资格挑呢？做什么吃什么吧。”他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简陌来到他身后，一边给他揉肩，一边说：“星光弟弟太忙了，以后我会经常来陪舅爷的。”
干卢说：“别在这讨舅爷欢心了，赶紧去准备午饭，要是不好吃，我把你们俩全撵滚蛋。”
两人下了山，直奔菜园子而去。
当日在孙固的照料下葱茏一片的菜地，如今看上去萧条了许多。
地上长着许多杂草，菜叶上也生有许多小虫。
那畦种着魔鬼花的地，如今种满了小葱。
孙固和简陌采摘了一些相对新鲜的蔬菜，直接在溪边清洗。
溪水里有一些鱼虾，简陌使出她作为修道者的能力，捕了一些。
两人又溯着溪流向上，一直走到林木茂密的山涧，拾取了一些新鲜的螺，采摘了一些菌菇，这才回返。
山脚的简府一如往日，干干净净，孙固走时的每一样东西都还保有着原来的位置。
简陌说：“舅爷经常下来清扫，他这么一个怪人，居然会对你这么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孙固知道干卢对他好，他这条命也是他救的。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做起菜来便也更加得心应手，和过去许多次一样，孙固负责掌勺，简陌负责添柴看火，以及流口水。
三个人围坐在那石台旁，干卢挨个品尝，逐个点评。
“这菇不错，鲜、嫩、滑。”
“这虾很香，够软弹。”
“这猪脚还是老味道，入味，一绝。”
……
“嗯，这个好，这最好。”干卢吸了一个螺入口，“爆火翻炒，又香又辣，肉质嫩滑，且极有嚼劲，好，好。”
他说完开始不停地嗦吸，又不住地因为火辣而吸气。
孙固给他倒上酒，他辣的受不了，便喝上一口，喝了之后，觉得辣上加辣。
孙固站起身，端起酒，对干卢说：“舅爷，我敬你一碗。”
干卢怀疑地望着他，问：“你行吗？”
“男人么，不行也得行。”
干卢端碗和他碰了一下，仰头直接倒进了喉咙里，而后把碗在孙固面前一翻，示意轮到他了。
这酒是孙固自己酿的，劲道如何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但大话既然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而且，他心里有着一种朴素的情感，——只要干卢能开心，他醉一遭又何妨呢？
他学着干卢的样子，仰头便倒，中途呛了好几次，但还是把酒悉数喝进了肚中。
放下酒碗，他身体突然一个踉跄。
简陌一把抓住他，嗔怪道：“不能喝还逞能。”
“好酒！”
孙固大喊一声，坐下，拾箸，夹菜，入口。
静息片刻，红色开始爬上他的脸，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离。
干卢一边吃着小菜，一边笑眯眯地望着孙固，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孙固自胸间冲出一个酒嗝，内心是想拒绝的，可行为上怎么就重拍了一下台面。
“来就来，谁怕谁！”
干卢笑笑，不见他动，那酒坛子竟自己飘了起来，给他和孙固的酒碗各自都注满了。
孙固率先端碗，“先干为敬！”
他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几番停歇，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将酒喝尽，而后学着干卢将碗一翻，示意到他了。
干卢写意地将酒碗送到嘴边，不见吞咽，那酒就无了。
孙固脸色血红，眼神已经无法集中到一个点上。
他晃晃脑袋，对干卢说：“舅爷，你觉得我这醉忘乡，是不是天下第一？”
干卢说：“必须是天下第一啊！”
孙固得意地笑起来，那笑看上去有几分傻意。
他又说：“舅爷，为了这个天下第一，咱们是不是得再喝一碗？”
简陌清楚他的酒量，看他那样子便知他醉了，小手悄悄伸到他腰间，拧了一把。
孙固立马告状道：“舅爷，他掐我。”
干卢哈哈大笑，“她掐你我可管不着！”
孙固哼哼两声，回头看简陌，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他猛一伸手，一把箍过她的脖子，上去就亲了一口。
孙固速度太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简陌愣了一息，又羞又气，一把拧住孙固的耳朵，疼得他连连讨饶。
干卢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在舅爷这里打情骂俏了，舅爷看不得。”
简陌松开手，警告孙固：“你要是醉了，我就把你丢到猪圈里去。”
孙固深情地看着简陌，傻笑着，一脸的呆像。
干卢说，“还要不要为了这个天下第一，再来一个？”
“来，当然要再来一个。”
“舅爷，他……”
干卢用眼神示意简陌不要再说。
两人倒满酒，又喝了一个。
孙固整个状态看上去极其糟糕，脸色血红，眼神涣散，面容痴傻。
他突然变得极其安静，不说话，也不动了，就像一座雕像。
干卢一边悠闲地吸着螺，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简陌手抓在他的胳膊上，以防他随时摔倒。
他安静了好久好久，眼泪突然开始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简陌吓坏了，忙要问他怎么了，耳边却响起干卢的传音。
“让他哭，他神经崩的太久了，是需要好好释放一下了。”
简陌不明白干卢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还是遵从了。
孙固无声地流了许多泪，当他转过头，再一次看向简陌时，泪水一瞬间变得更加汹涌。
简陌心疼坏了，起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手在他后背轻轻抚着，就像一个母亲在抚慰自己的孩子。
这时，孙固轻轻地哭出了声。
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就像一条护食的狗，谁对他的食物有点不好的心思，他就准备好了去咬谁。
是的，简陌就是他的食物，但又不是“食物”。
他一瞬间就又开始想简陌了，想到无法入眠，圣贤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于是在第二日一早，郭砣和时清夫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让郭砣去帮他雇了一架马车，又对他们说：“我要去城外小住，这两日你们不用再来卖酒卖肉了。”
他坐上马车准备走，想到了什么，复又下车找到芦香，说：“姐姐，这两日麻烦你中午和晚上守在这里，楚秀的母亲可能会来，你给他做些饭食好吗？”
芦香应下了，他才放心地乘车出城。
车上放着四坛醉忘乡，两坛送孙府，两坛送山上给干卢。
干卢不愿见人，依然终日自困于山上。
孙固劝他好几次，让他没事去饭庄喝酒，他满口答应，却不见动静。
孙固算算有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心里不禁慌慌的：弄不好要挨一顿骂了。
马车在孙府大门口停下，孙固还没下车，大黄就箭一般地冲出车厢，冲进了府中。
四坛酒刚卸下，马车刚掉转个头，大黄已经带着简陌冲了出来。
简陌惊喜地唤道：“星光弟弟，你怎么来了？”
她雀跃奔来，一下子搂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弯里。
“咳！咳咳！”
孙鲁牵着孙翾也站在了门前。
两人赶紧分开。
孙鲁说：“注意点，这里不是饭庄。”
“是饭庄也不行！”孙翾气鼓鼓得，一双大眼恨恨地瞪着她坏人姐姐。
孙固一手抱起一坛酒来到孙鲁面前，说：“伯父，昨晚我多有得罪，拿了两坛子醉忘乡来孝敬您。”
孙鲁抽动两下鼻子，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说：“送去后院吧。”
孙固送了酒，又去拜望老夫人。
老夫人精神一如既往地好，让人觉得她再活上两百岁都不是问题。
简单的一阵寒暄后，孙固和简陌便骑着霜雪往简府去了。
霜雪的蹄子嗒嗒嗒地踏在那条黄土小路上，大黄疯也似地冲在最前面，迎面吹来的风，含有麦子的香味，让孙固感到亲切又感动。
很快，那山下的屋子，谷场，大楝树，皆有了清晰的轮廓，一阵沁入脑髓的浓香扑面而来。
孙固知道，楝树的花，开得正盛呢。
他们在谷场下了马。
霜雪信步走到溪水边去饮水，大黄使坏地一个扑冲，将自己砸在了溪水里，水花四溅，溅了霜雪一身。
孙固站在谷场边，仰头看那些细碎繁密的小花许久许久，而后走到楝树下，抱住了树干。
这棵树，春夏秋冬，年复一年，默默地陪伴着他，像一个坚定的伙伴，像一个深情的爱人。
他正感怀于过去的那些日子，回味着过去的那些往事，一道传音极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
“还不赶快滚上来，老子断酒好些天了！”
孙固和简陌相视一笑，一人怀抱一坛酒上了山。
山上的风景一点也没变。
和早年相比，也只是草菴前多了一方石台，这也是孙固弄得，方便于他和干卢在这里享用美食美酒。
干卢就坐在那石台一侧，台面上放着一个空碗。
孙固会意，疾步上前，拆了封泥，注酒入碗。
讨好地说：“舅爷，请享用！”
干卢一口喝干了，擦擦嘴角的酒液说：“小东西，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这……是有一段日子了。”
“还有你。”干卢把头转向简陌，“他不来，你就也不来吗？”
简陌憨憨笑两声，说：“舅爷，都是我们的错，以后一定多多来看你。”
干卢大手一挥，道：“那倒也不用，只要你们生活得好，舅爷就满足了，至于你们是天天来看我，还是像这回隔了一个月零三天又九个时辰一刻钟才来，舅爷其实是丝毫不在意的。”
简陌看了一眼孙固，孙固也看了一眼简陌。
孙固赶紧又给干卢倒满酒，说：“舅爷，中午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准备。”
“孤寡老人，有什么资格挑呢？做什么吃什么吧。”他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简陌来到他身后，一边给他揉肩，一边说：“星光弟弟太忙了，以后我会经常来陪舅爷的。”
干卢说：“别在这讨舅爷欢心了，赶紧去准备午饭，要是不好吃，我把你们俩全撵滚蛋。”
两人下了山，直奔菜园子而去。
当日在孙固的照料下葱茏一片的菜地，如今看上去萧条了许多。
地上长着许多杂草，菜叶上也生有许多小虫。
那畦种着魔鬼花的地，如今种满了小葱。
孙固和简陌采摘了一些相对新鲜的蔬菜，直接在溪边清洗。
溪水里有一些鱼虾，简陌使出她作为修道者的能力，捕了一些。
两人又溯着溪流向上，一直走到林木茂密的山涧，拾取了一些新鲜的螺，采摘了一些菌菇，这才回返。
山脚的简府一如往日，干干净净，孙固走时的每一样东西都还保有着原来的位置。
简陌说：“舅爷经常下来清扫，他这么一个怪人，居然会对你这么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孙固知道干卢对他好，他这条命也是他救的。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做起菜来便也更加得心应手，和过去许多次一样，孙固负责掌勺，简陌负责添柴看火，以及流口水。
三个人围坐在那石台旁，干卢挨个品尝，逐个点评。
“这菇不错，鲜、嫩、滑。”
“这虾很香，够软弹。”
“这猪脚还是老味道，入味，一绝。”
……
“嗯，这个好，这最好。”干卢吸了一个螺入口，“爆火翻炒，又香又辣，肉质嫩滑，且极有嚼劲，好，好。”
他说完开始不停地嗦吸，又不住地因为火辣而吸气。
孙固给他倒上酒，他辣的受不了，便喝上一口，喝了之后，觉得辣上加辣。
孙固站起身，端起酒，对干卢说：“舅爷，我敬你一碗。”
干卢怀疑地望着他，问：“你行吗？”
“男人么，不行也得行。”
干卢端碗和他碰了一下，仰头直接倒进了喉咙里，而后把碗在孙固面前一翻，示意轮到他了。
这酒是孙固自己酿的，劲道如何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但大话既然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而且，他心里有着一种朴素的情感，——只要干卢能开心，他醉一遭又何妨呢？
他学着干卢的样子，仰头便倒，中途呛了好几次，但还是把酒悉数喝进了肚中。
放下酒碗，他身体突然一个踉跄。
简陌一把抓住他，嗔怪道：“不能喝还逞能。”
“好酒！”
孙固大喊一声，坐下，拾箸，夹菜，入口。
静息片刻，红色开始爬上他的脸，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离。
干卢一边吃着小菜，一边笑眯眯地望着孙固，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孙固自胸间冲出一个酒嗝，内心是想拒绝的，可行为上怎么就重拍了一下台面。
“来就来，谁怕谁！”
干卢笑笑，不见他动，那酒坛子竟自己飘了起来，给他和孙固的酒碗各自都注满了。
孙固率先端碗，“先干为敬！”
他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几番停歇，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将酒喝尽，而后学着干卢将碗一翻，示意到他了。
干卢写意地将酒碗送到嘴边，不见吞咽，那酒就无了。
孙固脸色血红，眼神已经无法集中到一个点上。
他晃晃脑袋，对干卢说：“舅爷，你觉得我这醉忘乡，是不是天下第一？”
干卢说：“必须是天下第一啊！”
孙固得意地笑起来，那笑看上去有几分傻意。
他又说：“舅爷，为了这个天下第一，咱们是不是得再喝一碗？”
简陌清楚他的酒量，看他那样子便知他醉了，小手悄悄伸到他腰间，拧了一把。
孙固立马告状道：“舅爷，他掐我。”
干卢哈哈大笑，“她掐你我可管不着！”
孙固哼哼两声，回头看简陌，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他猛一伸手，一把箍过她的脖子，上去就亲了一口。
孙固速度太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简陌愣了一息，又羞又气，一把拧住孙固的耳朵，疼得他连连讨饶。
干卢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在舅爷这里打情骂俏了，舅爷看不得。”
简陌松开手，警告孙固：“你要是醉了，我就把你丢到猪圈里去。”
孙固深情地看着简陌，傻笑着，一脸的呆像。
干卢说，“还要不要为了这个天下第一，再来一个？”
“来，当然要再来一个。”
“舅爷，他……”
干卢用眼神示意简陌不要再说。
两人倒满酒，又喝了一个。
孙固整个状态看上去极其糟糕，脸色血红，眼神涣散，面容痴傻。
他突然变得极其安静，不说话，也不动了，就像一座雕像。
干卢一边悠闲地吸着螺，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简陌手抓在他的胳膊上，以防他随时摔倒。
他安静了好久好久，眼泪突然开始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简陌吓坏了，忙要问他怎么了，耳边却响起干卢的传音。
“让他哭，他神经崩的太久了，是需要好好释放一下了。”
简陌不明白干卢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还是遵从了。
孙固无声地流了许多泪，当他转过头，再一次看向简陌时，泪水一瞬间变得更加汹涌。
简陌心疼坏了，起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手在他后背轻轻抚着，就像一个母亲在抚慰自己的孩子。
这时，孙固轻轻地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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